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恐怕是實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憤怒,一隻手已經變成了鋒利刀,刀順着韓敦珠的脖子直接滑動了下去,一瞬間切割,鮮紅的血汩汩的往外流,流動起來的速度特別的快,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從她的身體爬出來鬼娃,那個鬼娃像是個行動迅速的火箭似的,朝着我這邊爬行了過來。
上來就死死的咬住了我的手腕!我尖叫了一聲,少爺立馬扭過頭來,韓敦珠直接把手裡的刀子朝着少爺的肩膀上猛地插了好幾下,嘴裡惡狠狠的念着“去死吧!去死吧!”每一下都插的特別用力。
人性到底是什麼?它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形容?我無法揣測,真的沒有辦法弄清楚,很多事情不是隻有這樣活着是那樣的事情就能夠把一件事情說清楚,而且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能就已經陷入了人性的怪圈裡。
身體一陣陣的麻木和冰冷,少爺用盡權利把手裡的雨傘朝我這邊拋過來,雨傘打中了那個鬼娃,一瞬間鬆開口,我的手腕已經流血不止,少爺在那邊因爲沒有了雨傘的徹底庇護,暴露在眼光下的他被陽光蒸騰着,低吼聲不斷,不斷的就蒸騰成了一陣陣的煙霧。
韓敦珠和那個鬼娃朝着我一步步的逼近過來,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輕易的就去相信一個人,是我太傻太笨,害了少爺,還要把自己也搭進去,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我開始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大傻子。
視線裡的畫面也一點點的模糊了起來,模糊起來的畫面。只覺得身體被拖動起來,拖動着的時候,能夠聞得到血腥味,韓敦珠把我拽到了樓的邊緣,她還在說着話,我已經能夠模糊的看見了樓底下的情景,那麼模糊的世界讓我覺得害怕起來。
“你這個女人,還真的是有能耐,竟然可以周旋在所有男人中間,妨礙着我的事情,這回你也死定了,呵呵。”她說着,就一下把我的身體順着樓頂上猛地推了下去,這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就變成了一片枯葉,飄搖着馬上就要墜地身亡。
可是就在我以爲我馬上就要看見死神的時候,忽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抱住,抱住我的身體猛地一個旋轉,剛纔的冷風瞬間從下朝上潮流,視線裡看見了一素白色的光線,我用盡了全力睜開眼睛,視線裡看見周圍是一圈圈毛茸茸的太陽光,還有一道黑色的剪影,我看見那剪影的時候,心裡揣着的是形容不出來的心情,這是誰?是慕容欽澤嗎?
用盡全力的呼吸了一口空氣,空氣裡卻不是慕容欽澤身上的氣味,好像是南躍……之後一切事情我都不得而知,只覺得身體輕飄的像是變成了天上了雲朵,而且一直在不清醒的意識裡來來回回的想着我是不是已經死了的這件事情,一遍遍的想,一遍遍的想不清楚。
“阿笙?”忽的我聽見了有人在叫我,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運動着自己的身體,然後我看見了一幕畫面,一點點的清晰起來,是南躍的臉,他就站在我的牀邊,見我醒過來很是開心的模樣看着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阿笙,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他衝我笑着,然後去叫醫生過來。
醫生過來給我檢查身體,醫生說我已經沒什麼大礙,接下來就是補充營養,把失掉的血全部都補充回來,南躍對醫生說着謝謝,然後立馬把一旁的全部吃的拿出來。
“聽見沒,醫生說了你要多吃東西,我一直都準備着呢,這些你全部都要吃掉。”他說着,我看着那麼多的吃的,覺得自己又不是豬怎麼可能吃得下“爲了你自己,別讓我擔心你,乖乖吃。”他伸手輕撫着我的額頭。
他就像是一個哥哥一樣,雖然他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但是他確實穿越了那麼多個年代來到我身邊的人,所以他一定有着比我多的耐心和溫柔,他給我的一切我也都心知肚明。
忽的聽見了敲門聲,隨後病房門打開,我看見是慕容欽澤,手裡拎着東西走了進來,他一身風衣筆挺,看起來是那麼的耀眼奪目,任憑是誰都會忍不住心動。
“你來這裡幹什麼?”南躍立馬不高興的說了句。
“我來探望生病住院的同事,難道不可以嗎?”慕容欽澤一邊說着一邊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朝着我這邊看過來,他與我對視上,說不盡的滿眼的溫柔在眼睛裡流動“好點了嗎?”他語氣溫和的問。
我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心裡還在爲那會兒被救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人是他而此時心臟怦怦亂跳着,真的是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心裡有的時候是完全不收思想控制的,這一點也是真的沒有錯。
“你可是堂堂總經理啊,我家阿笙就不勞駕你來關心慰問了。”南躍說着就擡手推在慕容欽澤的手臂上,可慕容欽澤卻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擡手撇開他的手“新版雜誌插圖有很多處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完成了嗎?好幾天的會議你也沒有參加,這會兒知道你是爲了照顧同事,所以先寬容你這一次,不過你現在需要馬上回去把你該做的事情都做好,這裡不需要你來操心。”
慕容欽澤冷冰冰的模樣,把他推開,南躍站在原地,立馬轉身像是要回擊,我趕緊插話進去“我想安靜會,你們兩個人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我說道,南躍剛想要說什麼,被我再次打住“你快回去忙工作吧,我有點兒累,想睡會兒。”我說着,南躍沒有繼續說什麼。
“總經理還不走嗎?”南躍陰陽怪氣的說了句,慕容欽澤什麼話也沒說,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我走了,你好好睡。”他說着話,手在我的手背上緩緩的碰了碰,很輕的力度,卻好像是碰到了我的心一樣。
南躍立馬走到我跟前來,立馬伸手給我蓋了蓋被子“你睡吧,我晚上再來。”我衝他點頭,可是南躍卻好像還是不太想走似的,慕容欽澤便走到他跟前,伸手拽着他的胳膊“我跟你說說你那個插畫哪裡需要修改。”他說着把南躍拽出了病房。
房間門關上,我整個人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可以雲淡風輕會兒了,不然等下我可能真的就要被他們兩個人烤乾成撒哈拉了。躺在病牀上,外面的陽光很美,我跟醫院是多有緣分啊,竟然總是在這裡。
開始是媽媽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倒是好,什麼事兒都沒有弄完,卻越發多起來更多的事情,讓我覺得心裡很是雜亂,雜亂的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入手,生怕自己會再次遇見什麼別的事情。
忽的手機鈴聲響起,我順着聲音朝桌子上摸索上去,看見是一條圖片消息。
“路上看見的,送給你。”是慕容欽澤發來的照片,他修長的手指捏住一片金黃色的葉子,上面的鏤空透露出一層金色的陽光照亮整個畫面,看起來很有意境。
這是幹嘛?怎麼忽然又走上文藝路線了?真有意思。
也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嘴上和理智上說着他的種種,可我的手指還是把不由的點擊照片,把照片儲存了起來,還小心翼翼的存儲了好幾個地方,最後把它直接鎖在了網盤裡,找手機上刪除。
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會做這些,而且是因爲他。
一個人心路明確的時候,但是卻不承認,不是因爲別的,其實是因爲太多因素放在前面的路上,像是長滿了荊棘,不敢往前繼續邁步。
在醫院裡住了兩天,南躍來過,但是我也沒有讓他多做停留,他也沒有多說什麼,慕容欽澤一直都沒有再來,應該是在忙公司的事情,還有兩天就出刊了,也不知道關於索界的採訪是怎麼完成的。
我出了院,來到公司,看見公司大廳的LED上面播放着人事部的改動情況,韓副主編已經不在,南躍跟我說過了韓敦珠被警察帶走,也不知道是誰送上去了證據,一件很難得的證據,是當時那條街上的監控,而那條街已經荒蕪了很久了,監控錄像真的是太難找,可是偏偏卻被找到了。
少爺難道還有別的幫手?只是想到他灰飛煙滅,也不知道是一個怎麼樣的心情,就算是變成花還是空氣,都希望他的命運不只是這樣的,希望下輩子可以幸運,不要再做富家子弟。
到了辦公室,夏翎直接站在我跟前敲了敲我的桌子。
“進來一下。”她說着話,表情嚴肅,直接朝着她的辦公室裡走,我把手裡的工作放下跟着他走到辦公室裡。
她在桌子前坐下來,視線看着我“你的採訪怎麼只做了一半?”她問我,眉頭微蹙,是啊之前出事的時候我跟索界的採訪都還沒有開始,後來就發生了事情,我以爲南躍會和她說的,不過感覺她好像不知道的樣子。
於是我跟她說了遍,她蹙眉低頭看着面前略顯空白的紙面。
“阿笙啊,你爲什麼總是老毛病?你知不知道什麼事情是你該做的,什麼事情是你不該做的?”她表情嚴肅起來的樣子真的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我沒有辦法。”
“辦法是人想的,你該做什麼事情也是你自己選擇的,我麻煩你不管你是不是想繼續待在這裡,能不能先把手裡的工作做完了再去管別人的閒事?因爲你不是一個人在工作,你的工作進度會影響整個局面你明白嗎?你說你這種採訪內容,叫我怎麼排版到雜誌上?開什麼玩笑啊。”
她直接把手裡的筆拋了出去,拋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