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後見客廳沒人,估摸着呂老九受了刺激,又去花錢找舒服去了,韓曄房間裡隱約有種霹靂嘩啦砸鍵盤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在玩遊戲,倒是胖叔的房間,好像有檀香的味道,他在燒香?
我摸着肚子,腦海裡卻總是迴盪着她懷我時的笑容,這種感覺使我心裡空蕩蕩的,找不到一絲着落,我回頭對着哭泣的丁甜說:“他們可能心情有些煩躁,要不你先回房間去吧,晚上我幫你們調解下矛盾,或許會好些。”
“謝謝蔚蔚姐。”
說着我跟冷木頭回了房間,一個人望着窗外,心始終靜不下來,隱約有種心酸的感覺,對着冷木頭說:“我去看看胖叔。”
他察覺出我有了異樣的情緒,也沒有攔我,只是應了一聲:“嗯。”
我在他門前停留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敲了敲門,“誰啊。”
“胖叔,是我。”
裡面沉默了一會兒,“進來吧。”
我推開門望着骨灰瓶愣了一下,坐到了沙發上。
“他沒事了?”胖叔問。
我點頭,“剛回房間,見客廳沒人,我心裡燥的慌,想找您聊聊天。”
胖叔喝了口茶,“你現在也是做母親的人了,感覺怎麼樣。”
我望着那瓶骨灰說:“感覺……越來越想我媽了。”
胖叔望着骨灰瓶沉默了一會兒,“你媽……很愛你。”
“您能跟我多說一些我媽的事情嗎?”我渴望的問。
他嘆了口氣,“本來打算將你媽入葬後再告訴你的。”
“回東南亞嗎?”我摸着肚子裡的孩子,等它出生還有好幾個月,“可是我等不及了。現在您調節好了心情,也有時間了,該告訴我了呀。”
他點燃了一隻煙,“好吧,再和你說這些之前,你要明白一件事。”
“什麼?”我問。
“你不姓凌,你的真名就是藍蔚蔚。”他說。
我詫異的望着胖叔。等待他的下文。“我從未跟你說起過,你媽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我迫不及待的問。
“她叫藍谷茹,是藍家守陵人。後來嫁給了藍家族長,你脖子上的項鍊就是藍家守陵人的傳家信物,帶上它就等於繼承了藍家守陵人的身份,而你給了小冷。他相當於一同幫你扛起了守候藍家的重任,古歆生氣就是這個原因。”
我驚訝的半天沒有合上嘴。藍家守陵人?我居然是守陵人?而那個時候我和冷木頭還沒有在一起,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居然還默默的幫我肩負起了藍家的責任?
“藍家是第二個擁有長生資格,卻拒絕長生的家族。長生這條規定一直是你爸禁止的,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傳宗接代,守護古墓。我這個人不喜歡拘束,更不願意憋在古墓裡過一輩子。二十年前,他們結婚後,我一個人就離開了藍家,四處闖蕩,後來聽說有一座古墓可能有長生的秘密,由於叛逆心理,就召集了一大幫人過去探險,當時你媽應該是有別的任務在身,不得已纔跟了過來,我看到她鼓着肚子下來十分辛苦,問她爲什麼,她什麼也不說,硬是要跟着下來。”
“然後呢?”我接着問。
“我們下去後,一大幫人就失散了,其中裡面就有凌三刀,在裡面被困了三天三夜,儘管我們格外看護她,然而就在打盹的時候,她居然失蹤了,只留下了一張可以通往墓外的地圖,後來我才知道,她留地圖就是爲了阻止我們去長身神殿,找遍了古墓也沒有發現她的身影,那時,我們的吃食已經耗盡了,我靠着一瓶礦泉水和幾塊壓縮餅乾留在這裡找了一個星期,也沒有找到她,最後發現凌三刀抱着一個嬰兒出去了,我已經幾天沒有吃飯的原因,又加上單槍匹馬,最終還是看着你被他給帶走了。”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回過藍家,留在外面四處找你,混了二十年,道上也認識了不少人,也認錯過不少人,終於在李瞎子口中知道了那棟別墅的存在,當我看到你的臉時,我已經確定自己終於找到了你。”
“原來你真的是我親叔叔?”我不可思議的望着他,眼底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抱住了胖叔,我想象不到,用二十年找一個人是怎樣堅持下來的,也終於明白胖叔爲什麼把我從別墅裡帶走的原因,也接受胖叔就是我親叔叔的真相,但是沒有凌三刀親口告訴我,我始終難以接受他不是我爸爸的事實。
“只要你還好好的,我這二十年就不算瞎忙活。”
望着胖叔滄桑的臉龐,在我的潛意識裡,我感覺他跟爸爸一樣,他纔是爸爸,當我得知他和我真的有血緣關係,我卻突然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真是我叔叔,太好了!”我激動的抱着他道。
胖叔拍了拍我肩膀,接着說:“後來我在古墓裡遇見了你媽,她告訴我,當時的確進了長生神殿,當時墓裡的一批人爲了搶奪古物都在自相殘殺,那時,她就要臨盆,爲了躲避追殺,她又是難產,爲了生下你,用匕首將下體撕裂這在棺槨裡面生下了你。”
聽聞這句話,我緩了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媽媽,將下體撕裂生下了我,那是怎樣的疼痛,我想象不到,心底的那股心酸,心疼,思念不斷衝擊着我,望着那瓶骨灰,我此時此刻恨不得她立刻變回原來的樣子,不管她是人是屍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抱住她,再也不要離開她,告訴她我有多麼想她,多麼愛她。
“她覺得我不會這麼甘心離開,而一般人又到不了長身神殿,於是就在棺槨上刻了一個蔚字,她給你取名叫蔚蔚,她希望你每天擡頭都可以看到蔚藍的天空。她說,守陵人太苦了,不希望你重蹈覆轍,想讓我帶着離開藍家,然而,我終究是晚了一步。”胖叔自責的說。
我抱着那瓶骨灰,徹底的麻木在那裡,我的心情形容不出來,心中的感情得不到宣泄,壓抑的我喘不過氣來,失聲抽泣着,然而,她再也不會出現了,再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甚至我連一個報答她的機會都沒有留下,她爲我想好了一切的打算,然而我呢,我又能爲她做些什麼,我佔據了她所有的愛,佔據了她的一切……
“你現在終於明白了,她是最愛你的人,也是可以爲你犧牲一切的人,就像你現在愛你肚子裡的孩子一樣。”
腦海中想起冷木頭對我說的話,‘她能記得你,可見她一直是多麼堅定,證明他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