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抉擇

產房裡,鳳凰因痛苦而傳出的嘶吼如針扎般刺痛着宮城的心,宮城坐立不安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急的盯着產房,時刻等待着從產房裡傳來的消息。

就在這漫長的等待中,產房的門忽的被推開了。他立馬站了起來,緊張的望着神色慌張的護士問道:“護士,我老婆怎麼樣了?生了麼?”

護士來到宮城的身邊問道:“你是孕婦的丈夫?”

宮城點點頭:“對,我是,裡面情況怎麼樣?”

護士拿出一份單子遞給他,“孕婦的情況不太好,是個雙胞胎,但孕婦生不下來。如果到必要的時候,大人和小孩必須選擇一個,先生你做決定吧!”

宮城聞言,心中一痛一屁股癱在了地上,呢喃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開玩笑的吧?”

“先生,您還是趕快做決定吧,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珍貴的。裡面的醫生在等您的回答,若是拖得久了很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宮城的腦袋嗡嗡作響,護士說了什麼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就在這時,產房外的走廊裡傳來一個乾脆的女聲:“關鍵時候保小孩!這雙胞胎必須留下!”

護士和宮城聞言,順着聲音的源頭看去,只見楊淑賢和宮良二人正神色匆忙的向產房走來。

護士疑惑的問道:“你們二位是孕婦的家人?”

楊淑賢點頭:“對,我們是孕婦的爸媽!”

護士看向宮城問道:“先生您有意見麼?”

宮城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楊淑賢和宮良,目光最後落在護士的身上,鄭重道:“保大人!”

護士皺起了眉頭,看着楊淑賢和宮城爲難道:“你們家人之間如果有異議的話就很難辦了,這樣吧,你們先在這商議一下,我進去看看情況。但是切記,你們一定要儘快做決定,拖得越久對孕婦和小孩就越不好!”

護士轉身進了產房,走廊裡只剩下了宮城和楊淑賢夫婦。

楊淑賢嚴厲的瞪了宮城一眼,厲聲道:“宮城你怎麼想的?怎麼能說出來保大人這種話?你難道不知道我和你爸希望你有孩子盼望了多久嗎?你難道不知道香火的重要性麼?這還是一對雙胞胎,多喜人啊!要是錯過了,你這輩子都很難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此時的宮城一臉悲痛,他的腦海中全是那天午後在自己小院的海棠樹下與鳳凰所說的話。萬萬沒想到,一句玩笑之言在此刻一言成讖了。但他的心中卻謹記着他答應鳳凰的話:“保大!保你!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但要是你沒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快樂的......”

楊淑賢見狀,火上心頭,她對於鳳凰早就心有不滿了,這半年的‘委曲求全’更是讓她怒火中燒。此刻見宮城猶豫,便厲聲催促道:“宮城,問你話呢!你到底怎麼想的?”

宮良在一旁看的清楚,他的兒子和鳳凰感情極好,此時的宮城正處在極度的糾結和悲痛中。於是,他拉着楊淑賢的衣袖小聲道:“淑賢,你給孩子點考慮時間,畢竟這是一件大事,孩子正難受呢!”

楊淑賢聞言更怒,轉而對宮良吼道:“大事就該聽我的!我是他媽,保大還是保小我說了算!”

“可這不是普通的小事,這關乎到兒子以後一生的幸福!”難得的,宮良也反抗起了楊淑賢。

楊淑賢惡狠狠的瞪了宮良一眼,厲喝道:“你知道什麼?就咱兒子這條件,什麼樣的媳婦兒娶不到?鳳凰她嫁到咱們家一年多了,整天在家好吃懶做,無事生非,這樣的女人能要?要我說趁着這次的事情,剛好!”

宮良臉色難看至極,“淑賢,你這話說的不對。鳳凰是嫁到咱們家一年多了,可我看到的她卻和你眼中的截然不同。我倒覺得鳳凰來到咱們家之後,不論是家裡家外都做的極好,尤其是咱們的兒子!若是沒有她的支持和理解,兒子也難有今天的成就!我覺得你是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

楊淑賢冷哼一聲,歪着頭看着宮良,“宮良啊,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事啊?怎麼一直跟我對着幹?這種事有你說話的份?”

宮良被楊淑賢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小聲道:“我不是跟你對着幹,我是覺得我們不能對鳳凰太不公平了!鳳凰的身世你也清楚,人家明明可以嫁的更好,但她卻選擇在兒子最難過的時候嫁給了他,咱們不能欺負人家啊......”

宮良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楊淑賢一把打斷了:“好了,你不用跟我說那麼多,人家護士已經說了,拖得越久對大人和小孩越不利!反正我的建議是保小孩!”

楊淑賢和宮良同時看向宮城,等待着宮城的回答。

宮城滿腦子都是鳳凰的身影,以及鳳凰在產房中遭受痛苦的模樣,至於楊淑賢和宮良的爭吵,他並未聽在耳中。

直到楊淑賢和宮良看向他,他才擡起頭,看着父母鄭重的說道:“爸媽,我想保鳳凰。”

宮良臉上有了笑容,拍着宮城的肩膀道:“對,這纔是我的兒子,男人要有擔當!”

宮城低着頭,默默地說:“爸,其實沒這麼簡單,無論是鳳凰還是孩子丟了哪一個我都難過,可我更不想失去鳳凰。”

“哼,兩個大老爺們竟然如此優柔寡斷!”楊淑賢一聲冷哼,指着宮良和宮城怒吼道:“這件事必須聽我的!保孩子!要是你們不從,我......我就從這跳下去!”

楊淑賢大步來到窗口,將頭探出了窗子。

宮城和宮良頓時慌了手腳,雖然這僅僅是二樓,但楊淑賢要是就這麼一頭栽下去那結果也是無法想象的。

宮良一步上前,望着楊淑賢喊道:“淑賢,你幹什麼?”

楊淑賢瞪了宮良一眼,厲喝道:“你給我去一邊去,讓兒子跟我說!到底是選擇我和孩子,還是她鳳凰一個人!”

宮良眼中滿是苦澀,低沉道:“你......你這不是無理取鬧,難爲孩子麼?”

“我難爲他?”楊淑賢一聲冷哼,“我養了幾十年的兒子,才一年多就被一個陌生的女人給搶走了,我心裡好受麼?我倒要看看,我這兒子是要他的媽,還是無關緊要的外人!”

宮良嘆息的搖着頭,指着楊淑賢說:“淑賢,你糊塗啊,鳳凰她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她是兒子的媳婦,是我們的兒媳婦,叫我們爸媽的!”

“我沒有她這樣的兒媳婦!我的兒子要找媳婦那好找的很!”楊淑賢大聲厲喝着,“宮城,兒子!你出來跟媽說,你究竟是要我和孩子,還是鳳凰!”

宮城站在宮良的身後,在他的身後傳來的是鳳凰痛苦且逐漸變小的叫聲,在他的身前則是母親以死相逼的要挾。痛苦、無力,掙扎徘徊瞬間充斥了他的胸膛,在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在燃燒,無盡的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宮城痛苦的蹲在了地上,捂着腦袋低聲嘶吼着:“爲什麼?爲什麼我要經受這樣的折磨?爲什麼我要面對這樣的事情?”

宮良望着身後的兒子,心中也悲痛至極,可面對楊淑賢的強勢,他早已沒有了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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