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人的到訪或許在往年並不是一個值得一說的事情,可在現在在香波地羣島被列爲危險之地之後,天龍人的每次到訪都是重中之重,一方面海軍基地包括香波地羣島的貴族希望獲得這一份高額的投資,另一方面,正因爲次數減少了,如果發生了意外會引發的結果和責任也會更嚴重一些。
香波地羣島的海軍還沒有發現潛伏進來的海賊,但他們顯然沒有時間顧及這些了,海軍的大將青稚已然來到了這裡。
他們必須從驅逐海賊的精力上轉移,準備接下來迎接和保護天龍人斯凱拜克宮。
青稚坐在了港口方向,一副懶散的模樣。
可就只是這樣的動作,卻給香波地羣島的海軍帶來了異樣的安全感,這就是海軍大將名頭所帶來的威懾力。
整個大海,沒有人不知曉海軍大將的名聲,他們的存在代表着絕對的實力,那種碾壓一般的戰力讓人敬畏。在青稚到來的消息傳出之後,整個香波地羣島的不法勢力,就如同一齊約好了一般,彼此保持了沉默,選擇了隱匿。整個島嶼羣,呈現了一片繁榮昌盛的和平景象。
青稚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大多的天龍人也不值得海軍的大將等待,這一次的等待大多是因爲斯凱拜克宮所傳出的消息太過於讓人驚愕,讓海軍苦惱的金獅子竟然栽在了他的手上。
一艘戰艦,在上面裝飾着奢華的裝扮物,既有海軍的保衛,也有着一身黑衣的保鏢。
爲首站着的是一名身着那特殊的白色服飾,頭頂帶着香波地羣島特色的泡泡罩。
“..莫得裡,我沒看錯吧。”赫伯特輕聲地說道。
莫得裡表情不變,他身着一身黑衣,就與其他的黑衣保鏢一般,安靜地站在斯凱拜克宮,也就是安莉的旁邊。他嘴角微微抽動,發出細懦地聲音,“安靜,這已經在海軍的監視範圍內了。”
“別太擔心。”赫伯特說,“放輕鬆一些,作爲保護天龍人的保鏢,我們在看到海軍的時候,多少表現出一點放鬆,反而更能讓人確信。”
赫伯特是一名精湛的欺詐師,他精研於騙術。海軍在名義上是獨屬於世界政府的機構,可實際上在很多時候就是天龍人的走狗。
“那你激動什麼?”莫得裡小聲地埋怨道,這一驚一乍地反應,讓他的那顆心也隨着吊了起來。
“你沒看到嗎?那是海軍的大將青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赫伯特略帶激動地說。他的這個反應還激起了一些在旁保鏢的注意,只是在看到赫伯特之後,他們都縮回了目光。雖然不知道赫伯特是誰,但是他們知道這是被自己的主人斯凱拜克宮看重的人,連斯凱拜克宮都沒有說什麼,他們怎麼可以逾越。
莫得裡被他那聲音嚇着了,緩過來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乾脆偏過了頭去選擇了迴避。
這一點,安莉也想與莫得裡一般。對於自己師傅赫伯特的反應,她也着實被嚇着了,但是僞裝成斯凱拜克宮的她顯然不能做出這樣的動作。她強行保持着鎮靜,眼睛看似平視,實則看着地板,平穩的地板能讓她的心也跟着平穩一些。
海軍們在港口處排成陣列迎接着他們的“貴客”,他們的臉色嚴肅,更準確的說是難看。雖然他們沒有與其他平民一般在見到天龍人的時候行跪拜的禮儀,可這並不代表着他們在看到天龍人的時候就沒有意見。天龍人,被譽爲世界最高權力的羣體,讓人羨慕的同時也讓人畏懼。香波地羣島的海軍在之前天龍人還時常到訪的時候,承受了他們睥睨的目光,也遭受到了侮辱性地言語,更甚有夥伴被其所殺。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對天龍人的態度又怎麼可能是熱情。
扮演着斯凱拜克宮的安莉,以雍容高傲的姿態,踩在了紅色地毯鋪成的道上,一步步地走來。泡泡罩下金色盡顯高貴的頭髮被盤扎而起,秀氣的面容盡顯鋒芒,她的眼是高傲的,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其有着莫大的差距,她的腳是平穩的,就如同她那天龍人身份是不可動搖的一般。
這是一個“貴族”,她是尊貴的,與他們不同的,這是略微瞥到的海軍士兵的感受。即使心中對於天龍人頗有怨言,但幾乎所有的海軍都垂下了頭,不敢直視這個尊貴的世界貴族。
唯有青稚不改常態,他打了個哈欠,超過常人近乎一倍的身高,讓他看起來鶴立雞羣。
安莉有心想要無視,只是換做任何一名趾高氣昂地天龍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都不會無視的,她只得打起幾分勇氣,擺出了冷淡的面容,出聲呵責道。
“愚昧的傢伙!膽敢對我無禮。海軍大將?哼,只不過是羣自恃有點實力就放肆的傢伙而已,本質上與骯髒的奴僕並無什麼區別,連你們海軍無法解決的金獅子,都栽在了我的手中,海軍本部也是花錢圈養的組織,就收起那點可有可無地高傲吧。”
安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把高傲表現得淋漓盡致,這句話彷彿就是在說海軍引以爲傲,被標詡爲最高戰力的大將,只不過就是高級一點的奴僕,歸根結底還是爲他們工作的。她充分地表現出了天龍人的心理狀態,對於絕大多數天龍人而言,都只是只會吃飯睡覺的傢伙,他們所收穫的知識,那就是除了天龍人以外的羣體,都是他們的奴僕,與他們的身份地位完全地不同。這一點認知,也體現在了海軍大將的身上。
大多數的天龍人認爲,海軍大將只不過是一個強悍的奴僕,與那些保鏢沒有什麼區別。
血脈,是不會因爲實力的改變而改變的,大將即使擁有着再強的實力,也終究不是他們這一卦的人。
海軍的怒火頓時冒了起來,海軍大將可是他們的榮耀,是海軍之中最爲強悍的人,也是他們一生追逐的目標,可現在他們的目標卻被天龍人的一句話否定了,就如同否定了他們的存在一般。可懾於天龍人的身份,以及平常積攢下來的恐懼感,他們沒有勇氣反抗,許多人臉上帶着不甘低下頭掩蓋,保持着沉默。
“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徒弟。”赫伯特偷偷地爲內心誇讚了幾句。
他跳出來,雖然動作顯得幾分滑稽,但是這個動作突兀的同時也吸引了衆多的目光,他說道:“爲斯凱拜克宮準備的行宮在哪?”
在香波地羣島設有二十座寢宮,專門配對着二十個天龍人家族,雖然有一些家族沒有來香波地羣島的習慣,唐吉訶德家族更是被驅逐出天龍人的羣體,可在建造上,節省與天龍人這個詞並不搭邊。他們用最好的材料建造最爲奢華的寢宮,將香波地羣島當作了他們的度假屋。斯凱拜克宮自然也有專門獨屬於她的宮殿,赫伯特之所以要跳出來說這句話,只是爲了轉移話題而已。
作爲一名合格的欺詐師,最爲難以欺騙的傢伙,不是精明的商人與貴族,而是一些戰士,軍人。往往他們就莽着一根筋,腦子轉不過來憑着一個血性就上來了。
不過赫伯特不知道的是,青稚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他只是用懶散地目光看着安莉,然後又移了開來。
……
“把這些推到基地外的垃圾場去。”波魯爾指揮着道,他的額頭冒着虛汗,只是掩蓋在豔陽之下卻不能看出。
在他眼前的集裝箱內裝着路飛和喬巴,而負責推拉的人則是海軍的新丁。
在基地內最爲重要的天龍人迎接儀式結束之後,他找來了剛加入基地不久的新兵,因爲這樣的人往往不會多問,只會老實地執行老前輩的話。而他雖然在喬巴的治療後,有能力緩慢地推動集裝箱,可是他在這個基地裡也算是知名的人物,沒有任何一點力氣地他突然地推動重物,無疑會引起注意。
這是一次不容有失的行動,這樣子的集裝箱用來裝垃圾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可同樣地經不起別人的調查。只需翻開上面的雜物,很容易地就能發現下邊的人。而在海軍大將青稚坐鎮的情況下,一旦被發現,那麼就是必死的結局。
波魯爾一點都不認爲路飛能戰勝大將,即使他現在的賞金金額再翻上一倍,也不具備着這樣的本領。
此刻的他只能默默祈禱着,逃離的行動能夠成功。
“動作快點,別抖!”波魯爾接着喊道,“把基地裡的垃圾清理掉,否則讓天龍人看到了,不知道又會怎麼開罪我們。”
其他的海軍新兵急忙應是。
波魯爾藉着天龍人的名頭,把這份急躁給推給他們,這樣即使有人察覺他的異常,也只會以爲波魯爾是被天龍人嚇怕了而已。
只是波魯爾很快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似乎藉着天龍人名頭的報應,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陣仗恰好正是這一次的主角天龍人斯凱拜克宮,她罩着泡泡罩,所帶的隨從也不多,可是單憑着天龍人的這個名頭,就足以讓海軍保持足夠的敬意。
波魯爾暗呼報應來了,臉上的汗水冒得更加多了。他所選擇的路線,可是偏僻的路線,且不說天龍人不會來到這樣偏僻的角落,現在的情況是斯凱拜克宮正向着他走來。
“冷靜,冷靜。”波魯爾安慰着自己道。
他低下了頭,其他的新兵也跟着他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靜待着遠處天龍人的到來。
隨着天龍人斯凱拜克宮的迫近,波魯爾更能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壓迫力,那是人對於死亡天然的恐懼,在絕對的恐懼之下,身體傳來的壓迫。
“擡起頭來。”帶着不容置疑的聲音,斯凱拜克宮說道。
海軍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斯凱拜克宮說的是誰,他們都略微擡起了頭,直到發現斯凱拜克宮指的是波魯爾後,又馬上低下了頭。
波魯爾則僵硬地繼續擡起頭,在集裝箱內的喬巴與路飛同樣緊張不已。尤其喬巴,它本就怕熱,在悶熱的情況下,它的皮毛已經染上了一層汗水。再加上緊張,只要一段時間就足以使它脫水。
“醜陋的傢伙。”她用那不留餘地的低諷聲說着。
這讓波魯爾違背了天龍人的話稍微地將頭低下了點,他確實醜陋,尤其是當別人直接說出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丑得無地自容。
“不過這麼醜,卻有收藏的價值,就把你當作特別的收藏品吧。”斯凱拜克宮自顧自地說着,根本就沒有給予波魯爾拒絕的權力,他就這麼被標上了奴隸的標識,從一個榮耀的海軍成爲一個奴隸,這讓這些海軍新兵也有些悲憤。
可他們能做到什麼?最終包括了波魯爾在內他們都選擇了沉默。
“你們把這些垃圾推到基地外去。”波魯爾交代道,他的聲音充滿了消沉,在傷勢恢復後,他曾渴望和計劃着自己將來的人生,離開海軍找個安靜嫺靜的地方度過晚年,可現在這一切都只是一場空幻。在此之前,他決定報答自己的恩情,然後慷慨地前往這條坎坷的地獄之路。
“垃圾也留下。”斯凱拜克宮說道,“我想看他推這個箱子的樣子。”
“可波魯爾先生他..”有海軍想說,他身上都是傷根本就無法推動這個箱子,海軍新兵的他們也聽聞過基地裡這個英雄的故事。
“卑賤的傢伙,我允許你們說話了嘛!”斯凱拜克宮低喝道。
在她發聲之後從她的身後躥出了莫得裡,他輕鬆地將這些敢於出聲的海軍擊倒在地,然後低喝道:“快滾!”
在生命的威脅下,海軍新兵也只得離開了這裡。
波魯爾近乎絕望,這會連他包括路飛他們都給搭進去了。
他想要反抗,坐以待斃並不是他的性格,否則他也不會這身傷還活到這個時候。
“出來吧,我沒有敵意。”斯凱拜克宮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