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他們五個人便開始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起來,隱約可以看到他們的肚皮上的肉正在鼓動,我看的實在揪心,催促道:“喂!這要多長時間啊!”
他幹完這一系列動作後,悠閒的坐在一旁的岩石上,頗有仙風道骨之風,而胖叔他們無論如何的痛苦不堪,對他來說,彷彿早就在意料之中,絲毫不給予理會,反而與我閒聊了起來,“蔚蔚是姑娘的名字,在下可不敢冒犯姑娘名諱。”
我嘴角抽搐了幾下,“那我叫你什麼?地圖?”
只見他故作矜持道:“我與你父母乃是故交,擔得起你一聲前輩。”
他的確擔得起前輩二字,可不知道爲什麼,得知他的名字後,我覺得他這人生來就是被人揍的,何況我說的是假名,鬼知道他把我當成誰的孩子了,冷笑了一聲:“喊不出來。”
“喊不出來就不強迫你了。”說着他掏出了排簫,自顧自的吹了起來。
一條細蛇從古剎嘴裡竄了出來,他是第一個醒的,一眼就看見了眼前吹簫的白襯衫男人,狐疑的打量一番四周,看到我在一旁坐着,不禁投來疑惑的目光,我走過去解釋道:“是他救了我們,放心,他這個人心眼還不錯。”
他若有所思的了頭,“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族長呢?”
不行,古剎對冷木頭忠心耿耿,如果我要告訴他冷木頭現在的處境。依照他的性子只怕半分鐘也呆不住,眼見他虛弱的夠嗆,我決定還是不要說實話比較好,指着張地圖說:“他……他去找他了,中間遇到了誤會,就耽擱了。”
他本想接着問下去,只是這身子並不是很配合他,畢竟剛從蛇嘴裡撿回一條命,能好到哪裡去?
於是我扶着他躺了下去,安慰道:“古剎你先躺下。我會想辦法去找他的。”
他在痛苦中仍舊不放心的打量了我一眼。生怕我給他們添麻煩似得,搖搖頭,“還是算了。”
我見他實在難受的厲害,那滋味簡直生不如死。只好求救張地圖。“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減輕他們的痛苦嗎?”
他想了想。“減輕痛苦倒也不難辦,只需要催眠即可,只是……我覺得他們還是清醒些比較好。”
對於解毒或者解蠱我也不懂。只是不解問:“怎麼?難道疼痛時這樣掙扎兩下,對身體恢復的比較快?”
他直接否決了我的猜測,悠閒的坐在一旁,看着地上痛的死去活來的五個人,“不,知道痛他們才長記性。”
古剎和古歆暫且放到一邊,單憑胖叔他們三個人,我們這幾個月歷經生死,共患難,感情那是沒說的,我又怎麼忍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生不如死,卻無動於衷,情急之下,指着張地圖吼了起來,“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他左手一攤,揮向胖叔他們,看似無辜的說:“我也是爲他們好。”
我從一旁的岩石上跳了下去,站到他面前,怒氣衝衝道:“哎!你這人怎麼做好事還要留一肚子壞水啊你!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懂嗎!你這樣分明是成心整他們,我告訴你,你把我朋友搞得生死下落不明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現在趕緊給他們催眠!”
他略帶委屈,幽怨的眼神死似在提醒我:“姑娘,我可是救了你朋友的性命?”
“對呀,就是因爲你幫了我們,我才鬱悶呢!我不是一個不懂得感恩的人,更不沒禮貌的人,可是問題好像就出在你身上,怎麼別人稍微幫我們一下,就迎來我們一片感激涕零,不知爲什麼,你怎麼幫我,我都覺得你欠打!”
他看了眼地上翻滾的五個人,淡然一笑,沒有說話。
我收起了憂慮的神色,迴應給他一個比他還要淡然的微笑,“催眠您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前輩!反正我馬上就要走了,到時候古家那兩個人清醒過來,我也保不了你。”說着轉身欲要像帳篷出走去,我沒記錯的話那裡面有好多揹包呢,我就是隨便拿一個,也足夠去找冷木頭了。
他見我如此決絕,擡頭看向夜空,在這老樹林裡恨不得連顆星星都看不到,周圍漆黑的像個大洞一般,無奈搖了搖頭,“你還是一心只在他身上,你現在找他無疑是在尋死。”
我回頭,“那也總比他一個人等死強!我去!不代表沒有一絲希望吧?”
親了我,抱了我,有了未婚妻還不告訴我也就算了,一個人死在老林裡,這樣就不用對我負責了,他想得美!最起碼讓我報復報復吧!
他沒有急於跟我爭辯現在離開我的處境會有多麼危險,只是跟我說了句不着邊際的話,“女人一旦用情太深,失望就會越多,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罷了。”
既然胖叔他們已經沒事,我也沒有理由在這裡乾等下去,現在時間來不及了,我沒心情跟他多說這些,我纔不管什麼深啊淺的,“他是我的男人,他得對我負責,我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那太便宜他了。”
他坐在岩石上居高臨下的望着我,“他是古家族長,連他自己亦掌控不了自己的宿命,又怎會是你的男人。”
我誠懇的說:“不,您說錯了,不管他是誰,身份再怎麼高貴,至少我愛他的時候,我說他是我的人,他就是,我決定放棄他,那在我的世界裡,只要和我撇清關係,他可以是任何人。”
說着我一個人拿着手電向帳篷處跑去,拐彎的時候,眼角餘光正好看到了他,他衝着我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人坐在岩石上面吹起了排簫,我心想,大概這就是他說的催眠曲吧,有這麼一個人在胖叔身邊,我自然是放心的,至少這些人裡面,他只想要冷木頭的命。
我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在這詭林裡因爲不放心一個人,居然連蛇都不怕了,哪怕是黑暗對我來說也已經變得無關緊要,我迅速背上揹包,想都沒想,獨自一人拿起手電像老林深處跑去,雖然我也知道,這麼做基本上是不要命了,但我一直相信,我活到現在都很幸運,我總覺得死亡好像距我很遠,在這大好的青春裡,死亡對我來說簡直遙不可及,所以我知道,只要我肯動腦子,下功夫,總會找到冷木頭所在的骷髏洞,何況還是去過一次的地方。
前天上山前,我有在古樹上留下稀少的記號,按照標記仔細找找應該也不難,這老林裡雖然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我的聽力也不錯,如果地上面有什麼動靜,蟒蛇或者蟲子,我應該很快就能察覺到,想到這裡,我提高了警戒力,繼續向前摸索着,向林中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