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間,李空竹除了拿回的那兩副碗筷,便再無多餘的東西。
坐在屋子裡,聽着外面一陣陣的嘈雜之聲。她頭倚牀架,努力的在腦中回想着原身所知道的一些資迅。
好似說,這趙君逸是趙家老爺子有年跟人組隊進深山打獵時撿回來的。當時看他傷得嚴重又可憐,趙家老兩口又爲人和善,至此便將他當做第三子養在了趙家。
本來頭年秋,老兩口已經再着人商議這趙君逸的婚事了。耐何,這趙家三郎除了跛腳毀容外,還不是趙家老兩口的親身兒子。
大多數的農家人,怕自已好好的閨女嫁過去,老兩口活着時還能撈着點好混口飯吃啥的,可要是死了呢?趙家大郎二郎人能願意這沒有血親的兄弟分家中家產?
不說分家財,哪怕手腳好也成。可跛着一條腿能幹啥?自已都養不活的廢人,還能指望以後能養活老婆孩兒?那是得有多恨自家閨女的人家,纔會同意結這門親事!
是以,這趙君逸的親事,從頭年秋耽擱到今秋都沒有一戶人家願意嫁閨女的。
本來媒婆拿了趙家老兩口的媒人錢,還在盡心的找着。可就在一個月前,秋糧下來之際,趙家老兩口想着給三兒子置點新的傢俱,好讓外人看着體面點,也好提親。便想着去山上找點木料。
不成想,這一去是尋着根不錯的木材,老趙頭當即就手癢的想將它砍下。囑咐着老妻在一旁等着,而他則拿着砍刀砍樹。
哪知,這樹才砍到一半呢,也不知咋的,“轟”的一聲就朝着被砍的這頭倒來。
老兩口當時避不及時,直接被那樹給砸倒在了地上。老趙婆子因坐着未來得及起身,聽說腦漿都給砸了出來,當場就結果了性命。老趙頭雖因爲跑動只砸到了後背,不過也只吊着半口氣,等人發現搬回家時,就嚥了氣。
老兩口死在農忙秋燥的時侯,連着屍體都未停放,直接第二天就出了殯。
這些,還是原身在媒人上門提親,不經意過堂屋屋檐時,聽到的兩耳朵。
因爲趙家老兩口一出殯,趙家三郎的親事就更不好找。兩個兄長急得不行,想着爹孃的心願便是三個兒子成家立業的,如今只剩下老三單着,無論無何也不能讓爹孃帶着牽掛在地下不能瞑目。
是以,兩兄弟商量着,只要有閨女肯嫁過來,哪怕聘禮高一點也成。
原身的娘一聽說了這條件,立馬就答應了這門親事。想來,在她看來,有人能提親已是原身莫大的福氣,哪還管對方條件如何,是不是良人呢。
李空竹不知道她娘收了多少聘禮,可對於趙家的另兩房人,在她看來,怕並不如媒人所說那樣,只爲圓爹孃遺憾纔是。
不然,有銀子爲何不娶一門貧窮清白人家的女兒,非得讓趙君逸娶她這麼個無人敢娶,名聲盡毀還做過爬牀下人的人?
不論這些,單說今兒她過門,就算再是熱孝,也不會連着個親朋也無法到場吧。更遑論才響午將過,一羣人就忙裡忙外的急着劃清家中產物。
與其說是圓二老的遺願,不如說是另兩房不想跟趙君逸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怕外人說道,只得找了這麼個藉口,給他成門親,再分了家。
從今兒趙君逸拿回的糧,和自已拿回的碗筷來看,怕淨身出戶也不爲過吧。
“嘭!”不期然的,門再次的被撞開。
進來的男人將紅衫一角掖在腰間,露出裡面黑色的麻褲。滿是混泥的雙手,擡在空中,看着坐着發呆的李空竹,面無表情的說道:“竈還未碼好,一會你藉着大房二房的廚房多做點飯,兩家哥嫂晚上吃飯算在我們這一房。”
大房二房?怎麼,他們廚房沒分開?
李空竹點了點頭,起身到小黑桌前,將兩個半袋子打了開來。見裡面是高粱米和苞米麪,擡眼看向男人,“可有分菜園?”
趙君逸幾不可查的搖了下頭,“你看着煮吧,咱家是啥情況,想來他們也知道,儘量煮多點。一會端出來,別讓人說了小氣。”
李空竹心中腹誹,面上卻很是恭敬的點頭道了句,“知道了!”
男人眼角掃向她平靜如常的臉上,見看不出任何異樣,隨也懶得再理的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