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聲咚咚咚的在耳孔裡跳針般刺痛,門外到底是什麼?一定不是南躍,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做這麼幼稚的惡作劇,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正想着的時候又是猛地連續三聲響,我害怕的全身哆嗦,直接轉身快速的跑回到牀上,抓起被子裹住自己。
我知道自己應該勇敢,但是自己的潛意識裡面還是存在着嘴原始的恐懼感,它此時正在不斷的膨脹,顫抖的手到處在漆黑中摸索着牀頭燈,手指摸到一處凸起,用力按下去,啪的一聲響,一片暖黃色的燈光散落在牀頭。
那燈光照亮的範圍不大,而且猛然間的光亮促使眼前的漆黑更加的凌饒模糊起來,視線緩應過來後,更加讓我驚出一身冷汗的畫面出現……只見房間門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徹底的打開,門口的漆黑讓我無法辨認那漆黑裡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危險,這讓我害怕的連呼吸聲都被剋制住在了喉嚨裡,整個人都變成了僵硬的雕塑。
我一動也不敢動,可就在我已經被恐懼冰凍到極點的時候,牀頭燈還跟着湊熱鬧,忽閃忽閃的像是眼睛一樣,一閃一閃着,我的視線不敢挪開門口那邊,也不知道是燈忽閃的看花了眼,門口真的有什麼在那兒。
只見在漆黑中,我好似看見了一雙白色的眼睛,沒錯!是白色的眼睛,那眼睛正在跟隨着牀頭燈一樣,相反的過程眨動着,燈熄它亮,燈亮它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立馬抓住被子把整個人埋在被子裡。
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安全,都像是被安裝了*一樣的不安全,害怕的氣息在身上不斷的蔓延開,感覺被子外面站着無數的妖魔鬼怪正在看着我,死死的盯着我。
只要我稍稍的挪動自己,他們就會一起像是鋒利的塗着毒的羽箭一般的朝我蜂擁而來。
脊背上的冷汗刺刺着難受之極,可我不敢動,連呼吸都恨不得掐斷的埋着頭,被子外面的燈光最後徹底熄滅下去。
我又聽見了那沙沙聲,彷彿就在牀跟前,這回聽得更加清晰,那應該是乾燥的紙張輕飄飄摩擦過地板的聲音,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無法呼吸,快要背過氣去,因爲那聲音越發的急促,越發的急促!最後直接在我面前的方位猛地戛然而止!
耳邊安靜如同死寂一般,眼前是被冷汗刺痛着的一圈圈的模糊的視線,我以爲下一秒鐘會突然有一隻沾滿血都手穿過被子直接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掐死,促使我一直在不斷的準備,可是時間一分一秒艱難如同抽絲剝繭般的離開走動而取,我想到的那可怕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
我漸漸嘗試着透出頭去,把被子掀開一個邊角,想要看看外面的情況,視線透過被子掀開的縫隙,逐漸的看見面前正對着牀位的那片牆壁,窗外是被樹影搖曳着晃動的夜晚天光,除了被天光照着微亮的牆壁,剩下的我便什麼也沒有看見。
什麼都沒有……難道是我神經太敏感?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嗎?
正想着,手下意識的支撐在身後,可手掌心剛放到牀上,讓我徹底崩潰的感受直接打入心底,手心裡觸碰到的不是柔軟的牀,而是……而是乾燥的帶着一絲硬度凹凸不平的紙!
那紙的形狀,分明就是一直人手!
我瘋了似的下牀就跑,不敢回頭,從房間逃跑出去後更是讓我徹底懵了,跑出門外竟然看見自己置身在一片沒有擺放着任何傢俱的空房子裡,看着周圍灰色的牆壁,還有滿地的廢報紙,這不是、這不是我家隔壁的那戶空房子嗎?
“嘿嘿嘿嘿……”
突然!一陣尖銳的笑聲從背後響起,感覺心被猛地抓住提到了嗓子眼兒,呼吸都跟着變得苦難起來,那是一個女人尖銳的笑聲,那笑聲活活嚇死人!我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逃離現在的險境!
“還給我……把一切都還給我……”那個尖銳的聲響,像是滑動在玻璃面上的尖刀一般,我一動也不敢動,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完了,被惡鬼抓住,身上沒有帶着任何防身的東西,早知道是有惡鬼要害我,我真應該先去廟裡求幾道符帶在身上。
現在可怎麼辦?
就在我想着的時候,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自覺的轉過頭去,這一個轉頭讓我又看見了那張恐怖的嘴臉,就是那個女人,那個長髮纏繞着在身上的女人,像是一個被包裹着的怪物,一雙眼睛倒立着,瞳孔灰白上面還佈滿着黑色的血絲!
我仗着膽子,想要爲自己開脫,問她我到底怎麼得罪她了,她爲什麼要這樣的對我?理由是什麼?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
可是她卻一遍遍的重複着剛纔的那句話,而且她的雙手直接忽然之間變得很長,隨後她的身後分散開一羣紙人!那些紙人長得更是恐怖蒼白,他們用腳尖站在地上,身體前傾着拖着一雙腿朝着我移動過來。
這下我沒有站在原地不動,而是直接一下癱坐在了地上,身體向後側着移動,想要喊救命,可是怕喊了救命之後,一切就都沒有辦法收回,他們會一下就把我給生吞了,就在我馬上被他們抓住的一瞬間,忽然看見了一簇亮光在他們的身後亮起,隨之聽見“回來吧,回來吧……”像是從遠處飄來的一句話,那些鬼扭過頭去看。
我從他們之間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門口,手裡提着一盞燈籠正在衝我這邊招手,隨即那燈籠的光芒越發的亮了起來,緊接着那些鬼就一個個的擡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倒吸着沙啞的氣息躲避開,好像很是害怕的模樣。
而那個提着燈籠的人就從他們之間飄着走了過來,我的手不自主的搭在他伸出來的手上,一切就好像是在夢境中一樣,我看不清楚那人的臉,只覺得自己整個人輕飄飄的越走越高,越走越高起來,一直到眼前被一陣花白的光刺痛,隨即猛地叫了一聲。
整個身體從高處掉落,我看見周圍都是一圈圈的光亮。
“你醒了。”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入耳孔中,眼前的光也一點點的變弱掉,我看見一個穿着灰色寬鬆衣衫的男人站在那邊正洗完手用毛巾擦手,見我醒過來,視線衝我這邊看來。
那張臉長得很一般的五官,但是他的眼神裡面卻透露着很是不一般的神情,年紀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他是什麼人?想到這兒,視線纔在周圍轉悠開,看見這不是南躍的地方,更不是我熟悉的任何地方。
這裡很陌生,到處都滲透着古香古色的韻味,很是簡樸而且還帶着一股神秘的色彩……看見有香火,有供奉着銅身神像,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神仙的雕像。
“手邊那碗水快些把它喝掉,喝了你會好受些。”
他緩緩的說道,他說道“會好受些”這句話之後,我猛地感覺自己的心口一陣的疼,而且手指頭竟然有一道乳白色的影子在動,就好像是從我身上脫節出去的影子!
“快快喝了,別磨蹭。”他再度說道,我擡眼看他眉頭蹙着,立馬伸手把手邊的一個褐色的木頭碗拿起來,裡面放着的不知道是什麼水,湊到鼻子邊的時候竟隱約聞到一股腥味兒,那味道讓我嗓子眼一嘔,剛要猶豫的挪開,那個老男人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托起碗底直接毫不留情一滴不剩的直接灌進我的嘴裡!
我把碗推開,那腥臭的粘稠的水嗆的我不斷一陣劇烈的咳嗽,就在我不經意的瞬間,噗的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順着嗓子眼滑膩膩的溜了出去,仔細定睛看向地面,竟然是一大塊的淤血塊兒!有拳頭那麼大小!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會從我嘴裡吐出來?簡直不敢相信,感覺胃裡更是一陣難耐的快要嘔吐出去的感覺。
“這是能要你命的陰物,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放進你身體裡的。”老男人緩緩的說道,給我倒了一杯清茶漱口,我漱了口後,再度好奇的看向他,又看了眼地上的東西,他彎腰把那東西直接徒手撿了起來,丟進窗臺上一口透明魚缸裡!
更讓我頭皮發麻的一幕是,原本我以爲浴缸底下那一層深色是海草或者是水上苔蘚,可就在那血塊丟進去的一瞬間,底下的那一層東西成團的把那血塊快速的包裹起來,在浴缸裡的水都被那密密麻麻的東西折騰的搖晃兩下,眨個眼的瞬間,那羣東西散開之後,血塊不見了……
“你別小看這東西,等它成了氣候,可以用來做藥,專門治心上的病。”
老男人可能是看我盯着那魚缸看太久,所以才以爲我好奇給我解答了下,可我更好奇的是,他是誰?
“是您救得我嗎?拿着燈籠的那個人?”我小心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