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眼裡,四弟殘忍冷血,就連本公主也認爲是這樣的。但是……”洛玉公主突然擡頭看向花葬夢,直到把她看得毛骨悚然,“你卻像是很瞭解四弟般,別人都害怕他,你不害怕他,這次四弟是找對人了。”
本來看着洛玉公主對自己沒了敵意的花葬夢正鬆口氣,突然聽到來這麼句話,她無力翻了翻白眼,“我說公主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誤會什麼?你之前就說是逃婚?身爲歐陽大小姐,你竟然逃婚,膽子可真是不小啊。”
“哎,其實我是有難言之隱的,這些事情日後在對你說清楚,對了,公主,我拜託你的事情?”
花葬夢咬咬牙,有些迫不及待。
相對於花葬夢的緊張和擔憂,洛玉公主則是不緊不慢的喝着茶,睨了眼她,微微笑道,“是有些眉目,你想聽嗎?”
一聽到有眉目,花葬夢興奮不已,但興奮歸興奮,她還是很理智的。
“說說吧,是不是有什麼條件。”
“你這丫頭還不笨嘛。”洛玉公主嗤笑,她揮手讓身邊丫鬟都退下,這才盯着她,直直說道,“你到底是誰?能夠在山野當土匪,又能製造毒藥,還能讓枯萎的彼岸花復活,這種種本事,可不是一個將軍府的大小姐可以做得出的。”
花葬夢託着下巴,眼睛眨啊眨,很認真的對着洛玉公主說道,“你說從小就被送往鄉下養身體,與藥材打交道,會一點毒術,並沒有多麼驚訝。況且,這十年之內,誰說人不會有改變呢。”
因爲她太過坦蕩,看上去也不像是在說假話,就連洛玉公主都險些被她騙着。
但洛玉公主是誰,好歹也經過大風大浪的,她噗嗤一笑,“那你說,能把彼岸花復活,這倒是什麼原因呢?本公主對這點挺好奇的。”
“那是……”糟了,不能說啊,要是說是軒轅月給的,肯定又跟他黏上些關係,到時候真是有禮說不清。
她嘆口氣,語氣含着些許惋惜,”還不是因爲之前有個世外高人給我的一瓶藥,剛好那藥可以讓枯萎的植物起死回生,看公主你對彼岸花那麼看重,所以只能忍痛割愛了,並未公主你想的這麼傳奇。”
“哦?”洛玉公主淺笑,盯着花葬夢那小身板,“想不到你這大小姐還做起了土匪,倒是讓本公主有些意外,你這土匪頭子做了王妃,若是被父皇知道,指不定會拿你是問,若是知道,肯定不會同意你成爲本公主的四弟妹。”
花葬夢聳聳肩,小聲嘟囔,“早知道有這事不會同意,早就稟明自己成了土匪頭子,也不用嫁給夜染那傢伙。這樣的話,冰煜肯定會接受自己的。”
“你在說什麼?”
因爲她的嘟囔太過小聲,洛玉公主沒有聽見。
“哦哦,沒事。就是想有些時候,土匪只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兵荒馬亂間,誰又會丟下自己的妻兒,落草爲寇,其實待在老虎山,是我今生
最開心的事情,那些相當於我的親人,我覺得他們很單純,沒有那麼多的心機。”
到了這裡才發現,每個人都有深深的心機。
軒轅月步步爲營,屢次拿她犯險,歐陽姐妹不安好心,皇宮中太后因夜染的關係而厭惡她,洛家兄弟將她拐入皇宮中,竟然想讓她毀掉清白,與太子攪在一起,陷害自己。
在這裡真的很累。
“我想,要是在待在這裡,不知道臉上的笑容會不會完全消失。”花葬夢仰望蒼天白雲,眼露憂愁,“當時我舉目無親,嘗試了世間百態之後,是老虎山的兄弟們用真誠的笑容打動我,在我打入地牢,遍體鱗傷,是老虎山的兄弟捨棄尊嚴救我,這些我又如何能夠忘記。“
淚花在眼眶中閃爍,花葬夢拼命忍住鼻尖酸澀,“這份恩情大於天,若不是地牢那碗水,恐怕早就沒有現在的我存在,而我不過是一縷幽魂,不是當今別人羨慕尊重的夜王妃。”
她轉過頭,“你說我要是不爲老虎山的兄弟報仇,如何能夠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安息。我知道報仇是不對的,我也想逍遙人間,可是在這基礎之上,我想把這件事情全部處理掉。”
洛玉公主知道她心中痛苦,唯獨嘆息。
輕輕走來,拍着她的肩膀,給她安慰,“本公主知道你心中痛苦,相信老虎山的土匪也是真誠的,可是你知不知道,老虎山打劫官府餉銀是要砍頭的,若是暴露真相,知道你也是其中一員的話,那麼後果便不堪設想。”
“看來你調查的很清楚嘛。”連打劫官府餉銀的事情都打聽到了,要說誰都不可怕,這公主還真的可怕。
“所以,本公主建議你不要在追查老虎山的事情,若是你陷入其中,必定會牽連四哥的。老虎山這幫土匪也算是咎由自取,過去了就讓他們過去了。”
“呵呵……”聽到洛玉公主的勸誡,花葬夢卻笑得十分詭異。
她張開手錶示很無奈,悠閒的坐在欄杆上,望着下面的湖水,“可你不知道,該咎由自取的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打劫官府餉銀也是我的主意,別忘了,我也是老虎山的二當家。”
這算是全部都朝洛玉公主坦白了吧。
洛玉公主表情古怪,“你把這些話對我說了,難道不怕本公主對你做些什麼?要知道這些事情,可是會要了你的腦袋。”
“要腦袋還沒這麼嚴重,我的身後可是王爺和歐陽府,誰敢動這兩尊大佛啊。所以我纔不擔心呢,不說是相信公主你,而是我覺得沒必要隱藏,做土匪有什麼不好的,劫富濟貧,幫助老百姓,是多麼快活的事情。所以我是不會放棄追查老虎山的事情。”
微風吹來,捲起她一縷秀髮,更顯的輪廓清晰柔和,睫毛長長的,宛若翻飛的蝴蝶。
在這柔弱的身軀下,藏着的是睿智而通透的靈魂。
洛玉公主突然羨慕起花葬夢了,這樣的自由她連想也不敢想,
話也是經過篩選一遍,覺得合適纔會說出來。
儘量讓自己的每句話,每個字眼都完美無缺,不得罪別人,又能感覺她識大體。
“好吧,但是這件事情很重要,本公主希望你聽見後,不要激動。”
“什麼事情都經歷過了,不至於聽見這些小事而激動,說吧,到底是什麼人殺了老虎山的衆兄弟。”她的聲音看上去很平靜,似乎只是問件很小的事情,可又有誰知道,在袖下深深藏着的緊握着的手。
那份濃烈的仇恨,她如何能股捨棄。
就在洛玉公主要說的時候,一聲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帶着幾分醇厚,“你從哪裡出來,就從哪裡回去。”
花葬夢轉過頭,入眼的便是修長挺拔的身影,一襲墨黑色玄服罩在他的身上,加上那張鬼面具,陰森恐怖。
狹長的目光落在洛玉公主面前的碟子,夜染一把搶過來,冷酷對着她說道,“這個東西,你不適合。從這裡出去,夜王府不歡迎你!”
“喂,夜染,你在發什麼瘋啊,她可是洛玉公主,你的姐姐。而且這碟子的松果煎餅又不是你做的,你憑什麼這樣。”花葬夢再次把碟子搶過來,擡起頭,不服輸的跟夜染對視。
他只是掃了眼花葬夢,淡淡說道,“憑這裡是本王的王府,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的,包括你也是本王的奴僕。”
“奴僕!”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些,“你丫的說誰是你的奴僕啊,見過這麼妖嬈萬分,美麗動人的奴僕嗎?而且別忘了,我是我,你是你。既然你說這裡一切都是你的,那我走不就好了。”
說着她轉身要走,一隻大手猛地拉住她,拉的她的手腕深疼深疼的。咬着牙喊道,“夜染,你這個大變態,拉着我幹什麼,好痛啊,你鬆開些好不好。”
他如木頭般一動不動。
花葬夢知道自己這鬼吼鬼叫的肯定行不通,立馬變成可愛小貓咪,溫順的蹭着夜染的手臂,眨着天真可愛雙眼,十分無賴的撒嬌,“我說王爺大大,你抓的我的手好痛啊,你可不可以把你爪子鬆開,這樣我就不疼了。”
本來夜染聽到前面一句話,還覺得有些心動,加上她這是第一次用這麼軟糯的聲音對着他說話,但是聽到那爪子的時候,整張臉猛地陰沉下來。
只不過手上的力度鬆開了些。
他想,這樣也不至於讓她跑掉,也不會讓她的手臂喊疼。
洛玉公主看着兩人相交的手,眼底劃過絲瞭然,“四弟,你這麼護着你的王妃,是害怕你姐姐會對你的王妃怎麼樣嗎?”
“本王不過是是她別多管閒事而已。”夜染將花葬夢護在身後,整個人透着生人勿進的冷漠。“現在你可以離開王府,想必你是偷溜出來的吧,趁着侍衛沒有發現,你還是趕快回去。”
“公主是偷溜出來的,不會吧!”花葬夢首先第一個不相信,“公主可是堂堂正正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