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在拿命和敵人拼的時候,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偏偏還要在哪裡嘰嘰歪歪說着外行話,影響着大家的效率。
這纔是文武互相仇視的最根本原因。
在原本的藍星上,文武的敵視,也是在讀書人徹底放棄了君子六藝之後的宋朝,纔開始慢慢明顯起來。
而在那之前,甚至都沒有什麼文武之分,武將也得懂謀略兵法,而文官也得拎着寶劍上陣砍殺。
最大的文豪李白就是一位劍法出衆的高手,儒家的老祖宗孔丘,更是腰掛三尺長劍的山東大漢。
所以朝廷裡的官員的對立,從來都不是什麼文武之分,而是崗位職責的區別。
身在局中的蒙華,根本沒看透這一點,而陳展卻利用了他的盲區,很巧妙地,將大部分官員,和他對立起來。
什麼文武?
在渝州的安危面前,都是狗屁!
但凡是在折衝府有職務的,都是爲渝州拼過命的。
而沒有職務的,很顯然,是連城牆都沒有上過的。
既然沒有爲渝州做過貢獻,那麼肯定就不是渝州自己人!
所以,三兩句話之間,蒙華等人,對於渝州來說,就成爲了外人。
如果說剛纔還沒有想到的話,那麼隨着陳展的話說出,以及衆人目光的轉變,那麼蒙華也絕對醒悟過來。
一個照面,就落入了下風,蒙華怎麼都沒有想到是如今的局面。
氣衝華蓋的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陳展的打擊就接踵而至。
“興叔,你知道這位蒙大人,可受到了大將軍的邀請?”
“這個……沒有!”
看了一言不發地曹亮一眼,曹興非常肯定地給出了一個答案。
曹亮是發瘋了,纔會在這個時間上邀請蒙華這個敵對勢力的人?
陳展是那種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人麼?
陳展最喜歡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將所有落魄的敵人,直接就給一勞永逸了。
所以就在曹興剛剛給出答案之後,陳展“嗆”地一聲,就抽出了腰間的寶劍。
“沒有大將軍的軍令,擅闖折衝府這樣的軍事重地,莫非爾等是雍朝派來的奸細?”
“想要竊取我大乾的軍事情報不成?”
看到陳展手中地寶劍直接指向了蒙華,一幅一言不合,就要將對方腦袋砍下來的架勢。
大堂內一片的寂靜,跟隨蒙華而來的幾名官員,此時更是嚇的雙股顫顫。
陳展身上那幾乎瞬間迸發出來,充滿了血腥的煞氣,固然是一個方面。
但是另一個方面,陳展所說的話,卻完全能夠站得住跟腳。
因爲按照軍規而言,沒有軍職在身,或者說沒有軍令的傳召,無故擅闖軍事重地的,連砍頭都是白送的。
否則當初高俅就不會那麼輕易地將林沖給冤枉了。
無論古今,某些地方絕對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別說蒙華這個三品的文官了,就是柳承宗這個丞相,某些敏感的地方,他也照樣不敢去。
什麼叫翻雲覆雨?
一衆折衝府的將士今日算是見識了。
陳展只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就將蒙華逼入了死角。
看着蒙華等人那顫顫驚驚的樣子,一衆武將頓時心中升起一股快意的感覺。
“我等……我等讀聖賢之書,豈能……豈能做奸細?”
感受着陳展身上發出的那股幾乎實質化地煞氣,如果不是讀書人的尊嚴所製成地話,恐怕他們早就趴下了。
蒙華拉出了聖賢的名頭,看着周圍幾個同爲文官的曹系官員,臉上的神色都開始有所緩和。
陳展心裡嘆息了一聲,這個世界,或者說大乾,在皇帝有意的縱容下,文武地對立,已經形成了習慣。
哪怕同在一個陣營,文官和武官之間,也不是多麼地親密無間。
不過對於所謂的讀書人,陳展心裡的印象並不會高大多少。
因爲他所處的世界,讀書已經不能成爲劃分身份的憑藉了。
所以面對着蒙華等人,陳展發出了不屑的笑聲。
“讀聖賢書又怎麼了?聖賢是的好的我承認,可是讀聖賢之書就是好的?”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從來讀書人!”
“能將聖賢之書讀得通透的,又能夠有幾個人呢?”
“而將聖賢之書都讀不通透的,那麼你們有何資格談聖賢之道?”
“所以,不過就是一羣虛僞小人罷了,爲了爭權奪利,柳承宗幹得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天下誰不知道啊?呵!”
聽着陳展那諷刺意味十足,而且還說得有理有據的話,蒙華等人氣得手都開始抖動了。
而一種武將更是一個個都佩服地目光看向陳展。
從來都是文臣咒罵諷刺文官的,何曾有過武將咒罵諷刺文官的?
而如今陳展卻給他們所有的人,都狠狠地出了口氣。
雖然感覺陳展也是讀過書的,但是現在這些武將哪裡還有功夫管這些。
反正陳展是從罪軍營統領直接上來的,那麼他就是百分百地武將。
而站在大將軍一方的文官,此時也目光復雜地看向陳展。
雖然陳展對着蒙華等人數落着,但是對於讀書人的蔑視,他洋溢於表。
可是從陳展的言語之中,他們卻敢肯定,陳展也絕對是讀過書的。
甚至從陳展那脫口而出的兩句詩,就可以看出,陳展的造詣絕對不淺。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畢竟,如果武官罵文臣,他們心裡肯定不舒服,可要是如果讀書人罵文官的,那甚至還是佳話,是氣節不屈地表現。
可惜讓他們感到失望了。
“你……你放肆,你……竟然……敢侮辱讀書人?”
從蒙華的目光之中,陳展看出了喜悅和興奮的神色。
不過是轉眼間,陳展就明白過來了,蒙華認爲他這句話肯定要得罪天下地讀書人了?
對於蒙華心裡的算計,陳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色。
天下危難在即,而一個三品的一州知府,竟然心裡都想着權利派系的鬥爭。
這天下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或者說,對於大乾的文臣,陳展從沒有如今這樣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