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亂七八糟胡亂說了一通,他倒也不是很在意這些,眼中的憂慮一閃而過,很快也就淡定了下來,拽着我像林中深處走去。
由於林中多有奇蟲怪草的緣故,一路走來,我頭頂上始終籠罩着一羣小飛蟲,在我們周圍飛來飛去,心裡說不出有多煩,還要留神它一不小心鑽進鼻子裡去,稍微出點汗,扎的脖頸特別刺癢,我實在受不了了,“咱們就這樣一直遊蕩下去?”
他冷冷的掃視着四周,“不,她應該就在附近。”
“要不,咱們想辦法把她給引出來?”話音剛落,前方竄出了一個黑影,眨眼的功夫,迅速消失了。
見冷木頭向黑影的方向過去,我忙拽住了他,“她分明是在給我們引路,萬一我們跟過去,中了她的陷阱怎麼辦?”
他拿開了我的手,冷冷道:“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
是啊,他說得對,現在形勢早就變了,哪還有我們自己做決定的權利,冷木頭一把抱住了我,在林中飛越了過去,古柯在不遠處詭異一笑,直接跳進了叢林深處,我們一路緊追不捨,偏偏她帶的位置越來越偏僻,回頭基本上已經分辨不出來時的路,望着周圍怪異的花草樹木重重疊疊的將我們包圍的密不透風,我才明白,這纔是所謂的深山老林,而我們也越來越接近老林深處,雖然我警戒力並不高,但也不難聽出周圍的異動。“不能再往裡走了。”
就算冷木頭急於逮到古柯,大約他早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也停下了腳步,環視四周,除了張牙舞爪的樹幹,以及不遠處的水流聲,再也見不到古柯的身影。
很顯然她把我和冷木頭引到這裡是別有目的,至於要我們的命,還是其他交易就不得而知了,追了她大半天。此時早已接近黃昏。猙獰的古樹遮住了僅有的日光,森林裡的光線越來越弱,眼見天色馬上就要黑了,我剛想在樹幹上刻下記號。準備在附近尋找古柯。冷木頭攔住了我。“她已經走了。”
這句話足以將我打入無盡深淵,失望道:“啊?那我們豈不是白追了她一天?”
“這裡有我要的東西,交易結束後。她一定會出來。”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可……胖叔他們等得及嗎?”
“可以。”
我這才拍了拍受驚的心肝,“那我們現在可以做什麼?”
深夜不宜在深山老林中走動,他攬過我肩膀,“附近有個山洞,我們先在裡面避一晚。”
我想了想也對,天黑後在這裡走動確實太過危險,遇到惡鬼且先放到一邊,就是碰見個野獸,蟲子以及一系列野生動物就夠我們受的,點頭應道:“好。”
他抱着我在叢林中飛了過去,偶爾踮腳落在樹幹上停一下,很快就到了他所指的山洞,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話給嚥了下去,他將我放到地上,“想說什麼。”
此時我們就站在山洞不遠處,正中着山洞口,“確實像是個山洞,怎麼是跟骷髏頭這麼像,該不會是鬼洞吧?”我倒不是害怕鬼,實在是我們的事已經夠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再進裡面摻和些別的小插曲。
冷木頭的意思我也明白,如果不借山洞躲避一晚的話,這裡的怪蟲特別多,又常有野獸出沒,到時候別說休息了,就算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漆黑的古林中,也隨時有可能會喪命。
他注視着山洞口,頓了頓,嚴肅道:“裡面可能會有乾屍……不想死的話就進來。”
“哎呀!我去還不行嗎!”因爲除了進山洞,我實在也想不出可以在林中過夜的地方。
我跟着他走在細長陡峭的臺階上,邊走邊問:“還有件事,我有些想不明白。”
“說吧。”
他走的實在太快,我只好拽着他的胳膊以防自己跟丟,“既然古柯對這裡非常熟悉,基本上對整座山林都有一定的瞭解,那她在這裡住了幾百年,應該早就發現了那座古墓,爲什麼還要處心積慮的向我們索要那幾張地圖呢?”
經過冷木頭的解釋我才知道,這裡並非只有一座古墓,而且隱藏頗深,如果沒有地圖,就算是翻過整座山林,也未必能找到她要進的那座古墓。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到了山洞口,從骷髏頭嘴裡走進去,我想想都覺得壓抑,“要不咱們從左眼進去?”
他對着骷髏的左眼打量了片刻,終於點頭,抱着我飛了進去。
我敢打賭,這山洞絕對幾十年沒有進去過人了,而且裡面的空氣冷的瘮人,由於這裡蟲子特別多,有光源的話也有可能招來一些毒蟲,我小心翼翼的問:“我可以點跟蠟燭嗎?”
“可以。”
聞言我將揹包放了下去,打開手電遞給了他,“幫我照着,我找找蠟燭。”
他這一照,我剛蹲下去的身子立刻彈了起來,天,這裡居然有這麼多幹屍?!
他一副見怪不怪的神色,我也跟着淡定了下來,有他在,我的確心裡踏實不少,麻利的從揹包裡掏出三根蠟燭,點在了三個角落,山洞裡頓時亮了一些,我對着一旁站着的冷木頭,“這裡遍地都是乾屍,你躺的下去嗎?”
聽了我的話,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你要害怕,可以過來些。”
我臉色當時刷的一下就紅了,“誰害怕了!我就是看着不舒服而已!”
他沒有接我的話茬,反而在周圍撒了一些驅蟲粉,我不解問:“怎麼,山洞裡溫度這麼低,也會有蟲子嗎?”
他指了指地上的乾屍,“你看。”
聞言我掃了眼附近的乾屍,果不其然,在屍體的嘴裡,眼睛裡,爬滿了透明的小蟲子,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發現不出來,我一陣噁心,如果不是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估計現在早就吐了出來,“什麼東西,這麼噁心!”
“屍蟲。”他淡淡的說。
我一臉嫌棄的往他身後躲了躲,“會爬過來吃我們嗎?”
冷木頭搖搖頭,解釋道:“它只會依賴在腐爛的死屍身上。”
“那就好。”不過他撒這麼多驅蟲粉確實能減輕我心裡的膈應,我心中對冷木頭又多了幾分好感,看來他也不單單是塊木頭,有的時候也蠻細心的嘛。
見我一直盯着他看,他冷冷的問:“爲什麼盯着我傻笑。”
我當時就收住了笑容,實在是他的話嚴重的損害了我的自尊心,“傻傻笑?!你……你這人會不會說話!”
他想來沒心思跟我鬥嘴,更沒心思跟我廢話,指着驅蟲粉裡面的位置,“你現在可以休息了。”
“那……你呢。”這地方這麼髒,又瘮人,我又怎麼睡得下去,見他一臉木木的樣子,我提醒道:“你不打算借你肩膀給我靠會兒?”
聽到我的話,他一臉無奈的做到了我旁邊。
古歆啊古歆,你可不要怪我跟你搶男人,我也是情非得已,當然,我絕對不會和你共享一個男人的,既然命中註定他已經屬於你了,我凌蔚蔚絕對不會摻和進去做妾,暫時借你未婚夫的肩膀靠幾天過過癮,不要怪我,誰讓你未婚夫這麼厲害,又總是給我莫名的安全感,等下了山後,我發誓絕對會離他遠遠的,再也不阻礙你等了千年還沒有結婚的婚姻。
男人要不想一個人結婚,當然會想盡辦法找理由去推脫了,她也夠點背的,等了冷木頭幾百年人家也沒想過娶她,是不是她魅力問題?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幸災樂禍的想偷笑,山洞的氣氛已經夠壓抑了,要換做平常我肯定早就嚇得打哆嗦了,見我反正這麼異常,他不解的問:“在想什麼。”
突然覺得我有時心眼也挺壞的,忍住笑意搖了搖頭,“也沒什麼,隨便想想。”
見他最近越來越接地氣了,我拿着溼紙巾擦了擦手,掏出了揹包裡的麪包,咬了一口問:“冷木頭,我發現你最近開始說話了誒!”
他喝了口水,一臉狐疑的盯着我,彷彿再說,我以前沒說過話?
於是我解釋道:“就是你開始接地氣了嘛!說的話也超過十個字了,不要氣餒,最起碼你肯接我的廢話了呀!有的時候,你還能連續跟我說兩三句廢話呢!”
聽我廢話來廢話去,說的他滿臉黑線的盯着我,索性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回頭瞥向洞外的瞬間,我急忙戳着他的手臂,“喂!你看外面,怎麼有這麼多紅燈籠?”
聞言他睜開了眼睛,解釋道:“那是食人蛇的眼睛。”
嘴裡的麪包還沒嚥下去,嗆得我卡在嗓子眼裡差點吐出來,“那你還讓我點蠟燭,它們離山洞這麼近,半夜會不會爬進來?”
見我嚇得夠嗆,他只好耐心的迴應着我的問題,“我已經在洞外撒了雄黃。”
食人蛇具體長什麼樣子,我還真的沒有見過,現在只知道它的眼睛長得跟紅燈籠似得,還會發光,“這種蛇有毒嗎?”
“嗯。”
那大約虵煌吃的毒蛇裡也有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