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的手下,做事拖拖拉拉,挺長時間,才把祁夫人鋪子的事問明白了。
回來,大驚小怪的跟許氏說。
許氏吃驚又憤怒:“什麼?把鋪子給溫家那丫頭了?”
“可不是嘛!兩大套鋪子,一塊收拾呢。說是一間開製衣店,一間開菜館兒,還有半間點心鋪子……”
“這怎麼可能?原來的租客呢?”
“說是原來的租客賺了大銀子了!在另個街上買了自己鋪子搬走了。這兒,過了年兒就開始收拾了。再過幾天,就要開業了呢!”
許氏腦子轉的飛快:婆婆這麼個做法,難道是祁嘯回來,跟她吵架的緣故?
還是自己去崔家……鬧的不愉快的事兒?
“你說……快要開業了?”
“是啊!”
那就不是因爲這個,應該是早就安排的了。否則,那丫頭年前才進的京,南北東西都不分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那就是婆婆給他們定親時,連同這事兒一起定的。
對!所以,溫語手裡有做玩偶的人,還有做點心的人……天哪!就是這樣。
可是……就算有鋪子,要想收拾好,置辦整齊,花費可不是小數!
而且,物料,人手,不知道要備多長時間呢!
溫語只是一個小丫頭,怎麼做的到?
再怎麼,婆婆也不可能連鋪子帶銀子,都貼給她啊!
這事兒,也只婆婆在崔家的幫助下,才能完成。八成是婆婆借溫語的名義,故意來打壓夫君的!
不成!
“我要去問……”她激動的站起來,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屋裡丫頭雞飛狗跳的請了大夫來,一查,懷孕了……
丫頭趕緊去後頭,向潭氏報信兒……
潭氏一聽,撫掌笑:“好啊!我嘯兒要有兒子了!”
當然了,沒任何人去跟祁夫人院兒裡報信兒。
但許氏的丫頭,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驚喜,吵吵嚷嚷,祁夫人不想知道都難!
說不高興是假的,但祁夫人仔細體會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
還記得許氏剛懷上寶兒時,園子裡三等丫頭都聽說了,才傳到自己這兒……
比這回還不如呢!
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過去看了許氏,知道她愛財,送了一套名貴首飾。
結果,許氏明明很高興,但仍只淡淡的說了句:多謝母親。
連親自過手都沒有,就讓旁邊的丫頭接了。
祁夫人身邊兒的崔嬤嬤都給氣的夠嗆!
要說這個許氏,真就是她在閨中之時最煩的那種人!
祁夫人冷笑:現如今,可別再想用祁嘯和他的後代來拿捏我了,不跟我說,我就不去。
可她不去,潭氏去啊!
前呼後擁的帶了不少人去,還開了私庫,把侯爺上次回來送的血燕拿上了兩盒。
還沒進門兒,潭氏就邊走邊笑邊說:“明卉那丫頭呢?!快讓我瞧瞧怎麼樣兒?躺在牀上啦?!”
許氏在牀上,靠着靠枕,臉上似有淚,眼泡微腫。
“哎喲,是不舒服了吧?!”潭氏坐在牀邊兒,細聲細氣兒的問。
此刻,許明卉最希望來的是祁夫人,她要借勢把話問清楚!
結果,婆婆沒來……太婆婆來了。
許氏似見到主心骨,喊了聲:“祖母……”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潭氏大驚:“快別哭了!這是怎麼的了?!這是什麼時候啊,可不能這麼激動!”
“祖母……”許氏便把打聽到的事兒,一股腦兒的跟潭氏說了。
之前,潭氏還真沒太關心這事兒,她要的,是祁家。
祁夫人手財雖豐,但她強硬,身後還有崔家呢!
能把祁家的權和財折騰到手,就不易了!
所以,此刻,她關心的也不是鋪子,而是溫家這個丫頭。
小小丫頭片子,怎麼這麼牛啊!
還沒進家門兒,婆婆就交財交權啦?
這事兒可透着奇怪。就算把旺鋪交給那丫頭,她就能開得起來?
要投銀子,要有人手、有本事,還得跟四處交際……
這件事兒啊,八成是崔鳳英自個兒做的!然後假借溫家丫頭之名,用以……嗯……來針對祁有宜,打擊祁嘯?!
嗯,很有可能! 不得不說,潭氏和許明卉思路差不多,想到一塊兒去了。
“唉!這婆媳啊!是天生的冤家對頭。有時,光爲了較勁,卻不管目的爲何了?”潭氏說完,感覺自己失語了,趕緊又找補:“不過,這麼大的事兒我都沒聽說!你稍安勿躁,打聽明白了再做道理!”
許氏眼淚仍然不停,她是真在乎了!
潭氏嘆口氣:“再怎麼,也沒你的身子重要!你祖父快回來了,祖母壓不住的事兒,你祖父一定能!你祖父呢,我最清楚,什麼也比不過兒孫!你好好的養胎,生下兒子。他一準兒替你做主!”
其實,這是祁夫人的私產,祁老頭子回來又能如何?
但許氏就聽進去了:“幸虧有祖母,不然,孫媳真是活不下去了!”
“呸呸呸,你這是什麼話?!”
潭氏柔聲細氣的勸許氏,展望未來。好不容易纔不哭了。
祁嘯匆匆回來,許氏一看到他,就又哭了起來。
潭氏生了氣,呵斥道,“合着我剛纔說的話都白說了!?平日裡看你爽利的很,怎麼有了孕倒這麼不曉事兒了?現在,即使遇到天大的事兒,也沒你自己的肚子重要!要再這樣,我可就真惱你了。”
許氏趕緊擦擦眼淚。“祖母,孫媳錯了……”
祁嘯趕緊問:“祖母,大夫怎麼說的?”
潭氏說:“丈夫說她太激動,險些動了胎氣!讓心情放鬆,好好養着!真是的……事兒怎麼往一塊趕!”
祁嘯一臉的關切,讓許氏好受了一些……
潭氏叫祁嘯:“你先跟我出來!”
兩個人到了屋外,潭氏問:“那件事你知道嗎?”
“剛纔路上才聽說的。”祁嘯低着頭說。
“唉……我聽了,火氣也是壓了半天的。許氏有孕,本就容易激動,這一下好了!剛纔,也真是嚇人呢……”
“幸虧有祖母在!”祁嘯心有餘悸的說。
去叫他的人,說的就很嚴重。現在祖母也這樣說……祁嘯毫不懷疑。
“這算什麼?祖母能給的,也只幾句話而已。”
“嘯兒就很滿足了。”
“好啦!這事兒,再怎麼說,那鋪子是你母親的財產,她願意給誰,別人無權干涉。所以,你的心態要放平。她疼小五,愛屋及烏,連溫家姑娘一起疼,也是有的。”
祁嘯感覺自己胸膛都要炸了。
“那本就是身外之物,無需爲此糾結。想當初,我身無分文的進了祁家,到我死……能給你們留下的,也沒多少。”
“祖母!”祁嘯大驚!
“你聽說我呀!什麼都沒有,我就不疼你們了?你們就不孝敬我了?算啦!你心裡再不平,也得把明卉哄好了,知道不?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祖母……孫兒知道了。”祁嘯勉強應了。
“唉,真是啊!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你就好好照顧她吧!”
潭氏走了。
祁嘯回屋,坐在許氏身邊,“可有什麼不舒服?”
“我盼着這一天,盼了多久了啊!”許明卉輕撫着肚子,“可是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知道的。”
祁嘯說:“先別想這麼多。”
雖然此事祁嘯也有些意外,但他早就知道,母親疼五弟。
而且,還極欣賞溫姑娘。還沒成親呢,大年下的就帶她去了崔家……
許氏說:“母親不喜我,是我拖累了你。她又與你生疏,所以我無論怎麼對她,都看不上眼!這個結兒啊,解不開就算了。可是,你是她的長子啊……”她眼淚又流。
“明卉,先別想這些了……”祁嘯看着門口,“我找機會,跟母親說說。”
這態度讓許氏很不滿!自己激動的差點動了胎氣,他卻如此輕描淡寫?
“夫君,你……”
祁嘯說:“剛纔祖母說的對,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子。”
許氏翻身向裡,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