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着一直活動着四肢,屍毒就不會發作,當那種繃緊的感覺再度傳來時,韓曄拽着我的手顫了一下,我自然知道他害怕什麼,畢竟現在已經再沒人能爲我緩解屍毒了。
掙扎了片刻,當四肢僵硬在一塊時,渾身竟難受的使不出一點力氣,連抓着韓曄的左手,也逐漸滑開了,胖叔見勢在下面喊道:“蔚蔚!不要放棄!快!用力搖擺下四肢,千萬不能讓屍毒蔓延下去,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聽到胖叔的話,我開始拼命的擺動着四肢,儘管動作有些緩慢,還好沒有距離他們太遠,在我聽力逐漸下降時,韓曄和呂老九拽住了我的左右手,帶着我一塊兒追上了胖叔。
我們距深淵底部越來越近,地下的畫面也越來越清晰,在我視力還未消失前,終於看清了下面的景象,那種強光原來是一顆巨型的夜光珠,直徑少說也有五米長,耀眼的白光將整個深淵底部照的特別清楚。
在夜光珠七八米下的深淵底部,居然是我們在上面看到的壁畫,用兩種顏色的玉石雕刻成的巨型陰陽八卦,面積基本上覆蓋了整個深淵,周圍都是幽深的潭水環繞,整個深淵底部都籠罩着一種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想不到我聽到的滴水聲居然是來自這裡,呂老九指着下面巨型的陰陽八卦結巴道:“地地地獄入口?”
胖叔突然發現左面有兩個人影,轉身對我們招了招手說:“那裡有兩個人。我們過去看看。”
我的四肢早就僵硬成了棍子,任由他們把我拉了過去,周圍除了滴水聲,一片寂靜,我們四個人就這樣站在他們身後,熟悉的黑色背影彷彿聽到了動靜,回頭時,他的人皮面具已經不在了,我能清晰的看清那張熟悉的面孔,可我的嘴已經跟不上大腦的思維。努力的張開嘴。對着他支吾了許久,任由眼淚肆無忌憚的滑落,卻怎麼也喊不出冷木頭三個字。
因爲我中屍毒的原因,一直都是韓曄抱着的。他淡然的雙眼不着痕跡的從我身上掃了過去。終是沒有說話。當另外一個背影轉身時,我們四個人全都愣住了,一時驚訝的不知說什麼好。原來這兩個背影居然是冷木頭和我媽?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來這裡的時間絕對不是一時半刻了,這裡的事情一定很棘手、複雜,或者說他們已經知道了這裡的秘密。
我們六個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誰也說不出一句話,最先動彈的是胖叔,他走到了我媽面前,“谷茹,我來了。”
冷木頭髮現我的胳膊變了顏色,隨後走到了我前面,韓曄才反應了過來,抱着我說:“她屍毒又發作了。”
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很淡然的拿出軍刀在舊傷口上又劃了一道,將手腕放到了我嘴前,聞到他的血味,我再也抑制不住,像失去了理智一般,狠狠的在他傷口上吸了幾口,麻木了許久,四肢終於反應了過來,這時已經看不見我媽和胖叔了。
“我媽呢?”
“他們需要單獨相處。”韓曄說。
看到一旁的站着的冷木頭,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向他懷裡撲了過去,緊緊環抱着他的腰,抽噎着道:“我好想你!終於看見你了!嗚嗚嗚!”
他沒有抱我,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反而從身後的揹包裡摸索出了一個比之前更大的瓶子,裡面滿滿的裝着都是血,遞給了我,“夠你解毒了。”
我對着血瓶愣了下,望着他慘白的面孔,已經看不見一絲血色,我從身上扯下了一塊布,抓住他的手腕包紮住了傷口,自責道:“對不起,都怪我,總是給你添亂,明明什麼也做不了,還總是逞能,這一路不知給你添了多少麻煩,現在還害得你爲我失去了這麼多血,對不起!我真的是想陪在你身邊,想幫你分擔一些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這麼不爭氣,總是給你幫倒忙呢?”
他的手在空中停了一秒,生硬的一點一點的向我臉上靠近,像是嘗試着做什麼事情一樣,最後觸碰到了我臉上,擦掉了眼淚,“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浪費這麼多血來爲我解屍毒。”我抓着他的手腕心疼道。
這時,呂老九在我們後面乾咳了幾聲,本有意給我們提供私人空間的,誰知他居然盯着陰陽八卦上凸起的兩塊圓玉石來了興趣,“老韓,要不咱們去研究研究那兩塊玉石唄。”
冷木頭聞言轉頭看向他們,冷冷道:“不許亂碰。”
這裡的空間本來就在所有人預料之外,況且所有的東西都是呂老九沒有接觸過的,被冷木頭這麼一說後,他自然不敢亂來,只好拽着韓曄無奈道:“走,兩邊都惹不起,咱們哥倆去中間蹲着去總可以吧。”
我的脖子還是很僵硬,扭頭什麼的不是很方便,只聽見呂老九在背後又喊了句:“走吧!別看了!”
不一會兒,後面就沒有聲音了,我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就是爲了談情說愛的。
他們兩個人走遠後,我和冷木頭就這樣沉默了許久,他交給了我一張圖紙,“它可以帶你走出去。”
我接過圖紙,不解的問:“那你呢?”
“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指了指這片空間:“在這裡?”
“恩。”
這地方甚至比長生神殿還要詭異,簡直像個謎一樣神秘,我小心翼翼的問:“這是什麼地方?你要找的秘密是不是在這裡?”
他看着我認真的說:“現在還不確定,這裡是夜郎國的禁地,你不該來的。”
我擡頭注視着他的眼睛,誠懇的說:“我擔心你,還有我媽。”
誰知他竟然推開了我,冷冷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在這裡,還有好多秘密沒有解開,何況我們還不知道在倒誰的鬥呢,就這麼讓我們離開了,別說是我,只怕連呂老九都不會答應,“我可以留下來陪你,等你一起離開呀。”
他一眼就看出了我心裡的小九九,“我的事情你無權干涉,你要的信息,自然會有人告訴你,”
我認真的問:“你真的一點都不想讓我知道有關你的一切?”
他沒有說話,反而看向別處,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發現夜光珠的光芒變暗了,“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