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包剛要衝出酒店,唐立哲的電話再次打來:“素素,我現在回家,你不要過去,等候我通知。”
素素站在酒店門口糾結了數秒,最終聽從了唐立哲的話,沒有盲目的找到他家裡去。
唐立哲一路飛車趕回家,母親正坐在客廳裡等待,只不過她要等的人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卓素素。
“你怎麼回來了?”
“孩子呢?”
唐立哲也不跟母親廢話。
“什麼孩子?”
“不要裝了,你把素素朋友的孩子弄哪去了?”
唐立哲對於母親的行爲,真是愈來愈失望。
“是卓素素讓你來跟我要孩子的?”
“不管誰讓我來的,媽,你能不能不要再折騰了?你現在是在犯法懂嗎?不要以爲我們唐家有錢有勢就可以爲非作歹,法律面前不會給你講這些!”
“只要卓素素離開,姚瑞欣的孩子,我自然會給她毫髮無傷的放回去。”
“你真要這麼無理取鬧到底了是嗎?”
“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一旁的唐鶴軒生氣的訓斥兒子。
“對,我是無理取鬧,那還不是你逼的,你說你三十幾歲了不找個好好人家的女人結婚,整天跟個來歷不明,身世混亂的女人勾搭在一起,像什麼樣子?我和你爸在國外呆的好好的,若不是爲了你這些亂事,我們何以會回國?自從我回來,我這心臟一天比一天不好,還不是你給氣的,我們把你養大,你就是這樣回報的嗎?”
“我說了,是不是隻有對你們言聽計從才叫好兒子?那我永遠都做不到,因爲你們的行爲讓我沒有辦法做到,你不放了姚瑞欣的兒子可以,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們也沒有兒子了!”
唐立哲說完,就轉身離開。
“你給我站住!”
王冬雲喝住他,疾步上前:“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總是這樣,我已經忍無可忍,你不是要逼卓素素離開T市嗎?那行,我就和她一起離開,從今以後,你們就當沒我這個兒子,我走了我就不會再回來!”
唐立哲說完繼續往前走。
“你說的是真的??”
王冬雲渾身顫抖。
她真的太絕望了,兒子連這種話都跟她說了出來。
“是,我給你們三個小時考慮的時間,三個小時後,如果卓素素的朋友還是沒見到她兒子,那麼我就和卓素素一道離開,我說到做到。”
“你說這些話就不怕我傷心?你眼裡還有我這個母親嗎?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六親不認,好,你走,你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王冬雲聲嘶力竭的哭喊,唐鶴軒氣的直跺腳:“逆子,逆子!!!”
唐立哲來到素素的酒店,素素正魂不守舍的坐在大堂,一聽到他喊自己名字的聲音,她一個箭步衝過去:“怎麼樣?你媽把孩子放了嗎?”
“別擔心,她會放的。”
有唐立哲的肯定,素素鬆了口氣。
兩人坐到沙發上,素素指責起他:“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就不能讓我過兩天安生日子,非得把我的世界攪的雞犬不寧你才滿意是不是?”
“對不起。”
唐立哲揉了揉額頭,母親的歇斯底里真的讓他也感到非常頭痛,自己放不下素素,而父母又容不下她,這就是他目前夾在中間,感到最吃力的地方。
“你怎麼肯定你媽會放人?”
“我跟她說了,如果她不放別人的兒子,就會失去自己的兒子,我會帶你一起離散,永遠不再回來。”
素素倒抽口冷氣:“你連這樣的話都跟她說了?”
“不然怎麼辦?只有這樣她纔會忌憚。”
“那她要是不吃這一套呢?你還真打算和我一起走了?”
“她會的,她是我媽,我瞭解她。”
素素嘆了口氣:“還有三支廣告就徹底解脫了。”
等拍完最後三支廣告,就是十頭牛拉着她,她也會離開這裡,不爲了自己,只爲了不連累他人。
“你就這麼想走?”
“我不走行嗎?你敢保證哪天你媽不會怒火攻心把我給滅了。”
“那我們的約定算什麼?”
素素愣住了,對,她們之間還有一個約定。
她咧嘴苦澀一笑:“你覺得那花能開嗎?我後來也上網查了一下,是不可能會開的。”
“可不可能時間會證明,我現在只要你給我足夠的時間。”
“我可以給你時間,但只怕,你父母不會給我時間。”
“我會盡快做好他們的思想工作,不會讓他們再找你麻煩。”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素素話剛落音,唐立哲的手機就響了,他撇了眼號碼,說:“趙明輝。”
直接當着素素的面接起來:“喂?”
“唐總,你在哪呢?快到中心醫院來,夫人心臟病發,現在正在搶救。”
唐立哲撥腿就往外跑。
素素追出去拉住他:“怎麼了?”
心裡很擔心,可別是一涵出了什麼事。
“我媽心臟病發,現在在醫院,我必須馬上過去。”
唐立哲走了,目送着他遠去的身影,素素擡頭望了眼頭頂的陽光,有些事,這麼難,卻到底爲什麼還要堅持……
瑞欣的兒子最終還是平安的回到了家,就像唐立哲說的,母親不敢賭,因爲,他從來沒有對他們說過空話。
王冬雲這次發病很嚴重,搶救了整整一下午才轉危爲安,在急救室門口,唐立哲再次被父親打了一耳光。
三十幾歲的人了,卻爲了素素,爲了愛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
在母親的病房裡,王冬雲即使剛剛脫離危險,仍然虛弱的質問兒子:“你還打算跟她來往嗎?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要繼續嗎?”
唐立哲很心痛,一邊是他至親的人,一邊是他至愛的人,爲何親情要與愛情起這樣的衝突,爲何魚和熊掌就不可以兼得?
“你媽問你話呢?沒聽到嗎?”
唐鶴軒現在是看到兒子就滿腔的怒火。
“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談。”
唐立哲不想違背自己的心,說一些心口不一的話,同樣的身爲兒子,他也不想母親再有什麼危險。
“我就要你現在說!”
王冬雲以爲自己已經這個樣子,兒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再站在那個女人身邊,可答案仍舊讓她失望了。
“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放棄。”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王冬雲絕望的轉過臉,淚水從眼眶裡流了下來,曾幾何時,那麼孝順的兒子就這樣不見了,到底,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兒子變回從前的樣子。
唐立哲從病房裡出去,心情沉重的來到了一家酒吧,面對艱難的愛情,面對父母的逼迫,他真的身心俱疲,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下肚,男人的苦,就這樣體味在了心中,不負如來終負卿,不負素素就註定要負了父母。
身爲一個男人,身爲一個兒子,他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沒有錯?可是忤逆了父母,他又對在哪裡?
男人的苦,男人的累,男人的無奈……
最後都化爲了一杯杯苦澀的酒。
唐立哲喝醉了,他不想回家,站在微風徐徐的街頭,他給素素打電話。
“我想見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才問:“你在哪?”
唐立哲回頭看了一眼:“浪人酒吧。”
“你站在那裡,我過去找你。”
素素聽出來了,他喝了很多酒。
果不其然,她找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醉的沒有一點意識,背靠在一處廣告牌下,頭微垂着,昏昏沉沉。
“唐立哲。”
素素輕聲喚他。
“恩……”
唐立哲睜開迷醉的雙眼,恩了一聲,下一秒,就撲在她身上,將她緊緊的抱住。
“噯你別這樣,放開我……”
“素素,別動……讓我抱一下,就一下,我有點累,我需要力量來支撐我……”
素素的心頓時就像壓了什麼東西,有點難受,但也不再掙扎,任由他抱着。
唐立哲趴在她的肩頭,後來直接就睡着了。
素素本想叫出租車把他送回湘園,但於心不忍,還是把他帶回了酒店。
讓他睡在自己牀上,她就那樣看着他,比起四年前,他雖然一樣帥氣,但眉宇之間卻是滄桑了不少,像是有很多的心事,即使睡着,眉頭也輕輕的皺着。
“你說這是何苦呢?”
素素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龐,悠悠說出這一句話。
是的何苦呢?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既然不能在一起,爲何還不放手。
“素素。”
唐立哲夢裡囈語,竟然喊出她的名字。
素素慢慢的,將頭靠到他心臟的位置,耳朵緊貼心臟,聆聽他心跳的聲音,一下,兩下,三下……
她就數着他的心跳聲,度過了這短暫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