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着嘴吱嗚了半天,最後才苦着臉道:“這能怪我嗎?我還以爲是他們四個來看我死沒死呢,那水又渾,所以我才直接下的重手”。
單良死死的盯了我一會後嘆氣道:“算了,本來還已爲能救你一次呢,沒想到這次又沒成”。
我有點不知說什麼好了,正琢摸着岔開着話頭時只聽那無名姑娘道:“這幾個怎麼處理?是殺還是弄河裡淹死?”。
我被這姑娘的話嚇了一跳,忙道:“算了吧,他們也是被人逼着才這樣乾的”。
這四個人都嚇傻了,其中一個手上還在往外冒着血,見此情景我說道:“你們去把車拉上岸吧,咱們接着上路”。
這次在上路跟剛纔可大不一樣了,這四個衙役跟着車,我們三個全躥到木籠頂上坐着去了,從談話中我才得知,單良是王天賜派來的,這無名姑娘卻是李秀寧派出的,因爲事先沒通過氣,他倆在路上還打了一架,後來怎麼弄清對方身份的他倆卻不說,什麼時間搭上伴走的也不說,但我從神態上看,這倆人恐怕出北平沒多久就湊一起去了。
想到這我不禁有點憋氣,估計沒這一回水淹他倆還會跟在後面不出來,單良這兔崽子真他媽重色輕友,閒談了一陣後我們談到武功這問題上來了,我知道單良的功夫要比我高的多的多,就是那姑娘也比我強了不少,當下就向他倆請教了起來,我這點本事就是一套刀法,一套拳法,在有就是那個叫八方貓足的步法,單良仔細的看過我演練的這些後正色道:“刀法一流,拳法一流,步法一般,你。。。勉強能算的上三流,我實話實說,這些功夫你都給用糟踏了”。
我聽完後憋氣道:“你是一流的行了吧,別找話就臭我了,看看我的破綻有多少?然後教教我”。
單良嘿嘿笑道:“我可算不到一流高手裡面,頂多也就算是個二流人物中稍稍拔尖一些罷了,其實你不必太在意武功這個問題,就現在來說,你這些本事用來上陣殺敵已經足夠了呀”。
我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少扯那些沒用的,你教不教吧?”。
單良苦笑着道:“我說了你別生氣,真正的高手境界你這輩子是別想了,因爲你功夫練的太晚,習武要越早越好,一但過了8歲此生已難在武功上有所成就,更何況你是15歲纔開始的,記得咱倆在那村中的一戰嗎?我可已告訴你,我最多三招就能殺了你,因爲你跟本就不會用這套刀法,你的刀法是不錯,但你卻不懂這刀法中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速度,而且,你現在除了速度外也練不成再高深的東西了”。
我聽完後點頭道:“那我該怎麼提高速度?我也曾想過這問題,但速度卻怎麼也快不了”。
單良想了想道:“要想提速只有三個方法,第一是氣勢,刀爲刃中之霸,你每劈出一刀都要有力破萬均的氣勢,第二是反應,反應越快刀出的也就越快,第三。。。就是內功了,也就是以氣御刀 ,你現在練的是什麼內功?”。
我想了下道:“易筋經算不算內功?”。
單良一愣,然後搖頭苦笑道:“那是佛家的功夫,不是參透佛法的人跟本就練不好,咱們這些刀頭舔血之人。。。”。
我被他說的有點瀉氣,單良見了笑道:“你別這樣,就好好練你的易筋經吧,我說練不成是指那些武功高強之輩,跟你沒關係,你這輩子最多也就練到。。。有可能和我差不多的地步了,所以也不用多想”。
這兔崽子在損我,聽完他這番話後我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過他說的也對,我也別要求自己那樣高了,後邊這一千多裡地走了兩個多月,不是我不想快走,而是這對敗家男女不讓快,整天慢吞吞的膩在後面,看的我滿嘴牙都要掉下來,但我想攆他倆回去還不行,他倆說是不送到地方沒法回去交差,反正我也指使不動他倆,後來也就不費那個勁了,整天研究自己那一點功夫,有不懂的就去問,就這樣挪了兩個月後,終於到了敦煌郡。
這個地方真大,大而粗糙,進城之後我四外一看,滿街都是店鋪,其中最多的就是客店,隨處可見高鼻深目,捲髮碧眼的胡人在城內招搖過市,一隊隊的馱滿貨物的駱駝更是多得數不過來,等到了府衙時那幾個衙役進去交割差事了,我剛想和單良他們兩個告別,卻發現他兩個人也沒了,等了好一陣,纔有幾個當兵的將我押進府內,來到一間大堂上我老老實實的一跪,又等了一會,才聽見堂上有人道:“下面跪的是罪卒燕九郎嗎?”。
我趕忙答道:“小人正是”。
那人又道:“看你面色薑黃,聲音嘶啞,應該是在路上染了些病症吧?”。
我被他問的一愣,我現在連頭都沒擡他是怎麼看出我臉色不好的?想了下後答道:“小人身體尚好,沒什麼病”。
上面的人不樂道:“我分配過的罪卒配犯何止數千,這個是不會看錯的,念在你身上有病,一會就只打20棍了事吧”。
此刻我才明白他爲什麼說我有病,正慶幸着呢,又聽上面道:“你的檔文上寫的你還識些字,是真是假呀?”。
我趕忙道:“是真的,小人到是識得些字”。
上面那人又道:“既是識字,那就分配你去小方盤城內做個書算手吧,你們幾個,行刑後就送他去小方盤城”。
接下來的二十棍輕的讓我差點睡着,出衙後單良他們兩個人出現了,那個無名姑娘塞到我懷裡一個包道:“這裡有300兩銀子,是我們公主讓我給你的”。
我向他倆笑了笑後道:“剛纔是你們給我求的情嗎?”。
那單良道:“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咱們營的事你放心,我們這就起程回去了”。
他們走了,我的心裡忽然覺得空落落的,被幾個兵押着走了兩個多時辰後那小方盤城在遠方出現了,此時四周的景物已不像在敦煌時那樣綠樹叢生,如今目之所及全是土黃色,樹和雜草已全都不見,撲面而來的風中乾燥炙熱,沒一會我就汗如雨下了。
我邊舔着乾枯的嘴脣邊在想,這離敦煌纔多遠呀,怎麼會如此的不同?張口去問押送我的幾個兵,但卻沒一個人理我,到城中後我一看,此處可與那敦煌郡太不一樣了,與其說這小方盤城是座城,到不如說是個堡壘來的準確些,中間的空地只有60多丈大小,四周都是高高的城牆,城牆上箭樓林立,下面貼着城牆是一排排底矮的木板房,不時有些人從裡面進進出出,十幾座鐵匠爐中生着火,一羣鐵匠正在爐前乒乒乓乓的打造着東西,見過這裡的守城將軍後我的活計被分配下來了,書算手,專門付則在日落後計算這裡每個人的當日工作量。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我對這裡的瞭解也越來越多,原來此處是個配犯營,有罪卒也有犯了法的百姓,男男女女的大約有300多人,是專供敦煌守軍蹄鐵馬蹬和軍服的地方,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日落時將當天交來的成品件數計算好,登記上帳後放入庫中,這活計輕鬆,除了晚上忙一陣外整個一天都閒着,因爲管着帳,所以還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屋,這可真不錯。
應該算是一種習慣吧,我到了這裡沒多久就與那廚房的人混熟了,最熟的是那長了個大酒糟鼻子的廚子老高,這老高愛喝酒,但卻因爲沒個私密的地方偷喝而常常懊喪,因爲我有個自己的小屋,所以這老東西就跟我套近呼,這可正中我的下懷,他愛喝酒我愛吃肉,我們這些人的伙食差的很,平時是連個肉絲都看不到的,這下可好了,老高每晚都來,而且每次都給我帶來好些肉,他喝酒,我吃肉,這小日子過的到也不錯。
雖說過的不錯,但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比如說不可以出城一步,也沒地方能讓我練練拳腳刀法,只好練那易筋經,就這樣悶了三個多月,冬天來了,此處幾乎不下雪,乾冷乾冷的,我近來的心情很不好,無事可做,閒的膀子都疼,思念輕輕和營中兄弟的心情也越來越強烈,不知何時,我也喜歡喝上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