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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菡嘆口氣道:“只好打扮落魄些了.匪徒見我們身無長物,自然也就懶得理會我們。”
黎水一來關心她,二來想到她要去的地方,只覺心動難耐,恨不能跟了她去,既可以照顧她,又能回家去探望爹孃。
黎章早發現她滿臉思慕,心下暗自掂量。
忽然,他眼睛一亮,激動地對周菡道:“姑娘且等一等,在下有個主意,可派人陪同你前去。”
周菡被他這話砸暈了,愣愣地問道:“將軍不放心我,要親自陪我去?”
噯喲,這心兒怎麼跳得這樣厲害呢!
她死死捂住胸口,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黎章含笑道:“在下倒想親自陪姑娘去,可是,在下鎮守邊關,有重任在身,豈能擅離職守。不過,姑娘剛纔說青山醫學院提醒了我:這個醫學院已經爲西北提供了許多大夫,可是到現在,西南卻一個都沒有。在下想稟告顧將軍,派人去醫學院招納大夫。”
若是能親自回去一趟,看看小青山……和那裡的人,該多好啊!
他後面的話周菡都沒聽清,她只聽見他說“想親自陪姑娘去”,卻因爲不能擅離職守,才換其他人。
他就這麼毫無顧忌地說出來了?
周菡桃腮泛出一抹嫣紅,鮮如敷粉,連眼中都漾起氤氳神采,她飛快地瞟了一眼侃侃而談的黎將軍,心慌地低下頭去。
黎章兄弟卻都未注意她。
黎水望着黎章,眼中射出驚喜渴望的光芒,懇求道:“大哥……”
黎章卻苦笑,衝她搖搖頭。
阿水一定不能回去!
她若是見了秦大夫和雲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肯定會露陷的。
還是讓林聰回去合適。也好打聽家中消息,見機行事。
他心中起了這個念頭,便一刻也不想耽誤。於是讓周菡主僕在客棧等候,自己和黎水急忙趕回縣衙,向顧澗稟告了自己的想法。
顧澗沉吟了一會,點頭道:“此話有理。本將軍這就向皇上懇請委派大夫。”
黎章搖頭道:“將軍,青山醫學院又不是朝廷開的。依屬下之見,不宜強徵大夫入軍,而應該派人前去,誠心感召。”
顧澗一想也是。又點頭道:“也好,本將軍立即安排人前去招攬大夫。”
黎章道:“將軍,屬下以爲。去的人應當機靈善言,且能鼓動人心爲妙。將軍可還記得,當日青鸞公主被擒後,南雀國派使臣來逼迫將軍,第五將有個火長叫林聰。鼓動軍士們餓了食敵肉之事?”
顧澗眯起眼睛,想起那次在中軍營寨門口,幾千餓兵化身爲餓狼的情形,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沉聲道:“不錯,本將軍記得!”
黎章道:“軍心最重。將軍鄭重派人前去迎接大夫。比下令徵召更令人心服。其次,去的人當慷慨陳詞,以國之興亡激勵他們。以戍邊將士疾苦感動他們,以前次大勝擒獲公主、南雀國賠償損失鼓舞他們,還怕沒大夫肯來?既肯自願前來,必定是心懷虔誠,爲將士們治傷肯定盡心。”
顧澗聽後。目中射出一道精光,當即點頭道:“好!你即刻歸營。派那林聰帶三十軍士前來領命。本將軍另有要事一併交代他。”
黎章見事已成,鬆了口氣。
他告訴顧澗,說在街上巧遇周菡,因她要女扮男裝去青山書院求學,然後在閒談中觸動心思,纔想起招大夫的事。
“將軍既然派林聰去湖州,不妨與周姑娘同行,也能順路照顧她。”
顧澗瞅着他意味深長地笑道:“這個不難。她也算幫了你的忙,就讓林聰與她順路同行,一塊去湖州好了。”
當下,兩人又商議幾句,黎章方纔告退,要立即趕回眉山蜈蚣嶺。
他派人去街市上尋回錢明等人,又親去客棧告知周菡,讓她靜候軍營來人,會齊了一塊上路去湖州。
“周姑娘,此去湖州,一定要用心學習纔好,即便不能如男子一般蟾宮折桂,也要一展閨閣風采,方不負千里迢迢,往返奔波之苦!”
若是之前,周菡聽見這樣的話,只怕會樂得蹦起來,引他爲知己,然而此刻,她看着即將離去的小將軍,只覺心裡空空的沒着落,不捨地問道:“將軍真的不能親自去嗎?”
要是他能親自去湖州徵招大夫多好啊!
黎章搖頭道:“在下走不開。不過周姑娘放心,在下定會跟來人交代清楚,要他好生保護姑娘。”
說完,一扯呆愣愣的黎水,向外走去。
周菡見他真的離去了,緊走幾步跟上去問道:“這就要走了?”
黎章大步向外走,一邊側頭笑道:“走了。早些回去安排人,也免得姑娘空候着。姑娘這幾日莫要外出,最遲三日後就會有人來這裡找姑娘。”
周菡心裡嘀咕道,遲一些兒也沒什麼。
眼見人就要跨出客棧門檻,她忽然急了,禁不住喊道:“再等等!”
黎章轉頭,奇怪地問道:“姑娘還有何吩咐?”
周菡張大嘴巴,“呃”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黎章見她眼珠直轉,不知在想些什麼,心下狐疑。
他慢慢地走回來,在她面前站定,靜靜地望着她的眼睛。
周菡不知他要幹什麼,不禁有些心慌意亂,害羞地低下頭去。忽又鼓起勇氣擡頭看他,吶吶言道:“將軍……”
黎章輕聲問道:“周姑娘,咱們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在下又這麼肯幫你,此去一別,不知是否有再見的日子。姑娘能不能告訴在下:你,真的跟張家沒有淵源?去青山書院也只是爲了求學?”
周菡聽了“不知是否有再見的日子”,以爲他說自己會戰死,頓時嚇了一跳,鼻子一酸,急急道:“肯定會再見的。你一定要好好的。肯定不會有事的。啊!你說什麼?”
黎章見她擔心自己的安危,不禁有些感動,笑道:“在下謝姑娘吉言。”
周菡爲自己的心急尷尬不已,訕笑了一會,才小聲道:“告訴你也沒什麼。我跟張家是有些淵源。不過,不是親戚,我爹跟張大人的哥哥也不是拜把子的兄弟。”
黎章“哦”了一聲,試探地問道:“那……這淵源到底是因張子易而起的,還是因爲其他人的牽扯?”
說實在的,他真的很好奇。但看這姑娘又實在不像壞人,於是就跟個八婆似的反覆設言試探。
周菡剛要回答,忽然又止住。看着他狡黠地一笑,歪着腦袋道:“這個麼……等以後再跟你說。就……就等我從湖州回來吧。從湖州回來,我一定跟你說,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到時候去找你,你可不許不見我。”
黎章見她眼一眨一個主意。分明在吊他胃口,無奈地搖頭嘆氣道:“周姑娘何苦如此?以後你來找我,我怎會不見你呢!”
周菡抱歉地笑道:“黎將軍,你別生氣啊。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眼下我還不能告訴你。我自己也煩的很呢!等我弄明白了一些事情,一定會全部告訴你的。”
黎章見她難得這麼誠懇地說話。便不再相逼,抱拳道:“那在下就等姑娘自己想說的時候再洗耳恭聽。告辭!”
周菡嘟着嘴兒咕噥道:“又要走?”
冰兒也道:“是啊!不用這麼急的,不如吃了飯再走。”
黎章失笑道:“再不走天就晚了。吃了飯天就黑了。”
果斷轉身,跨出門檻。
周菡站在客棧門口,望着兩兄弟漸漸走遠的背影,忽然揚聲喊道:“你要好好的,不許有事。還有啊。你可千萬要記住,不能娶那個南雀公主!”
街上的人聞聲都看過來。想知道是誰這麼大口氣,連南雀公主都不要。
黎章腳下一頓,隨即加快腳步,連頭也不回,拉着黎水逃也似地跑了。
他不敢回頭,怕街上的人知道這話是衝他喊的。
太丟人了,當人家公主隨你挑啊!這個周姑娘,怎麼能把這話在大街上嚷出來呢,虧她還一副聰明樣。
黎水一直爲不能回家而魂不守舍,這時才清醒過來,頓時笑倒,被大哥拖着跌跌撞撞地閃過街角。
周菡見他們不但沒回頭,反而去的更快了,氣呼呼地絞着手指埋怨道:“真是的,連頭都不回一個。沒義氣的傢伙!”
這一刻,她真的不想去湖州了,認真考慮,等仗打完了、確定他平安無事再去湖州的可能性。
可是,她真的另有“要事”去湖州,也是不能耽擱的。
唉,真是愁人啊!
冰兒也惆悵地說道:“小姐,黎將軍有軍務在身,哪像咱們這樣清閒。唉!也不知道黎將軍娶過親沒有。”
周菡面色古怪地盯着小書童,沒好氣地說道:“無論他娶過親沒有,都不能納那個南雀公主。”說完轉身氣呼呼地回房去了。
冰兒忙攆上去,一邊解釋道:“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知道,黎將軍娶過親沒有,然後……”
然後怎樣?
沒有然後,她就是忽然想知道嘛!
進了房間,她嘟着小嘴問道:“小姐,難道你不想知道黎將軍娶過親沒有?”
周菡皺眉尋思:她當然想知道啊!
眼珠骨碌一轉,對冰兒道:“這個麼,也不難,等去湖州的路上,咱們再跟來的人打聽。”
主僕二人這才高興起來,彷彿有了新的奮鬥目標,嘀嘀咕咕合計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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