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郝2仁的身世
李言貞呆呆的站在那裡,手裡的東西一下子全都掉在了地上,滾出兩隻油汪汪的燒雞來。
他覺着對不起自己的夫人與孩子,這次回來,還特地買了兩隻雞還有酒,想要與妻子兒女好好的吃一頓飯,然後歡歡喜喜的回家,可是如今……
“爹!”李芊墨也抱着李言貞哭的泣不成聲。
李言貞眼眶溼潤,這個一直盡忠報國的漢子,這是第二次在家人的面前掉眼淚。
李言貞官復原職之後,朝廷又將李府返還給李言貞,當天晚上,李言貞就將自己妻子的牌位請回家去,設了靈堂,一守就是一晚上。
第二日,劉煥帶着劉夫人親自前來慰問,李言貞照舊躲在靈堂裡不見人,只有李晨晟負責接待。
劉煥與劉夫人坐了一會兒,覺着無趣,也就告辭離開。
劉煥走了之後,陸陸續續有接到消息的官員前來弔唁,李言貞一律不見,大家慰問過之後也就離開。
“爹!”李晨晟不安的在外敲着房門,生怕李言貞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李言貞打開房門,加上之前在牢裡受的罪,彷彿一下子老了二十歲,雙鬢之間有了白髮,腰也有些佝僂,面上的皺紋也加了幾條。
“爹……”李晨晟有些哽咽,“爹,您不要這樣,若是娘地下有知,她一定會不放心的!”
李言貞沉聲道:“晟兒,爹對不起你娘,也對不起你們!”
李晨晟搖搖頭,“爹,娘一直說您是爲民的清官,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爲了天下百姓,我與妹妹一直以爹爹爲榮的!”
李言貞搖搖頭,“晟兒,要做個清官是不錯,可是別再學你爹,比起天下百姓,你要先對得起自己的家人!”
李晨晟一怔,他感覺這次李言貞經過這次事情,似乎改變了很多。
“行了,有客人來你就招呼着,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李言貞從屋裡出來,換了身衣裳,吃了點飯,然後帶着小廝出了門。
這會兒宅子裡,郝仁終於有時間正式與冷萍商談要事。
“福王世子的病,你有把握嗎?”郝仁低聲問道。
冷萍嘆口氣,“沒有,當時是爲了救你,纔不得已而爲之,如今就算你能出來不是因爲福王府,我想要反悔恐怕也難了!”
撤退只有死路一條,冷萍現在只能硬着頭皮給天鍾敏治病。
“我已經出來一晚上了,恐怕今日福王府的人就會找來!”冷萍的話聲還未落,就聽見宅子的大門被人敲響,冷萍心裡一緊,果然,人來了!
懷夏在裡面問了一句,然後快速的跑進屋來,“小姐,姑爺,是福王府的人!”
冷萍攤攤手,“如今怕是福親王府已經得到你釋放出來的消息,如今還來請人,這明擺着……”
“我陪你一起去!”郝仁站起身來,上前緊緊的握住冷萍的手。
“你剛從大牢裡出來,以後要如何還不知道呢,你還是不要去招惹福王府了!”冷萍搖頭,“我只能儘量的試試,你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郝仁猶豫了一下,就聽見大門被人踹的咚咚的響,一下子,房門被福王府的侍衛踹開了,四名侍衛進來準備拿人。
“你們這是幹什麼?”冷萍不悅的走出門去訓斥道,“昨日出府是你們王妃親自恩准的,有幾味藥材耽誤了一些時間,不過一天的時間,你們就要闖入民宅了嗎?”
爲首的守衛抱拳道:“請郝夫人息怒,咱們也是奉命行事!”
冷萍的臉色很不好,冷聲道:“你們等一會,我收拾東西!”
四名侍衛見到冷萍也就放心,兩人守在大廳,兩人站在院子裡。
冷萍進屋去收拾東西。
“你暫且忍耐一下,我會想法子救你!”郝仁緊跟着進屋,似乎想到了什麼主意。
“那可是福王,你有什麼法子?我現在就祈禱能出現奇蹟,天鍾敏的病能好!”冷萍嘆口氣,神色倒也平靜。
郝仁緊緊的抿着脣,沉默。
冷萍跟着侍衛離開之後,郝仁正待要出門,就見便裝的李言貞帶着一名小廝進了門。
郝仁立刻將李言貞請到了書房。
李言貞一進書房,便讓郝仁將門關上,沉聲道:“皇上給我下了密旨,要我徹查嵐親王謀反的證據!若是有了證據,就能將嵐親王擊破,四大藩王也就不會是鐵板一塊了!”
郝仁擡眸望向李言貞,“老師,在牢房中,我只是告訴你這個消息,並沒有說有確切的證據,你爲什麼如此信任我?”
依據李言貞嚴謹到有些迂腐的性格,郝仁真怕當時不能說服李言貞。
李言貞緩緩的嘆了一口氣,“你說的很對,我若是那麼死了,自覺着無愧與天地,可是卻對不起妻子、兒女,至少我不能連累他們!”
郝仁頓了頓,又道:“其實嵐親王私挖鐵礦,打造兵器意圖謀反的事情,我已經有證據在手,但是不能交給老師!”
李言貞一聽,立即驚道:“你有證據?爲什麼不能交給我?難道你不信任我?”
“不,我信任老師,只是因爲我想拿這些東西去救一個人!”郝仁低聲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言貞聽糊塗了,趕緊問道。
郝仁將冷萍爲救他闖了福王府的事情說了,關於福王世子是傻子的事情,李言貞震驚了。
皇上想要將儲君之位傳給福王世子,可是福王世子如果是傻子的話……還是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李言貞現在才明白,皇上對他並不是十分的信任,這從上次進刑部大牢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
“你是想將證據交給福王,換取冷萍的安全?”李言貞低聲問道。
“對!”郝仁點點頭,“能救冷萍的,只有這個!”
“可是福王說不定會趁機拿那些證據要挾皇上立儲君之位!”李言貞低聲道。
若是有機會,福王一定會這麼做。
“老師,自古忠義兩難全,我沒有老師那樣的胸懷,我想先救我的娘子,至於國家大事,以後再說!”郝仁低聲道。
若是之前,李言貞一定會當場訓斥郝仁,說他婦人之仁,眼中只有兒女情長,沒有國家社稷,可是經歷過生死,又失去了相伴這麼多年的妻子,李言貞的想法已經發生了改變。
想像中的訓斥沒有來,到來的只有李言貞的一聲長嘆。
“老師……”郝仁擡眸望向李言貞,“你罵我沒出息也好,罔顧社稷百姓也好,我已經決定這麼做,我一定不能讓冷萍有事!”
李言貞搖搖頭,“東西是你的,你如何利用是你的自由,老師只會支持你!”
郝仁一怔,不敢相信的望向李言貞。
“去做吧,在我改變主意之前!”李言貞回過身子去。
郝仁彎了腰給李言貞行禮。
李言貞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背叛皇上!
街道口,郝仁望着打扮成農夫的展翼慢慢的靠近。
“小主人,您還好吧?”展翼靠近之後,低聲問道。
郝仁冷冷的勾了脣角,“你還好意思問我這句?當初我在大牢裡的時候,你在哪裡?”
展翼低聲道:“小主人會沒事的,只是小主人這次沒有沉住氣!”
“你知道?”郝仁冷笑,伸出手來,“好了,廢話少說,東西給我!”
“什麼?”展翼裝傻。
“證據,嵐州鐵礦的證據!”郝仁沉聲道:“我最後一次告訴你,你既然喚我爲小主人,就得聽我的命令,現在將證據給我!”
展翼擡眸望着郝仁,“屬下想知道小主人要那東西幹什麼?屬下已經跟小主人說過,那些東西還有重要的用途!”
“我自然是用在恰當的地方!”郝仁很堅持。
展翼頓了頓,看了看人來人往的街道,突然轉身說道:“小主人跟屬下來!”
郝仁皺眉,可是爲了得到想要的東西,還是跟着展翼出了城,到了城郊。
一到城郊外,展翼就直起那佝僂的脊背,筆直的站在郝仁的面前。
“現在東西能給我了嗎?”郝仁伸出手來。
“小主人,在您要那個東西之前,屬下有要緊的事情稟報!”展翼低聲道。
“有話快說!”郝仁瞪着他,他這會兒心裡是從來就沒有過的焦急,已經失去了耐心。
“小主人這般,是因爲那位冷姑娘嗎?”展翼低聲問道。
郝仁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小主人爲了一個女人就放棄掉這麼好的機會,小主人對得起主公嗎?”展翼低聲道,臉上的表情凝重。
“這話你已經說了幾次了,既然你不想說出我爹的真實來歷,我也不強求你,現在我只想要那個東西!”郝仁對這句話已經厭煩了,那沒有見過的老爹到底是什麼身份,一開始他還有些好奇,可是到最後,他的好奇心已經磨沒了,比起那些看不見的所謂什麼仇恨,他更想珍惜身邊的人!
“小主人,主公在天之靈看到您這般,會多麼的傷心失望!”展翼沉聲道。
郝仁不想理他,低聲說道:“閉嘴,給我證據!”
展翼頓了頓,“難道小主人不想知道郝夫人的下落嗎?”
郝仁一怔,“我娘?我娘怎麼了?”
展翼沉聲道:“郝夫人已經在昨天到了天城,不過她一進天城就被兵部行走阮籍接到了府中,那兵部行走阮籍是皇上安插在朝廷中的人,曾經他是皇帝的暗衛,竟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包括當年追殺大皇子的遺孤!”
“大皇子?你是說謀反作亂被皇上手刃的大皇子?”郝仁一怔。
“當年謀朝篡位的人是當今的皇帝六皇子天邶,而不是大皇子!當年先皇有意將皇位傳給大皇子,是六皇子聯合二皇子、五皇子、八皇子,還有臨陣倒戈的司徒展宸,若不是他們,現在登基做皇帝的是大皇子!”展翼拼命的壓抑着內心的憤怒。
當年展翼就是大皇子天幻身旁的貼身侍衛,他眼睜睜的目睹了大皇子被六皇子殘忍的殺害,如果不是大皇妃想法子通知他,她已經懷了大皇子的骨血,可能他也會跟隨大皇子而去。
十七年,他整整的等了十七年,這十七年中,他一面暗中保護郝仁,教他武功,一面尋找大皇子舊部,他一定要幫主公報仇,一定要幫小主人得到那個皇位!
“歷史向來是勝者爲王敗者寇,不管到底是誰謀朝篡位,歷史與人心只會偏向那個勝利者!”郝仁淡淡的說道,到底是誰謀朝篡位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是誰在做皇帝!
“別人能那麼想,可是小主人卻不能那麼想!”展翼神情有些激動,他面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這世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說這句話,可是小主人不可以!”
郝仁奇怪的看着他,“爲什麼我不可以?難道我爹也是大皇子的忠實擁護者?”
展翼沉了一口氣,堵在喉嚨中的秘密差一點吐了出來,可是最後還是嚥了下去,“小主人,現在要說的是郝夫人的事情!”
郝仁眯眯眼,“我娘怎麼了?你的意思是阮籍會傷害我娘?爲什麼?”
阮籍與冷萍有淵源,郝仁還沒有想到阮籍會傷害郝氏。
展翼沉聲道:“小主人可還記得那一年你參加殿試之時在裡城發生的綁架案?那時候指使人綁架郝花的人就是阮籍!”
郝仁一怔,“阮籍?他爲什麼要綁架花兒?”
展翼猶豫了一下,其實當時他也想不明白阮籍爲什麼會對郝花下手,難道是爲了阻止郝仁去參加殿試?可是這樣做的理由又是什麼?如果阮籍真的從郝氏的身上懷疑到郝仁的身份,阮籍是皇上的暗衛,他對皇上十分的忠誠,如果他知道郝仁就是他當年追殺的那個嬰兒,他早就會將郝仁交給皇上,而不是阻擋他參加什麼殿試!
這也是展翼查清楚這件事情之後,一直沒有告訴郝仁的原因,不過如今阮籍將郝氏接到府中,一定會不簡單,阮籍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當年他見過郝氏,就算是間隔二十年,阮籍只要見到郝氏,就一定能夠認出來!
“小主人,總之現在你很危險,那些東西或許到時候可以救你的命!”展翼低聲道。
阮籍控制了郝氏,接下來說不定就是郝仁,展翼可以不管郝氏的死活,可是他一定要保證郝仁的安全!手上的那些證據,起碼可以跟阮籍談條件!
郝仁望着展翼,“這麼多年來,你每次說到我的身世就吞吞吐吐,而且會讓我做一些在我看來根本就講不通的事情,我知道你心裡有顧慮,或許還不到時候告訴我真相,但是我不是一個容易受人擺佈的人,對於面前的情景,對於我知道的事情,我只能做出我現在的判斷,我想用那些東西換取冷萍的安全!”
展翼見實在說不通了,也就猶豫了一下。
其實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嘗試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郝仁真相,可是他又怕時機不成熟,會適得其反,畢竟郝仁太年輕,可是事情的發展似乎並沒有朝着他所願,這樣下去,郝仁繼續蒙在鼓中,或許更會給郝仁帶來傷害!
展翼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小主人,您跟屬下來!”
出了天城二十里,是一片荒蕪的山嶺,展翼帶着郝仁在山石之間迅速的掠過,很快就到了山頂之上。
“你到底要帶我去什麼地方?”郝仁一直擔心冷萍,所以有些心煩氣躁。
展翼沒有說話,只是在山頂之上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人追蹤之後,他走到一處異常陡峭的山壁旁,用力的扭動山壁上凸出來的一塊石頭,然後那陡峭的山壁緩緩移動,露出一條可供一人通過的石縫。
郝仁望着那條石縫,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展翼示意郝仁進去。
郝仁小心翼翼的閃身通過,身後展翼迅速的閃身而入,身後的門縫在瞬間關閉。
石縫關閉之後,裡面陷入一片黑暗,這時候耳朵就會變得格外的靈敏,郝仁聽到了溪水潺潺的聲音。
身後,展翼點燃了火摺子,走到郝仁的前面帶路。
石壁之後似乎是一個峽谷,幽長黑暗潮溼,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展翼突然點燃了石壁上的火把,郝仁的面前突地一亮。
火光大亮,郝仁起先有些不適應,他一下子用手擋住臉,等慢慢的適應之後,才放下手臂,就見展翼雙膝跪在一個靈位前,似乎默默說着什麼。
郝仁慢慢的靠近,伴着那流水潺潺聲,郝仁終於聽清了展翼所說,“主公,屬下將小主人帶來了,小主人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小主人一定會秉承主公的遺志,爲主公報仇!”
郝仁擡眸,在火光中看清了那牌位上所寫的字:明昭帝之靈位!
現在的皇帝國號明彥,天朝歷史上並沒有明昭帝!
“小主人,過來給主公磕頭!”展翼回身,轉向郝仁。
郝仁沒有上前,“師傅,你到底在做什麼?這到底是誰的靈位?”
郝仁喚了展翼爲師傅,這也是他最初對展翼的稱呼,可是自從展翼喚他爲小主人之後,展翼就不再準他喚他師父!
展翼起身,低聲道:“是駕崩的明昭帝的靈位,也就是小主人的父皇,大皇子!”
郝仁搖搖頭,“這一切太奇怪了,師傅,你確定不是練功走火入魔?我怎麼可能是大皇子的兒子?而且這大皇子……”
不管展翼如何說現在的皇帝是如何謀朝篡位,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在皇位的爭奪上,沒有正邪之分,只有勝敗而論,這位大皇子,不論他的身份是如何的正統,輸了就是輸了,在郝仁看來,大皇子只是皇位爭奪下的犧牲品而已!可是如今,從小教他武功的師父,竟然指着一個那大皇子的靈位說是他的親生父親,這……
“小主人,展翼不會錯,小主人的確是主公的遺腹子!”展翼的語氣無比的確定。
郝仁突然抿了脣,轉身就向外走。
展翼一怔,趕緊上前攔住郝仁,“小主人,難道你連親生父親都不認了嗎?”
郝仁冷冷的望向展翼,“誰是我的親生父親,並不是只有你自己說就能作數的,我會親自去問我娘!”
展翼放下攔着的手臂,“好,屬下在這裡恭候小主人的回來!”
郝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峽谷。
此刻,阮府書房中,阮籍冷冷的凝視着郝氏,郝氏則渾身顫抖。
郝氏絕對沒有想到還沒有進城就遇到了阮籍,阮籍認出了郝花,當得知她在馬車上之後,二話不說就讓人將他們帶到了阮府。
郝氏握緊了衣襟,咬着脣坐在阮籍的面前,雖然她的面上照舊帶着面紗,可是在阮籍那雙銳利的眼光下,郝氏覺着無處可躲。
“你爲什麼要來天城?”阮籍沉聲問道。
郝氏低着頭,穩定了心思沉聲道:“我不知道阮爺這麼做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天城是阮爺的不成?我是來尋兒子的,阮爺將咱們硬是接到這邊來是什麼意思?”
阮籍冷冷的望着郝氏,“你不知道?你當真不知道?當年是我帶着人追殺你,對追殺你的人,你會認不出來?”
郝氏一下子擡起臉來,驚慌的望向阮籍。
她猜的不錯,阮籍一早就將她認出來了,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沒有殺她,或者是追問當年小殿下的下落,難道……
阮籍沉聲道:“我還以爲當年大皇子妃將小殿下託付給一個多麼聰明的人,想不到竟然是你這種笨蛋,你以爲皇上這麼多年來,已經放棄追尋小殿下的下落了嗎?如果不是我幫你藏着,郝仁能順利的活到現在?”
郝氏的身子都在搖晃了,不,他在詐她,一定是,阮籍是當年六皇子身邊的四大侍衛之首,對六皇子忠心耿耿,如果他知道郝仁就是小殿下的話,他怎麼可能放過郝仁,怎麼可能!
郝氏咬咬脣,低聲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阮爺,請你放我離開,我要去找我的兒子!”
阮籍沉聲道:“我自然會讓你與郝仁見一面,但是你記住,見完郝仁立刻離開天城,皇上的暗衛遍佈天城,你要知道,當年追查你的下落的,不只有我這一路人馬!”
郝氏一怔,這個時侯,她的心裡已經有些鬆動。
“你記住,如果你不想連累郝仁的話,最好回去之後就懸樑自盡,因爲只有人死了,秘密纔會永遠的被守住!”阮籍沉聲道。
郝氏打了一個哆嗦,擡眸望向阮籍。
阮籍眸色陰冷,滿臉的冷酷。
阮籍派人將郝氏送出城去,找了一個僻靜地方,讓人通知了郝仁。
郝仁正要去阮府找人,聽說郝氏與花兒都在城外,也就趕緊向城外趕去。
城郊阮府別苑,郝氏呆呆的坐在桌前,低垂着目光,緊緊鉸着手帕的兩隻手十分不安的糾結在一起。
“娘,大哥真的會來嗎?”花兒在一旁追問道。
郝氏擡眸,臉上有了一抹勉強的笑容,“你大哥會來的!”
花兒點點頭,笑道:“娘,你說大哥會給我帶什麼禮物?是衣服還是絹花?”
郝氏摸着花兒的頭髮,幽幽的嘆口氣。
是她太自私了嗎?或許阮籍說的對,只有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那郝仁的身份就會成爲永遠的一個謎,郝仁也就會平安到老吧?可是花兒與石頭還小,她還沒有見到郝蛋娶媳婦……
郝氏的眸色一下子溼潤。
“娘,那位阮大人不是說哥哥已經沒事了嗎?娘還哭什麼?”花兒不解的望着郝氏。
郝氏趕緊擦了擦眼淚,“娘是高興的,花兒,咱們很快就會見到你大哥了,娘高興!”
花兒皺眉,“可是我覺着娘不像是高興的啊!”
郝氏勉強擠出一些笑容,“你還小,不知道高興也會掉淚的!”
花兒似懂非懂。
“娘,花兒!”這會兒,郝仁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來,郝氏與花兒趕緊衝向門口,一眼看到兩年不見的郝仁,三個人立刻抱做一團。
“好兒子,長高了,也長壯了,娘都不敢認了!”郝氏不停的流着眼淚,泣不成聲。
郝仁望着郝氏,也是雙眸溼潤。
他不管展翼說什麼,他只知道郝氏將他養大,只有郝氏是他的親孃!
“娘,這都要過年了,你們怎麼來了?”郝仁扶着郝氏上前去坐下。
“你還說呢,你進了大牢,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說,讓娘實在是擔心,現在沒事了?”郝氏仔細的檢查了郝仁的身體,一邊摸着一邊問道。
“只是一場誤會,現在誤會查清自然沒事了!倒是讓娘擔心了,千里迢迢的來天城!”郝仁說道,坐在郝氏的身邊,握緊了郝氏的手。
郝氏不喜歡出遠門,就算是裡城她也不願意去,現在爲了他,郝氏竟然坐了幾天幾夜的馬車趕到天城……
“你沒事就好,仁兒,怎麼只有你來?萍兒呢?”郝氏暫時放下心事,一邊拍着郝仁的手,一邊向後望了望,不見冷萍前來,也就趕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