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兒的病房很好打聽,住院部的那些小護士大都在議論着胡媚兒如何如何會保養,都近四十的女人了那肌膚看上去卻仍舊象是二八少女一般,當然,人家那份成熟的氣質卻自然被他們過濾了,一個昏迷的女人,這些小護士是無法看出她是不是有氣質的。
病房的門口站着兩個保安,這是華洋公司的保安,原本醫院是不允許他們這樣的,只是胡安也很會來事,一來他亮出了胡媚兒民營企業家的招牌,二來華洋公司確實與軍方有合作,他不知道走了什麼路子,軍區竟然有人給醫院一個管事的副院長去了電話,所以胡安和他的手下就有了這樣的替胡媚兒看門的“特權”!胡安自然是不會真正在門口看門的,他此刻正在病房裡的一張椅子上坐着,眼睛卻盯住了牀上這個一等一的美人。
他雖然心裡也有些莫名的幻想,可他也只是想想,真讓他有所行動他是不敢的,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這個老闆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能夠看到自己,他的臉上一直都是一副擔心與焦急的樣子,這是他在醫院廁所的鏡子裡苦練了半天的結果,他知道如果能夠得到胡媚兒的信任那麼在華洋公司自己的地位就會再上一個臺階,搞不好就能夠真正進入公司的核心管理層。
舒逸早就聽說了,有四五個保安跟着來的,明顯不只是病房門口走廊上的這兩個,病房裡至少還有兩個,確實,還有兩個真就守在病房裡,跟在胡安的身後。
雖然舒逸並不把幾個保安放在眼裡,但舒逸還是不會冒失地闖過去,因爲自己現在處境不允許他有任何的閃失,既然自己回林城的消息已經泄露,那麼那些想要拿住自己的軍警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此刻行事必須小心,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走廊上的兩個保安好對付,如果病房裡確實也是保安那也很好對付,萬一不是呢?
如果這是個陷阱的話,這樣的可能性很大,說不定裡面就是一幫軍警在等待着自己自投羅網。
一個小護士見舒逸站在病區的大門邊發呆上前來詢問道:“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助你的嗎?”舒逸微微一笑:“謝謝,我在等人!”小護士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說舒逸還是很有型的,雖然人瘦了一點卻結實,個頭也高挑,特別是那臉上帶着和善,又架了一副銀邊的眼鏡,立領的黑色中山裝和鋥亮的黑皮鞋讓他顯得很是斯文。
小護士笑了笑:“要不到護士站那坐着等吧!”舒逸苦笑了一下,其實小護士根本不用這樣招呼自己的,因爲病房的門口隔一段就有一排供人休息的椅子。舒逸搖了搖頭笑道:“謝謝,我就在這坐着等一會就是了!”其實他想開口打聽一下胡媚兒病房裡的情況,可是他又有些擔心,萬一軍警做了佈置自己這樣一開口那就暴露了目標了。
舒逸坐在了椅子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報紙有模有樣的看了起來,小護士也不再管他,自己去了護士值班室。
此刻已經是近十一點了,也是因爲舒逸給了那小護士一個好印象,她沒有想太多,這個時候按理說哪裡還會有人來探視病人?舒逸的目光偶爾會掃向胡媚兒病房那邊,兩個保安並不是站得很筆直,可能是站的時間長了有些磨皮擦癢,先是小聲地竊竊私語,後來乾脆攏在了一起,然後抽起煙來。
舒逸還沒有打定主意,到底是不是要行動,時間慢慢地流逝,舒逸已經坐了近半個小時,舒逸終於決定了,行動,因爲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反正最多就是自己的行蹤被發現,自己被追捕,應該不會有比這個更壞的結果了。就在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從門口進來三個穿白大褂的,都戴着口罩,看上去很象醫院的醫生,舒逸卻敏感地發現他們的目光竟然是帶着心虛地望向掩着門的護士值班室,舒逸皺起了眉頭,報紙舉得更高了些,擋住了臉。
三個白大褂兩男一女,那女人還斜眼看了一眼舒逸,舒逸發現她的眉頭也皺了皺,但那眼神並不是認出自己的樣子,舒逸的心裡馬上反應過來了,他們一定是覺得奇怪這個時候走廊上怎麼還有人坐着,舒逸沒有動,如果現在起來離開就太着相了,反而會讓人生疑,他靈機一動突然“哎”了一聲,象是應答什麼,然後站了起來,走向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病房。
他推門進去,然後馬上關上了門。病房裡有一個女病人躺在牀上,而牀邊的一張椅子上坐着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兩人用疑惑的眼神望向舒逸,舒逸豎起了食指:“噓!馬上就走!”見舒逸這樣子,他們哪裡不明白人家是進來躲人的,兩人也就不管舒逸了。
不一會舒逸就拉開門走了出去,這時他看到胡媚兒病房門口的兩個保安已經不見了,舒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現在可以肯定了,那三個人果然是衝着胡媚兒來的,他不再猶豫,飛快地向着胡媚兒的病房跑去。
病房的門竟然從裡面給鎖上了,舒逸顧不得那許多,擡腿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了,他看到了兩個男人正拿槍對着胡安他們三個保安,地上躺了兩個,而那女人正拿着針筒配藥,那架勢是準備給胡媚兒注射什麼。
舒逸的闖入顯然讓他們吃了一驚,然後舒逸的動作卻沒有半分的停滯,他一個跨步閃身就到了一個白大褂男人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槍,那人只覺得手一鬆槍就落到了舒逸的手裡,舒逸想也沒想就對着另一個持槍的白大褂開了一槍,這一槍正中那人的眉心,只見那血噴射得胡安一人都是,胡安整個人差點沒有嚇死過去。
而被舒逸奪槍的這男人反應過來了正想動,舒逸的槍口對準了他,連開了四槍,雙手雙腳!舒逸下手很準,也很毒,一下子就把他變成了沒有戰鬥力的廢人,最後槍口指向了那個女人:“放下你手中的東西,背上她跟我走!”那女人的眼裡露出怨毒,她冷冷地望着舒逸,舒逸淡淡地說道:“我沒時間和你費口舌,你不做有人會做!”
說罷,一槍打在女人的腳邊,女人終於服軟了,放下了手中的針劑,背起了牀上的胡媚兒。舒逸這纔對胡安說道:“十分鐘以後你再報警,看到什麼就說什麼,記住,十分鐘以後,不然……”舒逸還沒說完,胡安那頭點得象搗蒜,乖乖,這可是說殺就殺的主,這一槍槍找出的子彈可都是真傢伙,就連剛纔自己心裡咒罵了無數遍的那壞蛋的血在自己的臉上都還沒冷呢!胡安不敢不聽舒逸的話,十分鐘,他看了看錶。
女人揹着仍舊昏迷着的胡媚兒和舒逸一起離開了病房,護士值班室已經關上了門,確切地說是所有的房門幾乎都已經關上了,舒逸知道一定是槍聲把他們都嚇住了,他也知道,其實就算是胡安不打電話報警,護士也會打這個電話的,所以他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十分鐘,他們必須馬上離開這兒。
出了住院部,舒逸讓女人和他一起到了醫院的停車場,這時正好一部麪包車進來了,車還沒停好,那司機便被舒逸用槍指着下了車,舒逸冷冷地對那女人說道:“把人放上去!”女人順從地把胡媚兒放到了後座上,舒逸又讓她坐到了駕駛位,自己上了副駕:“開車,敢耍花招我對你不客氣!”
舒逸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平淡,可是女人卻知道舒逸並不是在嚇唬自己,他可是親眼見過舒逸的手段,在她看來舒逸就象是個職業的殺手,殺人不眨眼。可是她自己卻忘記了,自己去醫院想要做的事情不也是殺人?殺胡媚兒!
豈不料他們是螳螂捕蟬,而舒逸給他們玩了一個黃雀在後,他們雖然佔據了先手,卻讓舒逸這個後手撿了個大便宜。只是舒逸的後手憑的卻是實力,自己的兩個幫手竟然在瞬間就讓舒逸給除掉了。她的心裡很是苦澀,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失過手了,可這一次不僅僅是失手,更是損兵折將,不,應該說是全軍覆沒。
車子離開了醫院,她沒有問舒逸去哪,她知道舒逸一定會有所指示的,果然舒逸開口就讓她往靈山方向開。她一邊開着車一邊輕聲問道:“你是誰?”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中,自己栽得這麼慘如果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她一定會鬱悶到死。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叫舒逸!”女人楞了一下,看她那樣子好象並不知道舒逸是誰一樣,舒逸心裡隱隱猜到了她是什麼人:“你們是殺手?”女人點了點頭,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也沒有什麼值得隱瞞了的,自己的兩個同夥都已經倒下了,警方到時候從他們的身上也能夠查出個所以然的。
舒逸說道:“我想知道你們的僱主是誰!”女人嘴動了動,舒逸又說道:“我希望你別讓我問第二遍,我更不想聽到什麼僱主的信息是秘密這樣的話,你們的任務已經失敗了,一個失敗者沒有資格有這麼多的原則,不是嗎?”女人的眼裡更是忿恨,舒逸這話很是傷人,可是她卻知道舒逸說得沒錯,舒逸嘆了口氣:“只要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或許你還有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