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聯手治瘟疫
曹家如今住的狗剩家,有一進一出兩間房,裡屋睡覺的地方跟外間的廚房是隔離開的,那條件比郝家好了一截,至少曹家小媳婦身上蓋的是棉被,不過那棉被髒的不成樣子,炕上炕下全是灰,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一眼就可以看出曹家是不要乾淨的。
曹家小媳婦的臉清白一片,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一頭頭髮就像是一把乾草,亂亂的遮住了半個臉。
冷萍徑直上前爲曹家媳婦整理好頭髮,不嫌髒的撩了裙子坐在灰撲撲的炕頭上,從被子下拉出繡花的手來,仔細的把了脈。
屋外傳來曹老婆子哭嚎的聲音,還有曹大鼻子勸說的聲音,可是這些都沒有影響到冷萍認真的把脈。
把完脈,冷萍又扒開繡花的眼睛瞧了,然後擡起她的下巴,仔細的看了她的舌苔,小臉俏生生的抿着,一臉嚴肅,與方纔在門外那個一臉戾氣的女孩截然不同。柳迎風不禁瞧得呆了。
“與我婆婆是一樣的病症,你將藥拿出來吧!”冷萍說着就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上前將緊閉的兩扇窗戶打開通風。
柳迎風趕緊也上前把了脈,確定冷萍所說之後,也就打開藥箱,將草藥拿了出來問道:“可以跟我說藥方了嗎?”
冷萍回身笑道:“你只管按照自己的藥方開藥熬藥就成了!”
柳迎風一怔,低聲問道:“你怕我偷師?”
冷萍搖搖頭,“不是,你的藥方沒錯,只是你忽略了細節!”冷萍一邊說着,一邊將酒拿了出來,倒在小碗裡,摻上一點熱水,準備給繡花擦拭身子降溫。
柳迎風見她連聲招呼都不打,徑直扯開了繡花的衣襟,他尷尬的趕緊別過臉去,匆匆的出了屋子,在外面低聲說道:“我去熬藥!”
冷萍轉身看了一眼,低聲嘀咕道:“還說醫者父母心呢,連這點都不敢看,怎麼治病?”
冷萍一邊嘀咕着,手裡卻沒有停下,迅速的將酒抹在羞花的額頭、脖頸、腋窩等處,手法幹練迅速,生怕繡花再受涼加重病情,最後又細心的爲羞花繫上衣襟。
屋外,柳迎風揮着一個破蒲扇扇着鍋底熬着藥,慢慢的藥香味兒傳了進來。
或許是見柳迎風開始熬藥了,曹老婆子終於不嚎了,默默的抱着自己的大孫子站在一旁,曹大鼻子則在一旁趕緊劈柴,打着下手。
冷萍給繡花蓋好被子也就坐在了炕頭上,緩緩的舒了一口氣,先前她還想隱藏自己會治瘟疫的事實,生怕那些人以爲自己還是鬼上身,可是現在,冷萍想要靠自己的本事拿回屬於這原主的房子與地,畢竟住在要生活下去,就要有個棲身的地方,郝家那屋子四處漏風,炕上連牀棉被都沒有,夜裡她幾次被凍醒,日子真的過不下去!
冷萍一邊想着,一邊摸了摸繡花身上的被子,雖然這被套已經髒的看不出模樣,可是好歹是牀被子,郝家連這樣的被子都沒有呢!
“藥好了!”柳迎風端着一碗藥進來,額邊沁出細密的汗珠,稚嫩的臉上卻全是笑容。
“給我吧!”冷萍結果那碗藥,一點一點的吹涼了,然後將繡花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點一點的給她餵了下去。
一碗藥喝完,或許是吸收了藥裡的熱氣,曹家媳婦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冷萍將碗遞給柳迎風,然後又將曹家媳婦慢慢的放下,再次用手試了一下額頭的溫度。
柳迎風站在一旁,默默的記下冷萍所有的動作,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他這個樣子,倒是讓進屋來查看的曹老婆子上了心。
“娘,咋樣了?”曹大鼻子煮了一鍋麪粥,眼看着要到吃飯的點了,人家上門給瞧病,再窮也是要管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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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喝下藥去,哪能那麼快好呢!”曹老婆子嘴硬道,擡眸看見院子外還是一羣人,忍不住大聲吆喝道:“咋的,都想在俺家吃飯咋的,俺家可沒有那麼多人的飯給你們這些閒人吃!”
有人哼了一聲道:“誰稀罕你家的飯!”可是那心裡還是掛念這瘟疫到底能不能治好,大家還是圍着不去。
“走,都走,俺家又不是耍猴的,圍着俺家幹啥!”曹老婆子見人還不肯走,徑直將小郎向身上一背,從院子裡拿過掃帚就在院門口大力的掃了好幾下,那漫天的塵土想着圍觀的人羣就去了,有幾個人咳嗽了幾聲,一邊罵着曹老婆子一邊只得走了。
“你們說這冷萍真的能治好瘟疫嗎?”人們一邊走一邊嘀咕着。
“郝氏不是好了麼!而且你們看出來沒,那柳大夫對冷萍恭敬的很,讓他幹啥就幹啥,屁顛屁顛的!那瘟疫他治了半年都治不好,結果讓鬼上身的冷萍治好了,你說真奇了怪了!”
“郝氏說不定命大呢,咱們就再瞧瞧這曹家媳婦,若是曹家媳婦也能好了,那咱們這幾個村子就有救了!”
大家趕緊應着,戀戀不捨的又回眸望了曹家院子,一雙雙眼裡裡全是希望。
雲深一直遠遠的望着曹家院子,如今聽了百姓的話,眉頭忍不住一皺。
“老爺,這天色也不早了,公子已經先去了冷家,您看……”隨從低聲提醒道。
“冷家,是那個冷老大的家?”雲深冷聲問道,“聶兒怎麼跟冷家有關係?”
“大人您忘記了?據說冷家大夫人被這位冷小姐卸下來手臂,還是咱們公子從城裡找了一位大夫來給她按上的!”隨從趕緊說道。
“從城裡找大夫?風兒在這裡,爲什麼要去城裡找大夫?”雲深更是皺眉。
“大人,柳大夫一直待在柳樹村裡,大家都怕柳大夫身上也帶了病氣,萬一過給別人就……”隨從趕緊解釋。
雲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又遠遠的看了一眼柳迎風在院子裡忙碌的身影,低聲道:“風兒終究還是太年輕,他的個性太像他娘!”
隨從什麼也不敢再說了。
雲深回身,滿腹心事的離開。
“老爺,咱們是不是去冷家?”隨從趕緊問道。
“回縣城!”雲深冷聲道。
“那公子……”隨從趕緊問道。
雲深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瞪了隨從一眼,那隨從立刻明白了,趕緊說道:“那奴才這就讓人去找公子!”
雲深大步離開。
冷家古樸而大氣的院門前,冷霸天一身嶄新的錦衣,頭髮上還抹了油,他的身後站着附近幾個村子的村長,全都對着他點頭哈腰的,更有人上前奉承道:“冷大爺就是有本事,連縣太爺都能請到!咱們幾個也跟着冷大爺一起沾沾光,與縣太爺見上一面,敬個酒!”
“是啊是啊,據說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爲官清廉,嫌少接受別人的邀請,多少人想要攀關係都攀不上呢!”
“要不說咱們冷大爺就是有本事呢,這幾個村子,除去冷大爺,誰還能請到咱們的縣太爺?”
……
在衆人的馬屁聲中,冷霸天愈發的飄飄然,他用沒有受傷的右臂裝模作樣的捋了捋鬍鬚說道:“小兒與雲公子是好友,雲大人微服出巡,咱們做朋友的,自然應該儘儘地主之誼!”
冷霸天說完,就回眸看了一旁的冷鄴,眸色中全是讚賞之意。
衆人正待要再巴結一句,就見冷府前去接人的管家急匆匆而來,喘着氣說道:“老爺,冷公子與冷大人不來了,說是已經回了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