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灼、我來了……”
伏璟壓制着那股殺人的衝動,聲音很是溫和,懷中的江灼身子都在顫抖,“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伏璟感覺江灼還是在掙扎,不過,掙扎的力度卻是很小,他緊緊的抱着江灼,呼吸有些不順暢。
“別怕,小灼,你別怕,我來了……”
“小灼,我來了,你不要怕……”伏璟咬着牙,聲音中有着顫意,有着柔意,有着小心翼翼,生怕說了一句過重的話,再驚擾懷中的人。
或許是江灼受到了大量的驚嚇,又或許潛意識裡感覺到了伏璟到來,她身子不在那般僵硬,嘴裡的聲音越來越小。
伏璟聽着江灼口中還吐出一些他聽得並不清楚的話語,微微低眸,看着眼睛已經輕閉,那護着小腹的手還是沒有鬆開,伏璟那雙低垂的眼睛中的冷意更深。
“伏璟……”
伏璟這兩個字從江灼的嘴裡吐出來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我在、”
伏璟說完後,環視了一圈房中的情景,便是把江灼橫打抱起,此時的江灼因着緊張過度,還受了不小的驚嚇,好似她看到了伏璟,輕聲一喚後,便是徹底暈了過去。
雲薄見着伏璟橫打抱起江灼,便是走到伏璟的身側,立即說道:“主子,這五人有武力,但是,但是體內的武力已經被藥力所掩蓋。”
伏璟只是輕微的點了一下頭,看着已經昏睡過去的江灼,他眼中有些擔憂之色,剛剛江灼的脈絡已經完全被打亂了,他也不知道江灼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趕快離開鳳城、祁承寒會在本路接應。”
雲薄眼中也是擔憂,他也看到安九君準備了多少人,若是今日逃脫不出去、雲薄這般想着,寒意的眼眸輕輕一眯。
伏璟與雲薄二人正是走出大門處,便是看到容沙手中的長劍指着樓心的喉嚨處,而這座院落的大門卻是被猛的打開。
一瞬間的功夫,進來的弓箭手涌進這院落中,拉着的弦,箭矢正是對着那大門側的伏璟主僕幾人。
安九君走在最後,他一走進院落中的時候,入眼的便是看到伏璟懷中抱着的江灼,視線再是看在一位女子拿着長劍對着的樓心。
伏璟看着跟隨來的安九君,字眼明瞭的說道:“安九君,這就是你帶本世子妻子來鳳城的理由?”
安九君的視線瞬間便是看向樓心,眼睛微微一眯,說道:“這只是一個意外。”
伏璟看着安九君的神色,嘴角掛着一抹淺淺的弧度,再是微微低眸看了一眼懷中的人,也沒有顧着院落中舉着箭矢的弓箭手,便是直接往安九君走去。
安九君看着像他走來的伏璟,眼中深處的寒意在蔓延開來。
樓心見着伏璟走往安九君走去,便是吼道:“表哥!殺了他們,殺了伏璟,不要放過他們!”
容沙見着樓心還是這般的猖狂,眼中有着嗜血的笑意,手中握着的刀柄微微一緊,那劍的邊緣已經刺進樓心的肌膚中,讓樓心臉色微微一變。
“你信不信下一刻,你便下地獄!”容沙咬着牙說道。
樓心眼中微微一頓,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容沙,她的左手又好似要打轉,只是下一秒,便是看到剛剛還是在脖間的長劍,在面前銀光一閃。
“啊!”隨即便是那手腕處傳來的刺痛!
樓心見着左手與手腕分離,瞳仁纔是猛的一縮,“我的手、我的手!啊!”那左手腕處還噴灑處一股新鮮的血跡。
正是樓心滿頭細汗,右手緊緊握着左手臂的時候,眉心又是被長劍指着,只見的面前的女子輕笑的說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苗疆王女?”
“你、你!”樓心滿滿的往後退着,然而容沙卻是慢條斯理的勇者長劍指着樓心,繼續說道:“我說了,你這條命我會留給小灼,我不會讓你死、或者你以爲西域的太子來了,你就能得救?”
樓心聽着容沙這般說,在加上左手傳來的疼痛,讓她眼中有些害怕,猛的就是往安九君看去,嘶吼道:“表哥!救我!”
“表哥,救我!”
然而安九君看了一眼樓心後,便是把視線收回,在安九君身側停下腳步的伏璟,聲音中有着淺淺的殺意,“樑城我已經奪回,安太子是不是該履行君子之約?”
安九君眼中微微一閃,他的視線被他硬逼着沒有去看向伏璟懷中的江灼,輕笑的說道:“君子之約上寫的是,一個月之內,璟世子,這已經超出了一月的範圍。”
“所以,你覺得君子之約、作廢是嗎?”伏璟的聲音溫溫潤潤的,好似夏季雨後的天空,乾淨又清爽。
安九君冷冷一笑,“那璟世子想怎麼樣?難道還真想本太子履行那君子之約?”
伏璟嘴角處扯住一抹淺淺的彎度,目光平視着通往院外的大門,輕聲說道:“安太子,凡事留一線、”
“西域與西秦的事情,還請等我夫人身子骨好了再說,想來安太子也並非那般小人。”伏璟的聲音中好似有着一絲乞求的意思,若是沒有江灼,他定然是會走出這個鳳城。
然而,伏璟怎麼會捨去江灼獨自離去?更何況,江灼如今的身子,是不能有一絲的顛簸,他更是不會抱着江灼在亂箭下衝出去,江灼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安九君聽着伏璟這般的語氣,這纔是微微轉頭,那懷中人只能看到一半的臉,但是足以看出那臉色很蒼白,卻是突然問出了口,“她怎麼……”
還沒有說完,便是被伏璟的眼神閉上了嘴,目光又是看向別處。
“男人的實力不是用來對付女人的,安太子想要與我較量一番,戰場上,我們可以一決高下。”
安九君聽着伏璟這般說,眼中的笑意更是濃烈,伏璟的意思,他何嘗不明白,他們兩人算是遇到了對手,然而,安九君不該的便是不該把江灼劫走到鳳城,還讓江灼受了這麼一番苦,有實力的男人不會抓走一個女人來威脅另一個男人,若真是想要較量一番,在戰場上,我們一決高下。
伏璟並不知道安九君有沒有聽懂他的話,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是要帶着江灼走出這個鳳城,只是,苗疆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命,是小灼的。”
伏璟說完,也沒有顧着安九君在說什麼,便是直接走過安九君,往大院的大門處走去。
雲薄與云溪見着伏璟走出,手中死死的握着長劍,很是警惕的看着滿院中的弓箭手,好似安九君一聲令下,那些箭矢便是會往他們幾人襲去一般。
容沙便是一手扯着樓心斷手處,手中的長劍舉着在樓心的脖間,走在最後,在與安九君擦身而過時,說道:“你個女人叫了五個男人,讓糟蹋有孕的江灼、這個女人安太子還真別插手。”
安九君眼睛微微一凜,寒意襲向樓心。
樓心忍着疼痛,看着安九君眼中的寒意,咬着牙,說道:“表哥,你是真的不打算救我!看着這羣西秦的人從你的眼皮下走出鳳城是不是!”
“好像跟你沒有關係!”安九君的聲音冷冷的,他忍不住在想,江灼那般沉着的一個人,是不是也害怕了,更何況,安易還說過,江灼可能隨時流產……
安九君突然明白伏璟爲何剛剛的聲音中有着乞求的意思,原來是不想江灼在受一點的顛簸,依着伏璟的武功,怎麼會衝不出去?
樓心見着安九君這般的不在乎,嘶吼的說道:“表哥!你答應過姨母,替苗疆報仇血恨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想放走伏家的人嗎!”
安九君冷冷的看着樓心,輕聲的說道:“原本是不打算放過他們的,但是此刻,你卻是提起本太子的母后、”安九君說着冷冷一笑,繼續說道:“不如,在西秦毀滅之前,苗疆全部覆滅可好?”
“你!”樓心瞳孔一縮,看着安九君這般無情的面容,眼睛中全是恐懼,若是,苗疆沒有西域的幫助,那還怎麼報仇血恨?
容沙冷冷一笑,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安九君怎麼突然就放他們走了,但是,這個時候的安九君,還真如以往傳言的那般,有些神秘……
“表哥!你不能放他們走,表哥!”
容沙聽着樓心的這番話,眼中的笑意更深,扯着樓心,咬着牙說道:“走吧!”
待院落中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的時候,安九君眼睛輕輕一閉,瞬間又是睜開,喃喃的說道:“伏璟,讓你先走出鳳城,出了鳳城,本太子就不會那般好心了。”
安九君說完後,便是往那正中央的房間走去,在走進房中,看到躺在地面上的五個男人時,眼睛又是一閉,輕吸一口涼氣,說道:“把這幾個人剁成肉醬,喂狗!”
“是!殿下!”
夜色有些深了,在鳳城外的小樹林中緩緩行駛着的馬車中,伏璟抱着懷中的人,看着江灼緊皺的眉頭,大手輕輕的撫平,說道:“是做的夢都很可怕是嗎。”
然而,江灼聽到這句話時,那雙皺着的眉頭莫名的鬆開,“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