樂陽大公主的身影就露了出來。
鎮國公剛將一杯不相容的血水拿給皇上看,衆人就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樂陽的時候,宋閣老不客氣地哼了聲。
皇上的臉漲地通紅,瞪了一眼樂陽大公主。
他本是想讓樂陽聽聽看,好平緩地找到問題,解決兩個人的問題。
卻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醜。
這血,竟真的不相容。
“難怪,當初樂陽大公主還不足月就生了孩子。”端妃娘娘脫口而出。
“端妃,請注意你的言辭,你侮辱的是皇家的顏面。”
端妃不以爲意。
“是我侮辱了嗎?怎麼像是樂陽大公主侮辱的呢?”
“你!”
皇后氣地不輕,每次和端妃說話,都有差點噎死的錯覺。
端妃和她那個兒子一模一樣,生的都是什麼舌!
“樂陽,你騙地我好苦。”盛長卿的眼眶通紅,像是極爲惱恨地瞪着她。
樂陽沒想到,盛長卿突如其來的理由竟然是這個。
她以爲她會告訴父皇,宋倩是死於她的手上,那麼她無所懼怕。
她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能夠說明,並不是她的錯。
然而,盛長卿卻給了她一個百口莫辯的罪狀。
“盛長卿,你好狠。”
然而,這個緣由,給了她最狠的一巴掌。
打地她面紅耳赤,卻無力辯駁。
“盛長卿,你知道了是不是,你一定是知道了。”
樂陽大公主驀地轉過頭來,目光陰狠地看向宋茗微。
沒想到她隱瞞了這麼多年,卻被這個丫頭給破壞了。
盛長卿一定知道了,宮裡的這個是個假的,真的就在府裡休息。
宋茗微,這個棋局裡最大的變數,她所有的一切,都在宋茗微這,不順了起來。
盛長卿紅着眼,“是,我都知道了。”
他轉過頭來看向皇上。
“皇上,鎮國公府九代單傳,是萬萬不能有假。今日和離,長卿是下定了決心。”
皇上氣地腦袋脹痛,他怒道:“樂陽,懷安,到底是誰的孩子?”
樂陽大公主心裡有無數個咆哮的回答。
她沒想到,到了她這個年紀,竟被人疑心貞潔!
面對滴血驗親這樣的鐵證,她還能說出什麼?
可是,她必須要做些什麼。
否則,懷安將會被淨身出戶,永遠都擡不起頭來,就算懷安達成心願,能夠做人,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思?
然而,她腦海裡亂糟糟地,所有的思緒都被掏空。
此刻,她當真是毫無頭緒。
“樂陽,你給朕說實話!”
此時,端妃娘娘突然道:“當初樂陽和親回來沒多久就嫁給了鎮國公,難道……”
宋茗微恨不得當即給端妃娘娘敬茶。
這一句話,就夠讓當場的人浮想聯翩了。
要說樂陽大公主早前的歷史,有一段是空白的。
聽說樂陽大公主和親之後,遭遇叛亂,在路上遭遇流民,被搶劫,被毆打,像下人一樣被人使喚。
走失的樂陽大公主竟有近兩年的時間在外面徘徊。
等她回來的時候,當真是比乞丐還要不如。
當時外頭那麼亂,誰知道有沒有被人糟蹋。
皇后惱恨地擡手,端妃娘娘立刻半蹲了下,低頭道:“皇后恕罪,我心直口快這個毛病一直改不了,得罪了皇后,還請責罰。”
都到了這個地步,樂陽大公主的那段遭遇,必定會引起他人懷疑,難道還差端妃娘娘的一句話嗎?
皇上扶額,道:“都別鬧了。”
皇后頹然地看向樂陽。
樂陽看向盛長卿。
這麼多年的夫妻,報復起來,竟一點都不留手。
宋閣老和宋以臣都道:“皇上,這事我們怕勸不來。”
皇上點了點頭,發生這樣的事,自然誰都勸不來。
皇上也不打算勉強他們。
“長卿,你就非得和離?”
問出這樣的話,皇上帶着最後的那點希冀。
到底是皇室醜聞,能掩蓋一些也是好的。
“微臣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真的不想再戴了。”
盛長卿說了這話,樂陽氣紅了臉,她一下朝盛長卿撓了過去。
“盛長卿,你混蛋!”
盛長卿將她重重推開,冷聲道:“夫妻一場,你別讓我說出更重的話來。”
更重的話?
樂陽猩紅着眼,“還能有什麼更重的話,你說,你給我說!”
她歇斯底里,沒了往常的平靜和雍容,此刻的她尖銳地讓人難以忍受。
“你明明就是懷了別人的野種,當初給我下藥,讓我娶你,就是想要給你和你兒子尋求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怎麼?還要我繼續說嗎?”
在場之人紛紛都一震。
野種兩個字,宋茗微都聽得刺耳。
盛長卿能說得出口這兩個字,當真是恨極了。
樂陽落下淚來。
她不敢置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盛長卿,你爲了擺脫我們母子,野種兩個字你都能說出來。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說着,她一頭朝柱子撞去。
皇后駭然大叫。
海大山等太監立刻拉住了她。
她頭髮披散,尖聲道:“盛長卿,如果你當真要和離,我便一頭撞死。”
這話與其說是威脅盛長卿,不如說是在威脅皇上!
皇上皺起了眉。
皇室絕不能出更大的醜聞。
聽得樂陽若真的是那兩年相親途中懷上孩子,最大的責任該是皇上這個做父親的來揹負。
他是愈發愧疚自己的大女兒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這麼死了。
“你們,都下去吧。長卿,你留下。”
端妃娘娘最先起身,宋茗微等人隨着她走了出去。
樂陽像是嘲諷地看了宋茗微一眼。
只要父皇開口了,宋茗微和盛長卿都不會如願!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父皇對她的虧欠和愧疚。
老夫人拉着宋茗微的手,心一陣寒涼。
“茗微,倩倩死地何其冤枉,如果倩倩的孩子還在,眼下,鎮國公府也算後繼有人了。”
宋茗微點了點頭。
“祖母,我們且等等消息。”
宋茗微看得出來,皇上似乎很是不願意讓二人和離。
而且,皇上像是對樂陽大公主十分遷就。
約莫過了兩天,盛長卿和樂陽大公主的事以震驚全城的方式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