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常歡顏努力控制緊張混亂的心情, 平靜不示弱地回望他。
“應該我問你，你想怎麼樣？”靳承宇低聲反問。
常歡顏看到他說話時眼底閃着複雜不明的情緒，“我沒必要向你交待什麼, 我有交朋友的自由。”她輕聲淡然回答。
靳承宇哼了一聲, “難怪電話也不接, 原來是和你所謂的朋友有節目。”
經他這樣一提醒, 常歡顏才猛然記起手機被扔在臥室裡, 他不知道打了多少通電話，再親眼目睹唐禮信吻了她一下，不費神都能猜到他引以爲傲的自信心有多受挫。
“非禮勿視, 非禮勿聽，你這個人真的很沒禮貌, 躲在暗處窺視別人。”
“窺視？”靳承宇冷聲道, “我剛到這裡, 你們就上演那齣戲，我還沒說你強迫我的眼睛。”頓了頓, 又低而有力道，“那麼，請你告訴我，同時和兩個男人搞曖昧很禮貌嗎？”
常歡顏氣得怔住，淤積在心底的委屈和怨憤噴薄而出, 涌堵在喉嚨裡竟然讓她吐不出半個字, 只是秀眉上挑, 明眸怒睜。
“沒想到你們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也許要比我親眼見到的更深一層。”靳承宇繼續說, 語氣聽不出有什麼醋意，倒盡是悠閒的挖苦。
常歡顏緩過神, 瞪着他憤懣的斥道，“你住嘴，我們之間清白正常，再說關你什麼事，你資格管我嗎？”
“到現在你還這樣說，我們之前發生的那些算什麼，你是故意耍我的嗎？”靳承宇壓着嗓子眼說話，神態依然是平靜的，但手勁卻隨着話音加重了。
那力度是常歡顏很難承受的，着實被捏疼了，咧開雙脣嘶嘶的抽着氣。
靳承宇估計是一開始沒意識到自己使的力度弄痛了她，表情略微一怔，隨即鬆了鬆手勁。
常歡顏透了一口氣，“你愛怎麼想怎麼想，那是你的自由，現在請你鬆開手。”
靳承宇沒放開她，也沒說話，仍舊用研判的目光緊緊盯視着她。
“我叫你鬆手！”常歡顏氣惱地低嚷。
誰想靳承宇一言不發，只將她人輕輕一帶，纖巧的身子便準確無誤跌落入他的懷抱。
他的下顎抵在她的髮鬢間，半響才低聲堅定說，“你是命運送給我的一次機會，我抓住了就不會輕易鬆手。”
什麼意思？常歡顏一愣，轉動仍半混亂的腦子思索，可怎麼都找不到確切的答案，就如同身處一間黑暗的屋子，屋子裡只有一盞老舊昏暗的燈，搖搖晃晃忽閃忽滅，始終看不清屋子裡的一切。
呆想間，依稀感覺他的手臂緊實地箍住自己，彷彿在害怕。。。如果稍一鬆手，她便會像蝴蝶一樣舞動翅膀翩翩飛走。
靳承宇就這樣摟着她，良久才放開手。
“我還有事情要做。”他看了看時間。
常歡顏垂着眼不往他臉上看。
靳承宇捏着她的下巴，使她仰起臉看着他，“乖乖回去睡覺，不該想的男人別想。”
常歡顏揮起拳頭想打他，卻被他輕輕鬆鬆擒拿住，又反扭到腰身後。
“我不想和你吵架，也沒有和你打架的興趣。”他的嘴脣竟然泛着溫情的笑容，然後吻了吻她的額際，“晚安。”
回了家走進臥室，常歡顏拿起手機翻看，未接來電有靳承宇的，蔣蕎的，還有一個是卓瀾打來的。
她們前天通過電話，是常歡顏主動打給卓瀾的，東扯西拉的閒聊了蠻久，不知怎麼了就極想和她說說話，也許是潛意識裡想要從她身上汲取些幸福的感覺，那些是她目前匱乏的東西，也是特別渴望的東西。
常歡顏馬上回撥了過去，眼下她迫切需要找個人幫着紓解下煩亂的心情。
“喂，”卓瀾柔軟的聲音傳來，常歡顏剛想說話，又聽到她在電話裡低聲說了句，“是朗晴。”
聽那溫存的語調，想必是跟身旁的鐘彥霖說的。
這個時間。。。。。。該不會是打擾人家夫妻兩親熱了吧？常歡顏幡然醒悟到自己的這通電話是多麼的不識趣。
“沒打擾你們吧？”
卓瀾嗤嗤笑，“什麼啊，我們在給寶寶進行胎教。”
“真羨慕你，有寶寶有老公相伴。”常歡顏沒精打采說。
“你也可以啊，不是沒得選擇。”
常歡顏只覺得意懶心慵，輕聲嘆口氣，“很煩，人活着好像就爲了自我折磨和相互折磨。有時候早晨一覺醒來，躺在牀上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心裡無端恐慌，悲觀，失望，感覺活着那麼不如意，但又渴望活着。”
“這種感覺我以前經常有。”卓瀾溫言道，“你神經繃得太緊了，這樣容易讓心裡疲勞。”
“恩，我知道自己容易神經緊張，沒辦法，有時候就控制不住。”
“你和承宇相處是不是覺得有壓力？”卓瀾問。
常歡顏沉默了一下，“是，和他在一起有時會莫名的緊張。”
“其實你和承宇不一定。。。”言至此，卓瀾像是有顧忌，感覺不妥，即剎住了自己的話語。
“不一定合適，是嗎？”常歡顏立即接了她的話，
“呃。。。”卓瀾稍有遲疑，“我的意思。。。不是說承宇不好，只是他心裡裝着另外一個人，也許時間長你會覺得辛苦。”
“你是說。。。那個。。。那個。。。”常歡顏心頭怦怦蹦着，一度以爲自己幻聽，她捂着嘴以免驚叫出來。
“恩，是，那天看到你站在承宇身邊，我就覺得奇怪，心想承宇怎麼沒和她在一起，原來。。。。。。唉，我想承宇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些影子，想從你那裡得到一點安慰。”
卓瀾應該是私底下向靳承宇瞭解到一些事情，她似乎對靳承宇的心理解讀得非常透徹，進而言之鑿鑿，所作的分析聽着很像有那麼回事。
常歡顏震驚到良久說不出話來，內心驚濤駭浪排山倒海的，但真的無法相信也不敢去相信。她認爲即使卓瀾曾經和靳承宇無話不談到可以分享彼此的秘密，可隔了這麼多年未交流過，總也不會再像往日那樣毫無保留了，靳承宇絕對是沒告訴卓瀾最重要的東西，卓瀾所說的只是她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