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在李大夫人處,沒打聽特別有用的。
情緒有些低落。
接下來兩天,她發現李大夫人說的沒錯,一開年,就不斷有東宮的流言傳出,而且逐漸多了起來。
尤其吳王和安王這段時間,做事很順,得到了皇上的肯定,大臣們的欣賞和支持。
以前,他們都是暗地裡忙活自己的,隨着皇上漸漸老去和勢力的逐步穩固,都想借着此次機會,試試各方的反應。
到換太子的時機了嗎?
於是,太了病弱無能,難擔大任;
太子妃牝雞思晨,干涉政務;
太孫愚孝,國事家事不分;
太孫妃飛揚跋扈,心狠善妒。
陳舅舅更笑了:“你這根本就是在兒戲,朝廷大事,哪能用後宅婦人那些手段?”
祁有宜氣得大叫:“你進得門來,不孝不嫺,教養不好兒子,還娶了個禍害精兒媳,我是要休了你!”
溫語解釋:“也沒讓墨大人跟着潑東宮髒水嘛,可以提到流言種種,然後讓太子自證啊!”
“亂講!”陳舅舅不聽。
“太子不會生氣的,他那心胸哪是常人能比的?”
“唉,要不就……不破不立!舅舅,讓墨大人也跟着上書吧?”
陳舅舅點頭:“這些日子,墨大人那裡,也來了不少說客,想讓大人跟着參奏太子。但墨大人拒絕了。只是這流言的勢頭,有點壓制不住啊。”
“舅舅,這個您就不懂了,正所謂大道至簡。朝廷跟後宅的事,性質一樣,表現的不同罷了。”
老頭子咆哮着:“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才說過的!這是一點也不拿我的話當回事啊!”
祁夫人斜眼看了一眼潭氏,潭氏正衝她笑呢……
“多點人進去,把水攪渾點。然後,再讓人提及換太子,就說換成吳王,看皇上怎麼說!”
祁侯對溫語的回答十分不滿,聽祖母的?這是明擺了不想陪祖母唄!
也不知道誰家有這樣的孫媳婦!?
父王不說話,皇上也不說話!
看到老婆走,祁家宜還傻呼呼的看着祁侯,“父親……”
雖然東宮被污成,但對於我,還算是好的結果呢。
偏就這麼巧,第二天一早,李潭突然跑來送消兒,說是昨兒晚上開始,青師傅的眼珠在轉,手腳也在動。往她手裡放東西,都能主動的握住。
接下來,不斷有人向皇上上書,墨御史也沉不住氣了,他沒跟着參太子,倒是提出流言太多,如果太子殿下身子允許,能否請太子殿下自證。
潭氏立刻安排人,把祁侯叫回來,又驚又怒還略帶無奈的跟他說了。
潭氏怡然的站在一邊,兩眼放光,臉上的笑都沒控制住,這可真有意思!“侯爺,您彆氣壞了身子呀!”
這一下子,顯出東宮的勢弱了……這天晚飯,當着祁侯,潭氏都開始說了,“侯爺,最近流言不少。連我這後宅婦人,都聽到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兒,可不能參與這些事兒,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祁夫人卻一笑:“妾身這就回去收拾東西,等着您的休書!可有一條:祁嘯和祁暘,是我兒子!我要帶走!這個家……”她看了一眼潭氏。
這回,祁侯真是怒了,即刻把祁有宜和祁夫人叫來跟前。
祁侯大叫:“你也好好給我想想,真打算糊塗一輩子?!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祁侯腦袋瓜子嗡嗡的,直打晃,合着自己家,比外頭都亂?!
侯爺的暴怒,被這個糊塗兒子給打擾了,指着他……
但陳舅舅搖頭,還是不肯答應。
祁侯閉了下眼睛:“崔氏,你竟然這麼不曉事……回自己院子裡去!沒想明白之前,別出來了!”他冷冷的說。
陳舅舅一聽笑了:“這是公事、政事,舅舅不會這麼勸,墨大人也不會這麼聽!你說的也太隨意了!”
他雖然沒說話,但心裡很氣。
“真的舅舅,流言這麼多,御史都有參與的了。讓太子出來自證,也是正常程序嘛。”
太孫說是把一切都放下了,也真的這樣想過,但是又怎能真的甘心呢?看着祁五和溫語,暗想:這未必不是破局之法。
溫語一聽大喜,把侯爺說的忘一邊兒去了,出門就走。路上還讓臘八趕緊去找祁五,她要跟夫君分享這個好消息。
於是他點了頭,溫語又往回跑,路上,還跟祁五報怨:又沒我的事,我這麼上躥下跳的做什麼呢?祁五溫柔的看她,也不說話。
祁夫人想用榔頭敲開此人腦袋,他長腦子了嗎?
“祁將軍恐怕真想休的,是妾身吧!?”
說完,她拉着祁五跑到別院。
祁侯點了頭:“夫人說的有理!你們最近都注意一些,無要事,就別出門了。等外頭情況明朗些再說。尤其是小五兩口子,以前跟太孫走的近,祖父雖然心裡感覺不妥,但也沒管過你們。這些日子,沒事兒的時候在家裡陪陪祖母,別到處跑了。”
還沒等吳王府有動靜,安王的支持者跳了出來,說安王更合適。安王的人可能着急,都託到皇后娘娘這裡了。這下就更熱鬧了。
陳舅舅奇怪:“這是爲何?”
溫語點頭:“孫媳聽祖母的。”
兩下里,就讓流言這麼傳……挑破了,膿放出來,未必不好。
潭氏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侯爺,倒也不用陪我。各自安好,別給家裡添麻煩就好了。”
祁五聽了心情很不好,整日臉色陰沉。溫語寬慰半天也不管用,拉着他去陳家,陳家在給表哥籌辦婚禮了,她同陳舅舅聊起此事。
“只要我們走了,就相安無事了。省得有人爲那點事兒,殫精竭慮的,不嫌累麼?”
祁夫人卻納悶,“父親,溫語的鋪子要開門了,這兩天她在忙活。今兒出去做什麼,媳婦兒都不知道,誰說她去了東宮別院?難不成,家裡還有人跟蹤?”
最終這一切導致東宮出了大事,太子病危,太子妃被軟禁。諸如此類的吧……
她一出門,潭氏的人就跟上了,親眼看到溫語進了東宮別院,回來跟潭氏彙報。
祁侯:“……”他要氣死了,怎麼辦?
“你這個混蛋給我住口!”差一點點,他就要衝過去打自己這個四十多歲的兒子了。
皇上表了態,底下鬧的更歡。然後就又有聲音:請皇上改立吳王爲太子。居然很多人贊同。
溫語也很灰心:外頭的流言,都沒真實的情況嚴重。還好太孫果斷,若被人知道內幕,那份東西再沒換回來,可就真的完了。
潭氏暗罵一句賤人。然後,她凜然的擡着下巴:“明人不做暗事,是我派人跟着的。最近事情太複雜,我不得不小心。雖然侯爺吩咐了,但是祁暘和溫語,一貫的妄自尊大,把長輩的話當耳邊風。果然,讓我抓到了!昨兒侯爺特意囑咐祁暘兩口子,今兒她就敢違背!真是膽大包天!”
溫語一看說不動,“那我就去問問太孫殿下,他要是同意,您就沒說的了吧?”
祁有宜第一次見到父親這麼暴怒,忐忑不已:“爹!您彆氣壞了身子!”
祁有宜這個棒槌又開始亂砸了,“好!你都帶走!”
陳舅舅說:“別人倒也罷了,太子身子不好,要他出來自證,萬一他聽到這些,把身子氣壞了,誰能負責得起?”
皇上聽了,點了頭:“這倒也在理。回頭,讓御醫去瞧瞧!”
祁有宜在旁幫腔:“是狗膽包天!休了她!”
你們?在場的就兩個人了,包括我嘍?潭氏略帶緊張的回了自己屋,卻展顏一笑。吩咐丫頭:“給我倒上一杯!”
祁夫人往院子裡走,也沒閒着,讓身邊的丫頭:“看小吉在沒,讓她在二門守着,別讓小五兩口子回來。再去鋪子裡找人,通知溫語。然後,去崔家,請我爹和我大哥來!”
果然,她有遠見,剛回到院子,侯爺的人就到了,院子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