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緒雲晚飯的時候並沒有問舒逸楊潔的事情,他甚至也沒有問過曾國慶。曾國慶是直接從醫院把楊潔帶走的,當時羅媛想上前找曾國慶問個究竟,姜緒雲把她拉住了。
這頓飯因爲楊潔的事,使得氣氛比較怪異。羅媛也是有心結的,楊潔被抓,什麼原因她不知道,但會不會涉及姜顏,舒逸他們會不會也將姜顏帶走?
舒逸曾經給姜緒雲打過預防針的,舒逸告訴過姜緒雲,西門的槍擊案兇手很可能就是姜顏,這也就是姜緒雲現在在楊潔的案子上採取主動迴避的姿態的原因。舒逸打心底還是很敬重這個老警察的,他感覺得出姜緒雲的原則性是非常強的。
席上,姜緒雲聽到舒逸他們明天就要離開了,有些意外,舒逸告訴他這邊的案子也差不多了,手上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必須得走了。這對於羅媛卻是個好消息,既然案子結了,那麼姜顏應該就沒有什麼事了,原本陰着的臉也慢慢開闊了一些。
一餐飯吃完,舒逸他們又到醫院看了一下姜顏。姜顏得知舒逸他們要走的消息有些吃驚,她問舒逸:“你們還會回來嗎?”舒逸笑了笑:“或許有一天我們還會到黔州,到山都來做客的。”
舒逸他們走的時候,姜顏的情緒有些失落,舒逸看在了眼裡,卻沒有說什麼。
回到招待所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大家都沒有睡意,全部籠進了舒逸的房間。沐七兒自覺地去給大家泡茶。
鎮南方說道:“老舒,葉哥他們那邊有消息了嗎?”舒逸搖了搖頭:“沒有,譚詩萍的底還沒查出來,就她那公司除了感覺是個賠本賺吆喝以外,也沒發現什麼大問題。”鎮南方笑道:“這可不是咱國安的辦事效率。”
舒逸淡淡地說道:“你還別覺得有多大的優越感,你的對手並不比你弱多少。”鎮南方“哦”了一聲。舒逸說道:“這個案子一開始就是你在負責,你應該也領教了他們的手段吧?”鎮南方聽了臉微微發紅,點了點頭。
舒逸說道:“我們的對手很專業,他們一直在和我們鬥智,鬥勇,爭分奪秒。別說你,就是我來了以後都有一種很被動的感覺,感覺總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拖着我們不斷地走彎路,將我們拉得離真相越來越遠。”
西門遞了支菸給舒逸,舒逸接過來點上,繼續說道:“我們都知道,這個案子涉及的人很多,比如池虹,譚詩萍,虎姑,楊潔一直到冷雲,巴音這些等等,可到底誰在主導這場戲我們卻還沒能夠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對了,還有閻峰。”
舒逸說出閻峰的名字,其他人倒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倒是鎮南方,舒逸多多少少向他透露過閻峰的身份,此刻聽到舒逸也把他列入了懷疑的對象,很是不解,有點吃驚地問道:“什麼?你是說閻峰?”
舒逸點了點頭:“現在大家都在,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們交個底,爲什麼我一直關注黃田村的案子,而且還放那麼多人呆在黃田,因爲那裡有個很隱秘的軍事單位,706基地。”舒逸把基地的情況簡單向大家介紹了一下,衆人聽完,都沉默了,起先大家都搞不太明白,幾起發生在鄉村的刑事案,怎麼能夠讓舒逸這樣的上心。
現在他們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這哪裡是什麼刑事案件,根本就是間諜案。
謝意輕輕問道:“先生,你說還有十來天就要進行演習了,我們的時間很緊啊。”舒逸苦笑道:“是的,時間緊,任務也重。所以我調整了戰術,主動撤出,給他們活動的機會。”鎮南方點了點頭:“嗯,在一籌莫展的情況下,把主動權交給對方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他們不動,我們很難逮住他們,只有他們有所行動,我們就有辦法抓住他們的尾巴。”
舒逸笑了笑:“南方說得對,這就是爲什麼我們明天要演這一齣戲的原因。”
一直到十一點半,舒逸才把他們給攆回了自己的房間。
舒逸洗漱完了,倒在牀上,和陸濤通了一會電話,便睡去了。
早上吃過早餐,舒逸他們開着兩部車離開了山都,來送行的只有曾國慶。
大家都沒想到這個看上去粗獷的漢子,竟然也有柔情的一面,畢竟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多少也有了些感情。曾國慶的眼睛有些溼潤,使得大家的心裡有升起了一絲淡淡的離情別緒。
車子開到高速公路收費站,舒逸看到了兩部很不起眼的地方牌照的車子就停在路旁,靠着車子正在抽菸的人可不就是唐銳?
見到舒逸他們的車子過來,他扔掉了手中的菸頭,用腳踩了一下,走上前去:“舒處!”舒逸看了看錶,九點一刻。舒逸笑道:“蠻準時的,大半夜出發的吧?”唐銳點了點頭:“嗯,四點多鐘從林城出發的,到這裡八點半。”
舒逸說道:“換車,然後你們把南方和小惠帶回省城。對了,閻峰那邊沒出什麼事吧?”唐銳說道:“沒有,我安排了一個小組盯在那,他不會有什麼事。”舒逸又問道:“有沒有人去探望過他?我是指恆藝那邊。”唐銳搖了搖頭:“沒有,一直沒有人去探望過他。”舒逸皺起了眉頭,這很不正常,按理說他是恆藝黔州分公司的當家的,多少應該有點人緣。
而他住院的消息恆藝的人多少應該是知道的,可居然一個前去探病的人都沒有。
舒逸拉住鎮南方:“你到時候去看看閻峰和老馮,告訴老馮,盯好閻峰,特別要盯住他的通話,每天通過幾次電話,通話大約多長時間。唐銳,你去查一下他的通話記錄,打出詳細的話單,然後把他住院這幾天的通話給摸清楚,查出對方是誰!”
唐銳點了點頭:“好的,回去我馬上就辦。舒處,要不要申請監聽?”舒逸忙說道:“別,別監聽,不合規矩。”閻峰那身份很特殊,監聽他一旦被發現,到時候可是會惹上大麻煩。唐銳見舒逸這樣說,他隱約也感覺到了什麼,他說道:“好的,有什麼發現我會馬上報告。”
換了車,舒逸和沐七兒,謝意,西門無望便重新駛入了山都縣城,不過這次他們並沒有在縣城停留,直接往柳河村的方向駛去。車纔到柳河村口,看到一輛披着迷彩僞裝的軍用切諾基停在那兒,舒逸把車停了下來,然後下了車。
切諾基上跳下來一個少尉,走到舒逸的面前,敬了個很標準的軍禮:“舒處,我是706基地少尉參謀晉元,奉陸指揮長命令,在此等候舒處。”舒逸擡手還了個禮:“讓你久等了。”說完指了一下自己開來的那輛車:“你們找個人穿便裝開回到縣城去。”少尉說道:“舒處請放心,我們會按您你要求處理好的。”
說完少尉請舒逸他們上了切諾基,發動了車子。而這時不知道從哪冒出一個穿着便裝的人已經上了他們開來的那部車,掉好了頭往縣城方向開去了。
西門輕輕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舒逸笑而不答。那少尉則專門地在顛簸的山路上開着車,目不斜視,一言不發。
車子沒有進柳河村,而是從村子外的一條小路開上山去。大概開了半個多小時,車停下來了,少尉說道:“舒處,下面得下車步行了。”舒逸點了點頭對大家說道:“下車吧。”
下了車,少尉帶着大家向一片竹林走去,穿越竹林整整用了十幾分鍾,接着大家就看到了一小排木屋,大概有五六間,每間木屋大概呈三米長寬高的正方形,木屋的外面也搭滿了綠色的迷彩。
木屋的附近有四五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在站着流動崗。
“舒處,這是陸指揮長按你的要求佈置的,他說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隨時提出來,我們會盡力滿足。”他帶舒逸他們參觀了木屋,其中有四間是住人的,一間是廚房,另一間象是辦公室。辦公室的桌子上裝着兩部電話,還放了兩臺衛星移動電話。
舒逸點了點頭:“謝謝,我很滿意。”少尉好象這才鬆了口氣:“舒處,我們在這配了一個警衛班,九人,加上我和炊事員一共十一人,專門負責你們的安全和起居飲食並聽從你的調遣。”舒逸說道:“好。”
少尉指着木屋不遠處的竹林深處說道:“我們的住處在那,距離這大約三十米,有什麼需要你們可以撥打桌子上綠色的那門電話,紅色那門是陸指揮長的專線。對外聯絡用衛星電話。”
舒逸微笑着問道:“你們怎麼住那麼遠?”少尉說道:“陸指揮長說了,你們的工作是高度機密,如果沒有你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你們的辦公場所。我也對哨兵說了,在距離木屋三米之外的距離進行警戒。”
這個陸濤還是蠻細心的。舒逸對少尉說道:“你叫什麼?”少尉說道:“報告舒處,我叫晉元。”舒逸皺起眉頭:“晉代的晉?”少尉點了點頭:“是的,晉代的晉,元帥的元。”舒逸笑道:“好名字!不過晉這個姓倒是很少見。”晉元也笑了:“是的,不過這樣更容易讓人記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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