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空竹揹着從麥芽兒處借來的揹簍再次上山時,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無視掉後面某人因腿腳不好,走得艱難難看的臉色。她心情愉悅的翻過一個又一個小山坡。
剛剛借揹簍時,麥芽兒知道她要上山摘山裡紅,就指了幾處不危險的地方。讓她小心着點,本打算跟着一起來。不想家中還有點活計讓她做,就只好做罷。
李空竹也不缺陪着上山的人。帶着趙君逸完全是因爲他會武功,前個兒那狼把她嚇得夠嗆,怕到時再遇到個啥,至少有個會武的人在身邊擋着,心中安穩點。
到了北西面一帶的叢林外圍,果然見着幾棵結得不錯的山裡紅。
如今正逢霜降之時,整個山裡就這一點紅看着讓人精神不少。
李空竹將揹簍放下,挽了袖子就開始扒着樹幹爬了上去。
後面拄着棍子跟上來的某人,眼中有絲狼狽閃過。擡眼看着那利落上樹的女子,不由得生了絲惱意出來。
李空竹找了個落腳較穩的枝幹,脫了外面的褂子,伸了手就開始猛的揪那一串串結着的果子。
待褂子裡的果子裝滿,她又衝着立在樹下的趙君逸喊道:“當家地,你來接一下。放簍子裡。”
趙君逸冷然的擡頭,眼中利光一閃而逝。
李空竹癟嘴,“既是答應了,哪怕是做做樣子。也煩請你做得像點!”
不過是搭夥過日子,真當他是大爺了?若不是那不能立女戶的條件綁着她,他以爲自已能委屈着跟他湊合?
趙君逸沒有回話,而是直接走到位於她樹下的位置,伸了隻手出來,淡道:“放!”
李空竹聽着就將那包袱口挽緊,手伸長的小心的丟了下去。
“咻!”還未等那包袱到目地的,男人一個伸手就將那包袱口給提溜住了。
李空竹聳着鼻子,哼了聲,“耍酷!”
正在倒果子的某人擡眸看她,卻見她轉身又開始摘起了果子……
小半個時辰過去後,李空竹從樹上滑了下來。
看着簍子裡的半筐果子,拍了下手道:“成了,再去拉棵粗點的樹枝吧。”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用竹子,畢竟那玩意長得快,也好削。
隨後兩人就着山林灌木,找到棵不高的樹,尋着樹的枝椏,又找了根手肘粗的樹枝。
“就這棵吧!”
李空竹站在枝椏下比了下高度,見離地面不高。就將背上的簍子放了下來,擼起袖子,雙手高舉的向上一蹦。
整個人就那樣掛在了那棵枝椏上,只見她吊着樹枝,狠勁的一咬牙,用着全身的力氣,使勁向下一掰,“嗬,哈!”
“咔!”樹枝斷裂。她成功的摔打在地,那樹枝也成功隨着斷列,劃到了她的身上。
旁邊一直冷眼旁觀的男人,看到這一情景,眉頭一挑,腳下不自覺的向前挪動了步。
“嘶~”李空竹用手扒着纏在身上的樹椏,疼得直抽冷氣的一邊揉着屁股,一邊坐了起來。
撐起身,捋了捋被刮亂的頭髮。見樹枝雖斷了,可還有一小半皮粘在樹身上。於是,她又一個狠勁的用手抓着枝杆,用力下向一拉。
“嘩啦!”整個樹枝完全的脫離了枝杆。
李空竹將那掰掉的大樹枝,用手掰去了多餘的枝條。餘下一根光溜溜的直杆和尾巴下的一點枝葉。
隨一個利落的往身上一抗,轉眸對着一旁局外人樣的某人道:“好了!當家地就幫着背那半簍山裡紅吧!”
趙君逸嘴角神經抽動了下,眼中異光閃過。
見她說完抗着那根不小的樹枝,大搖大擺的從自已身邊滑過,就勾動了下脣角。擡步走到揹簍旁,一個單手一甩,便將揹簍提向左肩膀上抗着。右手拄着樹棍,跟着她,一步步向着山下行去。
兩人從北山回來,已經是夜幕降臨之時。
李空竹忙着刷鍋準備晚飯。這期間,她將菜刀遞給放下揹簍的男人。
男人挑眉看來,她拿出一根筷子道:“當家地能不能幫着把樹枝霹成一根半的筷子長,再把它削成比這細一多半的小籤子?”
見男人不說話,她又道:“牀太小,若有銀錢的話,就能趁着冬雪來臨之季砌個新炕。到時當家的夜裡也不必總是盤腿打坐了!”
這幾天,有次晚上她不經意的醒來時,看到他端坐於牀的另一頭在盤腿打坐。當時夜色太暗,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可第二天清晨看他臉色異常的卡白,想來應是有什麼舊疾隱着!
男人接過菜刀,只淡淡一句,“無須誘逼於我,顧家從夫,乃婦人本份!”
李空竹眼角抽動,很想一巴掌呼上去。
從夫?顧家?啊呸!要不是不能立女戶,她早把他一腳踹太平洋呆着去了。就那面癱還毀容的,她沒嫌棄傷他自尊就不錯了,還真是自大自戀到不行。
李空竹暗哼一聲,懶得相理的直接轉身進屋舀米做飯。
趙君逸看了看手中的菜刀,又看了看另一邊放着的樹枝。比劃一下,並未多說什麼,直接過去,一刀將那樹枝給劈成了兩截……
晚飯是簡單的合面饅頭配水飯。
吃過飯後,李空竹抱着碎柴禾進了小屋,在門邊牆角處放着小爐,將小鐵鍋洗刷乾淨放在上面。
挑大顆紅潤的山裡紅去蒂,洗淨。然後拿着削好的木籤串好,放在一邊平滑的蓋簾上。
隨又將要來的鐵板刷上一層清油,放置在一邊等着一會備用。
待一切準備就緒。只見她平呼了口氣,往鍋中加入少量的水,最後才向爐子裡添柴生起火來。
待鍋中水開,李空竹將白糖拿出來,放入了大概二百多克的量。然後拿着用木頭做的鏟子,不停的攪動着鍋中的糖水。直到糖水變稠,用着鏟子向上一提有絲狀微變色爲止。
將蓋簾上串好的果子拿起,就着那翻滾的泡沫輕輕一轉,一層晶瑩剔透的糖霜便裹在了上面。
做好後,將之放在一邊放着備用的鐵板上面。接下來第二串、第三串……直到,鍋中糖全部掛完,那塊不大的鐵板也被整齊的鋪滿爲止。
熄了火,洗了鍋。等着糖葫蘆差不多冷卻後,李空竹忍着口衍生的唾液,拿了一串,咬了一口。
嗯,酸酸甜甜的。
入口的糖脆崩巴嘴兒,混着裡面的酸味兒果兒。吃得她很是滿意的眯着眼,“就是這味兒!”雖比不得前世賣的那麼好,不過也不差啦!
一直在一旁看着她做這些的趙君逸,只不動聲色的將她細細打量一遍。見她滿足眯眼鼓嘴咬果的,忍不住上前伸手拿了一串。
入口的果子酸甜適中,於他來說雖不是很喜愛,卻也希奇有餘。
“好吃吧!”
不知何時睜眼的李空竹見他拿了串在吃,就忍不住的笑問等誇獎。
“尚可!”話完,他又接着咬了第二口。
李空竹暗地裡癟了下嘴,面上卻笑道:“那以當家的看,這果子能不能買上價?”
“一時希奇倒可買上兩天,卻不是長久之計。”做法太過簡單,也很容易仿出。怕是一推出,不到兩個集就有仿品出來了。
這點李空竹當然也知道,不過她倒是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本來也不靠它!”若有人仿,仿便是了,到時她再另某其它方法好了。
見夜色已晚,她猶自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自門處拿了立着的臉盆,走將出去,準備打水淨臉洗腳睡覺。
趙君逸獨自默默的坐在桌邊將那串糖葫蘆吃完,見女人已經洗簌好翻身上牀。
便起了身,擡腳走了出去。
李空竹看了眼開着的大門,黑暗中男人的身影立在那堵圍牆幾步遠的地方,揹着雙手,仰頭看天的不知在想着什麼。
突然,“咳咳!”兩聲低咳聲響,李空竹將被子拉高捂臉。
艾瑪!一時太興奮,忘了在屋子裡燒火,有煙。難怪那死男人出屋,敢情去躲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