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哲給陸琪安排了一處住宅,遠離市區,十分偏遠。
帶她去看房子的時候,陸琪十分不滿:“這個地方你讓樂樂如何到市區去上學?”
“我會給你們安排一個司機,每天由司機接送,你就不必操心了。”
“你非得把我們隱藏的這麼深?”
陸琪哀怨質問,唐立哲沒有回答。
“每月有一天看望孩子的時間,這個你不要忘了。”
“我該記得都會記得,你也一樣,除了那一天,任何時間我不想看到你的人和聽到你的聲音。”
唐立哲將鑰匙扔給了陸琪:“從明天開始,你們就搬過來吧,我爸媽那邊你處理好了嗎?”
“哪有那麼快,他們多喜歡孫子你不是不知道,我還沒說呢,他們答不答應也不清楚……”
“他們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陸琪有這個能力。”
唐立哲說完就走了,陸琪待他的車子消失不見後,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樓房,即使淪落到這一步又如何,她的人生是幸運的,每一次當她面臨絕望時,上帝都會爲她打希望之窗,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事實如唐立哲猜想的一般,陸琪三言兩語就將孩子從湘園帶了出來,具體她說了什麼不知道,但唐夫人確實是心甘情願並且微笑着將她和樂樂送走的。
陸琪搬到新住處的第五天,家裡,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個不速之客,幾乎讓她驚慌的心臟停止跳動。
那是一個週末,早上,樂樂早早被她從牀上拎起來,“媽媽,你還想再睡一會……”
“睡什麼睡?早起的鳥兒纔有蟲吃,你不努力學習新本領,爸爸永遠不會喜歡你!”
“可是我學了新本領,爸爸也不喜歡我。”
“那只是暫時的,是因爲你還不夠優秀,所以你還要努力,媽媽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喊我女神童。”
“但是樂樂不想做神童……”
做神童好累好累……
“唐樂!”
陸琪面孔一板:“我不想聽到這麼沒有志氣的話,把你這沒用的想法給我收起來!”
唐樂眼眶溼了溼,心裡百般委屈卻也不敢哭,媽媽說,哭是最沒用的表現,他已經講了沒用的話,再做沒用的事,媽媽就會更生氣了。
乖巧的穿好衣服,隨媽媽來到客廳,開始背一些拗口的唐詩宋詞……
叮叮叮——
門鈴突然響了,陸琪詫異的朝關閉的房門看了一眼,下一刻,心裡便充滿了歡喜,這幢房子除了唐立哲和他安排的司機沒有任何人知道,今天是週末,司機不用過來,那麼來的人就只有唐立哲了。
今天也不是探望日,他會這麼突然光顧,怎能令她不心生歡喜。
一臉喜悅的過去開門,門開了,在看到門外站着的人,她臉上的表情僵住了,身體幾乎是顫抖的,一切都太突然了,砰一聲關了房門,她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樣衝到唐樂身邊,拽住他的手將她拖回房間,唐樂懵了:“媽媽,怎麼了?”
“聽着,從現在開始絕對不可以出來,也不可以發出一點動靜,不能讓人知道這屋裡有人,清楚了嗎?”
“媽媽,是誰來了?爲什麼我要藏起來?”
“你哪那麼多話,照我說的做就是了,現在開始給我閉上你的嘴!”
外面門鈴聲還在持續,陸琪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最後撇一眼唐樂房間的門,步伐凌亂的朝門口走去。
門再次打開,這次,外面站着的男人已經用手擋住了門框,以免她再次將房門關閉。
“陸琪,我們又見面了。”
男人說。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琪低着頭,儘管極力鎮定,卻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
“我也覺得很震驚,我只是在這座城市裡捕捉一些鏡頭,卻偏偏攝像頭就瞄準了你,起初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爲自己是出現幻覺,直到現在和你面對面站在一起,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中註定的。”
“冥冥中……注、註定什麼?”
陸琪的舌頭像打了結,竟是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註定我們的緣分斷不了,怎麼,不請我進去做,你要一直這麼與我站着說話嗎?不跟我解釋一下,幾年前爲什麼不辭而別?”
陸琪僵硬的讓出一條道,放門外的男人進了屋。
男人進到客廳隨意打量了一眼,便徑直走到沙發邊坐下,“你現在心裡一定在捉摸着,爲什麼該在韓國的人,跑到中國來了,還是這個有你的城市。”
陸琪不說話,她感到詫異的太多了。
“首先,我來到中國不是爲了你,我也不知道你在中國,其次,我是一個攝影師,今天在這個國家,明天在那個國家,都是很正常的,我在這座城市,只是聽說這裡的黃樟樹很美,這附近有一大片朝氣蓬勃的黃樟樹,我日出前到這裡來拍照,攝像機的鏡頭內突然出現一個女人,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年了,我還以爲你早死了,沒想到你還活着啊。”
“載明,我知道你怨恨我當初的不辭而別,但是,我有我的苦衷,請你理解……”
“什麼苦衷,說來聽聽。”
“這個現在就不說了,不過我還是請求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能夠不再來打擾,因爲,我已經結婚了……”
呵,李載明諷刺又無語的冷笑一聲,“你結婚了?這話你也好意思說的出口,我想你若沒失憶的話,該知道我當年也是快要結婚的人,硬是被你從我未婚妻手中搶了過來,你像烈火一樣,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纏綿的日子僅僅只維持了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你,到最後我只能安慰自己,就當那個女人死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再嫉恨我還有什麼意義,我已嫁作他人婦,你總不能要求我離婚,再跟着你走吧。”
“你結婚了,那你老公呢?”
“他出差了。”
“什麼時候回來?”
“你要幹什麼?”
“我想看看是怎樣優秀的男人,能讓你棄我而去,再死心塌地的嫁給他。”
“不是的,我離開你的時候並不認識他,是後來才認識的。”
“那你的意思,你是個濫情的女人,走到哪裡都能留下一段風流佳話了?”
“載明,你不要這樣說我,你這樣說我,我真的很心痛。”
叮叮叮——
門鈴又響了,陸琪幾乎是彈跳着站起身,這一次的驚慌,比前一次更甚,她只知道,她此刻絕對不能讓外面的人與裡面的人碰了面。
“怎麼了?”
“壞了,可能是我老公回來了,你趕緊藏起來。”
“藏什麼藏,正好大家碰了面,你給我們介紹介紹。”
“載明,算我求你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都已經回不去了,你何不讓我安穩的過日子?載明,載明……”
陸琪眼中的柔弱觸動了李載明的心,他嘆口氣,起身:“藏哪裡?”
“我房間。”
陸琪以最快的速度,將李載明帶到了臥室,像叮囑唐樂一樣,叮囑他也千萬不要出來。
正欲關門時,李載明攔住她:“我說你老公回來了,你讓我藏在臥室,是不是太危險了?”
“沒事,他不會進臥室的!”
陸琪迅速關了房門,步伐踉蹌的朝門邊走去,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多的意外和打擊,她的心臟已經快要承受不了。
是老天爺,要拆穿她的謊言了嗎?
這次來的人,並不是唐立哲,陸琪在看到趙明輝的一瞬間,重重的鬆了口氣。
幸好幸好,倘若是唐立哲,她要如何收拾這殘局,是趙明輝一切就沒什麼可擔心了,這個男人是不會把她怎樣的,憑着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就吃定了他。
“你來幹什麼?”
“唐總讓我告訴你,他明天要去出差,歸期不定,所以這個月的探望日累積到下個月。”
“這個打電話說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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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聽到你聲音。”
趙明輝直言不諱。
陸琪的指甲掐進了肉裡,切齒質問:“你就非得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嗎?”
“這不是我說的話,我只是替總裁傳達他要傳達的旨意。”
“那唐立哲能有說不想聽到我聲音這樣的話?”
“總裁讓我傳達的時候,我幫你問過總裁,爲什麼不打電話,總裁的原話就是,他不想聽到你聲音。”
“好了,你走吧!”
陸琪怒氣攻心,趙明輝再不走,她該被活活氣死了。
打發走了趙明輝,陸琪剛沒鬆一口氣,結果進到臥室,又看到李載明再盯着一張照片發呆。
“看什麼呢?”
走近了一看,陸琪的臉瞬間白如石灰。
李載明緩緩擡起頭,指着照片問她:“我和你,什麼時候拍過這張照片?還有,這照片中的這兩個人又是誰?”
他指的人,正是當年的趙明輝和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