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在沙漠中如何尋找水源,我略知一二。沙漠中並不像陸地有那麼多的水,在乾枯的河牀外彎最低點,沙丘的最低點處挖掘,可能尋找地下水;一些沙漠植物的根部含有一些水分,可以挖出榨取汁液飲用。
胖子挖了很深之後仍舊沒有水,也可能這個地方本來就沒有水,胖子也就停止挖掘,坐在沙地上望着遠方。此時的太陽在雲層裡,算不得很熱,但天空中出現一個大大的圓暈,正好將太陽包裹。
二叔見我擡頭看天,也擡頭看了一眼,看後他驚訝的說:“不好,銀圈環日,恐怕要出現黑沙暴了。”
我說:“今天是立秋,樓蘭古城會出現,但現在卻沒看到一點蹤跡,咱們是不是迷路了?”
其實,沙漠裡本來就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不會出現路。
二叔極目眺望四周,幾乎所有的沙丘都一樣,根本無法分辨東西南北。他堅持說:“咱們必須找到水源,與其等死,不如臨渴掘井,不然就真的死在這裡了。”二叔說的很對,水是生命之源,不吃飯都沒多大事兒,沒有水是斷然不行的。
胖子想了一下說:“爲今之計也只有這麼做了,如果找不到水,死亡就會降臨到我們身上。”這個時候,朱美靈走過來說道:“實在找不到水,我們可以挖這些植物的根,然後擠出水,用來解渴!”
我說:“那根吃野草有什麼區別!”
胖子說:“那還管那麼多了,現在主要是活命,六零年鬧饑荒的時候,人肉都照吃不誤,吃草比吃人肉強多了,那不就是爲了活命嗎!”
二叔沉靜的說:“還吃人肉,你小子過沒過過六零年,現在都彆着急了,急也沒有用,眼下我們有兩條路,一條是挖這些植物的根,然後擠出水分了喝,另一條是繼續挖,我們要堅信,這裡一定能挖到水,這些植物就是最好的見證!”
胖子看了二叔一眼,又拿起鏟子繼續挖。無念大師一直坐在地上祈禱着,希望真主安拉和巫神能保佑我們找到水源。死老頭死就會參禪打坐,心裡不知道在想哪個小尼姑。
老秦已經躺在沙地上了,秀才一直爲老秦遮陽,朱美靈照料着老秦,希望能緩解老秦的不適。老秦者死老頭子,還出來倒鬥,都成這樣了,還對未知事物充滿那麼大的熱情,真是沒事兒找抽。
此時我隱約能感覺到現在的危險,前面就是一座古城,我們沒有選擇進入古城,而是在這裡掘井。說行動便行動,胖子掘了大約半米深,下面的沙子已經很溼,但就是不見水。
我對二叔說:“別挖了,我覺得不會有水了,這些植物長得這麼好,是因爲他們有發達的根系,能夠吸地下的水,我們在這挖還不如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孔雀河或者塔里木河的支流,哪怕能找到一個支流,都能解決咱們的飲水問題。”
二叔見胖子沒有挖到水,也放棄了,他看看遠方的那座破爛城說:“這樣吧,我們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城,先在那裡歇腳,然後再尋找水源!”
爲今之計,也只有這麼辦了,就算現在我們退回去,估計也難能找到來時的路。這裡的風沙這麼大,走過的路早就被風吹起的沙子掩蓋了,何況現在方向也不明確,究竟往哪走纔是樓蘭古城出現的地方,無念大師這麼個嚮導是一言不發,就知道坐在地上打坐,也不知道他在祈禱什麼。
指望無念大師是沒有盼頭了,我們收拾行囊,沿着沙丘往古城進發。
這些古城大都是曾經繁華的都市,隨着後來的戰爭或者是自然環境的改變,居住在城中的居民要麼死去,要麼遷徙走了,只留下一座早已荒廢的破城。隨着年代的推移,加上風沙的侵蝕,大半已不成樣子。
走了大約半個鐘頭,終於到了這古城的城郭。凡是能留下的古城殘基,大都是比較堅固的城防設施,但這裡的城郭已經破爛不堪,只有幾座類似於佛塔一樣的建築,可惜早都已經被風沙銷蝕的沒了棱角,渾圓的像無念大師的光頭。
秀才揹着老秦,已經累的快走動了。眼見前面的古城,秀才頓時萌生了希望。
胖子看着古城,抹了一把汗水,胖人很不耐熱,由於胖,胖子已經熱的快不行了。就在他望向遠方的時刻,他忽然發現頭頂飛過一隻白鷗,胖子兩眼圓睜的看着飛過的白鷗鳥,半張着嘴,指着上面飛過的鳥說:“快看快看,有鳥!”
二叔皺着眉頭說道:“激動啥,別張這麼大的嘴,萬一鳥屎落你嘴裡!看你激動的,不就是個鳥嗎,有能耐你也飛!”
胖子說:“我不是看到鳥就激動,我是說,既然有鳥……”
沒等胖子說完,我恍然大悟說:“你的意思是,這裡有綠洲?”
二叔這時也忽然醒悟起來,既然有鳥的地方,肯定是有吃的有喝的,想到這個地方,我心裡萌生希望,加快腳步往前走。
是了,沙漠裡有鳥的地方,大多數都是跟誰有關,沒有哪個鳥會像我們一樣,沒事在沙漠裡瞎轉悠。
但因爲是沙地,我即便加快了步子,卻也走不甚快,那隻鳥飛過前面的沙丘,忽而不見了。胖子立即跟着我往前趕,此刻我已走上一條沙基高坡。
我站在坡上對着眼前望去,只見茫茫沙漠裡,所有的沙丘一個接着一個,沙子被風吹的一浪一浪的形狀,很有秩序,在我眼前的這一片沙丘中間,是一個並不算大的綠洲,邊上有很多的水鳥,他們大多數都是我叫不上來名字的。
我頓時喜出望外,對着已經到坡下的二叔和胖子說:“下面就是綠洲,我們有水了!”
二叔和胖子聽我這麼一說,頓時精神振奮,奮力的爬上這個沙坡。我則直接衝下沙坡,奔到綠洲邊上,趴在地上直接來一氣牛飲。
我大飲特飲之後,起身看後面的二叔和胖子,胖子看到眼前的綠洲,大嚎一聲,直接就往下面衝,結果一步沒有站穩,從沙坡上滾了下來,一直滾到綠洲河邊,胖子的舉動驚飛了水邊無數的鳥類。
本來我還準備用槍打兩隻鳥用火烤了吃,但經過胖子這麼驚嚇,岸邊已經沒有幾隻鳥了。
綠洲邊上的水草茂盛,這裡的水清澈無比,映着不甚明朗的日光,水質清澈見底。胖子直接用手捧起了大把大把的水,然後又洗了一把臉,直接往後一躺,睡在沙地上。
秀才揹着老秦,後面跟着無念大師和朱美靈,他們也一併趕到,開始補充水源。二叔喝了一陣之後,忽然起身看看左右前後,他道:“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胖子立即變回正常的樣子,他下意識的看看四周,說道:“誰知道這是哪裡,前面的那個城是什麼城?”
二叔道:“這樣吧,你和蘊清前去查看一番,回來向我報告。”
胖子站在跟前問道:“爲什麼你不去?”
二叔等了胖子一眼說:“你見過最高長官去前線打仗的嗎?”
胖子洋洋自得的說:“當然見過,打敗國民黨反動派,解放全中國的時候,大將軍不都是在前線指揮打仗的,最高長官應該身先士卒纔對啊!”
二叔沒好氣道:“胖子,你他孃的有點正經話嗎?叫你去你就得服從命令,少廢話,立即執行!”二叔作爲最高領導者——組長,有絕對的話語權,既然二叔讓去,我檢查了一下槍,然後準備出發,胖子見我出發,也不再與二叔爭辯,自己跟在我後面往前面的那片荒廢的古城走去。
我回頭看時,二叔正在看着這片沙丘上的風水。我知道二叔又在通過風水辨別形勢。但這裡毫無參照,只能夠使用天星風水了,但二叔好像不會天星風水吧!
雖然我這麼想,但是二叔到底會不會,我究竟不知道,畢竟我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等我和胖子走到那個古城遺蹟之後,發現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被嚴重毀壞,部分城牆已經被撕開,剩下的一段城牆茬子裸露在外,牆體裡面填充的是樹枝和枯葉,部分樹枝和枯葉已經碳化,不知這座廢城存在多少年了。
我和胖子端着槍進入古城,城裡的沙子與外面的沙子幾乎一樣了,兩邊的房子已經被吹得四面透風,看不到一點生的氣息,好像這個城已經被時間遺忘。
我和胖子進入城中之後,死寂的城內不禁讓我和胖子發慌,進入這裡之後,我的心臟就有點莫名的跳動,說不出來的感覺,總感覺好像要有事情發生一樣。
我小聲的對胖子說:“這裡什麼都沒有,爲什麼我老是心裡不安?”
胖子道:“那是你心理素質差的緣故,我就沒有任何的不安,相反我覺得一切正常啊!”
正當往前走時,我突然發現前面的一件破屋裡有個人影,我立即端牆對着那裡,裡面的確有一個人,我對胖子道:“前面的破屋裡有人,要小心了!”說完,我們兩個趕緊找個掩體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