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億萬載的等待

剛纔戰鬥的餘波,早已消散,四下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然而四周卻是飄蕩着股濃濃的悲傷,這種感覺,君臨天似曾相似,他總覺得,自己在哪裡感受到過這樣的悲痛氣息,可是細細想來,君臨天一時間,又回憶不起來。

那道傾國的身姿,怔怔地看着君臨天手指上那枚血色的戒指,血色古樸無華的戒指,流光一轉,似有一絲淡淡的波動流轉而出。

君臨天心中疑惑着,可是他卻明確地感受到,剛纔那個強大無比的女子,此刻她的身體卻是在瑟瑟顫抖着,那是心中無與倫比的悲傷所化,同時那雙美麗的雙眸中,閃現一絲光亮,那是晶瑩的眼淚反射出來的光芒。

“怎麼回事?這枚戒指……”君臨天不解地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遠處的那個女子,嬌小的身軀,在顫抖着,而眼角的兩行熱淚卻是順着光滑的臉頰滑落,她張開櫻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是哽咽了。

“昊!”

虛無的空中,君臨天隱約聽到了這樣的一個字眼,“昊?”難道不是那水晶棺槨中的那道身影嗎?

“昊,是你回來了嗎?煙兒一直在這裡等你,無論過去了多少歲月,無論歷經了多少時代,煙兒一直在等着你回來……”女子探出顫抖着的雙手,伸向了君臨天,而那哭泣着的雙眸,卻是緊緊盯着君臨天手指上的那枚血色的古樸無華的戒指。

虛空中,再一次迴響起先前君臨天聽到的那首歌曲,輕聲的哼唱,更像是發自內心的呼喚,而此情此景之下,聽聞這道輕聲的歌曲,君臨天心中竟然涌現一股酸澀。

“這種感覺……碎心崖!”君臨天低聲自喃着,而當他再一次看向那道自稱爲煙兒的身影的時候,君臨天已經放下了警惕之心。

“歲月奪走了我的生命,歷史淹沒了我的容顏,縱使斗轉星移,然我心不變……”

“昊,你可還記得,你送我的這枚戒指!”

“無論你到何方,煙兒只想讓你知道,在遙遠的國度,永遠都有一個人思念着你……”

……

“不,我不要你去,不要丟下我!”

“昊……”

……

“命運奪走了你,但是奪不走我對你的愛戀,縱使億萬載歲月流逝,我依舊在這裡,苦苦等待你的歸來!”

“昊,還記得你臨走時,說的話嗎?‘煙兒,等我回來……’,昊,我等着你,一直都在等着你……可是、可是到頭來,我等到的卻是你的噩耗,我不相信命運這麼無情,我不相信你就這樣拋下我獨自一人離去,我守着我們的誓言,保存着我們的約定,相信你的承諾,我……等……你!”

“縱使等到了地老天荒,縱使等到了海枯石爛,縱使等到了斗轉星移,我都會在這裡等你,因爲你說過,你會回來,你會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

……

死寂的虛空中,不知何時迴盪起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喚,雖然話語輕吟,可是當中蘊含的悲痛、絕望、執着卻是令人心碎。

等待了無盡歲月,卻只爲當初的一個約定……

君臨天靜靜地看着遠處的那道身影,那傾國的容顏,早已哭成了淚人,嬌小的身軀,在不斷顫抖,眼淚汪汪的雙眸中是悲痛和最後的一絲渴望交融在一起,同時君臨天還看到了一絲掩藏在深處的乞求。

乞求?她是在向誰乞求?難道說是在向命運乞求,乞求最後再見一面昊……

君臨天感覺自己的手被以股虛無的力量輕輕托起,而那個帶在自己手指上十數年的戒指,這一刻主動脫落了。

看着懸浮在半空的那枚血色的戒指,此刻戒指上的痕跡已經徹底自我修復完畢,它再一次恢復到了以往的平凡質樸之中,然而此刻這枚血色的戒指,在君臨天眼中,卻是如此的不同尋常。

君臨天心中很亂,這枚戒指是古木老者的,可是這又關那位女子什麼事?還有那個被成爲‘昊’的男子,他又是什麼樣的存在?

就在君臨天心中不解的時候,一縷靈魂波動從血色的戒指中傳遞出來,君臨天的心跳也在這一顆停止了跳動,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枚血色的戒指,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靈魂波動,君臨天知道,古木老者出來了。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懸浮在半空,蒼老的面容,歷經了無盡的滄桑,深邃的雙瞳,似乎能夠看破這世間的一切虛妄,然而此刻的君臨天,卻是從古木老者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悲痛。

古木老者蒼老的臉上露出兩行眼淚,他呆呆地看着遠處的那個女子,古木老者眼神中露出疑惑之色,許久之後,古木老者纔對着那個女子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我看到你,會感覺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自稱爲煙兒的女子,她顫抖的嬌軀,呆呆地看着古木老者靈魂狀態的身影,她輕輕地咬着頭,嘴裡哽咽着,眼淚嘩嘩地從眼角滑落。

“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凝煙啊!”

低聲的呼喚中,是沉痛的悲傷,爲了曾經的那一句約定,苦苦守候了億萬載歲月,然而如今終於見到了心中的人兒,可是……可是曾經的那個他,已經不再記得自己,這是這一種怎樣的悲痛?或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古木老者看着那絕世的容顏,蒼老的面容露出痛苦之色,猛然間,古木老者雙手抱着頭,他在竭力地回憶着曾經的記憶。

“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感覺如此的痛苦,爲什麼我感覺到一股撕心裂肺的苦澀?誰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古木老者仰天咆哮着,歇斯底里的痛苦怒吼中充滿了不甘,而一旁充當看客的君臨天,震驚無比地看着此刻的古木老者,這些年來,幾乎沒見過古木老者失態過,可是如今,古木老者卻是如此的悲痛。

不知道什麼時候,凝煙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古木老者的近前,君臨天剛想上前阻止,可是他卻又立馬停下了自己的步伐,君臨天的目光從古木老者的身上移到了那個水晶棺槨上。

“難道說,老師就是‘昊’?可是……那水晶棺槨中那道身影又是誰?”君臨天心中疑惑着,而此刻,凝煙卻是探出自己的玉手,將古木老者的手托起,而後放到自己的白皙的臉頰上,凝煙輕輕摩擦着那張手掌,感受着那份久違的感覺,四下突然安靜了下來,而古木老者與凝煙兩人卻是四目相對。

“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一直在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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