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曼姐家回到北京已經有幾個月了,每天宅在家裡趕稿,發現出去走走果然比窩在家裡長見識。我積累了大量的素材給我的寫作提供了很多方便。這幾個月我偶爾去石頭的店裡看看,跟他已經很熟悉了。明顯覺得石頭店裡的生意不如曼姐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美女效應嗎?石頭說因爲這裡賣的都是普通的古玩,現在的人都有獵奇心理。普通的古玩收藏遍地都是,潘家園有的是,可是有傳奇色彩的就少之又少了。曼姐有通靈能力,能收到一些傳奇的古玩,他只是個普通人,巧婦難做無米之炊啊。
我想出去旅遊順便積累點素材,石頭想利用我的半吊子通靈能力試着收點不普通的古玩。我們倆一拍即合,可是去哪就成了問題。反正我是不想再去雲南了,那地方有名的旅遊景點我已經都去過了,神秘的非旅遊景點經歷了以前的事我也不敢再去了。正巧那天我接到一個電話,是那個叫李茯苓的護士打來的。她要不打電話來我都把她給忘記了,一陣寒暄之後她說跟男朋友回東北老家結婚,她媽媽看到她把翡翠送人了很生氣,說那是傳家寶,非要見見我。她覺得挺不好意思讓我跑一趟的,問我有沒有興趣到東北旅遊,吃住她負責。正愁沒地方去呢,這敢情好,於是我和石頭決定這次去東北。
等我們決定好,收拾好出發的時候是7月份,其實應該冬天去東北感受冰雪世界的,可是我極其怕冷夏天出門到是很合我的意。石頭怕熱就不怎麼高興了,拎着行李箱到了機場還拉着臉問我:“東北這麼近,幹嘛不坐火車飛要坐飛機啊?”“笨蛋,我秒殺到了打折機票唄,可便宜了比火車還便宜。”不過不是首都機場,而是南苑機場的。。。小飛機。
我們坐的飛機是直達瀋陽的,可是茯苓家不在瀋陽而是距離長白山不遠。也就是說我們還要坐硬座火車,這點我失算了。大夏天的,爲了省錢我們坐的這個火車實在太難受了,後靠背直挺挺的,好像靠着牆坐着似的。飛機1個小時,火車5個小時,汽車半個多小時,我們終於到了茯苓家。
茯苓熱情的把我們帶到了她家,雖然她家在大山裡一個小村子,但是還是比較富裕的。房子挺大,房間也很多,乾淨明亮。茯苓的家人也很熱情,家裡來了客人連鄰居們都跑來歡迎。我們見到了茯苓的媽媽,嬸子,鄰居的奶奶,阿姨還有雙胞胎姐弟倆。爲什麼沒有一個成年男人呢?我問茯苓:“你不說是回老家結婚的嗎?新郎官去哪了?”
茯苓人挺爽快,“村子裡的男人基本都去長白山的林子裡幫忙去了。**不是不讓砍伐白樺林了嘛,可以有些犢子不聽話,偷摸的砍樹,然後晚上沒人時候運走。那片林子老大了,三倆個人根本看不住,這不附近村子的老少爺們週末都被叫去巡查去了。一人一天50,抓住砍樹的獎勵一人1000呢。”茯苓的媽媽是個很和藹的阿姨,她只是嘟囔茯苓幾句怎麼就把翡翠送人了,是不是賣了?茯苓被她叨叨煩了纔想着把我叫過來做證明的。
吃過午飯,茯苓說帶着我和石頭去林子裡轉轉,順便帶我們認識一下她老公。東北地廣人稀,我們開車走了很久都不見幾戶人家。一路上茯苓都在甜蜜的給我們講她和她老公峰子是怎麼認識的。峰子是西南財經大學畢業的,家裡挺窮的,到茯苓實習的醫院看病倆人認識了。交往了兩年,茯苓家就她一個閨女,就帶着峰子回了東北老家。
峰子是四川人,他的家人都在汶川地震的時候去世了,只剩下他當時學校組織畢業旅行才倖免於難。他孤苦伶仃的入贅茯苓家也不錯。聊着聊着我們就到了位於長白山腳下不遠處的那片白樺林,真是是一望無際的大。人置身其中顯得無比渺小,擡頭就能看到長白山。我下車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真是太舒服了,天然氧吧啊。
應該是提前打好招呼了,峰子在樹林邊等着我們呢。小夥子個子不高,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顯得要小好幾歲。他帶着我們在林子裡散步,不時的向我們介紹這個樹是什麼科,多少年了,那個樹能接什麼果,比較珍貴什麼什麼的。茯苓在一邊笑:“你真不務正業,明明是學金融的,自己的專業知識一塌糊塗卻對這些樹啊林啊的瞭解的這麼清楚。”
峰子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轉移了話題。大家不知道怎麼就聊到了恐怖故事,茯苓說:“你們聽說了前幾天這個樹林裡鬧鬼的的事嗎?聽說一到夜裡就有鬼哭泣的聲音,還有鬼火。”峰子笑道:“你們別聽她瞎說,她那叫道聽途說。屍體的事是我們這些看林子的人傳出來的,肯定是大家沒事吹牛瞎編的。這山林裡的鬼哭沒準是狼叫,鬼火嘛,大夏天的也許是螢火蟲也說不定。”
茯苓正要爭辯,遠處有人喊峰子:“峰子,快快,快過來,出事了!”我們趕緊往那邊跑去。原來是一個村民從高高的樹上摔下來了,腿估計是摔斷了,正躺在地上**呢。有人叫了救護車,茯苓作爲一個護士,趕緊上去檢查了一下他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小六,你平時不是挺能的嗎?還全村爬樹第一,今天咋熊了呢?”
茯苓檢查完發現這個叫小六的受傷青年只有腿摔斷了,其他都是皮外的擦傷而已才放心下來。峰子急忙跑過來,瞪着小六:“你小子不好好看着林子,跑樹上去幹什麼?你給我老實點,小心我到隊長那告你的狀。”那眼神有些慌張,有些惡毒。可能峰子也發現我們都很驚訝他的態度,連忙解釋:“我是這個村子小隊的副隊長,小六摔傷了我也要負責任的。他經常調皮搗蛋,老跟別人比賽爬樹什麼的,這我可怎麼跟他們家人交代啊。”
小六疼的呲牙咧嘴:“大白天的也沒有人砍樹,俺們幾個沒事就尋思着比賽爬樹掏鳥窩唄。我第一,爬的最高,還在鳥窩裡找着寶貝了呢,誒?我那寶貝鐲子呢?摔哪去了?我動不了,你們都給我找找啊?”峰子狠狠的瞪了小六一眼,他才閉嘴,嚇得不敢說話了。
救護車接走了小六,我們也回到了村子裡準備吃晚飯了。吃過飯,我、茯苓、石頭和峰子在院子裡閒聊,雖然是夏天,長白山腳下的夜晚還是比較涼的。我很好奇白天小六說的鐲子,大家都說沒看到,不知道摔哪去了,也許是小六爬上去看到個閃光的破鐵絲啥的看花眼了。小六卻堅持說是一個銀鐲子,不是特別亮應該是老銀的,一看就是古董,沒準是哪個娘娘帶過的呢,大家都知道東北清朝時候是皇上的老家。
他就是拿到那個鐲子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感覺後背一涼,就從是樹上掉下來了。不過大家都覺得他是在給自己摔下來找藉口,誰會好好的把值錢的鐲子放鳥窩裡去呢?小六也沒描述清楚那個鐲子長什麼樣,大家也沒深究。
一提起鐲子,茯苓想起了什麼:“哎呀,峰子,你不是以前手上總帶個鐲子說是你爹給你留的傳家的嗎?說以後還給咱兒子留着呢。不會是被人偷了吧?去,你趕緊進去拿出來瞅瞅。”峰子拗不過茯苓,只能進屋去取。不一會他就捧着一個手絹包着的鐲子出來了,石頭一看有老物件頓時來了精神,挪着凳子過來觀賞。
那是一個做工比較考究的銀鐲子,從雕工上可以看出絕對是手工打造的。上面的花紋還保存比較完好,但是可以看出有很多年頭了。這東西不錯啊,可是爲什麼要包起來不戴了呢?不是說峰子以前一直戴着的嗎?
峰子解釋說,那是因爲這鐲子本來是一對,父親給了他和弟弟每人一隻,他們都是從小戴着的。自從汶川地震弟弟去世後,他就總夢魘,總能看到弟弟被砸的頭破血流的,在一個狹小而黑暗的空間裡用盡最後的力氣挖,想要出來,挖的手指全是血。記得父親曾經說過,這對鐲子給你們兄弟倆,你們要相親相愛,不離不棄,相互幫助相互扶持。也許是帶着它,弟弟的靈魂就一直跟着。所以峰子把鐲子摘了,用紅手絹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