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衛和彎彎屏聲凝氣,都看出了神。魏小決被逼到了死角,鬼刀的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詭笑。忽然間青光一閃,黑光裡透出絲絲的青光,猶如道道閃電劃破漆黑的蒼穹。兩股凌厲的刀光寒影互相交織,卻沒有發出刀光劍影的碰擊聲,青色的刀光來得快去的也快,瞬間沒有了光影,只留下黑色刀影的餘痕,一時間的刀光劍影沒有了。
魏小決的刀還在刀鞘裡。鬼刀那把寬大的、黝黑的刀停留在魏小決臉龐,刀柄上一顆陰深深的鬼頭,鬼頭的眼睛裡鑲着兩顆血紅的寶石,在燈籠的照射下,發出寒冷的紅光,頃刻間如兩道嗜血的寒光射來,能夠奪人魂魄,使人站在那裡不敢動彈。
鬼刀的面上還掛着那詭異的冷笑,血順着魏小決的臉龐滴落在鬼刀的刀上,一滴兩滴,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兩個人誰也沒有動。
突然,“啊”的一聲,鬼刀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把嗜血的黑刀“噹啷”一聲跌落在地。血順着鬼刀的握刀右手一滴兩滴,越滴越快,成股的涌出,手上的肉順着血片片滑落,逐漸的上移,不大一會,右腿還有整個臉面血都在噴出,肉成片的滑落。不大一會兒,整個右邊的胳膊、腿都和黑白無常一樣了,露出了無肉的手臂和腿骨,新鮮的骨頭,如同被剔完肉的羊骨架,整個面部就是一個帶着血茬的骷髏。鬼刀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發出淒涼的嚎叫,在場的人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再看。“噗”的一聲,一直青色的翠竹夾着勁風,插在鬼刀咽喉之間。
鬼刀的喉嚨“咕咕”響了兩下,吐出“謝謝”兩個字。
魏小決頭也不擡說道:“你不該管我的事!”像是對人說話,又像是對自己說話。
“我只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我不想看他那麼痛苦。”一個聲音從蘆篷傳來。同樣一個年輕人,一身的白衣一塵不染,一溜黑色的頭髮隨風起落。
胡天九小聲說道:“陰斷魂。”
蘇衛說道:“看來這魏小決找到對手了,也省的我出手了。”
胡天九說道:“接着看吧!還不一定誰倒黴呢?”
魏小決頭也不擡說道:“你願意了,我不願意。我就想讓他痛苦。”
陰斷魂說道:“他死了。”
魏小決說道:“你不該殺他。”
陰斷魂說道:“我願意殺。”
魏小決說道:“你不知道我要他痛苦嗎?”
陰斷魂說道:“我不想看。”
魏小決說道:“你是自找的。怪不得我了。”
陰斷魂說道:“那又怎樣?”
魏小決一字一句從嘴裡蹦出:“你要代替他。”
陰斷魂說道:“我?”
魏小決說道:“是的。”
陰斷魂說道:“你做不到。”
魏小決說道:“都說你的劍快,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誰快,看誰先做到。”
陰斷魂說道:“你會後悔的。”
微小決說道:“不一定誰後悔。”
陰斷魂移步就要上擂臺,崔應元幾步跑了過來,低聲說道:“陰斷魂,我知道你的劍快,少主的刀也快,一旦交上手,對誰也不好,尤其傷了少主,不好向督主交代。我看就算了吧!”
陰斷魂遲疑了一下,站在那裡沒有動。
魏小決瞪了一眼崔應元說道:“崔應元,你也敢管我的事。”
崔應元有點尷尬說道:“少主,不是的,我們是替督主辦事的,今日就算了吧!”
魏小決不留情面說道:“你滾一邊去,再多嘴,我割了你的舌頭。”
崔應元給燥了個大紅臉,有些氣憤也不好發泄,摔了一下手臂,回蘆棚裡去了。
崔應元回到蘆棚對着鬼瘤子說道:“鬼先生,少主是你送到東瀛學的功夫,雖然功夫不錯,但是他是陰斷魂,出手從不留情,您還是勸勸少主吧!”
鬼瘤子不肖一顧說道:“崔大人,您是認爲我們甲賀派的功夫不行嗎?”
崔應元搖了一下頭說道:“不是,我是怕……”
鬼瘤子說道:“您是怕少主傷了陰斷魂,還是陰斷魂傷了少主。”
崔應元爲難說道:“傷了誰都不好。”
鬼瘤子說道:“我覺得讓我們少主教訓他一下也好,你看他整天的那副德行。”
崔應元說道:“您覺得少主一定打得過陰斷魂。”
鬼瘤子不肖說道:“等着瞧,你就知道了!”
崔應元不好再說了,揚天說道:“好吧!希望不要出什麼亂子纔好,要不然……”
此時,臺上的魏小決對着陰斷魂說道:“陰斷魂,你不會怕了嗎?怕了學狗跪地爬一圈。”
陰斷魂打孃胎裡就不知道什麼是怕,本來是對魏忠賢忌諱幾分,不和他一般見識,這幾句話徹底激怒了陰斷魂,看來不出手不行了。陰斷魂緩步走了上來。
魏小決冷笑道:“都知道,你是我伯父的紅人,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陰斷魂說道:“我勸你不要試!”
魏小決冷笑道:“你少得意,一會兒你會比鬼刀還慘,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要讓伯父看看你學狗的樣子。”
一句話激起了陰斷魂的殺意,魏小決知道陰斷魂的厲害,上手一個“跨虎登山”式,呼的一聲,青色的刀鋒猛然發出。陰斷魂右手一勾,按劍一引,將刀勢化解。
魏小決冷笑一聲,刀鋒又起,青光疾閃,刀隨力發,又已人斜刺劈來!卻被陰斷魂輕描淡寫地卸勁化開,心中實是吃驚非小。手上刀隨心走,連環刀劈下,更是絕不留情。陰斷魂暗運內家真力,以右手的力道纔剛能抵消魏小決的勁力,不敢怠慢,一個反身拔劍,就在魏小決的青鋒刀劈到之際“刷”的還了一招。這一招擋得恰到好處,魏小決也不覺道出一個“好”字,刀鋒一轉,急急變招橫掃。刀光閃閃,如影如蹤,一招緊接一招,每一招的出手方位,都令人匪夷所思,極其詭異,刀刀不離陰斷魂的關節要害。每一招式,都用得險惡非常!
陰斷魂一聲長唳,長劍激吐蓮花,身形飛旋而起,只見劍光疾起,白影鬼魅飄舞,倏時冷電精芒,長虹貫日。順勢浪花迭起,繽紛飛舞,劍風颯然。擂臺之上,到處都是陰斷魂的影子,根本分不清哪個纔是真正的陰斷魂。就如有數十人持劍,分成不同的方位從四面八方疾攻而來。魏小決兀立臺心,刀隨影動,但見人影閃時,一刀緊跟一刀,每一招都是快如閃電。
魏小決的青鋒刀,刀刀狠辣凌厲,猶如黑夜裡的青芒。但陰斷魂身法快到極點,有如燕子點水,一掠即過,雙方鬥了五七十招,兀是毫髮無傷。
觀衆看得眉飛色舞,大叫:“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