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掛在天邊的晚霞,就如同草原上燃氣的大火般,美麗、壯觀。
祥雲閣裡水霧蒸騰,朦朧中只見南宮軒坐在浴桶中,水面漫過他的雙肩;若汐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捏着銀針,卻遲遲不肯下手。而在她對面不遠處的是坐着的南宮翼和太后,還有站立兩旁的衆位太醫,此時全都緊緊地盯着她的手。
青鸞和紫芸站在若汐的身後,不由得想起公子死的那天,她們的小姐緊緊地抱着公子的屍體在磅礴的大雨中,將手中的銀針一枚枚的全都刺進公子的各個穴位;可是,結局始終無法改變,公子還是離開了。也就是那時起,小姐便發誓再也不會爲任何人治病;而這位軒王,倘若不是因爲與公子是孿生兄弟,且有長着一張相同的容顏的話,小姐又怎會爲了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而連夜趕了七天七夜的路呢?
想到這裡,紫芸不由得心中抽痛,眼圈泛紅;青鸞見後,無奈的嘆息一聲。她們四個中,唯有紫芸是被公子所救,並且侍奉在公子左右;所以,紫芸對公子的感情她們三個都知道,只是她們更知道公子只愛小姐一人。
此時的若汐,心中猶如被萬千刀劍攪動一般的疼痛着;寒莫風臨死前的片段總是在腦海中閃現,攥着銀針的雙手輕輕顫抖起來,雙眸茫然的看着這張與莫風相同的容顏,口中不由自主便呢喃着寒莫風的名字。
這時,只見青鸞手中拿着一方絲帕來到她的身邊,爲她輕輕的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心疼的喚道:
若汐聽後,深深吸了口氣,收起所有的思緒,在南宮翼將要開口之時,將手中的銀針飛射進南宮軒頭部的穴位上,一枚接着一枚,刺得即快又穩、準。
屋中所有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且又心驚膽戰的,因爲,從來都沒有見過飛針刺穴的鍼灸法;只有一人再見到若汐的飛針刺穴後,先是滿臉的震驚,再試激動,而後便是猜疑。而這人便是太醫院地院首,也是先前向南宮翼提及鬼醫邪君的老頭——陳太醫。
飛針刺穴,這居然會是飛針刺穴;聽聞普天之下只有兩人會飛針刺穴,一位是以一百一十多歲的神醫——段天罡道長。而還有一位便是那名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醫——邪君,只是···邪君是男子,那爲何這位靜華郡主也會飛針刺穴,難道她認識那兩人其一不成?
終於在衆人的提心吊膽中,若汐將手中最後一枚銀針刺下後,才擡手擦拭掉額頭上汗水疲憊得道:
“只要半個時辰後將軒王頭上的銀針取出,軒王便會醒來;屆時,只要再另一木桶中在泡上半個時辰今日便可歇息了。”
南宮翼聽後便點了下頭,又見已是疲憊不堪的若汐,就對身邊的張公公道:
“去跟王府管家說,將祥雲閣旁邊的荷院收拾出來給郡主下榻。”
“諾”
太后無視若汐的疲憊,緊張地問道:
“軒兒怎麼樣了?”
青鸞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便又舒展開來;若汐本不想回答,但是有礙於身份便道:
“太后請放心,軒王已無性命之虞;只要在以銀針刺穴配以藥浴,十天後體內的毒便可完全清除。”
原本在聽到已無性命之虞後把心放下的南宮翼,在聽完後再次的把心提起。
“你不是說也可以將軒王的腿給醫好嗎?怎麼只是清毒?”
若汐和紫芸、青鸞聽後,心中都是倍感無奈。話說大哥,你家治病是這麼好治的嗎?哪個沒有個緩衝期啊!!!當然,這話她們也就是在心裡想想罷了,要是說出來,估計這腦袋就要沒了。
“回皇上,軒王的腿是因爲全身筋脈盡斷的原因,只要爲軒王將斷了的筋脈修復便可在此行走;只是,這修復筋脈得藥與解毒的藥乃是相剋的。所以,只有將毒解了後,再過五天才可接上筋脈。”
要說這南宮軒命也真夠大的,全身筋脈斷的之餘一脈,而這一脈還是最主要的心脈沒斷;否則,他早就當場死亡了。
南宮翼和太后聽完這話後,便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只見南宮翼轉頭,眼含關切的看向略帶疲憊卻依舊不是威儀的太后。
“母后,靜華郡主說的您也聽到了,朕看母后還是先回宮休息,等明天再來看軒弟便可。”
太后想了一下,又看向同樣一臉疲憊的皇上道:
“皇上便同哀家一起回宮吧!你也一天一夜沒休息了,今晚就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還要早朝呢!”
而後又看了一眼若汐。
“靜華,這段時間你便住在軒王府吧!也好隨時照看軒兒的身體。”
若汐聽後,平靜的福了福身道:
“請太后放心,若汐自當會照顧好軒王爺。”
太后看着此時平靜無波的若汐,再回想從見到軒兒,在到爲軒兒下針這段時間一直是一身哀傷的她,總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哪裡奇怪有說不出來,索性便將滿心的疑惑壓在心裡。
“如此哀家便放心了,皇上我們回宮吧!”
隨後南宮翼又想起什麼似地道:
“陳太醫和李太醫留守軒王府,其他人便離開吧!還有,靜華若是有什麼需要的藥材的話,便讓陳太醫他們去太醫院取來便可。”
“是,靜華曉得。”
隨後,南宮翼便攜太后轉身離去。
“恭送皇上,恭送太后娘娘。”
南宮翼和太后便在一幫宮娥的簇擁下和恭送聲中離開了軒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