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白正逐漸摸索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這一次在夢中演武廳對練，他已經無限趨近於大師層次了。
等這次比賽結束，他打算上山讓老人們看看結果。
清晨從夢中演武廳退出，他構建了一個光影劉京，不過還不着急與其對練。
近幾天他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與反應速度提高的光影塗鴻的戰鬥上。
沒有去刷牙洗臉，而是坐在牀上用手指揉了揉眉心，雖然對痛的容忍度提升不少，但是脹痛感一直在提醒他，偶爾甚至會出現針刺的感覺。
這幾天一直有些疲憊，精力有些不夠用。
不過比高景鬆好，至少他有豐厚的底子不會被榨成人幹，這頂多算是用腦過度。
比賽還有幾天就要召開，白正想辦好這第一次比賽當做傳武復興的一個起點，這是壓力。
而他始終不成大師，好幾次明明都跨過了門檻，結果轉眼間又跌回來，這也是壓力。
不只是這些，宋煦陽自從知道宋鈃的工作後每天都要問上一句，白正疲於應付，這也是不可忽視的壓力。
壓力有時候能直接壓死一個人。
對他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在夢中演武廳戰勝了光影塗鴻，而且是提升了反應速度的光影塗鴻。
這樣下去還真有點麻煩，白正一想就腦闊痛，這種情況下想順利提升到大師是不可能的，不過能有希望就好了。
說不準今天好好休息一下，不用觀想法去構建人物，等明天就能順利跨過門檻，不再跌落回來。
看了會窗外，現在才五點二十，不用去三中帶小屁孩，搞得他都有些不習慣了，繼續練拳吧，今天註定會很忙。
早起沒太多好處，也就是比別人多兩個小時的清醒時間而已。
羅貫已經起來在練樁功了，“你今天有些晚。”
當然晚了，現在腦袋還有些痛的，像是宿醉後醒來的感受，雖然不昏沉但痛感明顯。
要不然吃點止痛藥？
那還不如來兩瓶可樂呢，話說這飲料最初的作用就是拿來治頭痛的。
輕出口氣，白正又揉了一下太陽穴舒緩疼痛，這幾天他已經產生經驗了，過段時間疼痛感就會自然衰減。
洗臉刷牙練樁功，早上起來自然大氣上浮，人體內氣也在逐漸上升，精氣神較爲平緩，人的精力得不到集中，練樁功提神清醒自己是最好的選擇。
有些人起牀軟綿綿的渾身用不上勁，這狀態拉去練剛猛的拳法反而會適得其反，倒不如練樁功鞏固基礎。
能把基礎練出本事來的那纔是真厲害，白正放平呼吸，腦袋的痛楚沒有那麼強烈，繼續練下去，動作越來越慢，狀態也逐漸恢復。
不管是什麼，人想要快起來是很輕鬆的，但慢就不一定了，聽說過快槍手，還沒聽說過慢槍手呢。
讓人走路如慢動作那樣的話，能有多少人能堅持下來？恐怕第一步就會出錯。
練拳也是這樣，樁功打快一些沒問題，不管是誰只要學了樁功就可以加快速度，熟練些的一套下來花不了多少時間。
可那是“快餐式鍛鍊”和廣播體操有什麼區別？無非是名頭好聽有逼格，畢竟三體式樁功說出去就是比第二套廣播體操好聽。
至於這樣練樁功的效果……特別顯著，關節炎、腰間盤突出、肌肉拉傷了解一下？
想要對技藝有顯著的提升效果，那關鍵點不在於練拳的速度有多慢，而在於有沒有腦子。
有腦子，在練的時候就會思考變數，會感受心境，沒腦子的速度再慢也沒用。
白正現在感受心境還行，一動腦子就有疼痛感伴隨而來。
“你這……”羅貫表示好奇，一動腦就頭痛是什麼鬼設定，“莫非是肌肉練到腦子裡的表現？”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巴掌，落葉紛飛隨掌而出，“滾。”
他今天還要搞定宣傳的事項，按照萬沁窈給他安排的日程表，今天會有武協的人上門幫他宣傳，打的什麼心思他管不着，反正只要敢作妖，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壓下去。
他負責接待一下就好了，但凡是有加入武協的邀請通通轉移話題就好，就當是在打太極推拿手，白正對這一招也很熟練。
想九土一直在說要加入禁止武器出口的協議組織卻一直迴避簽字，白正只需要學會這當中的一兩招就好了。
時間還早再練一會馬形，白正這會兒提升注意力也不會頭痛，太陽衝破魚肚白從天際線躍出，看到時已經出現了大半。
任何城市都是這樣的，樓一棟比一棟高，日出那得是家住三十三樓的神仙住戶才能欣賞到的美景。
白正沉心靜氣，不感受當中變招幾何，不論心境平緩如何，只是觀想一匹馬。
一匹正在壯年的馬，一匹日行千里的馬，一匹渾身火紅猶如烈焰煅燒的馬。
它在心中停着，隨着馬形的展開緩步走起來。
從慢到快，從緩步到小跑。
還要再快，要做到由心而發，拳中有馬意。
白正精氣神逐漸集中起來，認真的時候意氣風發。
上下合一，融會貫通。前後連接，無處不擊。左右逢源，伺機出擊。
速度越來越快，精氣神相合釋放出來，從小跑到奔馳。
緊跟着烈馬揚蹄突然停止，像正在演奏高潮的音樂戛然而止，高潮回落，白正猛然間停下來。
慢慢的，自低谷而起再次提升，心中的馬又開始邁着輕快的步子走起來。
白正再練一遍，就像是平常練拳。
不是火燒身，勝似火燒身。
回落後的心境更平和，精氣神也更爲空遠，這一次馬一直在邁着小步輕走，從心中走向拳中，動作不快不慢。
羅貫靜靜看着，越來越接近了，這纔是昇華。
心中的馬是什麼呢？
白正不去刻意控制，它正在逐漸模糊。
這不是在追求具體的馬的形狀，而是對馬的一種理解與詮釋，在於意而非形。
古人對周圍事物往往有不同的理解，雞有五德、崇敬太陽、龍做圖騰，都是這種情況下的產物。
白正則在塑造自己心中的馬意。
意，超脫於形，莊周夢蝶追求蝴蝶般的逍遙，爲的就是追求對形的超脫。
到了這時候，心中的馬長相如何不重要了，年輕與否不重要了，這可以是一團火紅，可以是一簇白雪，甚至可以是一片馬賽克。
只要有意就好了。
只要有意就好了，白正正在不斷接近大師層次，精神飽滿前幾日的疲憊一掃而空，氣勢沒有明顯上漲，羅貫卻能感覺到變化。
氣勢如潮水一點一點上漲，像是不怒而威，白正每一個動作都多了一分韻味，多了一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