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的聲音落下,姚夙白便把手中還冒着白氣的紅薯扔給了姚鐵,他嘴角有些懶散。
滿天卷落下的雪花紛紛揚揚的,一片雪花落在了那紫色大襲衣少年的鼻尖上,瞬間便是融化,因爲天氣太冷的原因,從那少年薄脣吐出的白氣,在這滿天雪花中有些人氣。
只聽到他慵懶的聲音,“哪兒來的黃毛丫頭,小爺叫什麼名字幹你何事?”
姚夙白淡淡的看了一眼馬背上的少女便是攏了攏紫色襲衣的衣襟,便往轉身,對着姚鐵說道:“還不走,在這裡等死啊!”
姚夙白的聲音有些傲氣,馬背上的少女臉色並沒有因姚夙白的口氣而變得難看,反而臉上的笑意更大,她駕着馬匹與姚夙白更近了,聲音如黃鸝鳥那般動聽,“你是西秦的人嗎?”
那少女身後跟着的一男一女聽着西秦的時候,眼中有着明顯的冷意,那個女子便是說道:“姑娘,該回去了。”
少女一聽,杏眸中有些不喜,便說道:“不是說好了出來要玩一陣子的嗎,有你們跟着我,還怕什麼,不回去!”
就在她們的對話間,姚夙白卻是在雪地中慢慢往灕江城的方向走去,姚鐵跟在身後,本來他們來的地方便是西秦與北國的交界線,這個地方也會出現北國的人也很常見,只是,因着這些年北國對西秦總是有着降服的心,時不時的騷擾着西秦的百姓。
奈何這些年靖南王扎住在灕江城,北國也只是小打小鬧而已。
就因爲這般,原本北國與西秦有着和平的狀態轉入瞭如今隨時都能兵戎相見的狀態。
那少女看着慢慢走遠的紫衣少年,駕着馬匹緩緩的跟在了姚夙白的身側,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呀,你是西秦的人嗎,你怎麼在這麼冷的天出城啊,你能帶我去灕江城嗎,聽說西秦有好多好玩的東西,你能帶我去嗎?”
姚夙白聽着這少女一連串的問題,眼中全是不耐煩,腳步也是加大了不少,在雪地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姚鐵倒是有些想笑,他家爺的臉,怕是除了江家那五姑娘不喜歡外,是一個姑娘看了都喜歡吧,偏生江五姑娘嫁給了璟世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家爺脾氣太暴躁,難怪五姑娘要嫁給溫文如玉的世子爺,要是他,他也嫁給世子爺,呸呸呸,想什麼呢。
姚鐵這般想着,又瞄了一眼那馬背上的少女,該是接近灕江城的原因,馬背上的姑娘穿着與西秦人沒有多少差別,只是北國偏冷,看着馬背上的姑娘好似並不怕冷的模樣,該是北國的人。
“喂!你到底聽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啊!”那少女看着姚夙白根本沒有想理她的樣子,眼中有些怒氣,那模樣有些可愛。
身後跟着的一男一女也不敢把那少女怎麼樣,只有在身後慢慢跟着了,馬背上的少女是北國帝王最小的女兒,秀蘇小公主,歷來就是被北國皇帝放在心尖上的小女兒,因着跟隨北國攝政王來到與西秦相近的城池,便像似脫了繮的野馬,在房中凳子都還沒有坐熱,便帶着皇帝派來保護她的人跑了出來。
本是打算騎着馬到處遊蕩一番的,結果在那一望無際的白色中卻是看到了那一抹紫色,秀蘇眼中全是好奇,秀蘇出了皇宮,對什麼都比較好奇,更別說常常在父皇,皇兄口中的西秦了,知道這是西秦與北國的邊界。
秀蘇總帶着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也特別的喜歡,只是幾步之遙,一側是北國,另一側便是西秦。
雖然這個地方離西秦的城池比較遠,她還是很好奇,在加上走進看到抹紫色身影的臉是那般的好看,讓她一時晃了神,比她的皇叔都好看也,看着真是賞心悅目。
只是好像這人並不想理她,她有些惱怒,聲音也是加大了不少,“你倒是說話啊!你是啞巴嗎!”
踩在雪地咯吱咯吱的聲音立馬消失,姚夙白眼中卻是笑意,嘴角的壞笑讓人看了真是一個壞壞的公子哥,他偏頭看着秀蘇,口氣有些懶散:“你煩不煩啊,知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別以爲是個女子小爺我就不敢打你,你在跟着小爺我試試!”
秀蘇看着這般的姚夙白,臉上全是一臉的懵,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眼中看着姚夙白的那張臉更是帶着一層亮光。
她握緊手中的小鞭子,說道:“我就問問你叫什麼名字而已,你幹嘛這般與我說話。”說完還小聲的嘀咕着:“西秦的人真小氣。”
秀蘇身後的兩人相視一眼,看着姚夙白的臉色也是緊了緊。
“哈?小氣?”姚夙白聽的真切,他鳳眸中全是笑意,說道:“這麼說來你不是西秦的人了,該是北國的人吧。”
秀蘇看着姚夙白的模樣,立即說道:“北國人怎麼了?你別岔開話題,本公、我在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姚夙白看着秀蘇的模樣,輕嘖一聲,他垂眸看着地面上厚厚的雪層,嘴角掀着的笑意,讓一側的姚鐵眉間一皺。
隨後只見那紫衣少年彎下身骨節分明的手在搗鼓着什麼,沒多久姚夙白便是站直身子,帶着絲絲的笑意,吊二郎當的說道,“可能西秦與你們北國不一樣,在西秦女子特意問男子叫什麼名字,男子問答了,可是要娶那女子的。”姚夙白說着劍眉輕輕挑着,看向秀蘇身後滿是冷意的兩人,“小爺我知道我這張臉天生麗質難自棄。”說着一手負手而立,一手摸着他的下巴。
“小姑娘喜歡的緊,所以啊,這位姑娘還是該懂得廉恥二字。”
懶洋洋的聲音託曳着老長,聽在秀蘇的耳中,卻是臉色一白,她猛的揚起小鞭子,冷聲道:“把他給本公主抓起來。”
少女清涼的冷意聲一落下,“砰”的一下,那紫衣少年手中的雪球便是直擊少女的臉上,這麼重重的一擊,秀蘇硬生生的從馬背上摔落了下來。
“公主!”
趁着這個空隙,姚夙白嘴角一勾,立即對着姚鐵說道:“快跑啊!”
“爺,你等等小的。”姚鐵看着已經老遠的姚夙白,手中的紅薯也仍在了地上,就連腳步在雪地中也是輕快了不少。
馬背上的兩人立即翻身下馬,上前扶起秀蘇,秀蘇立即拍掉臉上的雪塊,只是從鼻間流出的熱流讓她用手摸了摸。
“啊!”她看着素手上的血跡,尖叫了一聲,雙手又在雪地上拍打着,“那個混蛋,混蛋,混蛋,本公主見到了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秀蘇看着那遠處越來越小的紫色身影,小臉上帶着怒氣,她身側拿着帕子替她擦去血跡的女子說道:“公主,要不要靈風把那人給抓回來。”
秀蘇聞言,她看了看面前的女子,小臉上的怒氣一下煙消雲散,說道:“不用,彩兒姐姐,你不準告訴皇叔。”
那叫彩兒的聽着秀蘇的話,柳眉相皺,看着手帕上的血跡,說道:“公主,那人的身份想必不簡單,聽說近段時間西秦靖南王沒有在灕江城,怕是扎住在灕江城的人是西秦的另外的人,這是邊界之地,這人還這般的出現這裡,看着也不像平民老百姓。”
“不行,得告訴王爺才行。”彩兒這般說着,便是看了一眼站在秀蘇身後的男子一眼。
秀蘇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眼神,立即說道:“本公主說了不許告訴皇叔,彩兒,你想本公主回到皇宮讓父皇懲罰你是不是!”
“公主,那是西秦的人,這般來交界之地,說不準就是在打探北國什麼事情。”彩兒勸着說道。
“本公主說了不準!”
秀蘇的聲音落下,便是聽到身後凌亂的馬蹄聲,她小臉一緊,被彩兒扶起身,看着由遠而近的人,秀蘇小臉白了一下。
也是奇怪,她從來不怕北國的君王,卻是怕及了那個皇叔,她看着黑色錦袍的男人,馬匹在離她不遠處停下。
“皇叔。”
馬背上的男人一身黑色錦袍,斜長的眼中有一股淡淡的冷意,卻是看向秀蘇的時候,那冷意消散了不少,看着秀蘇鼻間還有少許的血跡,問道:“怎麼了?”
還沒有等彩兒說,秀蘇便是說道:“不小心摔的,皇叔,你怎麼來啦。”
蕭慕三十而立,徹徹底底的成熟男人,北國的攝政王,五官清晰而立體,深邃的眼中有着不知名的光芒,薄脣輕輕抿着,蕭慕這個人給人的第一感覺,便是充滿了魅惑,還有那眼中的冷冽之意。
秀蘇身後的兩人看着蕭慕的眼神,立即低下頭,靈風恭敬的說道:“剛剛屬下們在此地遇到一個西秦的少年郎,公主,公主這般,就是那少年郎扔雪球給……”
“靈風,明明是我不懂規矩的,才惹怒別人的。”秀蘇立即打斷靈風的話,說道。
秀蘇看着自家皇叔的模樣,說道:“皇叔,真的跟別人沒關係,是,是我非逮着問那人叫什麼名字的。”
秀蘇這般說着,秀手相互扯着,不難看出她是在緊張。
蕭慕看着秀蘇的模樣,聲音有些邪魅,“年關一過,便是西秦太后的壽宴,皇叔說了要帶你去西秦,今日趁着不注意,便出來胡鬧,這裡不是皇宮,如若沒有人在你身邊保護你,就算你是北國尊貴的公主,別人也不會放在眼裡。”
“蘇蘇知道錯了,皇叔別告訴父皇。”
蕭慕淡淡的看了一眼秀蘇,“回去。”
輕輕的兩個字,秀蘇立即翻身上了馬,又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彩兒與靈風二人,便輕輕的拍了一下馬匹,“駕。”
彩兒與靈風看着秀蘇都這般了,立刻也是翻身上馬,跟隨在秀蘇的身後。
蕭慕邪魅的眼睛看着灕江城的方向,冷聲道:“好好查查西秦皇帝與靖南王的關係。”
“是!”
……
而這邊姚夙白好像真的走累了般,往身後看了看,看着沒有人追來,便是整個人都倒在了雪地中,那一抹紫衣格外的顯眼。
姚鐵看着姚夙白這般,立即說道:“爺,你快起身,等雪融化了,會打溼衣裳的。”
姚夙白看着姚鐵的模樣,輕笑一聲,“你什麼時候跟女人一樣磨磨唧唧了,真煩。”
“哎喲,小祖宗,你快起身吧。”姚鐵說着便是彎下身扶着姚夙白,又說道:“要是你有個什麼,小的可怎麼辦啊。”
姚夙白雖然嘴裡說着嫌棄的話,卻還是起身,毒舌道:“什麼怎麼辦,要是我有個什麼,你就自由了,再也不聽我的差遣了。”
姚鐵習慣了這般的姚夙白,想着剛剛那女子,臉色也是嚴肅了幾分,說道:“爺,剛剛那是北國的女子吧,還有那身後跟隨那女子的,武功也不凡。”
“你也感覺到了?”姚夙白輕嗤一聲,繼續說道:“想來是什麼大人物吧,北國這些年對西秦蠢蠢欲動。”
“靖南王這些年常扎住在這裡,北國知道靖南王帶兵打仗的本事,雖說北國的攝政王帶兵也很行,可是,兩國梟雄同時出現,哪一方輸了,或者戰死了,對哪一國都不是好事,所以這也算是這些年北國只能時不時的對西秦做了點小動作的原因吧。”
姚鐵來邊疆這麼久了,對西秦與北國的事情還是知道的不少,姚鐵看着能一眼看到的灕江城門,說道。
姚夙白輕輕的吐出一口氣,說道:“怕是你忘了西域。”
姚鐵聽着姚夙白的話語,眉間一皺,“西域的邊界在漠北,漠北原來是懷王駐紮的,不過……”姚鐵這般說着看了一眼姚夙白。
姚夙白輕輕一笑,隨即頑劣的聲音響起,說道:“懷王此時要死不活的,西域遲早是要從西秦的缺口處攻打。”
“不過,西秦不止靖南王與懷王會帶兵打仗,或許皇上已經派了京城有能力帶兵的去了漠北。”
“那些小爺我不瞭解,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北國會先動手。”
“爲何?”姚鐵問道。
“靖南王府在西秦的地位,可能就是製造北國攻打西秦的機會。”
主僕二人緩緩的想灕江城城門走去,姚夙白一隻手搭在姚鐵的肩上,嘴角帶着一絲邪笑,“或許、”
“小爺的機會來了……”
……
時間輕輕一晃動,十一月在滿天飄雪中度過,接近臘月末的時候,齊北的風俗年關前的三天便是大元節。
寓意,一年完整的度過了,齊北的百姓家家戶戶便會上集市買些除夕夜要用的東西,或者,零嘴。
這一天仍是飄着小雪,靖南王府早已被銀裝素裹,江灼已經習慣了在靖南王府的生活,很簡單很簡單的生活。
整天不是與伏璟說說話,便是去靖南王妃下下棋,不然就是與江夕歌,蔣憐兒去醇白樓喝喝茶,說說這雲陽城哪家又有好事,哪家又在鬧事,日子過的也算是愜意。
將近年關,就連靖南王府也有一股過年的味道。
今日,靖南王府除了伏太妃這個主子外,其他四人都在,姚若塵又一次的把視線看向江灼,又是看了一眼伏璟。
“我什麼時候才能抱到孫子?”
姚若塵這突如其來的話,江灼差點沒被口水嗆着,她秀手輕輕扯了扯伏璟,伏璟眉宇間有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姚若塵,溫和道:“母妃,我們不急。”
姚若塵柳眉一挑,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伏修,便笑着說道:“母妃知道你們不急,可是我急啊,我整天無所事事,哎,灼兒啊,你看在母妃這麼無所事事的份上,生一個孩子給母妃帶吧,保準只是讓你幸苦懷着那幾個月,只要孩子出生了,母妃啊,一點也不會讓你累着了。”
江灼嘴角輕抽,她冷冷的看了一眼伏璟,看向姚若塵的時候,眼中全是笑意,輕聲道:“母妃,孩子這件事是得講緣分的,該有的時候纔有,急也沒用的。”
“五丫頭說的沒有錯啊。”伏修看着姚若說道:“別急,別急。”
姚若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纔是說道:“好吧,那就看緣分吧,母妃啊,也沒有逼着你們,只是,哎。”
只是什麼雖然姚若塵沒有說出來,但江灼怎麼會不知道靖南王府的處境呢,靖南王府子嗣單薄這一點就讓京城的那些人鬆懈了許多,說到底齊北是西秦的,而西秦做主的還是文政帝,要是有朝一日,文政帝就以靖南王府子嗣單薄這件事壓着靖南王府,靖南王府明着也不能反抗什麼,要是說重點,文政帝要忤逆先皇的聖旨,齊北之地不在是靖南王府的,靖南王府明着也不能怎麼樣。
要是子嗣多,就不一樣了,怎麼不一樣,那便是後繼有人……
江灼臉色也是有些沉重,她突然覺得特別的自私,她擡眸看了一眼伏璟的側顏,卻是突然心被填滿了一般,說不定有了孩子也不錯?
她這般想着,眉間的愁意微微消散,她把手放在伏璟的手上,噙着淡淡的笑意。
伏璟好似已經懂了江灼眼中的笑意,寵溺之色讓伏修和姚若塵都不由的輕咳一聲。
伏修與姚若塵見狀後,便是起身,說着還有事情便離開。
江灼柳眉輕佻的看着伏璟,說道:“感覺這段時間真安靜。”
“怎麼安靜了?”伏璟嘴角的笑意有點讓江灼心神盪漾,這人怎麼這麼好看呢,天天看着也不會覺得膩。
“在江家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是繃着的,如今這般還真是有點不習慣。”江灼說的實話,從嫁給伏璟後,在靖南王府的日子,是她從未有的輕鬆,前世加上重生後,那顆心隨時都是繃着的,不管是別人對她有敵意,還是她對別人有仇恨,她都必須的先發制人,必須先下手爲強,她不會給敵人一絲喘息的機會。
和伏璟在一起後,她的生活徹徹底底變了,好似從那黑暗的世界徹徹底底的解放了一般。
伏璟看着相繼而坐的人,便是攔在懷中,輕柔道:“喜歡這麼安靜的日子嗎。”
“喜歡。”
“灼兒,等靖南王府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後,我們去湘西好不好。”
江灼聽着伏璟這道有力的聲音,嘴角一扯,說道:“好。”
靖南王府處理的事情,那定是與文政帝的較量了。
而在遠處的嵐桑看着那亭子中的兩人,在看着手中的帖子不知道該不該此時過去,她遠遠的看着那唯美的一幕,好像她家小姐從認識了世子爺後,除了新婚那日穿着大紅色外,都喜歡與世子爺穿着一樣顏色的衣裳,不過這般看着,她們真般配。
“你在這裡站着做什麼?”嵐桑正是出神之際,便被云溪的聲音嚇了一跳。
嵐桑立即把手中的帖子給抓緊了,看着云溪的模樣,說道:“你管我做什麼。”
云溪立馬就是把嵐桑手中的帖子給盯住了,說道:“這是什麼帖子?”
“關你什麼事啊。”
嵐桑有些不耐煩,便是繞開云溪往亭子走去,二小姐與二少夫人邀小姐去玩呢,今日雲陽城的街上可熱鬧了。
云溪看着嵐桑臉上不耐煩的模樣,撓了撓腦袋,說道:“我又沒有惹到她,幹嘛這般不給我好臉色啊。”
亭子中的江灼與伏璟聽到嵐桑與云溪的聲音便是坐好,兩人相視一眼後,還笑了起來。
待嵐桑走進亭子中的時候,看着世子爺看江灼的眼神時,立馬低下頭,真是罪過,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他們的,嵐桑在心裡默唸着。
江灼看着嵐桑手中的帖子,便是問道:“是二姐姐的帖子嗎?”
“是的,還有二少夫人,二少爺給二夫人弄了船坊,今日是大元節,街上人也許多,二少夫人讓你一起去呢。”嵐桑說着便是把手中的帖子放在了江灼面前的桌面上。
江灼拿起帖子,嘴角帶着笑意,說道:“二哥把柒哥兒也帶出來了。”
“對啊,還有悠兒呢。”嵐桑還有些想念嚴悠兒,自從江灼嫁到靖南王府後,便沒有跟着過來,江灼原本打算讓嚴悠兒跟着過來的,只是蔣憐兒心疼嚴悠兒,便把嚴悠兒接到了西苑,平時蔣憐兒在江允闌出去辦事,也有說話的人。
江灼側頭看着伏璟,說道:“你去不去?”
“你說呢?世子妃?”伏璟眼中層層的笑意,讓江灼也不顧及嵐桑在場,便吻了上去,就是輕輕一下,便讓嵐桑老臉一紅,福了福身便走出了亭子。
“你真是、”伏璟嘴角的寵溺越來越濃,繼續說道:“越來越不正經了。”
江灼聞言,柳眉一挑,說道:“是嗎?那到底是誰教我的?誰?誰?誰?誰?”
“我,我,你的夫君。”伏璟立馬把江灼給攔在懷中,修長的手輕輕的捂着那說着話的薄脣,有些嘆息的說道。
他的五姑娘總是在別人面前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在他的面前總是這般,時不時的撩拔他一下,偏偏還是大白天,他就只能這般看着了,真是氣的牙癢癢。
兩人在亭子中膩歪了一會兒後,差不多到了天色快要暗下去的時候。
江灼便與伏璟出了府,也正是因爲江灼,讓雲陽城的人見到世子爺的機會越來越多,現在雲陽城的百姓都知道他們的世子爺是多麼的溫文爾雅,還是百看不厭的那種,每每世子爺與世子妃出現在街上時。
那些小販總是送些小東西給小兩口,這不僅是因爲世子爺長得好看,還謙卑有禮,伏璟看到年長的商販,總是溫潤的說着話,又因爲經常給世子妃買些小玩意,這讓雲陽城的人都知道,靖南王府的世子爺有多寵世子妃。
今日的雲陽城比平日更加熱鬧。
到處的燈籠照的這街道如白晝,每年的這三天中,許多人都是走出了房門,到大街小巷,猜謎燈,去湖邊放花燈,好不熱鬧。
而今年的大元節剛好在下雪,還是這般溫和的小雪,這就在百姓的眼中示意着,潤雪兆豐年,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們都有好收成。
而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便是更喜歡去西街的湖邊放花燈,而西街湖邊的岸邊之上,也有許多的公子哥,這也很正常嘛,有姑娘在的地方,公子哥多也不難看出是有的心儀之人相聚在這裡。
待江灼與伏璟來到西街的時候,果然好不熱鬧,加上天空緩緩飄下的雪花,更是給街面上的人一種安定的感覺。
江灼推着輪椅,伏璟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因着兩人特別顯眼,好多街上的人便紛紛讓路。
云溪與嵐桑跟在身後。
“也不知道二姐姐們在哪裡,這怎麼找?”
伏璟聽着江灼不耐煩的聲音,聲音輕輕的:“你別這般,我很好,我喜歡與你去任何地方、”
伏璟到底還是知道江灼口氣中的不耐煩是什麼意思,知道他不喜人多的地方,加上街上這麼多人,還不知道江允闌們在何處。
江灼聽着伏璟的聲音,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下次我們不出來了。”
“好。”
而這邊已經在船坊的蔣憐兒與江允闌此時在爭執着,嗯,是蔣憐兒在爭執。
“誰讓你把江暮詞帶來的?不知道與小灼的關係嗎,你還帶來,真是,你信不信我扔她下去。”
江允闌看着已經明顯能看出大肚子的蔣憐兒,眼中有些笑意,說着,“無礙,灼兒如今身份不同了,江暮詞也不敢怎麼樣,剛剛也是老夫人讓她跟着我,不然,沒得到你同意,我哪敢帶着來啊。”
蔣憐兒冷颼颼的看了一眼江允闌,冷哼一聲,說道:“我可警告你,要是今日江暮詞與小灼出了什麼事情,你江家就等着倒黴吧。”
“爲夫一定好好的看着江暮詞,絕不讓江暮詞離灼兒很近,怎麼樣?”
蔣憐兒看着江允闌這般,臉上的冷意纔是緩和了許多,她輕柔的說道:“我都知道江暮詞是怎樣的一個人,你應該比我還了解她吧,最好是不要出事,今晚把她盯緊一點吧。”
“是,爲夫什麼都聽你的。”
蔣憐兒瞪了一眼江允闌,嬌嗔道:“別這個樣子,等下有人看見了。”
“看見了就看見了。”江允闌一下便是把蔣憐兒擁在懷中,說道:“我們倆要一直一直這般。”
“好。”蔣憐兒有些嘆氣的說道。
這是兩人的說話間,便是聽到江夕歌的聲音,“五妹妹,這邊!這邊!”
江允闌和蔣憐兒聞言,立馬往另一側走去,果然,在看到那兩抹白色身影時,伏璟和江灼已經上了船坊。
就是因爲等着江灼與伏璟,船還沒有開,江允闌見着該來的人都來了,便是吩咐着一側的小廝,說着船坊可以往湖中心去了。
今夜西街的湖面上的船坊很多,遊玩的小姐公子哥比比皆是,還有許多世家的主子也在船坊說着這一年的事情。
岸邊側的湖面上也有許多花燈,往江灼的這個方向看去,還能看到有許多姑娘在放着花燈,把花燈放下水後,便是雙手虔誠的合攏,不知道在許什麼的願望。
“五妹妹,怎麼樣,今日是不是特別熱鬧?”江夕歌走到江灼的身側站着,問道。
伏璟淡淡一笑,知道她們有話要說,便是看向另一側的江允闌,說道:“允闌,下一局怎麼樣。”
江允闌聞言,微微一笑,說道:“世子爺有請,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
伏璟擡眸看着江灼,“你們聊着,想回府的時候,讓嵐桑找我。”
“嗯。”江灼說完,那輪椅上的男人便是隨着江允闌往船艙行去。
江夕歌與蔣憐兒看着那兩人已經在船艙相坐,江夕歌說道:“五妹妹,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江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她看向江夕歌,問道:“什麼好消息?”能讓江夕歌說的好消息,江灼還真是有點期待。
“哥哥已經答應我了,年關一過,哥哥與嫂子去京城時,我也可以去啦。”江夕歌那般模樣是真心相與江灼分享的。
江灼眼中也有些笑意,“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因着靖南王府年關一過,要趕去京城給太后賀壽,江灼是知道江允闌與蔣憐兒要去京城的,可是如今聽說江夕歌要去,真是讓她有些高興。
或許是江老夫人看到了江灼如此的靖南王府的看重,留在江家的女兒便沒有以前那般非要利用成棋子了,總覺得江灼那一個人,便能給江家帶來無限的榮華富貴,江夕歌說要跟着江允闌一起去京城,便二話不說的答應了。
杜氏更是想都沒有都答應了,聰明如杜氏,怎不知江老夫人的打算,如今不用設計讓她女兒不用做江家的棋子,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只是接下來蔣憐兒的話讓江灼臉上的笑意凝固住。
“小灼,江暮詞今日也來了。”
江灼眼中冷光乍現,晃神了一會兒,便問道:“帖子上不是說二哥把柒哥兒也帶來了嗎,柒哥兒呢?”
江灼說完,江夕歌與蔣憐兒的臉色立即就是一變,蔣憐兒挺着肚子,立即轉身,往另一側的船艙走去,邊走邊說:“快去看看,江暮詞要敢把五弟怎麼樣,看我不整死她。”
而正是這個時候,又聽到江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三姐姐,三姐姐,柒哥兒好怕,柒哥兒好怕,你放柒哥兒下來,好怕。”
此時的江柒正是被江暮詞提着,而整個身子便是懸空在湖面之上,只要江暮詞輕輕一鬆手,江柒便會掉進湖中。
待江灼去江夕歌在那船坊的圍欄邊看着這一幕的時候,滿是冷意。
江灼看着江暮詞,說道:“你沒有聽到他說的嗎,他讓你放開他,柒哥兒都喊你三姐姐了。”
江暮詞看着江灼眼中滿是擔憂的模樣,嘴角終於出現了一絲笑意,聲音有點瘮人,“江灼,你說放就放啊?”
江灼臉上全是冷意,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她說道:“你想怎麼樣,你想怎麼樣,你先把柒哥兒放下來,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解決,不關柒哥兒的事!”
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江暮詞嘴角帶着瘮人的笑意,她看着江灼,說道:“放了?是這樣嗎?”
“啪”落水的聲音。
江灼瞳孔一縮,立即趴在圍欄上看着掉進湖中的江柒,還在拍打着水面,“姐姐,小灼,小灼,救我,救我……”
江灼臉上全是冷意,她直擊江暮詞而已,而趕來的伏璟卻是看到那一幕,讓他臉上一冷。
“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因着圍欄比較矮,加上江灼的猛力,隨着尖叫聲,和落水聲,還有伏璟大喊聲。
“江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