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一民的家裡因爲潭芸帶着人來提親而熱鬧非常的時候,漭鎮派出所接到了報案,有人在祠堂發現了一句女屍。鎮南方接到馬維漢打開的電話時他的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擔心這具女屍會是王淑琴,他先是讓馬維漢他們馬上趕過去,搞清楚死者身份後馬上給他打電話。
可掛了電話後,鎮南方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他對羅先生說道:“王家祠堂發現了女屍,我得趕過去看看。”羅先生皺起了眉頭:“一起去吧!”不知道爲什麼,鎮南方對於羅先生好象並沒有多少的戒備,他笑道:“行,我們走吧!”
說完,鎮南方和小惠、羅先生便離開了住處,鎮南方對在王一民家門口看熱鬧的和尚和謝意交待了一下,讓他們留意着王家的動靜,便向祠堂那邊趕去。
小惠問道:“怎麼回事,我們一來就死了三個人了!”鎮南方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也回答不了。羅先生說道:“你們感覺死的那個人會是誰?”鎮南方輕聲說道:“王淑琴!”小惠一驚:“警方不是已經把她送到市裡去了嗎?如果死的人真是她,那麼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郭軒和這件事情有直接的關係!”
羅先生也說道:“王淑琴是被警察帶走的,如果死者真是她,那警方是脫不了干係的。”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不一定,既然能夠讓她死,他們早就想好了對策。”羅先生笑了笑:“這破案我可不在行,只是隨口說說。”
三人走得很快,因爲馬維漢他們也在,鎮南方這次心裡要輕鬆多了,至少當着馬維漢的面,現場不會有人敢再動手腳,在鎮南方的心裡他一直懷疑王河林夫婦的死亡現場被人清理過,而能夠有可能從容地清理現場的便是出警的警察,也就是郭軒他們。
正因爲這樣,鎮南方對郭軒很是疑心,他很多想法都沒有在郭軒的面前表露出來。郭軒帶走王淑琴的時候,他曾經想過阻攔,但爲了不讓郭軒知道自己對他的懷疑,他只能不動聲色。事實上也確實達到了這樣的一個效果,郭軒對鎮南方的輕視說明他根本不會把鎮南方放在心上,或者在他的心裡,鎮南方他們真是來漭鎮遊玩的,玩幾天後就會走的。
所以在接到祠堂發現女屍的報警時,郭軒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打電話告訴鎮南方。
當郭軒見鎮南方他們來到祠堂的時候,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不過馬上就鎮定下來了,他笑着走到鎮南方的面前,小聲地說道:“鎮同志,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接到報警我就先過來了,我想等搞清楚死者的身份後再向你彙報。”鎮南方微微笑道:“現在搞清楚了嗎?”
郭軒一臉的遺憾:“唉,都是我的大意了,原本我是讓人把她送到市裡的專業醫院去的,誰知道,那個實習的警察一不留意就讓她給跑掉了。你也知道,淑琴她不是嫌犯,我們也不可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郭軒的話等於是明確地告訴了鎮南方他們,死者正是王淑琴。
鎮南方點了點頭:“這怪不得你們,你說得對,她畢竟不是犯人,你們不可能限制她的自由,而且你們想到把她送到醫院去,已經很難得了。好了,不說這個問題了,我們想先進去看看。”
郭軒看了一眼羅先生:“這位是?”鎮南方淡淡地說道:“哦,我的同事。”鎮南方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爲了羅先生而撒謊。郭軒笑道:“這樣啊,三位,請跟我來。”
馬維漢雖然跟鎮南方通過電話,卻並沒有見過面,見郭軒帶着兩男一女過來,他攔住了:“老郭,他們是?”
馬維漢這樣一問,郭軒就有些爲難了,按理說,鎮南方他們的身份只要擺明了馬維漢也得乖乖賣賬,可是鎮南方向他交待過,他們的身份是必須嚴格保密的。可馬維漢又是市局刑警隊的人,不說清楚馬維漢硬攔着不讓進到時候裡外不是人的可就是他郭軒了。
郭軒忙對鎮南方陪了個笑,然後把馬維漢拉到了一旁:“我說馬隊,這幾位可是局長交待過的,是他的朋友,好象還是上面來的,顧局說了,他們對案子有知情權。”馬維漢聽了心裡有了底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鎮南方,鎮南方也正朝着他微微一笑。馬維漢對郭軒說道:“我來的時候局長也有過這樣的交待,他說他那朋友叫鎮什麼來着。”
郭軒忙說道:“鎮南方!”馬維漢點着頭說道:“對了,就叫鎮南方,這誰是他啊?”馬維漢的眼睛一邊瞟向鎮南方這邊,一邊小聲地問郭軒,郭軒回答道:“年輕的那個男孩。”郭軒用了男孩兩個字,看來他對鎮南方的輕視更重了一些。
郭軒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爲馬維漢說的,顧局在他們下來的時候也有過交待,顧惜山爲什麼要交待馬維漢,甚至馬維漢爲什麼要到漭鎮來,郭軒懷疑都是因爲這個鎮南方,看來這個鎮南方還真是哪個領導的後代,到漭鎮是來遊山玩水的,顧惜山把馬維漢派來,估計就是爲了鎮南方保駕護航來了。
郭軒現在也想明白了爲什麼馬維漢給他的感覺對於案子本身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馬維漢跟着郭軒過來了,郭軒向鎮南方介紹道:“鎮同志,這位是我們市局刑警隊的馬維漢隊長。”馬維漢伸出手去:“鎮同志,你好,來之前我們局長還特意提到你呢,說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們一定會鼎力配合的。”
聽到郭軒說出這樣的話,再想想那天顧惜山給自己的打電話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意思,郭軒對自己的猜測更加深信不疑,看來顧惜山很重視鎮南方他們,而且對自己也不太信任。郭軒說道:“鎮同志,我們進去吧!”鎮南方對馬維漢說道:“馬隊長,說說吧,有什麼發現。”
馬維漢一楞,鎮南方這是想讓自己喧賓奪主啊,他說道:“郭警官他們接到報警電話,我就和他們一道趕了過來,在祠堂裡的小房間裡,我們看到了王淑琴的屍體,從初步的判斷來看,她是服毒自殺的,至於進一步的情況就得等市局法證科的人來做現場勘察和法醫對屍體進行解剖以後才能確定。”
進了祠堂,馬維漢指了一下左邊的房間:“這裡。”鎮南方走了進去,他看到了王淑琴的屍體。王淑琴的屍體是坐姿,靠在牆根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中有白色泡沫狀的溢出物,一張臉微微發黑。
她的身上還是那身髒得看不清本色的衣物,赤着的雙腳,兩隻腳上沾滿了泥污,黑糊糊的。
鎮南方蹲了下來,從身上掏出了一雙潔白的手套,輕輕戴上。他的這個動作讓郭軒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鎮南方還做得有模有樣的,郭軒的心情有一點複雜,自己莫非是被鎮南方之前的表現給矇騙了?
鎮南方輕輕地提起王淑琴的一隻手,他仔細地看了看她的指甲縫,然後輕輕地說道:“她的指甲縫裡好象有皮膚的纖維,估計死前有過搏鬥。”鎮南方這話一說,郭軒的心裡有些吃驚,看來自己好象真的小看了鎮南方。
鎮南方看了看死者的瞳孔,又扶住了王淑琴,撳起了王淑琴背後的衣服,然後說道:“從屍斑看來死亡時間八小時到十小時之間。”
接着他又把王淑琴放下,依舊倚在牆上,摸出小手電,照在王淑琴的腳底板看了很久:“左腳掌外上四分之一處有玻璃劃傷的痕跡,踝關節有繩索的勒痕,瘀血聚集不能散去,說明應該是死前她的雙腳就被縛住的,是死了以後才被解開了繩索。”
“她的腳掌裡還有些玻璃碎片的殘留,雖然經過了處理,但是沒有處理乾淨,這說明這裡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在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有玻璃碎屑。”鎮南方站了起來,取下了手套。
不得不說,鎮南方這次給郭軒的感覺可以用震驚來形容,王淑琴的屍體他剛纔也檢查過,但是卻得不出鎮南方這麼細緻和準確的結論,鎮南方的專業不僅僅使郭軒震驚,也把馬維漢給震住了,其實在他第一眼看到鎮南方的時候內心是有些失望的,太年輕了,給人的感覺很浮躁,不踏實。
可在鎮南方掏出手套,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屍體的時候,他對鎮南方改觀了,鎮南方顯示出了穩重,踏實的一面,而且鎮南方對屍體的描述也很專業,完全就是一個刑偵的行家!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能夠做到部裡的高級偵察員,看來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鎮南方又看了看房間裡,和那天他們來的時候一樣,空蕩蕩的,從祠堂外面到這個房間,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鎮南方走出了房間:“到右邊的房間看看去。”鎮南方徑直向右邊房間走去,其實這一天來,他的心一直糾結在那個遺失的罐子和罐子裡的東西到底都去哪了這個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