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帶來信息的速度很快,皇浦清平此時正接受着南宮逸風另一個治療的方法,她自是不願意將自己的武功散去,所以南宮逸風提出還有另一個法子,只是這個方法比較浪費時間,而且指標不能治本,但是他也明白若是想改變皇浦清平的想法那簡直就是做夢。
皇浦清平將自己泡在藥湯裡,然後隔着屏風看着那三個表情各異的男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柳扶疏的身上,她咳了一下,柳扶疏趕緊正襟危坐,等待着她的指示。
“你先回去,我等身體好些就啓程回去,父皇那邊你儘量幫着,若是嫌人手不夠,焚天你就跟柳扶疏一起走!”既然有人要送她一個國家她幹嘛不要,至於其他的,等事情發生了再說。
南宮逸風一聽說自己有機會可以和皇浦清平獨處,於是興沖沖的說道:“那好,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平兒的身體調理好的,你們就放心好了!”他也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裡重新俘獲皇浦清平的心的!
於是焚天只好跟着柳扶疏先走,而他們一走,皇浦清平就重新換上了冰冷的神情看着南宮逸風:“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不要妄想了,我給每個人的機會都是有限的,而你,已經奢侈完了。”她禮貌的朝着南宮逸風鞠了一躬:“若是你失望了,不想爲我醫治我可以馬上下山追他們去。”
南宮逸風的笑容枯萎在臉上,他低着腦袋,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只是聲音低沉的有些乾澀:“怎麼會呢,平兒你知道,我怎麼會呢……”後面的話卻被他小聲的掩飾了過去,皇浦清平聽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她也不想在意:“放心,我在這裡所受到的待遇,他日必然回報於你。”
她轉身,山風獵獵的吹着她的紫色長髮,南宮逸風擡起頭,看着那個傲然的少女,目光裡有太多的情緒劃過,他以爲他還有機會,可是他卻忘記了這個女人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一個人,她冷漠無情,她曾經給過他機會,卻被自己不小心給毀了,再也,得不到了嗎?
“少主?”鵝黃色的少女騎在大白雕上慢慢的降落在他身邊:“客人已經離開了,還有什麼需要小璃做的嗎?”
南宮逸風輕輕的搖搖頭:“沒了,這些天你注意一些山裡的動靜,任何人不得擅自上山!”若是有心人跟着那兩個人應該不難猜出皇浦清平藏身在哪吧?他不想給她添任何的麻煩。
“是”少女拍了拍大雕的腦袋:“屬下這就去!”她笑嘻嘻的騎着大雕走遠,南宮逸風揹負着手站在那山崖邊上,目光深遠,男人的世界,爲何偏偏要將她扯進來,獨孤遺恨,你到底在想什麼。
當年他說不能讓皇浦清平發現死亡迷谷的秘密,他以爲只是擔心皇浦清平知道聖金的秘密,可是,蓉蓉忽然的痛下殺手卻讓他驚恐,獨孤遺恨要的,竟然是平兒的性命,他們之間,究竟有着怎樣的仇恨,讓他對那麼一個小孩子也下的了手。
皇浦清平盤着腿在牀上調息了一會,然後覺得舒服不少,這才慢慢的睜開眼,南宮逸風的藥確實很有效,不過她出來之前白髮就已經預測她會這樣,所以事先給她準備了一些解毒的藥丸,但是當時那麼的人在她沒想拿出來,現在有了南宮逸風她自然沒必要吃那藥。
推門,院子裡已經白茫茫的一片了,她這才恍然的響起現在已經是冬天了,她重新關上門,從屏風上拿起那件南宮逸風事先準備好的狐裘罩住自己,然後再推門出去。
醫仙谷一向沒有什麼外人,她記得那個給她送藥的小丫頭說因爲這裡已經是山巔了,而醫仙谷接待外客的地方則是在山腰,她信步的朝着那每日都去的山崖邊走去,自從那天和南宮逸風攤牌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要麼是派小丫頭給自己送藥,要麼就是將東西擱在房門口然後自己消失。
皇浦清平覺得這樣也好,少些牽扯他也就不會再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了,山崖邊風很大,她裹緊身上的狐裘,呼吸間都是冰冷的空氣,十指緊緊的扣着那衣領,目光越過那些漲眼睛的雪光,朝着半山腰看去,那裡有一個小村落模樣的建築羣,催煙嫋嫋,倒是比這裡更有人氣。
“姑娘,姑娘!”難得小璃沒有騎在那大雕的身上而是跑的小臉通紅氣喘吁吁:“姑娘你怎麼在這裡呢,小璃到處在找你呢!”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雙手叉腰:“飯,飯和藥都送來了,姑娘回去吃飯吧!”因爲距離山腰還是有段距離所以小璃每次都是飯和藥一起送來的。
皇浦清平雙手攏在一起,卻沒有回頭,嘴角冷冷的:“你這樣擅做主張不怕你們家少主生氣嗎?”南宮逸風已經下命不許陌生人進山,可是小璃不僅放了那個人進來,甚至將他引到自己面前,還真是一個大膽的奴婢呢:“還是,你覺得他現在不在了,所以你就可以做主了?”
皇浦清平回頭,一雙淡紫色的眸子不帶一絲的情感,讓小璃覺得心寒:“小璃,小璃沒有……”她在皇浦清平的目光之中忍不住的後退,然後碰到一塊小石塊便跌倒在地上,她垂着腦袋,小聲的說道:“小璃,小璃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這是爲你們少主好?”皇浦清平將目光落在另一處巨石上,聲音略略的提高:“既然有故人來了,又爲何偷偷摸摸的呢?”她緩緩的眨了一下眼睛,朝着那石塊冷笑:“利用一個小姑娘,這可不是您該做的事情呢!”
一雙繡着精美龍形的靴子從那石塊之後走了出來,黑色的裘毛顯得他整個人都很雍容華貴,那眼角的淚痣也顯得更加的魅惑,他勾了勾輕薄的嘴脣:“好久不見了,皇浦小公主。”他朝着皇浦清平一步一步的走來,那氣勢就好像是在自家的院子裡散步一樣悠閒。
皇浦清平依然站在那懸崖的邊上,一手至於胸前一手揹負在身後,她臉上的表情就好像那冰雪一樣沒有溫度:“我們也算不上舊識,皇上不必說的我們那麼熟。”她防備的看着那個男人,很奇怪,見到真正的敵人,她卻沒有了那股怨氣:“不知皇上特意來找清平所爲何事。”
獨孤遺恨在距離皇浦清平還有十步的時候停下步子,然後朝着小璃點點頭:“這次麻煩小璃姑娘了,你可以回去了,朕和皇浦公主聊完便會走的。”
小璃此時卻纔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慘白着一張臉:“獨孤公子,請您不要讓小璃難做!”要是少主知道是她將這個人帶進來,那她就完了。
獨孤遺恨似乎不是很明白小璃的意思,露出一個費解的神情,然後淺淺的笑了起來:“這樣似乎對小璃姑娘很不好呢!”他忽然擡起手,毫無預兆的將小璃重重的打下懸崖,小璃至來及露出一個驚恐的表情,她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然後就被胸口那劇烈的疼痛給震暈過去了。
皇浦清平眼睜睜的看着這變化卻沒有絲毫神色的變化,彷彿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對此獨孤遺恨表示了十分的興趣:“你不救她?”
皇浦清平一張小臉凍的有些發紅,不過聲音還算是穩穩地:“那白雕就在這附近,看見了,自然會救!”她也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只是想不到一向殺人如麻的獨孤皇上竟然也會爲別人考慮呢!”他故意將小璃打下懸崖打成重傷,不就是爲了解除她的嫌疑嗎。
獨孤遺恨嘆了口氣,有些挫敗:“唉,你說,若是三年前我執意將你娶回聖金,我們之間是不是就不用這樣費力的說話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個叫若是的東西!”皇浦清平伸出一隻手理了理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的頭髮:“我們走的每條路都沒有後路。”她美目流轉着異樣的光芒,獨孤遺恨的心有些不受控制的悸動了一下,然後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是皇浦清平在施展迷魂術,於是一笑:“有意思。”
他上前一隻手擡起皇浦清平的下巴笑容冷酷:“你不是第一個對我施展迷魂術的人,但是確實第一個對我有作用的人,雖然還不至於強烈到控制我,皇浦清平,跟我一起做大事可好?”最後的那句話甚至有了蠱惑的意思在裡面。
皇浦清平一把就將他的手重重的推開:“我從來不會屈尊人下,若是想跟我合作,不如就將你們聖金交給我怎麼樣!”和這個人合作,簡直就是與虎謀皮,她還沒有傻到這樣的地步,眼見着獨孤遺恨的表情凝重,她嫣然一笑:“我之前說的自然都是玩笑話,還希望皇上您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