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宥一臉焦急的從雅居的月門處走進來,步子跨的有點大。
嵐桑看着一臉焦急的莫宥,還沒有來得及問發生了何事,莫宥已經走進了房中,嵐桑立即跟着走了進去,便是聽到莫宥的聲音。
“五姑娘,小師弟毒發了。”
此刻的江灼正是提着筆在羊皮紙寫着小篆,莫宥的聲音落下,提着毛筆的手輕微顫抖,羊皮紙上的字立即花了,她側頭看向莫宥。
“毒發?”
莫宥看着江灼的神色,立即說道:“對,小師弟體內毒原本被師父壓制到三年一次毒發,只是,這兩日不知怎麼的,王爺王妃都沒有注意,云溪發現時,已經昏迷不醒了。”
“啪”手中的毛筆頓時掉落在地面上,少女眼中有些不可置信,那日伏璟都還一臉的笑意,怎麼才這麼短的時間,就昏迷不醒了?
“什麼叫昏迷不醒?”
莫宥看着江灼臉上的神色,說道:“你要去看看他嗎?”
江灼卻是吸了一口氣,她還有些沒有緩過來,視線立即就從莫宥的臉上收回,秀手有些顫抖,把羊皮紙抓得緊緊的,她平日中看到的伏璟都是溫潤的,從來沒有想過他有朝一日會昏迷不醒。
江灼此刻纔是有些回神,原來那個少年只是一個凡人而已,也要經歷這人世間該有的痛苦,他是被病魔纏着的少年,他那一臉溫潤笑意的背後是不是承受着每次毒發後纔有的,纔有的那般讓所有事物暗淡無光的笑容,他看淡世間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因爲每次毒發時經歷的痛苦?
他們三年的賭約是不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是知道三年之內他體內的毒隨時會毒發,所以纔給她三年的時間……
他們沒有任何的諾言,只是一個賭約而已,伏璟深知自己中的什麼毒,他也只是喜歡江灼而已,他內心是霸道的,但因着身體的原因,他並未給江灼什麼諾言,萬一他在某次毒發中死了後,江灼怎麼辦?
他也是自私的,想在有生之年裡,讓那個驚豔他的女子,出現在他平淡乏味的日子中,想讓她記住他而已……
然而,這世間每日都在千變萬化,伏璟也沒有想到,體內的毒發的這般快,歷來都掌握所有事的他,此番也讓他措手不及……
靖南王府。
當莫宥帶着江灼來到滿是濃烈的藥草味道的院子時,院中站着幾個人,有個長相甜美的女子正在一側拿着搖扇在猛烈的扇着一個熬藥爐子。
靖南王與靖南王妃相繼站着,正在與一位老者說着什麼,江灼看向那老者時,眼中劃過輕輕的情緒,那老者除了那張臉像一個老人外,包括站姿還有一頭的黑髮,那一身的傲骨,卻是一點都不想一位老者。
而云溪卻是在與另外兩個男子說着什麼,一位一臉的絡腮鬍,身形還很粗獷,一位卻是長得儒雅及了,一身長袍,與那老者身上散發出的傲骨一樣。
而江灼進了院子後,院落中的人都是往江灼看去,一時之間,江灼柳眉輕皺,扯了扯前面莫宥的衣袖。
莫宥見狀,臉上纔是噙着笑意,說道:“唉,你們別這麼盯着五姑娘。”
那拿着搖扇的女子立馬就是把手中的搖扇給扔在了地上,跑到江灼的面前,看着江灼的時候,一雙手還在她的衣裙上擦了擦,纔是說道:“小灼,我是師姐,小師弟有沒有與你說過?”
江灼微微一愣,看着面前這個一張娃娃臉,大眼睛的女子,微微向後退兩步,說道:“他沒有對我說過。”
莫心聞言,臉上的笑意立即消失,說道:“我就說那個臭小子怎麼會把我說給他心儀的姑娘聽呢。”
說完冷哼一聲,纔是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拾起搖扇,繼續扇着藥爐中的火。
江灼看着那女子的臉色,還沒有回過神,就聽到莫宥壓得很低的聲音,“五姑娘,你別介意,那女人就是神經兮兮的,別看她長得人模狗樣的,心眼最壞了。”
江灼深沉的眼神又是看了莫心一眼,還沒有等她說話,靖南王妃立馬走到江灼的身邊,“五小姐,跟我進來。”
拉着江灼的手,就是往那屋中走去。
“王妃,你、我、”江灼看着姚若塵臉上噙着的沉重之色,眉頭皺得更高了,也沒有在說什麼,便跟着姚若塵走進屋中。
外院的伏修看着走進屋中的兩個女子,卻是嘆了一口氣,對着那老者說道:“璟兒這些年發毒的日子都是很平穩,怎麼,這才九月,就毒發了呢。”
“璟兒體內的毒本就隱藏了這麼多年,那些毒素也算是成爲了璟兒身體的一部分,如果就這麼一下子的清除的話,璟兒的身體也會接受不了,就好比習慣了某種東西,卻是突然消失,會不適應的,璟兒需要一個過渡期。”
說話的是一身儒雅的男人,他是伏璟口中的二師兄,莫情。
“過渡期?這個又是什麼?”伏修大概聽懂了莫情的意思,又好似不懂。
莫情淡淡一笑,說道:“我從西域拿回蠱蓮也算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此番回來,定是要把璟兒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只是……”
“只是什麼?”伏修臉上有點緊張,問出的聲音也是大了不少。
此時纔是那老者開口,“只是璟兒體內的毒素要引到另一個的人身上,情兒才能把這些毒素全部清除。”
伏修聞言,滿臉的震驚,說道:“爲何要把璟兒體內的毒全都引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那另一個人怎麼辦?”
“王爺放心,這就是我要與你說的過渡期,璟兒體內的毒在幾日之類引到另一個人體內,璟兒不會那般痛苦,而那些毒素剛剛進入另一個人體內也還沒有適應,這就是最佳的時期,璟兒不會有什麼危險,另一個人也不會。”
伏修聽着莫情說的,才似乎放心了不少,他可不想爲了他的兒子害了另一個人,可是,“你們說的另一個人,也不是能隨隨便便一個人吧。”
莫情與老者相似一眼,老者輕聲說道:“是不能隨便一個人。”
“那這個人去哪裡找?還有要是別人不願意又怎麼辦?本王可不會爲了璟兒害了另一條人命。”伏修輕輕的說着,似乎有點不贊同莫情與老者的話。
“璟兒妻子便可。”老者輕聲的說着。
“什麼?璟兒的妻子?”伏修聞言後又是往剛剛那屋中望去,繼續說道:“璟兒都還沒有成親,哪裡來的妻子?”
老者看着伏修的模樣,淡然一笑,隨之負手而立,說道:“璟兒體內的毒是王妃生產時引到璟兒身上的,而王妃中的這種毒,在西域的話,那叫蠱,只是,在生產璟兒的時候,王妃大出血過,王妃體內的蠱蟲也是傷了不少,移到璟兒體內時,怕是已經奄奄一息了。”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璟兒才活了這麼多年,要是當初王妃生產璟兒時,沒有大出血,可能移到璟兒身上的是一隻健全的雌蠱,若是一隻健全的雌蠱入了那般小的璟兒身上,不到半月,璟兒就會被那隻雌蠱吸乾精血。”
伏修聞言,臉色又是一陣黑,當年的事情他也不願提起,此時聽着老者這般說,他額間的青筋已是凸出,當年姚若塵懷有身孕時,回了一趟姚府,此後身子就變得越來越虛弱,就連皇宮中的太醫也查不出原因,只是告訴他,王妃的身子虛弱,調理調理便好。
直到姚若塵生產的前夕,遇到了這個從小就認識的月衍師父,只是剛剛給姚若塵把了脈,剛剛與伏修說姚若塵中了毒,姚若塵肚子就開始疼痛不已。
也正是因爲這般,姚若塵生產時,那體內的毒移到伏璟身上時,才被月衍及時發現,還從出生開始,就在替伏璟保着那條命。
是以,伏璟也算是從小,哪怕是還沒有記事開始,就承受着他那年齡不該承受的痛苦,雖然潛入在他體內的雌蠱大傷了元氣,但那般小的伏璟怎麼能承受被雌蠱的折磨?
也正是因爲這般,在伏璟三歲時,月衍就與伏修,姚若塵說過,要是伏璟體內的毒不能完全清楚,是沒有機會像正常人般站起來的。
而這些年,月衍的所有徒弟爲了那個小世子,爲了他們的小師弟,也算是走遍了他們所知道的國家,四處尋藥,而月衍從伏璟開始,這差不多快二十年的時間內,都是在爲伏璟續命,隨着伏璟越長越大,體內的蠱被月衍壓制的也越來越溫順。
更多的原因還是伏璟從來就無情無緒,也沒有什麼事情,能激烈着他的血液,雌蠱在他的體內很溫順,可惜這段時日以來,那個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少年,有了情緒,不是以往那般殺人不眨眼的情緒,而是欲,他有了慾望,他的心不在平靜,他不在是那個波瀾不驚的少年。
雌蠱感受到了少年的情緒,以往三年一次的毒發,能準確的得到月衍的壓制,然而,此番月衍並沒有在伏璟的身邊,就算是手段了得的伏璟對在自己體內的蠱毒也無可奈何。
“這一年多的時間在西域的時候,我也查了不少,當年在王妃體內的蠱毒是從西域皇宮中流落出來的,至於爲何王妃會中了那種蠱毒,王爺多多少少應該知道吧。”莫情輕然然的說着。
卻是越說一句,伏修的臉色就黑一分,爲何會中了蠱毒,爲何害了他的兒子不良於行,爲何……
“姚、家。”伏修緊咬着這兩個字。
月衍看着伏修這般,繼續說道:“剛剛我說把璟兒身上的蠱毒引到另一個人的身上,最好是在近幾天,璟兒雖說已經昏迷,但隨時都會醒過來,這段時間璟兒的身子最弱,體內的雌蠱大鬧一番後,也會虛弱,這段時日最好。”
“以蠱蓮爲引,加上璟兒的心頭好,雌蠱不會掙扎的便會從璟兒的體內出來。”
伏修看着莫情,眼中全是震撼,說道:“璟兒的心頭好?這又算是什麼?”
“在把璟兒體內引出來時,璟兒必然是清醒的,雌蠱在璟兒體內這麼多年,定是與璟兒有着相同的血液,就連情緒也會與璟兒差不多,在把雌蠱引出來時,璟兒的情緒不能有一絲不平穩,我與師父商量了許久,只有這般,才能順利的把雌蠱給引出來,三師弟也與我說過,有一個叫五姑娘的,我想,小師弟這番莫名的毒發,應該是把體內的雌蠱給驚擾了。”
“那怎麼個引入法?”伏修滿是擔心,江灼那個丫頭賊精賊精的,要是那個丫頭不是自願的,怕是他拿出靖南王的身份,那丫頭也不會放在眼裡吧。
“當然是。”莫情說着就是輕咳一聲,“洞房了。”
“不行!”伏修想都沒有想,便是打斷道:“除了這個就別無他發了?”
莫情看着伏修的表情,隨即微微一笑,說道:“那就只能以血爲引了。”
伏修聽着一張臉都快皺成了一朵菊花,想着江灼那個丫頭,要真是逼着她與伏璟洞房的話,要是那個丫頭懷恨在心,一刀要了他兒子的命怎麼辦。
“是用着另一個人的血把璟兒體內的雌蠱給引出?”伏修看着月衍問道。
“是,也不是。”
伏修劍眉相皺,什麼叫是也不是?
“王爺只要把前面之事安排好了,後面有我與師父,還望王爺別擔心。”
伏修聞言,卻是還沒有怎麼懂,繼續問道:“我的意思便是,爲何只能璟兒的心頭好才能引那雌蠱出來?”
莫情劍眉一挑,那儒雅的臉上帶着一絲不自然,說道:“因爲這麼多年雌蠱與璟兒幾乎是一條命,剛剛我也說了,要是直接把雌蠱給引出來,璟兒不光會痛苦不堪,還會永遠也站不起來。”
“璟兒的心頭好,當然也是雌蠱的心頭好,引入到五姑娘身上後,趁着雌蠱還沒有適應五姑娘的血液,纔好殺死,這樣兩全其美,璟兒好了,雌蠱死了,還能抱得美人歸。”
伏修聞言,嘴角一抽一抽的,說道:“那萬一人家姑娘不願意呢,難道要我用着王爺的身份壓迫人家?”
一側的莫潭實在是聽不下去,聲音又比較粗狂,立刻就是在這院落中格外的響亮看,“我說王爺,是璟兒的命重要,還是人家姑娘願不願意重要啊。”
伏修一愣,想都沒想說道:“當然是璟兒的命重要,不過……”
“這不就好了?璟兒重要,當然都成璟兒的心頭好了,要是那五姑娘無心於璟兒的話,璟兒也沒必要把心思放在一個無心於他的姑娘。”莫潭說着還往那屋中看了一眼。
伏修立即做出一副揍人的手勢,說道:“你這臭小子,能不能閉嘴!”
一側的莫宥卻是笑了笑,至於江灼心裡有沒有他的小師弟,那就只要江灼自己知道了,想着便是往莫心看去,嘴角也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院落裡幾人的談話,江灼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她淡淡的看着姚若塵,沒有說話。
“灼兒,就如你聽到的這般,我讓莫宥帶你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江灼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的姚若塵,只是輕輕一笑,說道:“那萬一我的意見很大呢,王妃你會怎麼做?”
姚若塵卻是沒有想到,就算讓江灼聽到了這麼多事情,還是這麼的淡定自若,“因爲璟兒在乎你,所以,本王妃纔是先問問你的意見,要是灼兒你的意見很大,那本王妃會爲了璟兒的命,與江老夫人好好商量商量,讓你嫁給璟兒。”
江灼微微一笑,嘴角的笑意如既要開放的曇花,她輕柔的聲音中亦然帶着一絲冷意,“那要是伏璟好了,他該如何面對我?”
姚若塵微微一愣,她看着少女的那張臉,鳳眸微微一縮,卻是說道:“那個時候我兒子都好了,你也嫁到伏家,璟兒他……”
“他對我稍稍的說幾句好話,我就能原諒你們了嗎?”江灼冷然一笑,繼續說道:“當然,要是王妃娘娘的態度稍稍的好一點,民女興許會答應,如王妃娘娘這般的威脅,那王妃娘娘就去與江老夫人商量吧。”
說完便是起身,在走出大門的時候,江灼眼中滿是冷意,她歷來都是不喜歡人逼迫於她,就算是伏璟又怎麼樣?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心冷也罷,說白了,在那些該死之人還沒有死之前,她最愛的還是自己。
她前世所有的苦,她的爹,她的娘,她的弟弟,這一樁樁,一件件到現在都還在她腦海中盤旋的場景,讓她怎麼敢這麼早死去,又怎麼敢讓她有一點的閃失?
姚若塵看着這般的江灼,心也是冷了起來,立即起身,看着已經走至到莫宥身側的江灼,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伏璟,如若是你出了事情,他就算不要他那條命也會救你的吧。”
江灼身子輕輕一顫,腳步停下,又聽到姚若塵的聲音:“他就在這院子中,你說他有沒有感覺到你這般的冷血。”
江灼轉身看着這院子中的人所有都在看她,淡淡一笑,說道:“感覺到了又如何?他歷來都是知道我冷血無情。”
“你,你,你……”姚若塵看着這般的江灼,氣結,立即大聲道:“你就真的這般心狠?”
江灼眼中有着淡淡的情緒,臉上也沒有那股寒意,盯着姚若塵許久,纔是輕輕的說道:“那你們說個時候吧,我嫁。”
江灼說完便是大步的跨出了院子中,莫宥看着那少女從院落中消失,搖着頭笑着,說道:“你們說成這般,小師弟的情況遠遠要嚴重的很多,要是在把雌蠱引入到五姑娘身上失敗後,或者,引入到五姑娘身上雌蠱無法適應,讓五姑娘也痛苦不堪。”
“那個時候,你們承受得了小師弟的怒氣嗎?”
姚若塵瞳孔微微一縮,又是聽到莫宥的聲音,“或許你們根本就不瞭解小師弟的想法。”
要是伏璟不在乎江灼,那麼或許江灼根本就不會認識靖南王府的世子爺,更不會踏入伏璟的世界。
倒是月衍摸着他的白鬍子,淺淺一笑,說道:“宥兒啊,這世間的緣分很奇妙,或許是前世就註定的呢。”
莫宥看着自己的師傅,劍眉輕輕一挑,前世就註定的?
就如月衍所說,這世間一花一草,都是註定好的,有的人該相遇時便相遇,該分離時便分離,前世欠的情,這一世就算你遠隔天邊,也會在冥冥之中相遇,天意,天意,這是天意……
……
姚若塵臉上還有着莫宥剛剛說的,她自己的兒子怎麼會不瞭解,可是,她只是一位母親,她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好,她對江灼所有的認知,都是從伏璟那裡得知的,換個說法便是,因爲伏璟,她才得知江家有個五姑娘。
她是自私,她只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喜歡別人的女兒,她只想伏璟能像一個正常人那般,卻沒有想過,萬一呢,萬一江灼有什麼閃失呢?他們這一羣人都是爲伏璟着想,卻誰又爲江灼着想?
她看着那牀榻之上蒼白一張臉的伏璟,做到牀沿邊的凳子上,輕聲道:“母妃也是爲了你好,五姑娘不會有事的,靖南王府不會讓你喜歡的姑娘受一點的委屈。”
“璟兒啊,等你好了,母妃帶你回京,去看看那些害我們娘倆這般慘的人,靖南王府養精蓄銳這麼多年,就等着你好起來啊。”
姚若塵想着這些年伏璟所受的罪,眼淚也不由的滾落出來,正是在擦眼淚之際,卻是聽到溫潤中帶着一絲虛弱的聲音。
“你們要江灼做什麼。”
姚若塵微微一楞,看着醒來的伏璟,眼淚都還沒有擦乾,吸了吸鼻子,說道:“璟兒,你醒啦,還疼嗎,有沒有想吃的,母妃這就去給你做。”
“母妃剛剛說江灼怎麼了。”少年眉宇間全是病弱的狀態,那張臉很是蒼白,這般看着沒有一絲血色。
姚若塵看着這般的伏璟,卻是無從開口,憋了半天,纔是說道:“你師父說,以蠱蓮爲引,把你體內的蠱毒引到,引到江灼的體內、”
卻是見到那少年溫潤的眼神中有幾絲的凌厲,“我答應了嗎。”
姚若塵看着伏璟的眼神,卻是梗咽的說道:“璟兒,除了這樣,別無他發,你師父說不會讓江灼有任何的閃失,你心儀江灼,從小就在你體內的雌蠱也對江灼有不一樣的情緒,只要把雌蠱移到江灼的體內,趁着雌蠱還沒有熟悉江灼的血液,月衍就會直接用銀針與蠱蓮把雌蠱逼出來,到時候,你好了,江灼也會沒有事。”
“所以,還是我害了她,你們就是因爲我喜歡她,才盯上她的是嗎。”
姚若塵看着已經命懸一線的兒子到了此刻還是想着江灼,冷然道:“她已經答應嫁給你,而把你體內雌蠱引出來這幾日便是最好的時日。”
“母妃不管你有多心疼江灼,還是你不允許,都不會由着你的性子來,你是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母妃怎麼可能讓你出事。”
“再說了,江灼不會有事,你二師兄和你師父兩人在,你們都不會有事。”
伏璟看着這般激動的姚若塵,隔了好半響,又好似要進入昏迷狀態一般,聲音虛弱無比,“她是心甘情願的嫁我嗎。”
姚若塵聽着這一道聲音,都快嚇死了,立即抓着伏璟的手,說道:“是,江灼是心甘情願嫁你的,璟兒啊,你聽到了沒有,你不能有事,此番雲陽城都知道江灼要嫁給你,要是你有個什麼,江灼怎麼辦?你聽到了沒有!”
“那、她爲何不來、看我。”
姚若塵看着越來越虛弱的伏璟,已經緊張到哭了起來,“璟兒啊,你聽話,你不能有事,還沒有成親之前,你們是不能見面的,璟兒,璟兒!”
姚若塵看着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好似就這樣要靜靜的睡下去般,“璟兒!伏璟!”
云溪進來看着這般的,臉色也是一緊,立即跑出去,對着院子中的喊道:“師父,師父,二師兄,二師兄,主子,主子……”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莫情與月衍便是進來,看着牀榻之上的少年,月衍走過去,把了把脈,隔了好半晌,纔是對着莫情說道:“不能等了,就今晚。”
姚若塵聞言,緊張道:“璟兒他怎麼了,他怎麼了!”
“情緒波動太大,安然度過這麼些年的雌蠱感受到了璟兒的情緒,一時之間不習慣,在璟兒的五臟六腑亂竄。”
莫情聞言,臉色也是微微一冷,“王妃對璟兒說了什麼?”
姚若塵臉色一白,“我,我把江灼的事情給他說了。”
“唉……”
月衍卻是淡然一笑,摸着雪白的鬍子,輕聲道:“就今晚吧,不能在等了,要是璟兒的五臟六腑被雌蠱給啃噬壞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他了。”
姚若塵臉色一冷,看向剛剛纔踏進來的伏修,立刻說道:“快,快去把江灼帶回來。”
伏修還沒有來的及反應過來,就是見着云溪的身影一閃,立馬從房間中消失。
而這邊,從靖南王府出來的江灼卻是沒有直接回江府,她此時有些迷茫,在雲陽城的街上慢慢的走着。
她本來去靖南王府是看伏璟的,結果人沒有看到,卻是聽到了伏璟從小到大受的苦,說不難受是假的,可,她不會因爲伏璟讓她自己陷於危險之中。
她的仇人那麼多,所以重生以來,只要她發現有人有着一點點想害她的想法,就算別人還沒有出手,她就會讓那些想害她的人,全都死。
可是,在她聽到姚若塵那般說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想說着,她願意,她願意讓伏璟好起來,只是,她的理智,她那般理智,她說她心狠,是的,她從來都是心狠的,卻獨獨對伏璟狠不起來。
在姚若塵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是啊,要是她有什麼事,伏璟會怎麼做?定是不會像她這般心狠吧。
正是她在出神之際,前面迎來的是江允闌和蔣憐兒。
“灼兒,你在想什麼呢?”江允闌看着馬上就要撞到蔣憐兒的江灼,喊道。
江灼看着江允闌的模樣,又看向蔣憐兒,柳眉一挑,“你們怎麼出來了?”
蔣憐兒看着江灼的臉色,說道:“小灼,你怎麼了?怎麼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江灼下意識的摸了摸臉,說道:“有嗎?沒有吧。”
江允闌嘴角一扯,“剛剛你與莫宥出江府,我可是看了個正着,他找你做什麼?哦不,應該不是莫宥吧,是靖南王府的世子爺找你做什麼?”
江灼看着江允闌那臉上的笑意時,卻是沒有說話。
“我是你二哥,是不是璟世子欺負你了?這個方向是去靖南王府的,你去靖南王府做什麼?”江允闌臉色也是慢慢的正經起來,他剛剛看到莫宥一臉緊張的模樣他就懷疑了。
不過江灼自來做什麼都有把握,想來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此刻看着江灼的模樣,卻是有些不確定了,再怎麼說,江灼也是一個丫頭而已,要是真與靖南王府有個什麼,吃虧的還是江灼。
蔣憐兒看着江灼這般,也是問道:“對啊,小灼,你去靖南王府做什麼?”
江灼柳眉挑了挑,淡然道:“沒事。”
說完打算繞過江允闌回江府,身後追來的云溪卻是在身後大聲喊道:“五姑娘。”
江灼眉間一皺,心卻是突然落空了一般,她轉身看着云溪,那臉色噙着的從未有的認真,說道:“怎麼?”
“主子不行了,師父說,必須今晚,你得跟我回去。”
江灼瞳孔一縮,還沒有回過神,云溪便是被江允闌一圈砸到臉上。
“什麼叫你主子不行,讓我妹妹回去!”
云溪擦了擦嘴角已經侵出的血跡,帶着緊張的雙眼只是看着江灼,卻是跪在江灼的面前。
“五姑娘,求你救救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