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之田園藥香 247 情苦不寐
冷萍滿臉倦容的進來,這倒符合她大病初癒的形象,皇上瞧了,心裡的怒氣消了不少,待冷萍跪下行禮完畢之後,說道:“快給皇后娘娘瞧瞧!”
冷萍點點頭,走到惠皇后的面前。
自從冷萍進寢殿,惠皇后就一直悄悄的打量着冷萍,見她形容雖然有些憔悴,可是身材勻稱,五官精細,眉眼精緻,瞧着倒是十分的閤眼緣。
冷萍也悄悄的瞧了惠皇后一眼,她心裡自然對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好奇的,誰知道一擡眼,就見惠皇后正瞧着她,雖然面無表情,目光卻十分的和軟。
冷萍福了身子恭敬的說道:“請皇后娘娘伸出手臂來,冷萍爲你把脈!”
惠皇后點點頭,伸出手臂來。
惠皇后的皮膚很白,白的有些觸目驚心,一瞧就是長期不見太陽所致。惠皇后的手修長白皙,指甲沒有像電視劇中宮中娘娘一般,塗着豆蔻,帶着指套,相反卻十分的透明乾淨,冷萍一眼就看到惠皇后的指腹扁平、指尖細細,有些氣血不足。
但是氣血不足並不嚴重,不足以治病。
“如今皇后都三天四夜沒有閤眼了,你可有法子?”皇帝急聲道。
冷萍看了看惠皇后烏黑的眼袋,點點頭,“皇后娘娘有些氣血不足,但是不足以令皇后娘娘如此,妾身覺着應該是是心裡愁苦,情苦不寐,百藥不治!”
冷萍說完,奇怪的望了一眼惠皇后。
聽柳迎風說,皇上對這惠皇后十分的在意疼愛,惠皇后身爲國母,要風有風,要雨有雨,還有什麼愁苦之事?而且看其脈象,惠皇后情志不舒並不是一年兩年,乃是長期情苦不寐纔是如此!
皇帝立刻冷了臉。
柳清源也查出了惠皇后的病因,不過這些話他不敢說,他只能按照惠皇后的氣血不足,心脾兩虛治,用安神湯,自然是治標不治本。
惠皇后生病的根本,誰也無法解決!
柳清源不敢說,可是冷萍敢說,一句話讓皇帝變了臉。
惠皇后也有些吃驚,她的病,連柳清源都不敢多言的,這個小姑娘卻一下子就指了出來,倒是個心直口快的主……
惠皇后的眸色更加和軟起來。
宮裡心思玲瓏,彎彎繞繞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就是缺心直口快的。
惠皇后的脣角微微的彎了一下,“本宮是國母,母儀天下,有什麼愁苦?你可瞧準了?”
冷萍很確定的點頭,“妾身瞧得絕對沒錯,而且皇后這病不是一個月兩個月,也不是一年兩年,怕是長期情志不舒所致!這種病,藥物不治,只能依靠皇后娘娘放寬心,自己調節!”
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黑,他擡眸望向惠皇后,想說什麼卻還是忍住。
他自然知道一切根源,只是這二十年來,他視她如珠如寶,她還是如此無動於衷嗎?她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二十年的夫妻難道還不如那兩年?
“皇上,大臣們都還等着呢,你也該上早朝了,反正我的病藥物不治,你也不用費心了!”惠皇后擡眸,淡淡的說道。
皇帝不信,沉聲問冷萍道:“你不是神醫麼,真的沒有法子?”
他不死心!
冷萍低聲道:“恐怕只有皇后娘娘與皇后知道這情苦的原因在哪兒,病根不除,任何良方都無濟於事的。我暫時無能爲力……”
皇帝的臉色更加難看。
惠皇后脣角的笑意卻越來越大,“你說的話雖然不中聽,可是卻句句在要害上,本宮很喜歡你,就算不是幫本宮瞧病,能否留下來陪本宮說說話?”
皇帝難看的臉色一變,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聽過惠皇后說過這麼多話,他轉眸望向冷萍,沉聲道:“既然皇后喜歡你,你就陪着皇后說說話,開導一下皇后!”
冷萍只得應着,說道:“雖然藥物不治,不過我知道一種法子可以幫皇后娘娘舒緩心智,皇后娘娘要不要試試?”
惠皇后問道:“什麼法子?”
“按摩耳垂與足底,可以緩解一下,皇后娘娘要不要試試?”冷萍低聲答道。
惠皇后點點頭,“好啊!”
有宮女端了銅盆進來,給冷萍淨手。
惠皇后躺好在牀榻上,又擡眸望向皇帝。
皇帝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低聲道:“那朕先去上朝,一會兒回來瞧你!”
惠皇后低聲道:“皇上國事繁忙就不用過來了!”
皇帝立刻說道:“朕擔心你!”
惠皇后不再多言。
皇帝轉身出去,冷萍與衆位宮女一起跪地相送。
“快起來吧!”惠皇后待皇上走了之後,臉上的表情和軟了很多,說道。
冷萍起身,上前,請宮女除去惠皇后的鞋襪。
冷萍先從惠皇后的耳尖開始,最後是腳底。
惠皇后靠在牀側,目光落在冷萍的臉上。
冷萍沒有像其他宮女服侍她一般跪在牀上,而是很舒服的坐在牀上,斂眼低眉,修長的眼睫毛擋住了眼睛,鼻子小巧,脣紅紅的。
惠皇后有許多話要問,可是又怕唐突。
“皇后娘娘儘量的放鬆,什麼都不要想,只要感受就好!”冷萍低聲說道,用指肚按壓着惠皇后的失眠點,那裡有很明顯的顆粒狀,證明惠皇后並非一日失眠。
惠皇后一開始覺着疼痛,可是她沒有喊停,只是強忍着,一會兒疼痛沒有那麼厲害,一陣倦意慢慢的襲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惠皇后迷迷糊糊的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大皇子府,那時候正是夏天,連天荷葉無窮碧,她與大皇子泛舟湖上,她彈琴,大皇子釣魚,十分的美好。
“煥……”她低低的喚了大皇子的名字,大皇子應了一聲,轉過頭來,可是那張臉卻一下子變成郝仁的。
惠皇后一個激靈,一下子驚醒,擡眸就見皇帝守在她的身側,滿臉的痛苦。
惠皇后趕緊起身,低聲道:“我什麼時候睡着了?現在是什麼時辰?”
皇帝慢慢的將痛苦壓制下去,低聲道:“現在是巳時,你不過睡了半個時辰!”
方纔皇上一回來,聽聞惠皇后已經睡了,他喜不自勝,悄悄的進來,就見冷萍守在一旁也在打瞌睡,他讓冷萍下去,自己則守在一旁,本想好好的守護她,可是……
他清清晰晰的聽見了那個人的名字,二十年了,她還是忘不掉他!
皇后坐起身來,向後挪了一下,與皇帝保持距離。
皇帝低聲道:“朕讓郝冷氏再給你按摩!”
雖然只是半個時辰,皇帝還是覺着冷萍的法子有用。
“不用了,那孩子幫我按了一個時辰的腳,現在也應該累了,讓她歇息一會吧!”皇后沉聲道。
皇帝點點頭,繼續坐在一旁。
寢殿裡再次沉默,皇帝與惠皇后枯坐着,誰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綠琴進來問要不要傳膳纔打破這沉靜。
皇上很想留下來陪惠皇后用膳,可是惠皇后一直轉眸望着窗外,她的身子繃得很緊,充滿了警惕。
皇上在心裡嘆了口氣,低聲道:“朕去太后那裡用!”
惠皇后點點頭,一點沒有挽留。
皇上大步出了慧嫺宮。
待皇上一走,惠皇后就吩咐綠琴道:“神醫娘子可用膳了?”
綠琴忍不住捂了嘴笑道:“神醫娘子在呼呼大睡呢,奴婢還是第一次瞧見這麼心大的女子,進了這慧嫺宮,竟然躺下就睡!”
惠皇后一怔,眼睛裡也忍不住有了笑意,她說道:“那就等着她起來再用膳!”
綠琴一怔,不解的望着惠皇后,“皇后娘娘要與神醫娘子一起用膳?”
惠皇后這二十年來,從來沒有與別人一起用過膳,就連皇上,她也從來沒有開口留過。
惠皇后點點頭。
綠琴雖然滿腔疑惑,可是也不敢說什麼,趕緊應着。
冷萍這會兒也醒了,睡了一上午,總算是恢復了精神,看看時辰,正待要出門去瞧瞧惠皇后醒了沒,就見綠琴恭敬的進來請道:“郝夫人,皇后娘娘請您前去一起用午膳!”
“一起用午膳?”冷萍一怔,趕緊收拾了衣裳前往,一邊走一邊問綠琴道:“皇后娘娘睡了多久?”
“不過半個時辰!”綠琴答道。
冷萍點點頭,說着話就進了花廳。
花廳裡,膳食已經擺放好,惠皇后早就等着了,見冷萍進來,立刻招呼了她坐下。
冷萍還沒有來得及行禮,就被綠琴簇擁着上前坐下。
宮裡的菜品倒是花哨,冷萍也是第一次見,瞧了半天,只瞧出一個大蝦豆腐湯來,其他裝飾的十分華麗,根本看不出什麼食材。
惠皇后瞧着冷萍一上來就猛盯着菜品瞧,忍不住笑道:“是不是餓了?這金枕玉繡球配雪山嘜香湯是本宮最喜歡的,你嚐嚐!”
惠皇后話聲剛落,就見綠琴從剛纔那碗“大蝦燉豆腐”裡面舀了兩勺出來,放在冷萍的面前。
冷萍道了謝,嚐了一口,味道也不過如此,不過這蝦的味道倒是新鮮,只是可惜裡面加了太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掩蓋了蝦的鮮味。
“這金柱珍菌三層樓與鮑魚滑雞煲味道也十分的不錯!”惠皇后示意綠琴給冷萍佈菜。
綠琴上前,又各取了兩個小碗,放在冷萍的面前。
“多謝皇后娘娘,這幾個菜的味道是十分的鮮,用的也是好東西,不過這豆腐太碎,一瞧就是沒有過水就下了鍋,這雞燉的時間太長,雖然夠爛,但是失去了原先的彈性,還有這鮑味菇,一瞧就是不新鮮的!”冷萍忍不住說道,“而且這幾個菜,太過清淡,吃一次兩次倒是可以,時間長了一定會反胃!”
綠琴忍不住插嘴道:“皇后娘娘一向喜歡吃清淡的,而且這菇可是今天早晨八百里加急從幽國運過來的,是最新鮮的了!”
冷萍搖搖頭,“那是因爲你們沒有吃過剛摘下來的鮑味菇,只要吃過一次,絕對不會說這個是新鮮的!”
惠皇后笑問道:“聽神醫的話,似乎神醫對吃十分的有研究?”
“一般一般,不過我吃的都是小菜,難登大雅之堂,不過若是皇后吃膩了這些菜,我倒是願意給皇后娘娘露一手!”
惠皇后點點頭,“好啊,本宮許久沒有嘗過宮外的菜式了,綠琴,帶着神醫去小廚房,找兩個聰明伶俐的宮女給神醫打下手!”
綠琴趕緊應着。
冷萍到了惠皇后的小廚房,立刻被滿屋子的廚具瞧得眼花繚亂。
“不知道郝夫人需要什麼材料?綠琴這就派人去御膳房取!”綠琴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問道。
冷萍點點頭,“你去取一些麪條、芝麻醬還有醬菜、紅辣椒來!”
綠琴一怔,不過還是點點頭,派了一個宮女前去御膳房取食材。
冷萍讓人一邊準備生火燒水。
兩刻鐘之後,前去取食材的宮女終於回來,手裡端着一盤子手擀麪條。
“下鍋吧!”冷萍說道。
宮女趕緊將麪條放入鍋內。
冷萍則將乾紅辣椒切碎,盛放在碗裡,待鍋裡的油熱了,倒入碗內。
綠琴低聲提醒道:“郝夫人,皇后娘娘是不吃辣的!”
冷萍問道:“是不能吃還是不敢吃?”
綠琴一怔,不知道這兩者是否有區別。
“不敢吃呢,就是因爲怕辣不吃,不能吃是指,是不是吃了辣身上起疹子啊,或過敏什麼的!”
“是不敢吃,皇后娘娘的飲食一直很清淡,少鹽不放辣!”綠琴趕緊答道。
“那就沒問題了!”冷萍待麪條滾到八成熟的時候,就親自撈了出來放在涼水裡一涼,然後放在盤子上撒上芝麻油。
“郝夫人,這麪條還沒有數呢!”一旁幫忙的一個宮女低聲說道。
“我知道,還要再次下鍋的!”冷萍笑道。
待將面全都塗抹了香油浸透了,冷萍又將面下鍋,這次等麪條滾開之後,撈出來,放上麻汁、醬菜還有辣椒油、小蔥。
“郝夫人,咱們娘娘……”綠琴看兩碗麪條都放上了辣椒,再次忍不住提醒。
“皇后娘娘的口味二十年不變,偶爾改變一下也沒有關係!”冷萍笑道。
綠琴只得應着,將兩碗麪條放在托盤裡,跟在冷萍身後端了出去。
冷萍與綠琴一走,身後的兩位宮女就忍不住低聲說道:“這位夫人是什麼來歷,竟然做這種東西給娘娘吃!”
“是啊,你瞧瞧,水煮麪、醬菜、芝麻醬、辣椒,這些東西,沒有一樣是娘娘平日裡能吃的!”其中一人說着,忍不住挑了一筷子剩下的麪條照着冷萍的樣子放了醬菜、麻汁什麼的,拌了拌,隨手放在嘴裡,含糊道,“也就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呀,珊姐姐您快嚐嚐,這個味道……”
先說話的那位宮女見她這樣子,也忍不住挑了一筷子吃了,只是放在嘴裡嚼動了兩下,兩人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麪條,御膳房做的大蝦龍鬚麪也沒有這樣的味道!
惠皇后一直等在花廳中,這一等就是接近半個時辰,絲毫沒有不耐煩。
“娘娘,來了!”綠琴端着托盤進來,將麪條放在桌上。
惠皇后一瞧,忍不住也是一愣。那面上放着鮮豔欲滴的紅色辣椒油與綠色小蔥,瞧着倒賞心悅目,只是麪條再好吃,也不過是麪條……
冷萍上前坐下,笑道:“這叫做熱乾麪,因爲醬菜不是蘿蔔乾,不算很正宗,但是味道應該還不錯,娘娘嚐嚐吧!”
冷萍一邊說着,一邊取了筷子做着示範,將麪條上的麻汁、醬菜還有紅色的辣椒油拌了拌。
惠皇后不動聲色的笑笑,攔住上前要爲她拌麪條的綠琴,自己取了筷子慢慢的攪拌了,嘗試的吃了一口。
辣椒很辣,惠皇后只是嚐了一口,就覺着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她忍不住想要將麪條吐出來,也就在此時,她覺察到麪條很勁道,有芝麻醬很香,再加上那醬菜,膩中帶着一股清新……
“娘娘,快喝點水吧!”綠琴上前趕緊說道。
惠皇后擺擺手,慢慢的嚼了,終於全部嚥了下去,一邊哈着氣一邊說道:“的確很好吃,很辣,本宮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特別的麪條!”
冷萍也扒了一口,一邊吃一邊笑道:“皇后娘娘處在這深宮,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這麼多人瞧着看着,心裡鬱悶也不能發作出來,吃辣能夠促進血液循環,吃完之後,娘娘一定有一種肝腸淋漓的感覺,可以幫助舒服娘娘心裡的鬱悶!”
惠皇后一怔,笑道:“你倒是特別,與別的大家閨秀不同!”
冷萍擺擺手道:“我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只不過是個鄉下女子罷了!所以若是我做錯了事情,娘娘別見怪!”
惠皇后眸色一閃,低聲問道:“鄉下女子?可是郝大人是天朝的三元,怎麼會……”
冷萍一邊吃一邊說道:“我們是從小定下的親事,我十三歲就嫁進了郝家,比我相公大三歲呢,那時候他還不是一個鄉下窮小子?我不嫌棄他就不錯了!”
惠皇后說道:“本宮聽着這故事倒是不錯,你可願意給本宮仔細的講講?”
冷萍一愣,後來一想,這皇后娘娘一定是在這深宮中無聊,所以也就不介意,就將兩人一起如何走過來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說了,更是將郝仁塑造成一位賢良好丈夫!
惠皇后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過去,照舊沒有疲倦之態。
冷萍說的口乾舌燥,綠琴趕緊端了新煎的茶上來。
冷萍咕嘟咕嘟灌了半碗茶。
惠皇后忍不住勾脣一笑。
綠琴在一旁瞧着暗暗的詫異,這十幾年來,皇后笑的次數都沒有今天多呢,皇后今日是怎麼了?
下午的時候,冷萍又要帶着惠皇后去慧嫺宮裡的後花園走走。
“皇后娘娘,不要坐轎子,咱們走着去就行,正好活動一下,對您的病有幫助!”冷萍見太監們擡來了鳳輦,立刻說道。
惠皇后猶豫了一下,也就點點頭,跟着冷萍兩個人在慧嫺宮裡閒逛。
惠皇后似乎對冷萍的生活很是感興趣,事無鉅細,而且聽得十分的仔細。
半下午的時候,惠皇后或許是逛累了,冷萍也就與綠琴一起攙扶着她進了寢宮,冷萍照舊給她按摩了半天,慢慢的惠皇后的眼睛緩緩的閉上。
冷萍正要起身,惠皇后就又驚醒了,低聲說道:“你按了半天也累了,讓綠琴來吧,天色晚了,你出宮去吧!”
冷萍趕緊道謝。
冷萍從慧嫺宮出來,立刻被早就等候在宮門外的太監請到了皇上寢宮。
皇上一直讓人打聽着慧嫺宮那邊的動靜,聽聞皇后方纔只是睡了一炷香的時間,正心急如焚。
“真的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皇上急聲問道。
冷萍點點頭,跪了下來,“皇上,我真的無能爲力,皇后娘娘是情志不舒,是大羅神仙也治不好的,白日裡我陪着皇后娘娘說了好久的話,走了好久的路,皇后娘娘應該疲憊了纔是,可是還是不能入睡,說明情況比想象的嚴重的多,皇上若是心疼皇后娘娘,可以考慮讓娘娘換個環境,或者是去別苑行宮住上幾天,或許換個環境,情況會好一些!”
皇上的臉色鐵青,他心裡惱怒愧疚,可是又發作不出,許久沉聲道:“你下去吧!”
冷萍趕緊退下。
郝仁等在宮門外,見冷萍的馬車出來,趕緊上前。
冷萍示意他先上馬車,回家再說。
回到李府,關上房門,冷萍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奇怪道:“依我看,皇帝對皇后娘娘好的不得了,可是皇后娘娘似乎十分不待見皇上似的,甚至連話都懶得同皇上說!而且堂堂國母,竟然有抑鬱症,你不覺着奇怪嗎?”
冷萍又嘆了一口氣:“其實皇后娘娘的病也不是沒治,只是我不想治而已!”
郝仁一愣。
“不過看皇后娘娘那麼難受的樣子,我的心裡又覺着有些不忍心!皇后娘娘很寂寞,她一直要求我給她講我們的故事,家長裡短的小事,她也聽得津津有味!”
郝仁的心一沉,關於惠皇后的傳聞,郝仁曾經也聽說過,只知道皇上對她十分的寵愛,今日聽冷萍一說,郝仁生出了一種預感。
如果他真的是大皇子的遺腹子,如果他的孃親真的被皇帝所佔,難道她還活着?可是不可能,若是他的親生母親還活着,展翼爲什麼從來沒有提起過?他拼命的回想那日見過惠皇后的模樣,印象中,的確是很特別!
“郝仁,你在想什麼?”冷萍見他不說話,立刻推了推他問道。
郝仁立刻回神,低聲道:“我在想裡城的事情,還有幾日我就要離開天朝,我已經讓人回去送信,你一個人留在天城我也不放心,所以這宮裡的事情,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冷萍只得點點頭,又問道:“你已經升做翰林院行走,朝廷會派人去裡城吧?”
若是朝廷派了別人去裡城,那裡城的一切就有暴露的可能!
“你不要擔心,裡城太守只是我的一個掩飾身份,所有的一切都在墨五的手裡,你回去之後墨五會輔助你!”郝仁低聲道,“我走了之後,你不要動山裡的東西,我會寫信給墨五,讓墨五處理!況且皇上已經開了恩科,我已經寫信讓於學良上天城殿試,若是於學良能一下子高中,老師會盡力的周旋安排他去裡城做父母官!”
冷萍這才知道郝仁已經安排妥當。
“好了,夜色深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先睡!”郝仁低聲道,在冷萍的額邊親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郝仁出了房間,猶豫了一下,徑直從李府的後門上了街,確定無人跟蹤之後,拐到了另外一條大街上,這條街上有兵部行走阮籍的府邸。
郝仁在後門畫了一個暗號,然後迅速的離去。
第二日,就有人送了信去李府,約了郝仁在城郊見面。
城郊外,化身展雲的展翼見郝仁前來,忍不住大步上前,“少主人終於肯見屬下了?”
郝仁低聲問道:“你潛伏在阮府幹什麼?”
上一次郝仁前去阮府,他一眼就認出了在阮府中的展翼,不過當時並不動聲色。
“自然是找機會控制阮籍!”展翼低聲道,“阮籍是那狗皇帝的左右手,只要有法子控制阮籍,就等於跺了那狗皇帝的手臂!如今屬下已經是阮翔的習武師父,那阮翔對屬下十分的信任!”
郝仁皺眉,“這兩年,你還沒有死心?”
展翼沉聲道:“屬下一直在部署,一定會等到少主人回心轉意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