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之田園藥香 262 破水
“八王?”郝仁一怔,這個八王一貫是以沒出息出名的,當初皇上封四大藩王封地,八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不肯走,他不肯去封地,嫌棄封地不如天城繁華,立即主動上交了護衛軍,就是爲留在天城,在天城這些年,八王混吃混喝無所作爲,連早朝都不會露面,他與野心勃勃的三位藩王不同,皇上對他最沒戒心,卻想不到八王竟然是一隻倉老鼠,早就開始扒皇上的後院。
之前郝仁在處理銅器的事情的時候,就覺着應該還有一個人與他一起動手,卻想不到那個人竟然是八王。
他的人能查到八王,八王的人就一定會查到他,看來從現在開始,他要小心纔是!
“爺,天城那邊也有消息過來,說是福親王已經反回福州去了,福親王被皇上困在天城這麼多年,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如今司徒展宸正大肆作亂,福親王或許會打着勤王的旗號,趁機搶奪皇位也說不定!”墨五低聲說道。
比起名不正言不順的司徒展宸,福親王更有資格坐上帝位。
郝仁低聲道:“福親王有勇無謀,不會成大事,如今我擔心的是那幕後的八王爺,這些年八王竟然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搞了這麼大的動作,恐怕不簡單!”
郝仁猶豫了一下,吩咐道:“從現在起將通往裡城的路全都封起來,凡是過往的人都嚴加盤查,如今外面亂的很,咱們只能先保住裡城!”
墨五趕緊應着。
待墨五走了,郝仁趕緊起身出了書房去找冷萍。這會兒冷萍也已經進了房間——現在天氣雖然有些暖和,可是還是初春,有些寒氣,不適合長時間在外面。
“今日我要進山,儘量晚上回來!”郝仁說道,上前親了親冷萍的額頭,“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你沒事就不要出去亂走,有什麼事情吩咐穆武跟仲春去做!”
冷萍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福親王反出天城回福州了,怕是很快會起事,天下真的要大亂了,如今咱們裡城還能偏安,怕是時候也不會長,我想做好萬全的準備!”郝仁不想瞞着冷萍,低聲說道。
冷萍在幾天前見過韓樑一次,詳細的講解了火炮的結構與構成,韓樑似乎懂了一些,這幾日正在加緊研製,還不知道結果,郝仁想要去看看。
冷萍嘆口氣,“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你進山也要小心!”
郝仁點點頭。
因爲有了八王的事情,郝仁進山的時候格外的小心,在城外山上轉了兩圈,才帶着人進山。
裡城山腳,十幾名黑衣人目露兇光,原地待命,領頭的人正是石運。
“石大人!”有黑衣人前來稟報,“人跟丟了!”
“跟丟?”石運眸色一暗,一腳就狠狠的踹在黑衣人的肚子上,那黑衣人躺在地上,許久沒有能爬起來。
“石大人,怎麼在山口狙擊他,他遲早會出來!”石運的副手上前,低聲道。
石運皺皺眉,“爺已經沒有耐心了,早早的除掉早早的了事!”
十幾名黑衣人立刻答道,“是!”
石運眸色一暗,揮手,帶着黑衣人守住山口。
郝仁今日有些心緒不寧,可能是被八王的事情影響,他總覺着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爺,模子已經做好了,再過十日一定可以做出火炮!”韓樑在一邊稟報着。
郝仁點頭,他看了看放在一邊的“炮竹”,“這些有多少?”
“一千個!”韓樑趕緊答道,“已經在後山試過威力了,一個炮竹能炸開一百斤重的石頭!”
這些“炮竹”表面上看着像是普通的炮竹,氣勢裡面的全都塞滿了黑火藥,算是小型的炸藥包。
“墨五,帶上十個跟我出山!”郝仁低聲道。
在正式起事之前,郝仁不想冷萍的黑火藥暴露,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郝仁想要準備一些自保。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使用。
墨五趕緊應着。
郝仁又吩咐韓樑加快進度,最初五天,他要在五日後看到火炮!
韓樑趕緊應着。
要出山的時候,下起了小雨,算是初春的第一場雨,路格外的不好走,十分的溼滑。
“爺,不如在山裡歇息一天吧,下雨之後路實在太滑了,萬一有個危險……”墨五低聲勸道。
郝仁搖頭,“夫人如今懷有身孕,我不放心她,咱們慢些走,還是要趕回去!”
墨五點頭,吩咐後面的人小心。
山路不好走,太陽又下山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郝仁慢慢的就有些沉不住氣。
他想趕緊趕回去,忍不住施展了輕功,墨五趕緊追上,兩人慢慢的將幾名護衛拉在了後面。
要出山口的時候,郝仁正着急趕路,黑夜裡閃出一道光,他猛然止住前進的身形,然後迅速的後退,一把攔住向前傾的墨五,也就在此時,一道劍光從他面前劃過。
郝仁從身上拔出佩劍,一個翻身就迎了上去,也就在此時,四五名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攻向他,腹背受敵。
“爺!”墨五拔劍也迎了上去,但是他也被人團團圍住。
對方有十幾人,而且全是高手,一上來就是殺招。
郝仁足下一蹬,奮力拔高而起,手中寒劍旋轉,四周的黑衣人只得後退。
就在郝仁騰空而起之時,一道凌厲的劍光從黑衣人的圈外斜刺向郝仁,郝仁身在空中,來不及換方向,只能仗劍迎了上去。
對方的臉在郝仁的面前一閃而過,郝仁一下子看清了那張臉。
“石運,竟然是你?”郝仁大叫了一聲,奮力的隔開石運的劍。
郝仁與石運在邊境之時曾經交過一次手,石運能夠成爲司徒展宸的心腹,武功自然不低,郝仁只能與他打個平手,如今他只帶着墨五一人,石運卻有十幾名幫手……
郝仁漸漸地有些着急,他知道石運這次來就是要取他的性命的,他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去傷害冷萍。
他想要速戰速決。
郝仁飛身離開的空擋,從懷中摸出“炮竹”來,想着墨五大聲喊道,“閃開!”
墨五一個激靈,奮力的將糾纏在他身側的四個黑衣人打退,身子迅速的向後撤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火光沖天而起,劇烈的響聲在黑衣人中爆炸開來。
慘叫聲不斷的響起。
郝仁趁着黑衣人沒有回神,迅速的又丟下另外一個,待一切平靜之後,十幾具屍首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
之前這黑火藥炮竹只用石頭做過實驗,墨五也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郝仁上前,逐一檢查,確定有沒有活口。
“石運失蹤了!”郝仁低聲道,想不到石運的武功這麼高,竟然能逃過黑火藥。
“一定是趁着剛纔煙幕大的時候跑的,應該跑不遠,爺,我去追!”墨五低聲道。
郝仁點頭,“記住,不要留活口!”
如果讓司徒展宸知道他的手上有威力這麼大的武器,後患無窮。
墨五點頭,四周看了看,確定一個方向之後,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郝仁沒有猶豫,立刻向家裡趕。
房間裡,冷萍剛吃完飯,與花兒說着話,遠處的一聲爆炸聲驚得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大嫂,什麼聲音?”花兒趕緊起身問道。
冷萍低聲安慰她,“可能是有人放炮仗吧……”
“什麼炮仗聲音這麼大?”花兒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冷萍坐下來心緒不寧。
別的炮仗的確沒有這麼大的聲音,她知道這是黑火藥的威力,可是郝仁實驗黑火藥一直在山裡,裡城不可能聽得到,這一次這麼清晰,難道……
“花兒,我困了,你先回去吧!”冷萍打了個哈欠,裝作疲累的模樣。
花兒趕緊應着,也準備回去睡覺。
待花兒走了之後,冷萍將穆武喚來,低聲吩咐他,“你帶着幾個心腹去城外接一下老爺,記住,一定要心腹!”
穆武立刻應着。
穆武帶着人剛剛出門,就遇到了急忙趕回來的郝仁。
“穆武,你帶着人……”郝仁上前低聲吩咐了穆武,穆武趕緊點頭,讓人回家取了鐵鍬,向城外而去。
郝仁回了房間,見到冷萍安然無恙,他也就舒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我聽着像是爆炸聲!”冷萍將仲春打發出去,關上房門,低聲問道。
“的確是爆炸聲,我遇到石運了,他帶着人伏擊我,我擔心你,迫不得已用了兩個炮竹,沒有想到威力那麼大,除了石運,那些人全都死了!”郝仁低聲道,緊緊的抱着冷萍。
石運的出現讓郝仁很是害怕。
他原本以爲司徒展宸顧不上裡城,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沒有死心。如今司徒展宸連皇上都反,對冷萍更是沒有了顧及之心,恐怕這次石運帶來的人遠不止如此!
冷萍一股怒火從心裡涌起,司徒展宸又故技重施?她一個女人對他來說真的這麼重要?竟讓他造反的同時還不忘記她?冷萍真想放聲大笑,她一個失婚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吃香了?
“要抓到石運,不然我們更危險!”冷萍低聲道。
“我知道,已經讓墨五帶着人去找了,那炮竹的威力連我都想不到,石運也一定沒有防備,所以他就算是僥倖逃脫也一定受了傷,他一定還在山裡!”郝仁低聲道,“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穆武已經帶着人去處理那些屍體,我現在就派人去增援墨五!”
冷萍點頭。
郝仁急匆匆的又出了門。
郝氏聽見聲音也帶着桃子出門瞧瞧,就見郝仁急匆匆的從房間離開,廊檐下的燈籠映照着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嚴肅。
“老夫人,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桃子低聲說道。
郝氏握緊了手,趕緊去了冷萍的房間。
冷萍這會兒還驚魂未定,就見郝氏推門進來。
“萍兒,發生什麼事了嗎?這麼晚了,仁兒怎麼又出去了?”郝氏上前急聲問道。
“娘,沒事,只是有人在城外搗亂,相公去瞧瞧,沒什麼大事兒,您先休息!”冷萍上前說道。
郝氏懷疑道:“真的?萍兒,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可不能瞞着我!”
冷萍趕緊笑道:“娘,真的沒事兒,您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郝氏見冷萍很明顯是在敷衍她,她也不好再問什麼,只是點點頭,帶着桃子回屋。
冷萍皺眉,心裡十分的不安,也不敢睡,直到等到郝仁回來。
“沒有抓到石運,還是讓他跑了!”郝仁低聲道,滿臉的憂色。
石運是個禍患,後患無窮!
“事到如今,咱們只能想法子自保了!”冷萍低聲道,“都怪我,這些事情都是我惹出來的!”
“與你有什麼關係,我是一個大男人,自然應該保護妻兒的安全!”郝仁上前抱住她,“你放心,會沒事的!”
冷萍低聲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我會讓人將裡城嚴密保護起來,司徒展宸若還敢派人來,那就來一對殺一雙!”郝仁沉聲道,滿臉的殺氣。
冷萍抱緊了郝仁。
第二日,郝仁就讓衙門的衙役加緊巡邏,在裡城城門更是多加了兩道關卡,同時,他又去找老莫,過年之後,他讓老莫召集了一些江湖之士,如今正好排到用場。
莫正源正在喝小酒,一見郝仁上門,也就嘿嘿一笑,“昨夜裡那一戰實在是漂亮啊,郝老爺!”
郝仁知道什麼都瞞不過莫正源,因此也沒有打算瞞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現在要找一個人,他叫做石運!你可有消息?”
莫正源頓頓,“天底下沒有我莫正源找不到的人,自然也沒有我莫正源不知道的事情!除非我不想知道!”
郝仁望着莫正源,“你的意思是……”
“如今三大藩王蠢蠢欲動,你當真只願意守住裡城這一個小鎮?蒙國之行,你有了蒙國皇族的支持,完全可以在這亂世之中拼出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更何況你的身份……”莫正源揚揚眉。
郝仁心中一緊,望向莫正源,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你什麼意思?”
莫正源盤着腿,示意郝仁坐下。
“前段時間郝夫人讓我查當年擄走郝小姐的案子,無意之中我竟然發現,當年擄走郝小姐的竟然是阮府的花婆子,這個花婆子可不簡單,當年在江湖上號稱七娘子,那阮籍對她有恩,她甘心留在阮府爲奴!”莫正源低聲道。
“阮籍爲什麼要派人擄走花兒?”郝仁一怔,他實在是有些想不通。
“很簡單,阮籍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他的意圖與你娘郝老夫人的意圖一樣,當年擄走花兒,就是爲了阻止你參加殿試!”莫正源臉上全是得意,“只是可惜他算錯一步,你照舊參加殿試,還中了狀元!”
郝仁擡眸,他這會兒已經完全明白,莫正源怕是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世。
“如今你那師傅可還在阮府做侍衛,一心想要爲當年的大皇子報仇,只是他恐怕不知道一件事情,你能活到現在,也是阮籍的功勞!”莫正源低聲道。
郝仁望向莫正源,這些年,莫正源給他的消息向來準確無誤,可是隻有這個消息,郝仁不敢相信。
阮籍一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阮籍是皇上的心腹,爲什麼要幫他隱瞞皇上?
“你不相信?”莫正源望着他。
“我在想如果你說的全對,阮籍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嗎?”郝仁低聲道。
“這就要問問郝夫人了,若是沒有郝夫人就沒有阮籍的兒子阮翔,阮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莫正源緩緩笑道,“這世間所有的關係就是靠一個緣分組成,你遇到郝夫人是緣分,郝夫人幫了阮夫人也是緣分!至於我遇見你,也是緣分!”
回去的路上,郝仁一直在想莫正源的話。
過幾日是嚮慕容府下聘的日子,聘禮中差了一對珠釵,郝氏打算親自去挑選。
首飾鋪子中,郝氏挑中了一對金鑲玉的翡翠珠釵,讓掌櫃的給包起來。
“老夫人您走好!”在掌櫃高興的歡送聲中,郝氏帶着桃子出了門,剛扯上面紗,就見一位夫人坐着轎子從面前經過。
郝氏一愣,手裡的翡翠珠釵一下子就落在了地上摔成兩截。
“老夫人,您怎麼了?”桃子趕緊上前喊了一聲,心疼的撿起那珠釵。
郝氏卻死死的盯着那轎子,許久沒有回神。
郝仁剛從莫正源那裡回來,聽聞郝氏精神不好,他趕緊去請安。
郝氏坐在牀上發愣,桌上還放着摔成兩截的珠釵。
“到底怎麼回事?”郝仁進來,低聲問一直伺候郝氏的桃子。
桃子正待要說什麼,就見郝氏擡起頭來說道:“沒什麼事情,是我不小心摔了兩個珠釵,剛花了一百兩銀子買的,可惜了!”
郝仁看了看那珠釵說道:“摔了就摔了,再買就是了!”
郝氏嘆口氣,“我就是覺着不吉利,這珠釵是給慕容府做聘禮的,誰知道被我摔了!”
郝仁上前勸道:“娘,你別胡思亂想,不過是個意外,這有什麼不吉利的?下次讓冷萍陪着您去!”
“不用了,萍兒如今身子重,這點小事就不要麻煩她!”郝氏搖搖頭,撫着腦袋道:“我有些累了,仁兒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下!”
郝仁看了郝氏一眼,點點頭,退了出去。
冷萍挺着大肚子守在門外,見郝仁出來也就上前問道:“如何?娘有什麼事情嗎?”
“就說不小心摔了兩根賣給郝蛋做聘禮的簪子,心裡覺着不吉利,有些不舒服罷了!”郝仁說道。
“要不我去給娘把把脈?”冷萍說道。
“不用了,娘說累了,想要休息!”郝仁扶着她回了房間,安置她坐下,突然問道:“那阮夫人已經回到了裡城,你可知道?”
冷萍皺眉道:“你還提她做什麼?人家怕咱們麻煩她,不是躲着咱們麼!”
“或許這其中有些誤會也說不定!”郝仁說道,“上次你讓莫正源查了當年擄走花兒的事情?”
冷萍一怔,這纔想起,“壞了,上次莫正源說十五有消息,你看我這腦袋,竟然忘記問了!”
“今日他與我說了,那婆子的確是阮夫人身邊的婆子,而當年那婆子擄走花兒的原因,是因爲阮籍不想讓我參加殿試!阮籍可能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郝仁低聲道。
冷萍一驚,“莫正源告訴你的?那莫正源……”
郝仁點點頭,“這些年又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莫正源?有時候我真慶幸我與他是朋友,而不是敵人!”
“那你的意思是,阮夫人突然對我冷淡,也是因爲你的身份?”冷萍一下子覺着心裡的疑團一下子解開。
阮夫人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難道就是因爲要保護郝仁與她?
第二日,郝氏帶着桃子偷偷的出了門,直到晚上纔回來,以後兩天每天都是如此,早出晚歸。
冷萍這幾日覺着肚子有些疼,算算日子不過八個多月,應該還沒到日子,可是冷萍卻覺着渾身不舒服,她怕這孩子要早產,所以讓早就準備好的接生婆住在了後衙。
這一日,天都黑透了郝氏還沒有回來,郝仁也進了山,冷萍守着一桌子飯菜與郝蛋、花兒等着,突然覺着身下一溼,她低頭一看,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