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言語上的嘲諷沒有起到效果,薩卡斯基幹脆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攻擊上面。
龐大的岩漿巨手,所展現而出的是磅礴的力量以及強橫的破壞力,僅僅是被餘波波及的海面,都蒸騰起一陣沸騰的水霧。
只是打不着的攻擊,即使力量再強也無濟於事。
方行的動作總是快薩卡斯基一步,他閃過了所有的攻擊,而餘波所帶來的高溫,在身體的自我保護下也無法給他帶來任何的傷害。
薩卡斯基面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依舊是那副嚴肅的表情,可動作卻快上了幾分。在加快的頻率下,他的手看起來更大了,連帶着攻擊餘波所蒸騰而起的水霧帶來的能見度的降低,讓防禦和躲閃變得更加困難。
然而面對這樣的攻勢,方行卻依舊無一錯漏地躲了過去。
這是一場力量與速度的對決,但卻不是說薩卡斯基的動作太慢了。薩卡斯基身體素質的強度之上,可以說是這個大海數一數二的,而他又通過通過海軍六式中的月步與剃將這份強度體現了出來。至少在在公認海上最強勢力的海軍之中,除了黃猿以外沒有任何人有這個信心敢說出他的速度比赤犬來得快。
只是方行的速度更快,在躲閃的時機上拿捏得也更加穩當,這才能做到這令人詫異的事情。
薩卡斯基同樣吃驚不已,可抱有強烈自尊心的他卻不願意承認這一點,更不願意承認的是自己所認爲的罪惡竟然達到了可以與之抗衡的地步。
他用言語激道:“你就只會逃嗎?”
方行不爲所動,在戰鬥前他會在言語上與敵人爭論,可在戰鬥之中,他卻不是那種會被言語所激的人,他依舊保持着自己戰略的方式。靈巧地躲避開薩卡斯基的所有攻擊。
薩卡斯基臉上不爲所動的面容,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他已經違抗了海軍本部下達的命令,更是在本部遇襲的情況之下,依舊保持着追逐的戰略,甚至不惜出賣了海軍本部的一些消息給了泰佐洛。
而這一切有悖於正義的行爲,都是爲了殺死方行,撲滅內心所認爲的罪惡。
他犧牲了太多,不允許失敗!只要能夠撲滅罪惡的火苗,一切都是值得的。
薩卡斯基身上的岩漿不停地涌現,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座活躍的火山一般,從中涌出的巨量的,可以吞噬一切的的岩漿。岩漿從高空垂落,將數百米內的海水燒紅。熾熱的溫度連天空都被燒得扭曲變形,空氣裡盪漾着無形的漣漪。
忽然間,薩卡斯基倏地行動了。岩漿匯聚成一隻狗,一隻赤紅可以吞噬一切的兇惡之犬。它很大,尤其是張開的嘴,覆蓋住了方行數十米的空間範圍。
在這突然的發難下,方行根本無從閃避。
他乾脆地也不閃避了,而是選擇了迎擊。
方行拔出了那把別在他腰間的刀刃,這是黑刀秋水,大快刀二十一工之一,是一把難得的名刀,只不過它所面對的卻是由海軍三大將之一的赤犬所發起的攻擊,在身份上還顯得不足。但在方行的手中,它所發揮出的卻是遠超出規格的鋒芒,隨着劈砍的動作,一股可以斬斷一切的刃氣從其上劈砍而出。
一個是吞噬燃盡一切的赤紅之狗,另一個是斬斷一切的劍氣,兩者相撞在了一起,將天空的光輝短暫地遮掩。大海從天空往下望也出現了個圓形印記,緊接着便是從這個圓形印記爲中心所掀起的海嘯。
薩卡斯基踏着月步,藉着後撤的趨勢化解了衝擊的餘波,他回望向方行,眼底感到了不可思議。
在剛纔攻擊的時候,他可是沒有半分留手的意思,雖然不是他最強的招式,可卻是他全力地攻擊。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對方卻已然成長到了抗衡,不!應該說是匹敵的地步。在他的面前所面臨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對手,他具備着隨時威脅自己的力量,罪惡之苗已然成長起來,再也不是先前可以揉搓的小鬼。
可這同樣宣告着一件奇怪的事,方行他明明具備着可以抵抗他的力量,可卻選擇了躲閃的方式。即使是再擅長躲避的敵人,也不會一味地通過躲閃來抵擋,這只是愚蠢的方法,更何況方行具備着可以抗衡他的力量,這一份力量憑藉着這份靈活完全可以成爲一份殺傷性地手段。
薩卡斯基想到了什麼,突然一驚。
“你是故意的?”
他像是在問,又像是在呵責,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這個原因是因爲他強烈的自尊心作祟,比起無法奈何方行,更讓薩卡斯基惱怒的是他的猜測,方行是故意躲閃着他的攻擊而不進行攻擊的。
衝擊散去,方行安然無恙地站在其中,他笑了笑露出了標準式的笑容。
“我來這..只是爲了告訴你,你已經奈何不了我了。”
方行說得非常慢,既響徹又清晰,似乎在擔心着薩卡斯基無法聽清他所說的內容。
薩卡斯基沒有打斷,他靜靜地聽着方行的話,可他的怒火已然達到了頂點,他的面孔猙獰得擺出一副隨時要將方行吞下的樣子,臉頰處的肌肉不停地發顫抖動着。他身體之下所孕育而出的熾熱岩漿,再一次涌動。他的身體已然元素化膨脹開來,誰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攻擊會何時到來。
這個時候,方行卻率先動了,只不過卻不是發起進攻,而是向着天空後撤。
薩卡斯基沒有追,他知道只要方行想,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追不上。在速度上,他即使能拉在方行的身後,可在持久力上卻存在着問題。海軍六式中的月步,剃,在移動上固然有很大的提升,可對於身體的負擔也很重。它們的發力技巧都是利用瞬間踢踏產生的反作用力和爆發力來達到提升速度的效果,而一瞬間踢踏的動作,對於腿部的肌肉是一種損傷。薩卡斯基的身體素質固然是強,可用這種發力技巧同樣無法長久。
薩卡斯基用以搭乘的軍艦之上,除了必備的航海員以外,其他人已經事先安排到了其他的島嶼,在強者的戰鬥之中,尤其是還在海上戰鬥的時候,海軍的普通戰力連參足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周圍顯得沉寂,可薩卡斯基卻不這麼認爲,他只覺得他的耳旁有些刺耳,那是打巴掌的聲音——他曾放下不會再放走方行的豪言,可結果而言他又失敗了。
薩卡斯基閉了眼,眯了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迴歸到了安逸的小船之上,方行舒適地躺靠在熟悉的軟椅上。
“事情解決了?”哲普問。
有這個膽子和勇氣問方行這種問題的,便只有哲普了。
米澤爾性格怯懦,即使想問,大多也是憋在口中。
而艾維也不遑多讓,在加上父母的告誡,她更加不敢對方行有任何的不敬了。
方行沒有限制艾維,她可以自由地移動,包括留在那個小島。有着一年的物資,再加上透露信息給了海軍,之後的事情並不需要方行處理。或許正是因爲這份隨性,在艾維準備與父母待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反而更加擔心了。他們的經歷,讓他們認爲..與泰佐洛能夠如此友好交談的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而這樣的人,最忌諱的就是身邊人的叛離。那艘船上的人不多,連方行算上也就四個。在艾維父母的理解來看,方行是一個不信任別人的人,所以纔會只帶這麼點人,如果犯了什麼錯就可以直接抹除。方行放任艾維回來,可能就是一種試探。
正因爲這份危險,他們選擇了讓艾維留在那艘船上。某種程度上,他們放棄了艾維選擇了島嶼上的幾千人以及他們自己。
艾維並沒有察覺,她只是覺得父母突然間變了模樣,但她依舊嚴格地按照他們要求做着,保持着對方行的敬畏心。
方行瞅了眼哲普,又閉上了眼,一副懶蟲上身的感覺。在這副狀態下,他根本就不想回答任何的問題。
哲普早有預料,他從旁取出了用餐蓋蓋住的餐盤,然後揭開。一股混雜着濃郁香味,讓方行吧嗞了幾下嘴巴味蕾大動。
“別老拿這種方式誘惑我,我會這麼容易受到誘惑嗎?”方行一臉嫌棄的樣子,可他卻坐起了身,從哲普手中順走了餐盤。
簡直詮釋了什麼叫做“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是誠實”的道理。
哲普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靜靜地拿出第二份餐盤,重複着之前的動作,而方行也是如此,他的手很快,快到了哲普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又一次順走了餐盤。
“解決了。”方行嚼着餐盤裡的美食說道。
爲了防止方行在咀嚼時咬字不清,哲普特意準備了小巧的美食,不會因塞嘴影響到聲音。
米澤爾鬆了口氣,雖然在平常的時候他也對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感興趣,可在現在他卻只對這件事感興趣,在得知解決以後,他也沒有懷疑直接從旁走開,繼續忙起航海士的工作。
艾維注意到了米澤爾走開的動作,以爲自己也要走開,因爲她的父母告誡過她,“多學學其他的人是怎麼做的”。艾維她不知道要學米澤爾的好,還是學哲普的好。但最終讓她做出判斷的是,在之前那個島嶼人們總是叫她“走開!”,她想“方行這應該也不會例外”。
哲普靜靜地等待着,直到方行解決完兩盤食物。作爲一名廚師他最欣喜的就是看着別人吃下自己所做的食物,露出滿意的笑容。
“爲什麼要卻招惹赤犬?”哲普不解地問道,“明明已經獲得了準確的訊息,從路奇那邊知曉了泰佐洛與泰佐洛合作的消息,可你依舊執行了那個計劃。”
計劃所指代的就是方行故意的去招惹赤犬,這件事在哲普看來是無法理解的。
先前方行採取的方法明明就是躲閃逃脫的方式,哲普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正常的,反而覺得這纔是正常的行徑。面對海軍大將,直接逃跑,這幾乎是除了四皇以外所有海賊都會做的。甚至於在一些時候,四皇也會做出迴避的選擇。海軍大將的強大是公認的,打敗海軍大將除了能收穫名聲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作用,沒有財富,也沒有帶來地位。有能力擊敗海軍大將的人,還怕難出名嗎?實力永遠是這個世界最好的通行證。
“只是覺得應該這麼做。”方行說着,樣子顯得更加懶散,他似乎沒有打算說出來的意思。
“總有個理由吧。”哲普說。
“如果非要說理由的話,可以說很多。身後沒有一個人跟着,起碼日子就舒適許多,我們可以自己安排時間,比如在一些小鎮上開展廚藝比賽讓你參加。”
“然後由你試吃?”哲普接過道。
“不錯的主意,就連你都這麼想了,我自然不會拒絕。”方行樂得如此,這也是他總是在路過的小鎮上開啓廚藝比賽的原因,他總能因爲充當評委的關係嚐到各式各樣風格的料理。
“在擁有着情報的情況之下,我覺得這不會成爲問題。”
確如哲普所言,方行點了點頭,“依據着情報,確實能做出規避。”
海軍的軍艦在沒有得知事先得知他船隊的位置前,就算真的被發現也能順利地逃跑。
“可先前受了不少的關照,總覺得需要回報一下。”方行說。
所謂的回報,無非就是報復。哲普不知道他是通過何種方式對抗赤犬的,但是他的實力確實達到了令人詫異的地步。
雖然方行說的時候像是輕鬆的模樣,可這份輕鬆卻也不容易。
方行的強是日積月累下來的,他每一天都鍛鍊着自己的能力,同時還利用着能力鍛鍊着自己的身體,從而達到了一個良性地循環,而在身體治療之後更是無病一身輕。這才能達到匹敵赤犬的地步,可在生死搏戰之中,誰也不知道究竟會鹿死誰手。所以在這次的行動之中,方行纔會選擇用這種方式,用那樣的方式告訴着赤犬一個道理,打不過他也跑得掉,打得過的話他就死定了。
對於這樣的戰鬥,以薩卡斯基的性格根本就不會同意。薩卡斯基是一個看重正義的人,而對於部下的生命他也是十分看重的。犧牲手下的事情,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出。
“有用嗎?”哲普問。
“有。”方行答道,“海軍三大將中,存在變故最大的便是赤犬了。”
而他不會允許變故的發生,必須讓赤犬也陷入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