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濃郁,聶健民夫婦和聶三叔望着滄桑道袍老者遠去的身影心中波瀾未平。
“健民啊,看來咱們是真的遇到高人了!”聶三叔感嘆一句,“兩句話便喝退我們幾個大人都沒有辦法的惡鬼,這等存在,我可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夫婦倆贊同點頭道:“是啊,這種奇人奇事我們夫婦也是聞所未聞。”
聶三叔上前一步,望了一眼秀芬懷裡已經安睡下的孩子,拍着聶健民的肩膀道:“你們的孩子也很不一般啊。”
聶健民一笑,回想起老者的話又高興又擔憂,“喜憂參半吧,我們夫婦二人只希望孩子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交給命運吧。”
聶健民和秀芬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對三叔笑道:“三叔啊,今晚真是打擾你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這就回去了。”
聶三叔點點頭,“好,若是有事需要幫忙,言語一聲就是了。”
聶健民和秀芬小心翼翼的手握老者贈送的劍墜抱着孩子離去了,回到家夫婦二人第一時間便找了一根紅繩將劍墜穿了起來,掛在了孩子的脖頸間。
“孩子啊,希望這劍墜能護你周全,以後的你能平安喜樂。”
回想起方纔發生的事情,聶健民和秀芬還心有餘悸。
聶健民坐在牀邊,撫着秀芬的肩頭柔聲道:“秀芬啊,看來以後要讓你跟着我受苦了。”
秀芬咧嘴一笑,拉着聶健民的胳膊輕聲道:“你說哪裡話,夫妻本是同林鳥,能夠跟你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況且,現在我們還有了兒子,以後我們一家該是和和美美呢!”
聶健民心中感動,一把握住秀芬的手,看着熟睡的兒子擔憂道:“可是,我擔心因爲孩子......”
“我一個人也就罷了,還要連累你。”
秀芬清楚自己的丈夫是在擔心孩子以後的問題,她淡淡的一笑,輕輕擦拭着丈夫額頭的汗珠,安慰他說:“不要緊的,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兒,我都有心理準備。爲了孩子,什麼我都不怕!”
聶健民輕輕的點了頭,握着秀芬的手抓的更緊了......
第二天清晨,夫婦二人起了個大早,抱着孩子再次來到了鎮上。經過一番小小的‘波折’之後,孩子的名字由‘聶展鴻’改爲了‘聶焰’!
說也奇怪,就在孩子更名爲‘聶焰’的那一刻,秀芬懷裡的孩子兀的笑了起來,手舞足蹈的似乎對於這個名字極爲喜歡。
聶健民和秀芬看着孩子手舞足蹈的樣子,會心一笑,“看來孩子天生該叫這個名字。”
也就是從孩子更名的這一天起,一連串‘詭異’的事情接連發生在他們這個普通的三口之家中。
起初的一個月是聶健民夫婦感應最強烈的時候。怎麼說呢?只要天色暗了下來,他們就會莫名覺得,在他們家的院子裡、堂屋甚至他們的臥室裡都‘站着’一個又一個看不見卻又感覺的到的存在。甚至有時候他們半夜醒來,會發覺牀頭的牀邊有‘東西’在盯着他們!盯着他們身邊的聶焰!
有些時候,他們還會聽到一些詭異的聲響,比如莫名的歌聲,小孩的啼哭,甚至是悲慘的求救聲!那種聲音聶健民和秀芬形容不來,但他們卻聽得真切彷彿就是在他們的腦海中響起一般。
更有甚者,他們會發覺有不乾淨的東西在向他們靠近,或者說向他們的孩子聶焰靠近。但每當這些不乾淨的傢伙靠近聶焰,老者贈與聶焰的無名劍墜便會散發出一股浩然正氣,輕易的就把那些靠近的傢伙掃了出去。
一開始聶健民和秀芬還是懼怕的,畢竟一個正常人天天遇見‘鬼’,這種事兒給人造成的心理壓力誰能扛得住?何況,他們更擔心這些傢伙會傷害他們的兒子!
久而久之,他們夫妻倆便習慣了,他們發覺無論來的傢伙有多麼的強大可怕,在劍墜保護下,那些傢伙始終無法靠近他們分毫,漸漸地他們便放心了。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或許是那些不乾淨的傢伙自己也發現根本無可奈何聶焰,便悄然離開了聶健民的家。
聶健民和秀芬發現這個情況之後,心中都輕鬆了許多。但同時,夫婦二人也越發的感激當初救下他們兒子的老者,以及老者贈與聶焰的無名劍墜。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歲歲朝朝如流水。聶焰自從得了劍墜之後,恢復了先前的活潑健康模樣,不再哭鬧也不再害怕。聶健民和秀芬的幹勁兒越發的足了,在他們的呵護下,孩子一天天的茁壯長大,很快八年時間過去了......
八年的風雨,並沒有給這個位於神州一隅的小村子帶來多大的改變。最大的變化或許就是村後河堤上當初新栽的白楊樹粗壯了許多,一棵棵如同粗壯的傘一般,林立河堤的兩側,微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時值正午,幽靜的林蔭小道下正有着一羣孩子在瘋鬧。
爲首的是一個身材瘦高,留着寸頭大約十一二歲的孩子,在他的身後,跟着七八個年紀比他小几歲的孩子。
“浩洋哥,你要帶我們去哪啊?”忽的,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對着前面帶頭的瘦高男孩問道。
“就是啊,咱們都走了這麼遠了,我累壞了。”又一個帶着眼鏡的小男孩問。
瘦高男孩浩洋聞言停下了腳步,看着自己身後的一羣小弟們神秘的說:“別吵,你們說話聲音小點,今天我要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
“去哪啊?我們吃過飯就出來了,這都好一會兒了,下午我爸還讓我寫作業呢!”一個壯的跟頭小牛似的小男孩出聲問。
“小焰,你還是三年級的‘老大’呢,就這膽量?暑假作業啥時候寫不行!再說了,那小帥不是快寫完了?到時候你去他家抄一抄不就完事了。”浩洋有些不爽的說。
那身材壯實的小男孩就是聶焰,八年時間,在聶健民和秀芬的精心呵護下,他要比同齡的孩子壯實,站在那就跟頭小牛一般。
聶焰撓撓頭,皺眉道:“作業的事兒,我不怕。可你要帶我們幹嘛啊?我和小帥本來準備去捉螃蟹的。”
戴眼鏡的小帥附和道:“就是,我桶都準備好了,聽小焰說浩洋哥你叫我纔來的。”
瘦高個浩洋忽的咧嘴笑了,擺擺手一副頭領的模樣說:“好好,我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得保證除了咱們幾個,誰都不能說!”
孩子們聞言,一個個的舉起手,七嘴八舌說:“放心吧,我們肯定不會說的。”
聶焰小腦瓜一轉,來到瘦高浩洋的身邊,略有些興奮的說:“浩洋哥,不會是你找到了一片西瓜地吧?”
浩洋‘嘿嘿’一笑,揉着聶焰的腦袋說:“嘿,你還真聰明!”
孩子們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小帥更是一步上前,興高采烈的問:“真的呀?我們可是好久好久都沒見到過西瓜地了。”
浩洋得意道:“沒錯,就是西瓜地。那天我爸去地裡面幹活,我一個人在河堤上等他,發現我前面不遠處有一片棉花地,我就跑過去看了看,這一看我發現裡面竟然種的是西瓜,而且都長得可大可圓了,我覺得應該是熟了!”
“哇,那西瓜有多大啊?”小帥追問道。
浩洋雙手比出一個圓,“起碼這麼大,還有比這更大的!”
聶焰興奮的拉着小帥的胳膊,擡頭道:“還是浩洋哥好,這種好事兒竟然喊着我們一道去!”
“那是,不過......”瘦高個的浩洋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聶焰問道。
“不過,那一片棉花地是在一片墳地的中央,你們怕不怕?”
“墳地?”小帥聞言後退了一步,怯怯的說:“墳地裡會不會有鬼啊?”
瘦高個的浩洋一怔,眼中有着一絲猶豫,其實他叫這羣比他小的‘調皮大王’跟他一起來的原因,就是因爲他自己有些懼怕那片墳地,現在小帥這麼一問,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就在這時,小牛似的的聶焰大大咧咧的站出來說:“怕啥,大白天的哪有鬼!我爸媽說了,鬼都是他們嚇唬小孩子的,世上根本沒有鬼!”
浩洋聞言膽氣瞬間壯大許多,挺胸說:“就是,這世上哪有鬼!而且咱們這麼多人,什麼都不用怕,跟我走就是了!”
聶焰‘嘿嘿’一笑,小聲道:“浩洋哥,一會兒到了瓜地,我第一個下去!”
浩洋‘拍拍’聶焰的肩膀,點頭道:“那是肯定的,你可是三年級的‘老大’啊。”
聶焰心花怒放,得意的對着小夥伴們使了個眼色。在暑假這倆月裡,他們這羣孩子是出了名的調皮搗蛋,聶家村附近的瓜地幾乎被他們‘光顧’了一遍,所過之處那是寸瓜不留。尤其是西瓜地,可以說是他們最爲期待的了。可是,這年頭兒人們生活不易,僅有的那點兒土地大多都種成能換錢的東西了,種西瓜的地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的。
這不,孩子們一聽說是西瓜地,又打消了心中的一絲恐懼,大中午的頓時來了勁頭。河堤幽靜的小道上,一羣孩子大步狂奔着,向着他們期待的西瓜地奔去了。
沒多大一會兒,河堤下一片亂糟糟的亂葬崗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內。
瘦高個的浩洋擺擺手示意衆人停下,四處張望了下,看四下無人指着那片亂葬崗說:“你們看,那片棉花地就在那一圈墳地的中央,要不是我膽大連我也發現不了呢!”
聶焰伸着腦袋向那片墳地中央看去,果然,一圈墳墓中央有着一片綠中帶白的作物,他很熟悉那是棉花地!而要是種的有瓜,也一定是套在棉花地裡的。
聶焰看着瘦高個浩洋說:“浩洋哥,咱們得趕快下去‘摘’瓜,一會兒大人們都下地了咱們就沒機會了!”
浩洋點點頭,“對,那這樣,咱倆帶頭兒,其餘的人跟在咱們後面。”
“好!”聶焰不假思索的答應了,當即就要往河堤下衝。
就在這時,戴眼鏡的小帥怯怯的拉住了聶焰,欲言又止的小聲喊道:“小焰......”
聶焰望着小帥閃躲的眼神當即明白了,小帥這是害怕啊。於是,他眼睛一轉看向小夥伴們說道:“咱們全都下去了不行,得有一個人看着人,不然萬一來人了一下子就把我們全逮了。”
瘦高個浩洋一笑,點頭對小帥道:“對,那這樣吧,小帥你就在上面看着人,要是有人朝這邊走來了,你就對我們揮手,我們立馬就跑!”
小帥如釋重負的點點頭:“好,就這樣辦。”
聶焰對小帥眨巴眨巴眼睛,隨即回頭小手一揮,“走!”
一聲令下,瘦高個浩洋和聶焰如猛虎下山一般衝進了河堤下的苞米地裡,其餘的小夥伴們緊隨其後,浩浩蕩蕩的一路衝了過去。
苞米地的莖葉刺拉拉的劃在每個人的身上,沒多大一會兒,聶焰一行人的身上便滿是細密的小傷口,隨着汗珠的滴落又癢又痛。但此時的聶焰一行人誰都不在意這些,因爲西瓜對於他們的誘惑力更大!
呼!
聶焰和瘦高個浩洋率先鑽出了那片苞米地,墳圈子中央的棉花地以及棉花地下綠油油的西瓜蔓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瘦高個浩洋望着聶焰得意的一笑,“怎麼樣,我就說這的西瓜不錯吧?”
聶焰嘿嘿一笑,指着一個籃球大小圓滾滾的西瓜說:“還真是,這麼大的瓜,一定熟了!”
“那還用說?”瘦高個浩洋手一揮,“走,跟哥吃瓜去!”
說着,瘦高個浩洋便跨過墳圈子,衝入了瓜地中。聶焰也不客氣,緊隨其後進入了瓜地裡。可就在他跨過墳圈子的瞬間,他卻是猛然一個激靈背後一涼,他恍然間覺得剛纔似乎有什麼在看他。
這種感覺一閃即逝,聶焰只是簡單的一個停頓,呢喃道:“剛纔那是什麼?”
可聶焰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身後蜂擁而來小夥伴們的熱情給感染了,於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蹦跳着衝入了瓜地內!
一個個圓滾滾、綠油油的西瓜靜靜的躺在地上,極爲誘人,似乎在等待着他們這羣‘吃瓜羣衆’的來臨似的。聶焰一把抱起一個西瓜,學着大人的模樣繃着手指頭去敲,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手剛剛碰到那西瓜,西瓜便發出‘咔吧’一聲脆響,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鮮紅的瓜瓤和甘甜的汁水順着聶焰的手流淌一地,聶焰欣喜的舉着西瓜對小夥伴們說:“快來吃這個,我這個熟透了,一碰就開了!”
小夥伴們迅速圍了過來,拿起拳頭‘砰’的一拳砸在西瓜上,西瓜四分五裂,聶焰一行人一人抱了一塊,咧着嘴笑着啃着西瓜。
霍霍了許久,棉花地裡一片狼藉,滿地的瓜瓤汁水橫流。聶焰和浩洋一行人吃了個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伸着懶腰。
“哎呦,這是咱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瓜吧?”聶焰翻了個身,望着眼前的棉花杆莖摸着肚皮。
“是啊,西瓜地本來就少,而且大多都不熟,這麼好的西瓜還真是第一次。”浩洋心滿意足,“不枉我大費周章的把你們叫來,值了!”
“嘿嘿,浩洋哥,以後有了這種好事還得叫我們啊,我們可是跟你‘出生入死’了一遭啊。”聶焰咧着嘴笑着。
“好,放心吧,就算不叫別人也會叫你的。你小子,還真有點膽量,來這墳堆子裡都不怕。”
聶焰聞言猛地一個哆嗦,他陡然想起了剛進墳圈子時的那股詭異感覺,此時,隨着大家安靜了下來,他發現那股異樣被盯着的感覺更明顯了,而且這一次似乎還不止一個人在盯着他!
聶焰一個哆嗦,‘呼’的一聲站了起來。瘦高個的浩洋見他起了身,疑惑道:“怎麼了小焰?”
聶焰皺着眉頭,強壓身上的不適說:“沒事,我看看小帥那邊有沒有動靜。”
聶焰擡起頭,向河堤上看去,這一看不打緊他頓時緊張了起來。只見河堤上的小帥正瘋狂的舞着雙臂向他們招手,同時還指着他們的後方。
他回頭一看,瞬間發現在棉花地的不遠處,一個扛着鋤頭的老頭兒正着急忙慌的向棉花地趕來,似乎是已經發覺花地裡有人了。
聶焰猛地一個鷂子翻身竄過一排棉花,輕喝道:“快起來,來人了!”
瘦高個浩洋和其餘的小夥伴們聞言,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回望一眼瞬間頭也不回的四散逃開。
聶焰也不例外,他一步躥出棉花地,衝進了苞米地就準備向河堤上趕去,就在這時,他看到在他的腳邊有着一個圓滾滾的大西瓜。
聶焰一個停頓,順手一把抱起那個西瓜,“小帥給我們放了半天哨,還沒吃到西瓜呢,我得給他抱一個!”說着,他抱起腳邊的西瓜閉着眼睛從苞米地裡橫衝直撞起來。
“哪來的小傢伙,給我站住!”老人的喝聲從背後傳來,熊孩子們四散而逃,眨眼之間便只剩下了一個抱着西瓜的聶焰還在他的視線之內。
“那個抱西瓜的,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老人呼喝着,丟下鋤頭氣呼呼的向聶焰追去。
聶焰倉皇之間也不分東西南北了,抱着西瓜連滾帶爬的憑感覺向河堤上趕去。老人在他的背後窮追不捨,聶焰奔的狼狽不堪。
忽的,他一步躥出了苞米地,小帥就在苞米地外伸着手等他。聶焰一笑,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拽住小帥的胳膊一步上了河堤。
老人動作不是很靈敏,上那陡坡耽誤了些許時間,等他艱難的爬到河堤上,哪裡還有一個孩子的影子?無奈的嘆息一聲,他只得慢慢的退去了。
聶焰和小帥抱着西瓜一路跑到了河堤的另一側,躲在小橋下氣喘吁吁。“小帥,你看看追咱們的人在哪?”
小帥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四處望了一眼,見四下無人鬆了口氣道:“沒人了,估計走了吧?”
聶焰如釋重負,咧嘴一笑拍着懷裡的西瓜道:“來,哥哥給你帶的西瓜,你給我放了半天的哨,不能吃不上西瓜啊!你嚐嚐,這西瓜可甜了。”
小帥滿臉笑容,不客氣的接過西瓜一錘捶在西瓜上,將一半熟透的西瓜遞給聶焰,“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的。”
“那是,咱倆誰跟誰啊!”聶焰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摟着小帥,二人歡天喜地的啃着吃瓜。
很快,一個大西瓜就被他們消滅了。聶焰‘嗝’的一聲打了個飽嗝,“小帥啊,咱們走河堤這邊回家,一會兒我帶你去捉螃蟹去。”
小帥心滿意足的躺在地上,打着嗝說:“好,你說走哪咱就走哪。”
簡單休息了一會兒,兩個小傢伙啓程了。他們沿着小河的另一邊飛速的朝着聶家村的方向趕去,而那一羣小夥伴早已不知了去向......
一路晃晃悠悠的,聶焰和小帥到了連接他們村子的小橋旁。聶焰身上被苞米地劃出的傷口又癢又痛的,一見到清澈的河水,他就忍不住了,“小帥,咱洗洗吧,我渾身刺撓的疼。”說着,他三下五除二的脫了衣裳,一下子蹦到了齊腰深的水裡。
小帥應了一聲也不落後,一下子脫了個精光,跟在聶焰的身後蹦進了小河裡。
嬉鬧了片刻,聶焰身上的癢痛好了許多,他望望高懸的太陽,指着遠方說:天色還早,去捉會兒螃蟹?”
小帥興奮的點點頭,“走。”
順流而下,小帥隨着聶焰向小河的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