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穿戴整齊,坐着同一頂轎子,去城門口。
一路上南宮瑾都緊緊地握着納蘭惜諾的手,兩個人的手心都滲出了汗,也沒有鬆手。儘管納蘭惜諾回頭給了南宮瑾一個安心的微笑,可是南宮瑾還是放鬆不下來,因爲這件事情,他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心裡沒底,便沒有辦法安心下來,這件事是關係到他最重要的人的,所以更加沒有辦法放鬆下來。
到了城門口,當納蘭惜諾和南宮瑾同時下轎的時候,瞬間引起了百姓的喧譁,似乎在不滿,王上居然和叛徒坐一頂轎子來。
南宮瑾有些微怒,百姓,爲什麼不肯聽解釋呢?
納蘭惜諾冷眼地看着被侍衛阻攔着的擁擠的百姓,她曾經誓死保護的人,一個個嚷着說她是叛徒,要把她送出去,可是,她怎麼會到聖金國去呢,死也不會去的,因爲那會給南宮瑾帶來麻煩。
納蘭惜諾冷笑着,沒有向百姓解釋一句話,掏出匕首,在南宮瑾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以飛快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不!”南宮瑾接住往下倒的納蘭惜諾,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被納蘭惜諾的行爲給嚇到了,完全地愣住了。
“惜諾!”南宮瑾此刻完全的驚詫和心痛,怎麼會,在眨眼之間,他的惜諾怎麼會選擇這種方式呢?剛剛,要是自己再離她近一點點……
“瑾……”納蘭惜諾聲音極其微弱的喚着南宮瑾。
“惜諾,惜諾,你這個傻瓜,你怎麼會選擇這樣做……”南宮瑾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中的感覺,完全無視這滿城的百姓,抱着她,留下了男兒淚。
納蘭惜諾伸手緩緩覆上這讓她驕傲的俊顏,滿足了,真的,南宮瑾如此愛她,爲他失去自己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沒事,我心甘情願……”聲音微弱得像時刻都會消失般,這讓南宮瑾的心隨時都選在半空中。
“我不甘心,惜諾,這是你嗎?那麼珍愛生命的你,怎麼捨得拋棄它,你怎麼捨得拋下我!”南宮瑾像一頭瘋狂的獅子,眼睛紅紅地咆哮着,淚水一滴滴地掉落在納蘭惜諾的臉上。
“可是,我更捨不得你……做那麼艱難的決定……我一定,不能給你帶來麻煩的……”納蘭惜諾臉色漸漸蒼白下去,但是嘴角一直保持着微笑。
雖然百姓聽不到他們在講什麼,但是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在生離死別。本來擔心這是納蘭惜諾的計謀,說不定會趁機傷害他們的王上,可是細細一想,剛剛納蘭惜諾刺中的部位,是心臟,應該不可能的……
“你從來都沒有麻煩過,你是罩着我的夫人啊!”
“嗯,所以我,也在罩着你。”
“你要一直一直罩着我,沒有夫人罩着,我活不下去……”話剛剛落音,南宮瑾便覺得喉嚨一陣腥甜,趕緊扭開頭,噴了一口血。這,是傷心過度的反應吧……
“瑾……咳咳……”納蘭惜諾擔心地想要看看情況,卻因爲身體的原因,沒有辦法使勁。
“我沒事。”南宮瑾用袖口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我們去看大夫,我們去找上官弘夜!”南宮瑾一邊說着,一邊準備抱起納蘭惜諾。
可是就在這瞬間,納蘭惜諾從他懷裡消失了!!
南宮瑾站起來,看到了獨孤寒抱着納蘭惜諾離開的背影,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他的納蘭惜諾,絕對不會讓別人帶走,更何況還是在她生命垂危的時候。
“吃下去。”獨孤寒一邊抱着納蘭惜諾飛着,一邊把手裡的一顆藥丸往納蘭惜諾的嘴裡塞。
納蘭惜諾也沒有抵抗,她沒有力氣抵抗,而且也沒有必要抵抗,獨孤寒要是在這個時候害她,幹嘛費盡心力把她劫走呢?
只是沒有想到,獨孤寒的身子恢復得這麼快,居然能夠抱着她施展輕功持續這麼久的時間。
“放我回去。”納蘭惜諾虛弱的聲音,在獨孤寒快速的行進中顯得更加的輕,不過時刻關注着納蘭惜諾的獨孤寒當然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行。”直接打破納蘭惜諾的美夢,獨孤寒生硬地拒絕道,心似乎已經疼得麻木,所以好像已經感受不到那錐心的疼痛,對於納蘭惜諾的拒絕,他似乎也應該習慣了,誰讓自己學不會放棄呢?
“就是死,我也要帶走你。”獨孤寒聲音冷然語氣堅決地說道。
“我,就是死,也想留在瑾身邊……”納蘭惜諾用自己最後的力氣,和獨孤寒爭執道。
獨孤寒苦笑,難過地看着她,突然覺得這是何苦呢,可是就是放不下有什麼辦法?不惜一切,也想得到,他,很霸道,很自私的。
納蘭惜諾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便也不再開口,隨他去吧,自己根本沒有力氣反抗了……
納蘭惜諾不知道他會帶自己到哪裡,索性閉上眼睛休息起來,有點累。
南宮瑾一路緊追獨孤寒,不敢絲毫怠慢,他的惜諾,在獨孤寒的手裡。
獨孤寒帶着納蘭惜諾,來到了山腰上一處比較寬敞的小木屋前。
“神醫!神醫!”獨孤寒在門前着急地亂喊一通,希望有人回答。
“誰啊吵吵鬧鬧的。”一名大約三十幾歲的少婦一臉被人打擾了不開心的表情走出來。
納蘭惜諾迷迷糊糊中聽見獨孤寒的聲音,緩緩睜開眼,那神醫的臉便印在了眼眸裡,是上次給皇甫凌治病的那位女神醫。納蘭惜諾心裡有些小小的疑惑。
“神醫!”獨孤寒的聲音顯然有些激動,“神醫,幸好你在,趕緊幫她看看吧。”說着用眼神示意懷裡的納蘭惜諾。
神醫瞥了一眼獨孤寒,又看了看他懷裡的人,很面熟,啊,想起來了,是上次在聯想國見過的,帶回火蓮花和血瑰花的那個丫頭,自己果然沒有看錯,真是個丫頭呢,一個總覺得感覺很熟悉的丫頭。
“進來吧。”那位叫神醫的女子讓開門,獨孤寒把納蘭惜諾抱了進去。
這位神醫,其實也就是上官琴瑤,治過獨孤寒,才被獨孤寒所知曉的,只是沒有告訴過獨孤寒自己的名字,就讓大家都叫她神醫。因爲她只是看錢不看人的,所以總是四處給富人行醫,賺到錢後就好好揮霍,然後沒錢了繼續治病,偶爾心情好的時候,遇到窮人還是會發下善心的。
她流連於各國之間,給各位富人醫治疑難雜症,所以在各個地方都有不同的住所,這裡算是洛天國的其中一處住所,獨孤寒抱着納蘭惜諾的時候,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來找她的,畢竟她在這裡的機率還是比較小的,但是她能夠醫治好納蘭惜諾的機會最大。
獨孤寒在心裡暗自慶幸,自己的運氣還是挺好的。
“獨孤寒!”納蘭惜諾各國放到牀上,南宮瑾就衝了進來,上官琴鳶一臉茫然地看着剛剛衝進來,殺氣騰騰的男人。
“麻煩神醫先給她好好治傷。”獨孤寒說完,便走過南宮瑾,走了出去。
聽到獨孤寒的話,南宮瑾大概也知道他是在醫治納蘭惜諾,便也沒有打擾,跟着獨孤寒走了出去。
兩個人一出去,就不由分說地打了起來,因爲國家,更因爲納蘭惜諾,一個在守護,一個在爭取。
剛開始的時候,南宮瑾和獨孤寒是打得是不分上下,本來南宮瑾是要略勝於獨孤寒的,但是因爲之前毒傷殘餘,還有剛剛傷心過度的噴血,造成了他的劣勢,慢慢地從持平,開始處於下風。
這邊,上官琴瑤簡單地給納蘭惜諾處理了傷口,敷了些藥在納蘭惜諾的傷口處,又給她吃了一顆特製的金丹,那可是寶貴得很的,她只有兩顆呢,要不是看到納蘭惜諾給她一種無故的熟悉感,她纔不會捨得。
納蘭惜諾悠悠轉醒的時候,立馬被外面的打鬥聲給吸引了注意力,不顧自己的傷,趕緊朝外袍,因爲她聽見了南宮瑾的聲音。
“哎,你這丫頭不要命了!”上官琴瑤跟着納蘭惜諾追出來,嘴裡嚷嚷着。
納蘭惜諾剛剛出來,就看到身子並未痊癒,剛剛又受刺激的南宮瑾,頭部撞上了大石頭,昏了過去。
“瑾!”失聲呼喊着,瘋了一樣地跑到南宮瑾身邊,她不要看到南宮瑾出事,她不要剛剛經歷了生死又要來一次,就算要來,死的那個也只能是她!
“你怎麼出來了?”獨孤寒走到納蘭惜諾身邊,皺着眉頭說道。
納蘭惜諾只是擡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繼續哭喊着南宮瑾的名字。
她恨獨孤寒,也許很久以前有內疚,也許很久以前對他有一種特別的感情,但是,從獨孤寒第一次傷害南宮瑾的時候,所有的着一些情感變全部消失了,到這第二次,他傷害了南宮瑾,納蘭惜諾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不會原諒……
“神醫,救救他吧!”納蘭惜諾突然想到還遮上官琴瑤這一個人的存在,趕緊轉過身,說道。
上官琴瑤皺着眉頭看着她,說道:“你給我趕緊去休息,不要浪費了我的金丹。”上官琴瑤可不是什麼大方的人,看着納蘭惜諾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子,糟蹋她的金丹,心情自然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