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終會受到懲罰的。”穆典赤只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真的是這樣嗎?可是爲什麼壞人總是那麼長命?就在自己的眼皮下,自己都下不了手。”
穆典赤悠悠地睜開眼,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想:“下雪了嗎?”這時一股鑽心的刺疼又一次傳來,穆典赤這次發覺是從左手臂上傳來的,而且一股力量在拉扯他的手臂。
穆典赤一抖手臂,“騰”地站起身來,裹在身上的毛毯滑落下地,他的右手已從靴子上拔出了匕首。
就聽見“吱吱吱”的聲在響,穆典赤定睛一看,只見一隻棕紅色的小狐狸在眼前跳動,掙扎着身體,它的尾巴恰好被踩在腳下。
而周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地上是厚厚的積雪,足有膝蓋那麼深,昨天晚上竟然下起了大雪,而此時,雪依然沒有停,隨着陣陣寒風,鵝毛般的雪花來風中飛舞着。
昨晚穆典赤因爲讓薩里海跑了,心情不好,情緒低落,不曾想,一袋奶酒下肚,竟然醉了,如果不是狐狸出來覓食,穆典赤不知會不會被大雪掩埋。
只見狐狸睜着圓圓的小眼,驚恐地望着穆典赤,四隻腳不停地刨着地,穆典赤冷笑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就你也敢欺負我嗎?”一腳將狐狸的臉踏在雪中,然後彎腰抓住狐狸的尾巴,雙手一較力,將狐狸在空中掄了幾圈,然後準備朝着山壁上砸去,這時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穆典赤手一鬆,退後幾步,那隻狐狸便被甩出七八米遠,它在雪堆裡滾了幾滾,便飛也似地逃跑了。
穆典赤看看自己的左臂,鮮血從衣服中的牙印中滲出,但是傷得並不重。
穆典赤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物品,並沒有少什麼。他望望天,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啦。
穆典赤開始向山頂走去,一走出背風處,風變得更加猛烈,而且時大時小,夾着雪花在他面前飛舞,每走幾步,便在停下來,風便“呼”地一聲從他向前掠過。
就這樣,穆典赤艱難地走着,一路上穆典赤發現那隻狐狸的腳印也是朝着山頂的方向而去。
走了近1個小時,穆典赤才走到山頂,他不敢過於靠近懸崖,他向遠處望去,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由懸崖向下,足足二三百米處纔可能有一兩處落腳點,而且風太大。穆典赤四下張望,根據山的走向,如果在這樣的氣候走下去,沒有一天的時間是不大可能的。
穆典赤心中煩躁之極,他想了想,便沿着狐狸的腳印往前走,那是懸崖的左側,走出二十多米,便開始向下傾斜,約有30多米,然後向裡凹陷,狐狸的腳印就消失在那裡。
要是平時,穆典赤徒手就可以下去,可是今天的氣候太惡劣啦,他便從袋子中取去一種攀巖用設備,那是李志遠送給他的,他們曾在上天山使用過相似的東西,但僅僅過了一年多,那時的顯然已經落後啦,而後來的新產品顯然更加的專業,由繩子、鐵鎖、繩套、岩石錐、岩石錘、岩石楔等構成,據說攀巖在歐洲國家是一種十分新潮的體育運動,主要是爲了挑戰自我。
穆典赤心中一陣苦笑,他之所以要了這一套工具,主要是想着有一天能再上天山,好採取比他送給舅舅還要更好的天山雪蓮,因爲天山雪蓮除了治病外,還能使女人青春常駐,爲了他最心愛的女人他願不畏艱難。
可是穆典赤雖然再一次登上了天山之巔,他的願望卻只能實現了一半,他親手將所愛的人埋葬在那天山之巔,讓她的青春永遠停留在那一霎間。如果不是爲了報仇,他也會從此留在那裡,天天深情地將她凝望。
穆典赤很快就下到了下面,那是一道山樑,風到了這裡,明顯地減弱下來,而且由於風向,雪花也無法飄入,緊貼着山壁是一條近一米寬的窄道,成螺旋狀向下傾斜。
穆典赤手持岩石錐貼身向下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盡頭,他向下望去,離着山下還有着近三分之一的路程。
盡頭有一條狹小的縫隙,看到這條縫隙,穆典赤不由地又想起了當年和李楚悅進入樹屋時必須要爬過的那條窄隙。
穆典赤爬下身,向裡望望,裡面黑乎乎的一片,當年也不是如此嗎?
穆典赤將包取下,向裡爬進頭,然後擦燃火石,裡面顯然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穆典赤向前慢慢地爬去,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年進樹屋時的情景,李楚悅就在他的身後,他渾身充滿了柔情和力量。爬了5分鐘後,他的左側開始變寬,由俯爬可以變成四爬,再向前,穆典赤已經可以站直了身。
一條直徑3、4米的漆黑的洞向下延伸,也許由於什麼的腐蝕作用吧,每隔一段就有一條突起,好像梯子一樣。
穆典赤不禁淚流滿面,一切何其的相似,那通向樹屋的樹幹不也是如此嗎?難道一切冪冪之中真有神在護佑。
穆典赤心中暗暗說:“楚悅啊,你一定要保佑我啊,你的大仇很快就會得報的,那時,我一定會上天山陪你的。”
穆典赤銜着匕首向下攀,沒多久,他的腳下出現了一處很大的洞穴裡,由於很多地方有光線透入,洞穴裡隱隱可以看清一些事物。
穆典赤點燃了一支火把,裡面的事物變得更加清楚起來,陰暗處無數隻眼好像星星一樣在閃,穆典赤判斷了一下,那裡足有二三十隻狐狸。
對於狐狸,穆典赤並不害怕,他早已摸熟了它們的特性,這種滑頭的動物只有做跟班的命,它們儘管身體靈活,動作迅速,可是生性膽小,稍有危險,但會後縮。只要他大膽向前,憑着火把就可以安然出洞。
但當穆典赤跳下,他馬上就感覺氣氛不對啦,幾十只狐狸開始向他慢慢圍了上來,只不過由於顧忌他手上的火把,還一時不敢上來。
穆典赤心中暗暗驚驚,他心裡馬上意識到,這裡面至少還存在着一隻狼或別的動物,那纔是最可怕的敵人。
穆典赤將張匕首插回靴子,掏出只笨重的手槍,隨手向最近的一隻狐狸打去,只聽見一隻狐狸慘叫着在狐狸羣中亂竄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而其他的狐狸也一下四分五散,穆典赤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大片空地。 WWW .ttκǎ n .C O
穆典赤走到那隻受傷的狐狸面前,那是一隻不大的狐狸,傷口在脖子上,穆典赤用一一隻腳踩在它的傷口上,並將它變成側身,然後腳下一點點地用力,那隻狐狸發出尖銳的痛苦的慘叫聲,四肢無力地抽動着,想翻身扒開穆典赤的腳,而穆典赤根本不給它任何的機會。
穆典赤四下又望了望,四處逃竄的狐狸又聚集在了一起。它們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互相擠着身體,眼睛溜溜地不安地轉動着。
穆典赤冷笑一聲,等狐狸們近了,腳下又一使力,斷斷續續的低吟聲立刻變成長長的慘叫聲,狐狸們馬上又後退下幾步。
穆典赤將火把在地上狐狸身上劃過,立刻一股焦臭味四起。
穆典赤松開腳,那隻狐狸在地下滾動着,身上的火越來越大,味道也越來越濃,那叫聲的慘烈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所有的狐狸都開始恐地向後、向四處驚竄去,這時一隻高大的灰色的狼一下從陰暗處竄了出來,一口咬在了一隻狐狸的喉嚨上,頭一甩,那隻狐狸便被扔在了狐狸羣當中,所有後竄着的狐狸就好像被電了一下一樣,齊齊停止了動作。
穆典赤等的就是這一刻,不等那隻狼再有所動作,擡起手中的槍朝着它就是一下,也不管有沒打中,掄着火把就朝着它竄出的方向衝去。
那隻狼顯然被打中了,它發出一聲悲慘的嚎叫聲,向一邊竄去,所有的狐狸也四下裡逃竄,穆典赤一下便衝那隻兒狼竄出的地方,果然他沒想錯,那裡有個洞口,只幾步,他就看見眼前一片光亮,他將火把先探出左右揮動,這才鑽出了洞口。
出了洞口,穆典赤發現自己還是站在山邊,爲了防止洞裡的狐狸和狼追出,他選擇了站在洞口的左邊,因爲背後十多米有一塊巨石擋住了,無路可走,而右邊則是一處轉角,一時不知道會有什麼。
果然穆典赤才站穩,一隻狼的頭已探了出來,穆典赤將火把伸了過去,那隻狼正好張開嘴,火把便被塞進了狼的嘴裡,那隻狼驚叫着不是向裡縮,而是竄了出來,於是便連同火把一齊落下了山谷。
穆典赤失去了火把,不禁有些懊惱,他來不及多想,從袋子裡掏出一支管狀物,那是一種輕便炸藥,他點燃後,朝着山洞扔了進去,然後退到了巨石下。
這時一隻狐狸鑽出頭來,它四下張望,就聽見一聲巨響,炸藥爆炸了,巨大的衝擊力將這隻才探出頭的狐狸衝擊出洞口,飛向空中,成拋物線般向山下墜落。
緊接着山體一陣動搖,自洞口右側開始分裂,然後成片成堆的沙石向山下崩落。
穆典赤將攀山錐緊緊插入山體,半蹲着身體,緊緊貼着山壁,他頭上的巨石也搖動着,然後滾了下去。
終於,震動聲沒有了,又過了許久,穆典赤才站起身,他看見洞口已看不見了,因爲爆炸的原因,大量鬆軟的沙石填滿了山谷,他的面前不再是很深的山谷,而是傾斜着的山坡了,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走到巴音郭楞草原的邊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