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要拿蟠龍鼎回錮龍山,不釋放她不就沒事了麼。”我說道。
“你手掌中的印記,是不是在一天一天的擴大?等這印記慢慢擴展到你全身,你便性命休矣。你想過沒?”
“這……”白涉掌教不說,我還真一下子忘記這件事情了,她一提起,我便支吾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以爲你年紀輕輕,不會有妻室。其實我一早便已看出這位周婷姑娘是男扮女裝了。再一看到你們倆人之間情意綿綿,便也猜到幾分你們關係非比尋常。所以纔有剛纔一問。你現在已認定這位周婷姑娘是你妻子了嗎?”
“是的!但那蟠龍的精神之體從來沒同我說過要嫁我爲妻之類的話語啊!”我說道。
“想是那龍千等當初已識得你是童男之身,卻未曾想到你出了地下洞穴這麼快會找到一位妻子,所以是在她沒同你說。也可能她十足中意於你,不好意思同你說罷。小天公子,問句冒昧的話,你與這位周婷姑娘是否已有了夫妻之禮?”
我與婷兒相互看了一眼,便看到婷兒臉一紅,我隨即轉向白涉掌教,對着她點了點頭。
卻見白涉掌教重重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你們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現在事情就有點棘手了,那龍千等鍾情於你,現在你一旦放了她出來,這事情可大可小啊。化小的可能性便是她有可能殺了這婷兒姑娘,再與你結爲夫妻,化大的可能性便是一怒之下把你們都殺了,再來到人世怒開殺戒……”白涉掌教道。
“如果不放她出來,她在我身上留的印記,你們有辦法能去掉麼?”我說道。
白涉掌教嘆息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那我今天就不拿蟠龍鼎了,我也不去釋放那龍千等,我身上的印記我自己想辦法!你說的可大可小這兩點我都不能接受。”
“唉……既然你決定如此了,我也不好什麼了。天意如此吧!”
白涉掌教又轉過身子對旁邊的白衣少女道:“雪蕊,天已黑,山路崎嶇,他們也下不了山了。他們既已成夫妻,你給他們安排一間住宿便可。然後給他們端去一些吃的吧。”
白衣少女應了一聲,對我們道:“倆位,隨我而來。”
跟着這位名爲雪蕊的少女進到一間古樸的廂房,一會少女雪蕊端來一盤包子,便出了去順便我們帶上了房門。
我和婷兒倆人看了桌子上碟中包子一眼,然後四目對視,不約而同苦笑起來,現在是誰都沒有胃口吃東西了。
“咱們要做一對短命鴛鴦了,搞不好我還要先離你而去了。唉!只可惜我身上的重任是完成不了了。”我嘆息道。
“我不准你這麼說,天無絕人之路,咱們明日下到山,再想辦法。”
“嗯!我帶你回陳家村,到時
看看我們陳家家族有沒有辦法能救咱們,然後再叫人去皇甫水木手中救出淨土。”
婷兒走了過來,依偎在我懷裡,道:“小天,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遇見我,也不會落得現在如此。”
“你不要亂說,從我在錮龍山道觀門口你撞入我懷裡,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便對你有種莫名的感覺。卻沒想到後來咱們還能再次相逢,而且你還能成爲我妻子。天意如此啊!”
“小天,咱們早點休息吧,明早早點起牀下山。”
“嗯!”我一把摟起婷兒,放在牀上,倆人都沒有除衫,相擁着閉上眼各自想着心事。
半晌。躺在我臂彎的婷兒擡起了頭。睜着眼看着我道:“小天,咱們只是肌膚相觸而已,並沒有行那……夫妻之禮。你爲何如此對白涉掌教說?”
“呵呵,我以前喜歡過一個人,是同我一個村子的,我們村子裡與我同齡女孩子比較少,我跟她算得上青梅竹馬吧。我同她說過我要長大了要娶她的。萬沒想到的是,我後來遇見了你,並且還愛上了你。”我輕輕撫摸着婷兒的臉龐,柔聲道:“我那樣對白涉掌教說,是因爲,從我開口讓你做我妻子那一刻開始,便已認定你是我陳非天的妻子了。我非你不娶。”
婷兒沒有說話,頭枕着我的胸膛,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我翻身把婷兒壓在身下,激烈的親吻着她脣,一陣激吻之後,我在她耳邊輕輕道:“咱們現在行夫妻之禮……”
第二天一大早,想同白湮宮的白涉掌教辭別,我們剛行至昨天來到的白伽殿前,白衣少女雪蕊便迎了過來,道:“倆位這是要走了麼?”
“是的,想同你們掌教說一聲多謝她的款待。”
“白涉掌教今天已閉關了。但她託我帶了一樣東西給你們。”說着,少女伸過一個小小藥瓶,道:“瓶子裡有一顆藥丸,掌教說這顆藥丸在人快要臨終前服了它,能延長此人三日性命,但三日後必死無疑。”
聽到這少女如此說,我愣了一下。隨即接過少女手中藥瓶,道了一聲謝,便和婷兒攙扶着慢慢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難,中途歇歇停停,餓了便吃袋子中的乾糧,一直行至黃昏時刻,還沒有下到山去,我拉着婷兒的手,道:“咱們得加快腳步,要不得在山上過夜了。”
“嗯!前晚那個店小二不是說過麼,這山下乳源鎮一到戍時都會關店關鋪,咱們得在戍時下到山去。”
“嗯!”我應道,拉着婷兒加快了腳步。
等我們完全下到山來,天已完全黑了,偏偏今晚月亮非常模糊,都已不知現在是晚上什麼時辰。奔至鎮子的街道上時,四處空無一人,到處門窗緊閉。空氣中颳着一陣一陣冷風。
“怎麼辦?可能已過戍時了。”婷兒道。
“我們叫
門看看。”我們來到前晚住宿的客棧,看得裡面有着亮光,我趕緊拍着客棧大門道:“店家,店小哥,開開門!麻煩開開門!”
但任憑我怎麼拍門,怎麼叫喊,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來是不打算給我們開門了,可能這裡風俗如此,現在怎辦?”婷兒問道。
“咱們往前走着吧,看看這條街的人戶是不是全部都關門了。這風怎麼越刮越大了,你冷不冷,婷兒。”
“不冷。”
街上冷靜得只聽得到陣陣寒風颳着屋檐“呼呼”的嘯聲。
“咱們也走了一段路了,現在向前望去都一律的門窗緊閉。現在咱們只能找個避風的角落呆一晚了。”我說道。
倆人走進街邊一條小巷,拿出布袋裡的夜行衣鋪在地上,我抱着婷兒依牆而坐。
倆人走了一天山路,都有些疲憊。漸漸都眯上了眼相擁着打起盹來。
恍恍惚惚中,似乎聽到有粗條鐵鏈拖地的聲音,而且不止一條,鐵鏈拖在地上,發出“霆鈴、霆鈴鈴”的聲音。
懵懵懂懂睜開眼睛,從巷子口看向街中心,這一看去,我不禁愣住了,身子一個激靈。懷中抱着的婷兒也被我驚醒,睜眼往我所看的方向看去,她這一看,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她這一叫,一個拖着鐵鏈走在街旁邊,身形如一座巨塔,長着一個牛頭但身子是人身的怪物往我們這邊巷子看了一眼。
我趕緊捂住了婷兒的嘴。這個高大牛頭人身的怪物只往我們這邊瞄了一眼,又繼續往前走。牛頭人身怪物走在街邊,而走在街中心的是一羣人,男男女女都有。垂着頭,慢慢往前走着。隊伍很長,而左右兩邊似乎是沒隔多遠便有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拖着一根長長的鐵鏈走在旁邊,鐵鏈拖在地上,不停發出“霆鈴、霆鈴鈴”的聲音。
“咱們是遇上鬼使押運惡魂夜了。道家又稱‘千惡夜行’”婷兒輕聲在我耳邊說道。
“啊!”我輕輕驚呼一聲,接着道:“‘千惡夜行’?這是怎麼一回事?”
“可能前方不遠就是地獄之門所在,這些是得不到投胎機會的惡鬼,會被押到地獄,然後按照他們的罪行分配到十八層其中一層受刑罰。每個月不定期會運送一批惡鬼到十八層地獄。都是各地鬼差所捉到的惡鬼,然後全部押到一個地方,而這牛頭鬼使便負責把這些惡鬼全部送到十八層地獄。”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裡的人家一到晚上戍時就把門窗關了,原來是如此!”
“應該是有高人很早就提醒這個鎮子的人們了,因爲這些鬼使押鬼是不定期的。所以這裡的人們一到晚上戍時就關門關窗足不閉戶已成一種習慣。卻偏偏讓咱們撞上了……咱們不要說話了,別讓這些鬼差和冤鬼發現咱們了。”婷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