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淨土如此說頓時無語。沉默半晌,問淨土:“你沒感知錯吧?”
淨土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確實,我記憶中在接觸他的日子裡,他這時靈時不靈的感知能力,一旦真感知到什麼來,那是百分之一百準確的。
就好比他預知到那王家公子今年會被冤鬼剁去手腳,就算王家老爺花重金請來了那道法無邊的道士來守護着王家公子,到最後王家少爺還是被自己妹妹王芊芊的魂魄剁去了手腳拔去了舌頭。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淨土!咱們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看着淨土道,“你能感知到這個新娘子是晚上什麼時辰遭人強暴的麼?”我道。
淨土搖了搖頭,沉思片刻道:“我感知到的東西都是如一副非常模糊的畫像一般,我能感知的是時間是晚上,因爲房間裡點着燈。具體是什麼時辰卻是不得知,只是知道她是在一張桌子上被強暴的,而且……”
“而且什麼?”我問道。
“而且我看到我們倆站在桌子旁邊看着這位美麗動人的新娘子被人強暴……”
“……”我無語。
沉默半晌,怒氣無聲冒起,如一陣連環炮發射般喝道:“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感知啊!我們倆站在旁邊看着?如果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我們不會去阻止嗎!這什麼亂七八糟啊!我問你了,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你會站在旁邊看着嗎?”
“我就知道我說了你接受不了……”淨土幽幽說道。最後又輕聲說了一句如蚊子叫般的話語:“但我感知的畫面確實是如此啊……”
“算了,不說這個了,咱們今晚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行了!現在還早,咱們先跟上迎親隊伍,去看看馬家大宅在哪裡,然後再轉過頭去買些大米油鹽等回望南寺,回去與清木法師商議一下,晚上咱們再去馬家大宅探個究竟。”
淨土點頭稱好,我們便一起跟上了迎親隊伍,約莫着半炷香的功夫,這迎親隊伍便在一座四周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的豪華大宅院門前停了下來。一陣鞭炮鑼鼓聲中,伴娘撩開轎簾把頭上蒙着紅布蓋頭,身着鳳冠霞帔,足登繡履,腰繫流蘇飄帶;下着一條繡花彩裙的新娘子扶了出來。紅布蓋頭蒙着新娘的頭雖然看不到她的面貌,但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就算披着霞帔身着大紅寬鬆錦衣也遮擋不住。而她那搭在伴娘身上的纖纖玉手因伴娘身上的大紅更加能襯托得出是多麼的細嫩白滑。
馬家大宅門口放了一個火盆,伴娘扶着新娘跨了過去,再緩緩引領着她進了馬家大宅。
“咱們已經知道了馬家大宅的位置了,現在去購買物資回望南寺吧。”我道。
倆人扛着大米油鹽等回到瞭望南寺,我把今天所遇之事淨土感知之事同清木法師說了一遍,隱瞞了淨土所說的我們倆站
在旁邊看着新娘子在桌子上被人強暴一事。
清木法師也同意當即去拯救那位新娘子,說見死不救的話哪算得上是哪門子唸佛之人。今晚老衲也要與你們一同去阻止那個將要對新娘子做出獸行之人。
此時黃公子也不知從哪竄了出來,說讓我們也帶上他,他或者能助上一臂之力。說到時悄悄潛入馬家大宅時他的耳朵比較靈敏,知道前方有沒有人。就算到時給我們放哨,他身形小好隱藏也不會被人發現。
我也覺得黃公子提議不錯,一把抱起黃公子對清木法師,淨土道:“咱們即刻動身,反正下山也要一些時間。晚膳咱們就莫在寺裡吃了吧,到時下了山進到城內隨便買點饅頭包子湊合着吃得了。”
清木法師和淨土一起點頭贊同。
大家下山時一邊走一邊議論,結果大家一致肯定的是,強暴新娘子的肯定不是那個年僅十三歲且病入膏肓的新郎官了。
那會是誰?在馬家大宅看完熱鬧沒走悄悄躲在暗處的街坊色鬼?會飛檐走壁的採花大盜?或者馬家大宅裡的色膽包天的家丁?或者新郎官的兄長?或者新郎官的父親?大家胡亂猜疑着,下到山來,天色也逐漸昏暗下來。
大家提議當先去馬家大宅看看情況再作定奪。到了馬家大宅大門前面,只見滿地都是炮仗燃爆所散落在地的紅色碎紙碎片,大門上方兩邊大紅燈籠高高懸掛。趟開着的大門兩邊各站着兩位家丁,滿臉笑容的或歡迎或歡送進進出出去馬家大宅恭賀的客人。
去馬家大宅看熱鬧的人多得很,川流不息。想是大家都想一睹這位漂亮的新娘子嫁給這個病得快死的小新郎官是如何的情景吧。
“咱們現在也要不要混進去看看?”我道。
“小天,我們和尚進去會太顯眼了,你先一個人進去察看一下新娘現在在哪間新房,現在馬家大宅人聲喧譁,那個色膽包天的畜生肯定不會是現在下手的。”清木法師道。
“嗯!”我應了一聲,跟隨着一些看熱鬧的人羣擁了進去。
進到馬家大宅,馬家大宅裡面的院子非常寬敞,院落最中間是人造假山堆錯落有致。一進去的迴廊旁邊荷花池裡一羣錦鯉盡情遊玩。沿着曲折環繞的迴廊走道,一直前走了上百步左右,在轉彎處看到幾個丫環挎着籃子在派喜餅。走近了,一個稍有幾分姿色的丫環派發給我一個喜餅。
拐了彎一直往前走便進到了廳堂,新娘新娘早已拜完天地,廳堂旁邊各擺了幾張桌子,桌子上擺放着花生瓜子乾果和酒壺酒盅,每張桌子圍坐着一些漢子在興高彩烈的喝着酒猜着拳。
正廳最前方中央坐着一對五十左右穿着華貴莊嚴的夫婦,看這架勢應該就是馬良友和他的夫人吧。馬良友和夫人都是滿臉堆着笑迴應着前來恭賀的人。
馬良友旁邊站着一個
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滿臉蒼白,骨瘦如柴,臉頰兩邊都凹進去了,整一個像長期營養不良沒飯吃的人。他身穿如九品官服一樣的新郎服飾,胸口戴着一朵碩大的大紅花。時不停的輕微咳嗽一下,倒沒今天那位大哥說的一咳咳出鮮血來。
旁邊的傭人招呼着讓我去吃旁邊桌子的零食,我便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想拿上幾顆花生吃了應付走人,剛拿了幾顆花生想邊吃邊走,這桌子上的一個二十多歲長相俊朗的青年對我喊道:“小兄弟!莫走!喝上一杯再走,今個是我小弟的大婚之日,既來了我們馬家祝賀,是男人都得喝上一喜杯的。”說着倒滿了滿滿一盅酒笑着咧口了嘴送了過來。
我無奈,也只得笑着接過來,一閉眼仰頭喝下,便感覺喉嚨火辣辣的刺着痛,怕他再拉着我喝,便道:“謝謝大哥的喜酒了。小弟因有事先走了。”
便趕緊轉身退了出來。來到迴廊上,我站在迴廊隔着荷花池假山向對面望去,對面迴廊最後面的一間房子佈置的大紅大綠,又是掛燈籠又是貼喜字的,心想那應該就是新房了吧。知道了那間便是新娘呆的新房,我便準備先離開馬家大宅,心想現在這麼多人,就算現在有人強暴新娘,即使新娘是個啞巴不會呼喊求救,但倆人一拉扯的動靜,外邊這麼多人肯定是聽得到的,所以目前新娘還是安全的。
我走到剛纔派我喜餅的有着幾分姿色的丫環前面,道:“姐姐,我還有兩個兄弟沒來,你多給我兩個喜餅我帶回去給我兄弟們吃吧。”
這丫環瞥了我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多大啊!管我叫姐姐!我才十七而已!給!拿去吧!”
我頓時無語,心想我這不是出於禮貌才叫你姐姐的嘛,我十六!你十七!叫你姐姐沒錯嘛。也不好反駁,拿着三塊喜餅悻悻然的退了出來。
走出馬家大宅,來到在馬家大宅十多丈外等待的清木和淨土面前,我遞過喜餅,道:“大家都沒吃晚飯,這個就當晚膳吧。我剛看清楚了,一進宅院左拐對面迴廊最後一間房應該就是新娘子所呆在的新房了。”
“現在天色還早,那些去府內看熱鬧的人還很多,咱們等到沒什麼人了,馬家大門關了後,咱們再悄悄潛進馬宅裡面,在院子中央的假山堆裡躲起來,再讓黃公子守在新娘所呆在的房間旁邊的一處暗角聽動靜,黃公子一聽到有動靜便對我們發出信號,到時咱們便衝進新房去救人。救了人之後再叫醒馬家大宅裡睡熟了的人起來圍剿想強暴新娘的歹徒。”我說道。
“嗯!也只有這樣了,捉賊拿贓,捉姦拿雙。現在咱們去警告馬家的人說今晚新娘子會遭人強暴,而新娘子會咬舌自盡而死。他們肯定會把咱們當瘋子一樣趕了出來。人家大婚之日,我們說這麼掃興的話。搞不好人家不是趕我們,還叫家丁打我們也說不定。”清木法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