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那就沒有必要藏。
身子傾斜的幅度加大,速度更快朝袁世湖踹去。
最終兩腳分別落在對方身上,劉京的腹部中了一腳的同時袁世湖也被他踹中了右腿。
還好有護具,雖然不像錦標賽那樣的重,但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這種重量、薄厚的護具或許是最適合傳武比賽的。
劉京頂不住這一腿的蹬力往後退,連續幾步差點沒有穩住步子,不過即便這樣,也還是捂着腹部明顯不好受。
袁世湖也好不到哪裡去,承重腿被破,又被劉京陰了,踹中腹部的時候被他用拳肘勾住左腳絆了一下自己,當即就重心不穩倒下來。
劉京捂着肚子喘上幾口氣才緩過來,這本來該是一個絕好的進攻機會,但還是錯過讓袁世湖翻身爬起來。
再來!
心如潮涌像是在自我鼓舞,深吸一口氣猛然衝出,右拳緊握一箭崩拳出。
速度太快,袁世湖纔剛剛爬起來,這也能算是抓住了機會轉身溜走時的小尾巴,能佔一點優勢是一點。
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劉京已經衝到了近前,一兩米的距離對他來說不算距離。
形意直行步不能在擂臺上直接用出來,但產生的影響無處不在。練習甚久讓他腳下蹬腿時的速度更快,發力更協調,這一出手也不耽誤力由跟發的崩拳。
沒有辦法做出更多的反應,袁世湖倉促之間只能選擇用手肘應敵。
以前常聽到教練說手肘的作用,但是散打比賽上能用到手肘的地方實在是少,他練習的也不多,不像形意拳還有八門打法直接訓練相關部位。
右肘迎上崩拳,擋是擋住了,但是手肘關節和被打碎了似的。
白正沒有買過測拳力的機器,劉京也不清楚自己一記崩拳的力量能有多大,但這是加速過後,帶着衝擊力打出的崩拳,袁世湖擋得很狼狽。
這還沒完呢,如果進攻只有一個崩拳那豈不是很沒意思,除非他能用認真的一拳直接打爆了對手——這是不可能的。
他從一開始準備的就是一馬三箭,腳下步子滑出在地上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音。
這種時候有誰能分出精力去注意這些細節,兩箭已出,下盤一箭釘住了袁世湖,接下來是第三箭。
如果說第一箭是打亂節奏,第二箭是封鎖空間,那麼第三箭就是正兒八經的攻城箭。
手是兩扇門,究竟是門堅還是箭銳,一試便知。
右肘應一拳已經很狼狽了,被打壓回頂在胸口。
這會兒又來一拳,拳勢威猛一看就難以抵擋,袁世湖想要避其鋒芒,剛欲走就發現自己被劉京踩住了中線,向左向右都不能走脫,被攔住了,
那一腳插進來就是防着他閃避的。
想躲可以,蹲下來或者往後退。
可他哪裡受得了這個,一個自詡職業散打運動員被他眼中的花架子,民間傳武拳師打到蹲下里閃避,這和抱頭鼠竄有什麼區別。
至於後退,那倒是個好選擇,但這一腳都插進自己雙腿間的縫隙了,正常走路的感覺被破壞,不想被劉京勾倒就只能分開雙腿走八字鴨子步。
就這種怪異的步伐,後退又能走出多遠?還不是要被劉京的拳頭追上。
袁世湖當機立斷做出了選擇,以左肘迎接劉京拳勢凜然的左拳,右肘輔助幫忙抵擋。
到目前爲止它還是生痛的,真慶幸沒有以拳迎接,否則還會有脫臼錯位的風險。
拳勢不斷積蓄,劉京出拳有如長虹貫日一穿到底。
袁世湖這時候還有勇氣迎上來,箭是有最佳射程的,拳頭也有最佳的發揮區間。
兩人的距離很近,讓拳頭打空的想法可以摒棄,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能夠減小劉京這一拳的威力:
迎上去,在拳力全部貫出之前阻止他。
這是袁世湖腦海當中的唯一想法。
打出去,擊碎他的城門。
這是劉京的想法。
拳肘碰撞,“pia!”一聲輕響發出,像是棍子拍打在懸掛的豬肉上,
劉京的拳勢進入了順勢而發的正軌就像攻城箭進入了最佳射程。
也就是剛剛進入,然後被袁世湖攔下來了,這還遠遠沒有攀升到最大威力。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袁世湖的身子抖了一下,巨大的疼痛感從手肘一直蔓延到他的肩膀,像是被什麼東西擊穿了,又沒有看到傷口。
拳勢的確能夠助長一個人的力量,劉京這一拳的威力絕對超出了平時的水平。
他自己都有懵懵懂懂的感覺,好似發現了什麼,抓住了什麼,但是沒有抓穩,手一滑讓那東西悄然間就溜走了。
對比起袁世湖他就要好很多了,手指關節上本來就沒有多少肉,又有一層拳繭在,就算是打擊在骨頭上也沒多少痛覺。
破了城門,劉京的拳勢逐漸散去,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化拳爲掌在肘上一抹。
最後再做爪扣住了袁世湖的手筋,這裡應該是個穴位,只不過白正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這該叫什麼穴位,只知道手筋在這個位置一按就能有麻痹感。
擊穿般的疼痛感還沒有散去,麻痹感緊隨而來,一時間袁世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究竟是痛的還是麻的。
斜身像是要穿過什麼東西,袁世湖並沒有對他抵擋,右手被左臂壓着還沒有調整過來,這個動作令人有些不知何意。
會摔法的都知道,這是想要借勢,就和小幅度劈拳是一樣的,先向下不過是爲了一個更長的加速距離,最後向上那一頂纔是關鍵。
當劉京肩膀頂住袁世湖胸口的時候,他反應過來了,驚慌失措的想要往一邊滑開。
但是腳勾住了劉京的腿,下盤的一箭始終在那裡,不避開就不能無視。
身子倒是滑開了,像是一個香蕉被劉京舉起來了,腰是扭向一邊的,頭和腳卻是牢牢定住。
不管他的掙扎,劉京已經準備好了,扛着袁世湖一個過背摔將其摔出去,落在地上猛然一震。
袁世湖還沒反應過來,劉京已經衝出來,拳一揚對準躺在地上的他毫不猶豫的落下去。
這一拳若是打實,妥妥的腦震盪安排上。
袁世湖下意識的就選擇緊閉雙眼,氣充胸肺,將胸肋擴張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認輸——”
在長長的尾音當中,袁世湖感覺到了一陣風吹過,那風中像是帶着刀子颳得他臉頰生痛。
緊張的睜開雙眼,拳頭沒有落下而是在距離一寸處停下。
緊跟着劉京收起拳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
一個這樣的對手,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不過還是要補上一句,“你應該感謝我,這樣你就不用一直做萬年老二了。”
就目前來看,應該是傳武散打技高一籌。
沒有時間去看榜單,他已經成了第一,而袁世湖定格在了第四。
舊事重提,袁世湖剛擡起的頭又落下去,放棄了掙扎,打不贏就是打不贏,再不甘心也無用。
劉京從他身上跨過去,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時間。
正好迎上攝像機,像是屏幕中的自己和擂臺上的自己對視了一眼。
又低下頭去,原來才過了兩分鐘啊,真快。
所以說先生五分鐘的時間設置是錯誤的嘛。
輕鬆的笑了一下後走向更大的那個擂臺,最後一場了。
輪空選手和他幾乎同時走出來,習慣了三分鐘一場的戰鬥,在兩分鐘的時候自己就會給自己一定的壓力發動更猛烈的進攻,故而也就結束了比賽。
正好,這時候再來一場,沒有休息時間免得肌肉放鬆下來,帶着這種狀態進行最後一場,結束這一次比賽。
“這也太快了吧。”感覺是挺快的,羅貫也看了一眼時間,就兩分鐘。
他與白正對練用的時間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瞬間臉就綠了。“尼瑪,這鐘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啊,從開始到剛纔結束剛好是兩分零三秒。”吳清在一邊回答道。
這一說臉就更綠了“我特麼……你拿計時器算的?還能精確到秒?還有什麼叫剛好零三秒?”
他聽過剛好一分鐘、剛好兩分鐘,可就是沒有聽誰說過剛好兩分零三秒,這是個什麼鬼說法?
“因爲我在心裡默數啊。”吳清坦然解釋道,羅貫嘴角抽搐一下,這究竟是得有多無聊才能做這種事情。
如羅貫所言,大擂臺的確是效果更好,兩個裁判在擂臺上站着,選手位列兩邊,迎接着觀衆的歡呼聲走了本圈調換位置。
走一圈的時間是二十秒,思緒要跑出十萬八千里的時間是一秒。
劉京卻將它留下,要思考的,是接下來的比賽。
竭盡全力,決不負人所望。
在這樣的一個大面積擂臺上,只要對手不想打,就總會有足夠的閃躲空間。
而對手之前休息了四十五分鐘,精力應該比自己更充沛。
他學的還是自由搏擊,想從進攻方式入手可能會不太順利,除了摔法、膝肘進攻對方可能都有應付的經驗,掌和爪歸類於手上功夫,不一定能發揮出效果。
這一估量,劉京就感覺這一戰不會輕鬆。
說來也是,這都要奪冠了,哪有可能那麼輕鬆。
選手站定,比賽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