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鼓聲震耳欲聾,此時襄陽城的街道上除去宋老生的兵外一個百姓都看不見,家家戶戶都緊閉着門窗,只有我自己走在大街上顯的是那麼的突兀,好在不時跑過去的敵軍見我是個和尚也沒人盤問我,我在城裡轉了了兩個時辰後找了個小巷坐下了,街道以走了個大概,宋老生的帥府和糧庫的位置我也摸清了,城西北角有一座塔,有十三層,大約20多丈高,我應該上去看看,從那裡看這襄陽城定是一攬無遺的。
塔下是個廟,看上去也不小,我轉到牆後翻牆就跳進了院中,這廟裡和尚到是不少,只是一個個看上去沒精打彩的,見我出現也懶洋洋的不愛理人,沒人理我最好,我趕忙底着頭奔那座塔去了。
進塔之後我三步並做兩步的就往頂上爬,哪知剛爬到第十二層時就聽頭頂有人暴喝道:“誰他媽這麼大膽子打攪老子唸佛修禪定?再上來老子就一刀給你來個透明窟窿。”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出家人該說的話?不對吧,難道同我一起攻城的人裡有流落到這的?想到這我拔步就衝到了頂層,哪知到頂上一看,居然真是個又粗又壯的胖大和尚,不過這胖和尚了不得,上身光着膀子沒穿僧袍,露出一身又是龍又是虎的紋身花繡,一張油光鋥亮的大臉上紅撲撲的,見我上來趕忙又緊張兮兮的藏了個什麼到身後去了。
樓裡瀰漫着一股酒氣,我此時忽然想笑,跑到塔頂偷喝酒來了,看來這胖和尚也是個半路出家的,那和尚見我盯着他忙驚恐的往我身後看了看,見沒別人才惡聲道:“你個小禿驢上這幹什麼來了?告訴你,你要敢把剛纔看到的講出去,貧僧就把你的兩條腿子齊齊打折,聽到沒有。”
我被他弄的哭笑不得,正覈計着怎麼把他擠走時那和尚又道:“哎,你是那個廟的?我怎麼不認識你呀?”
我趕忙合什道:“小僧十方,乃是感業寺了空大師的徒弟。”
那和尚點頭道:“哦,原來是了空和尚的徒弟,那老禿驢人不錯的,好好跟着他有你的好果子吃,不過你到我們報國寺幹嘛來了?”
我又合什恭身道:“小僧出家後曾許過願,有廟祭廟有塔掃塔,今天見……。”
哪知我話未說完那胖和尚就罵道:“少他媽放屁,竟敢在佛爺我面前撒謊,你也不拿個鏡子照照,就衝你臉上那牲口印子就知道你不是啥好人。”
看來用素的說不明白,那就上葷的,想到這我眉開眼笑的道:“大師好眼力,其實小僧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幹這個勾當。”說完就從包中把那塊五香豬頭肉掏了出來。
那胖大和尚一見我手上的豬頭肉眼珠子都直了,從懷中掏出塊蘿蔔乾子扔在地下笑道:“原來是同道中人,快來快來,我這還有半葫蘆酒,咱們一同參禪如何?”
我笑道:“那是自然,大師怎麼稱呼?”
那胖和尚笑着合什道:“貧僧靜林,酒歸你,肉歸我,你看如此修行如何?”
我也笑着合什道:“十方酒量不大,有幾口就夠了,此肉靜林大師只管吃就是。”
那葫蘆裡的酒之難喝是我這輩子都沒遇到過的,只抿了一小口就喝不動了,靜林見我眥牙咧嘴的樣笑道:“這是地瓜釀的酒,你若量淺就別喝了。”
他在捧着我的豬頭肉狂啃,我則靠在塔頂的窗柃上四外望着,從這裡看整個襄陽城都盡收眼底,如今東,西,北三處城牆上都打的如火如荼,唯有南門只是圍而不攻,其中西門攻的最猛,從塔頂能不斷看到我方的飛樓被敵軍澆了火油如火把般的燃燒,也能聽見嘶殺和慘叫聲隱約傳來。
我看不下去了,只好又轉過頭來看向宋老生的帥府和糧庫,那糧庫的守衛極嚴,幾乎每隔三……五步就是一個崗哨,這樣的地方可不是我自己能打了的,那麼大的糧庫我自己挨個放火也要半個時辰,何況火光一起敵軍就尋來了。宋老生的帥府防衛到是稍差,但府內重重院落房屋近200間,我想找那宋老生都無從找起,這個怎麼辦呀?看來要等他出來後當街行刺,那樣把握就小的多了,而且可以肯定我行刺後必死,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
想到這我長嘆了一聲就坐在地板上,那靜林見我嘆氣將那豬頭肉撕下一塊遞來道:“放心,我不全吃光,這個給你。”
我苦笑着道:“見你有這好胃口我真羨慕啊,你說宋老生兵敗後會禍害襄陽城不?”
靜林和尚哼了一聲道:“管他怎麼樣呢,先吃飽在說,要是他真敢縱兵搶到這來,就憑我這身本事空手也能掐死他十幾個。”
我搖頭道:“掐死十幾個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一死?”
那靜林和尚笑道:“弄死一個夠本,弄死倆就賺一個,想那麼多幹嘛,來吃肉。”
又坐了一會我留下這個和尚自己又來到了外面,我打算好了,糧庫不是我一個人能燒的,那就只有殺了宋老生才行,府內我找不着他,那就等他出來,靜林和尚說的對,弄一個夠本弄倆就賺一個,拿我這條小命換他宋老生的命也值了。
要打算這麼辦穿這和尚袍是不行的,他一出來必定會靜街,我這身打扮到不了他身前,而且還容易給了空那老和尚招禍,看來要弄套敵軍的號衣才成。
如今大街上全是宋老生的人馬,我在街上邊走邊四外看着,要找個單人的下手才成,拿眼睛掃了半天我瞄上一個,是個扛着柄鐵鍬的敵軍,選中他後我趕忙走到他面前合什道:“居士請留步。”
那個兵見我不耐煩的道:“他媽的,一見光頭逢賭必輸,晦氣,禿驢你攔住我幹什麼?”
我笑道:“居士能否把肩上的鐵鍬借我一用?”
那個兵橫了我一眼道:“老子沒空。”說完就要走。
我趕忙做勢攔住道:“居士不知,這巷裡有一戶人家全家都上了吊,我打算借把鍬將他們掩埋了,居士既然有鍬在手,就行個方便給和尚吧。”
那兵哼了一聲道:“哪個年頭沒死人?你埋的過來嗎?滾蛋,我還有事要辦呢。”
我又緊追了幾步道:“這樣吧,那戶人家地上還散落了些銀錢,居士將鍬借給我,那些銀錢居士只管拿走就是了。”
那兵聽我這麼一說馬上就站住了,伸手將鍬遞給我道:“在哪裡?快領我去,媽的,有錢賺你幹嘛不早說。”
我忙接了鍬引着那兵就向一條小巷裡走,等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那兵不耐煩的問道:“還有多遠?老子還有事要辦呢。”
我忙陪着笑道:“這就到了,這就到了。”說完掄起鐵鍬就砸在他頭上。
他兵一點防備都沒有,只輕啊了聲就一頭栽到地上,我又擡頭四外看了看,見四外無人七手八腳的就開始扒那兵的衣服。
這小子還沒死,我現在一身僧袍的也沒法帶刀,帶了刀也不能砍,不然血非流到衣服上不可,見他要醒忙伸手狠狠的掐在他脖子上,掐了一會,他不動了,我還是頭一次這樣對付人,掐他脖子時看他那逐漸斷氣的樣子心裡居然也不太好受,感覺自己已經越來越沒人味了,真是他媽該死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