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啊,實話說,要想查出這東西是哪印刷的還真不容易。許大軍的鄰居,新州印刷廠的副廠長金黔看了這冊子後搖了搖頭:“遠的不說,就新州吧,大大小小就有三十幾家印刷廠,就都是叫得出名字的,有的根本就是黑車間,他們低價攬活,只要有點利潤就幹了,而且他們根本就不用上稅,這樣的黑車間你就算是想查也無法查!再說了,或許它根本就不是在新州印的!”
許大軍聽了金黔這話,他皺起了眉頭,金黔說的是實話,看來想從冊子查出點什麼線索是不太可能了。
“金廠長,那你看看這條金屬線,要弄上去難嗎?”金黔笑了:“這倒不難,用過塑機就能夠完成。”金黔輕輕撕開了膠紙,將金屬線抽了出來,許大軍並沒有阻止他,反正這樣的冊子他們手上還有幾本的。
“這好像是亮銀?”金黔輕聲說道,許大軍點了點頭:“是亮銀。”金黔有些不解:“放這玩意在封面上有什麼用?”許大軍輕哼一聲:“或許是某種標誌吧!”他可不會對金黔解釋得那麼清楚,他和東方曉都覺得這應該是兇手的一個標誌,並不是所有收到冊子的人都會死,兇手真正的目標是冊子上有金屬線的人。
從醫院出來後東方曉開車送朱毅回酒店。
“上去坐坐吧,順便我們聊聊!”朱毅下車的時候說了一句,東方曉想了想也下了車,把鑰匙扔給了酒店的泊車員。
進了房間,朱毅就着酒店的袋茶給東方曉泡了一杯:“將就一下吧,這兩天我喝的就這玩意!”東方曉笑道:“對於我來說有那股子澀味,能讓人的腦子清醒些就好,至於茶好還是不好,我就沒研究了。”
朱毅自己也捧了一杯:“於倩的事情你怎麼看?”東方曉想了想:“我覺得很奇怪,於倩身上發生的這一切好象和前面的這四起自殺案不一樣,所以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和那幾起自殺案有關係。”
朱毅淡淡地說道:“必然有聯繫,因爲在於倩的這個事件裡,我們同樣看到了那本冊子!”朱毅擡眼望着東方曉:“唯一不同的是於倩沒有死,可是如果不是因爲孔繁榮的阻止,那麼結果會怎麼樣?”
朱毅說得沒錯,可是東方曉還是不明白:“可是她爲什麼會這樣?”朱毅聳了聳肩膀:“這個我也不知道,這兩天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他們都不是自殺,那麼幕後一定有一隻黑手,只是這隻黑手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東方曉說道:“還有那本冊子我們又該怎麼解釋,真是那冊子的問題麼?”朱毅眯縫着眼睛:“這冊子確實古怪,只是古怪在哪兒呢?”朱毅扔了支菸給東方曉:“對了,冊子你拿到了吧?”東方曉點了點頭,朱毅說道:“留給我吧,我再好好研究一下。”東方曉把孔繁榮特意回家去取來的那本冊子從包裡拿出來遞給朱毅。
朱毅望着上面的金屬線:“按你的說法,這條金屬線是兇手故意做的標記,我就納悶了,標記用得着這麼複雜,這是亮銀,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可是價格也不便宜吧?”
朱毅這麼一說,東方曉也陷入了沉思,朱毅說得沒錯,兇手要做標記爲什麼偏偏要用這亮銀金屬線?隨便標記一下不就行了嗎?東方曉也看了那封面一眼:“先生是說這亮銀金屬線裡藏着秘密?”朱毅淡淡地說道:“恐怕是的,不過你們的技術人員不是已經檢測過了嗎?”東方曉聽朱毅這麼說,又有些沮喪:“技術人員確實檢測過了,他們說就是普通的亮銀,沒什麼特別的。”
孔繁榮和於倩回到了家裡,於倩的情緒很是低落,她已經從孔繁榮的嘴裡聽說了自己做的那些傻事,她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會變成那個樣子,最重要的是她醒來的時候竟然記不起來了。
“對不起!”坐在沙發上,於倩輕聲說道。孔繁榮挨着她坐下,把她摟在了懷裡:“傻瓜,我們之間用得着說對不起麼?”於倩輕輕地抽泣起來:“要是我真的傷害了你,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安心的。”
“你怎麼捨得傷害我呢,你是想傷害你自己,你不知道,看到你往刀尖上撞過來的時候我的心都揪緊了。小倩,答應我,別再管《自殺手冊》的事情了,現在看來那玩意真的很邪門。”孔繁榮趁機說道,他知道於倩的脾氣,好奇心重,喜歡管閒事,有時候很是義氣用事。
果然,聽了孔繁榮這話,於倩沉默了。孔繁榮忍不住又勸說道:“小倩,我們能夠有今天的生活不容易,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別再管了,好嗎?”
於倩搖了搖頭:“老公,你別再勸我了,我答應了嶽玲,我就一定會幫她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而且這件事情差點就害死了我們,你咽不下這口氣!再說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萬一他根本就不想放過我們,那麼它就會是懸在我們頭頂上的一把劍,你能夠保證它不會在某個時候悄悄地掉下來麼?”
孔繁榮還想說什麼,於倩卻堅毅地說道:“就算要死,我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不能做糊塗鬼,你說是嗎?”於倩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孔繁榮還能說什麼呢?他輕嘆了口氣:“那好吧,小倩,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我也不再勸你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一個人蠻幹,有什麼事情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要面對我們一起面對!”
於倩的心裡涌過一陣暖流,她能夠感受到孔繁榮對她的濃濃愛意,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了孔繁榮的肩頭。
已經十二點了,嶽玲還沒有休息,她並不是在爲高考衝刺而努力,她靠在書桌旁,一雙眼睛望着窗外,外面的公路上車子並不多,每一次車輛經過時那一道耀眼的燈光都會把沒有開燈的房間照亮。
“咚咚!”嶽玲聽到了敲門的聲音:“玲子,睡了嗎?”是爸爸的聲音。嶽玲飛快地跑了過去把門打開:“爸,於醫生怎麼樣了?”嶽恕微微一笑:“於醫生沒事了。”他看了看嶽玲的房間:“怎麼不開燈啊?我在樓下見你房間裡沒燈光還以爲你已經睡了。”
肖若雲在客廳裡說道:“你們父女倆要說什麼過來說吧,站在那兒幹嘛!”嶽恕扶着嶽玲的肩膀,兩人來到客廳,肖若雲說道:“你們聊,我去切西瓜!”
“玲子,是你給東方隊長打的電話吧?”嶽恕輕聲問道。嶽玲點了點頭:“我聽到孔叔叔給你打電話,我聽見你們說於醫生出事了,我馬上就想到了那本冊子!”嶽恕“嗯”了一聲:“冊子的事情你爲什麼一直沒有和我們說?”
嶽玲吱唔道:“我,我怕……”嶽恕嘆了口氣:“你是怕給我和你媽帶來危險對吧?丫頭,你的心思爸爸明白,可是你想過嗎?對於爸爸媽媽來說,這一輩子什麼最珍貴,什麼最重要嗎?”嶽玲是個聰明的女孩,她低下了頭。
肖若雲把切好的西瓜端了上來:“玲子,對於爸爸媽媽來說,你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如果你有什麼事,你讓爸爸媽媽怎麼辦?孩子,你答應我們,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什麼困難和危險,都要馬上告訴我們,要面對,我們一起面對,好嗎?”
嶽玲哭了,她抱住肖若雲,輕輕地哭泣起來。
肖若雲拍了拍她的後背,嶽恕點了支菸,皺着眉頭,眯着眼:“玲子,你給於醫生的那本冊子是你收到的嗎?”嶽玲把收到冊子的經過說了一遍,肖若雲聽完有些緊張,她望向嶽恕:“老嶽,這怎麼辦啊?”嶽恕拍了拍肖若雲的手背:“放心吧,沒事,一切有我呢!”
聽到嶽恕這樣說,無論是肖若雲還是嶽玲的心裡都踏實了許多,在她們娘倆的心裡,嶽恕就是山,是她們的依靠。嶽玲說道:“爸,其實我並不害怕,那冊子原本我是不想給於醫生的,可是她非要我借她看一晚,我倒是很想看看那冊子到底有什麼古怪!”
肖若雲很是擔心:“玲子,這事情你就別管了行不?馬上高考了,你就安心複習,好好考試,這件事情我和你爸爸會處理好的。”嶽玲淡淡地笑了笑:“媽,高考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能夠考上的,這件事情我不會不管,小蓉不能死得這樣不明不白,我一定會抓到那個兇手,否則我對不起小蓉!”
肖若雲還想說什麼,嶽恕攔住了她,自己的孩子什麼脾性他是很清楚的,嶽玲的脾氣倔,膽子大,最主要的,她有着男孩子的性格,嫉惡如仇,發生這樣的事情,死的又是她的好姐妹,真要讓她不聞不問簡直比要他的命還要難受。
嶽恕遞給嶽玲一片西瓜:“玲子,爸不是不讓你管這事情,但是你也得答應爸爸兩個條件!”嶽玲接過西瓜才吃了一口,聽到爸爸說這話,她皺起了眉頭,望向嶽恕。嶽恕輕聲說道:“第一,不能夠影響你的學業,第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必須先和我們溝通,大家商量着辦,不能讓我和你媽擔心!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把你送到外公他們那兒去!”
嶽玲只好答應了,外公在省外,要是被送過去,這事兒她還真就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