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還不從實招來,什麼時候學的舌綻蓮花的本事了?”
梅珺若羞紅着臉蛋,吐了一下舌頭,“人家哪有啦,隨便說兩句,只是僥倖聽進去了。”
顧振華笑着搖搖頭:“那可不是僥倖啊,我可都感動了啊,你沒看見那幫小子眼睛都直了嗎?”
“振華,你不會怪我吧。”梅珺若突然焦急的說道:“人家只是想着這些士兵都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才,才……”
小丫頭一想起被那麼多大小夥子盯着,格外的羞慚,一直紅到了脖頸,狠狠的跺了跺腳:“人家,人家再也不來了!”
顧振華順勢攔住了梅珺若的肩頭,柔聲的說道:“乖,別想那麼多,我早就說了,顧振華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什麼事情都是剛柔並濟的,你幫着我挑起半邊天,是我的福氣。以後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夫人幫忙呢。”
“嗯!”梅珺若終於平靜下來,倚在了顧振華的懷裡,細如蚊訥的說道:“振華,你是不是太縱容我了?”
“哈哈哈,小丫頭,要不要晚上也縱容我一下啊?”
“不要!”梅珺若嚇得慌忙推開了顧振華:“想都別想,還,還有孩子呢!”
正在兩個人說話之間,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扣門之聲,顧振華知道怕是又有軍情了,急忙將梅珺若鬆開,笑着說道:“今天也忙活不少了,趕快去休息吧。爲了咱們的寶貝,可一定要保重啊。”
“嗯。你也一樣!”
“放心吧!”
顧振華急匆匆的來到了外面,正好吳凱傑等在了這裡。只見他滿腦門都是汗水,右手還在不自覺的發抖。
“國公爺,韃子的攻勢越來越緊急了,已經從多處攀上了城牆了!”
顧振華神色凝重的點點頭:“走,跟我一起上城。”
顧振華他們疾步如飛,很快到了城上,此時城頭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清軍如潮。安國軍就像是頑石,雙方不斷圍繞着城牆拼鬥。
城牆下面全都是一層一層的屍體,韃子就踏着同伴的屍體,不斷的涌上城牆。在城頭上安國軍的士兵用盡了全力,火銃,弓箭,滾木礌石。就像是暴雨一般,瘋狂的砸下去。
不過韃子終究仗着人數的優勢,已經有人攀上了城牆。
顧振華剛剛到了城頭,就見到李旭正帶領着一些部下,和幾十個韃子殺在了一起,眼看着李旭獨自對抗三個人。對方身手都相當了得,李旭的處境很危險。
顧振華一瞬間抓過了自己的寶劍,這柄寶劍還是剛剛特地打造出來的,選料精心,十幾個工匠打造了足足一個月。寶劍長有五尺。寬一巴掌半,重量超過了三十斤。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特號寶劍。
正好顧振華身高臂長,力量驚人,拿在手裡,格外的順暢。
“哈哈哈,該飽飲鮮血了!”
顧振華動作像是狸貓,迅捷異常,三步兩步到了李旭的身旁,手上的寶劍一揮,正好將一個韃子軍官的砍刀磕飛。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顧振華的長劍就扎進了胸膛。
雙手用力一搓,寶劍轉動起來,就像是絞肉機一般,頓時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這傢伙身軀一倒,就摔在了城下。
另外一個韃子提着短斧,就像顧振華劈來,可是顧振華的速度比他還快,手中長劍早就砍在了他的脖子上,頓時一個斗大的人頭飛起,一腔子鮮血濺起幾米高。
李旭頓時也來了精神,他手中腰刀揮動,也將迎面的清軍開了膛,滿肚子零碎,灑滿了城頭。
“國公爺身手越來越厲害了!”
“哈哈哈,看看咱們誰殺的多!”顧振華一邊說着,一邊躥到了清軍的人羣之中,手中寶劍舞動的像是風車一般,一浪接着一浪。挨着死碰上亡,所過之處,清軍肢體割裂,鮮血迸濺。
顧振華就像是煞神一般,一個人就擋住一羣韃子。顧振華也有好久沒有殺得這麼暢快了。腥臭的鮮血刺激着神經,手上的寶劍越來越快,越來越狠,所過之處,就是一條血衚衕。
作爲顧振華的親衛,康大力他們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的身手竟然比不過顧振華,也不知道是誰在保護誰了。
不過康大力他們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每個人至少帶了三支自生火銃,也不用複雜的火繩,擡手就可以射擊。
頓時城頭槍聲響起,一個個韃子渾身亂顫,鮮血迸濺,全都倒在了地上。轉眼之間,衝上城頭的幾十個韃子全都被幹掉了。
“哎,急着用火銃幹什麼,還沒殺得痛快呢!”
面對着顧振華的感慨,康大力只是翻了翻白眼,心說國公爺,要是您出了一點差錯,只怕我們腦袋都要搬家了。
他們全都用最快的速度再度裝好手銃,一個個像是護法金剛一般,站在了顧振華的身邊。
李旭忍不住嘆了口氣:“國公爺,韃子一上來就這麼拼命,實屬少見啊!”
“看來韃子是把咱們當成了最大的威脅,不過也好,那就拼個你死我活,看看究竟誰的本事更大!”
暫時驅趕下去了韃子,士兵們鬆了一口氣。不過東北小城的戰鬥纔到了最緊要的時候。滿達海親自帶頭,殺上了城頭,越來越多的清軍涌了上來,和謝斌白刃拼殺,每一秒都有士兵倒在了地上。
而且還有無數的韃子試圖從其他位置衝上來,火銃的槍管幾乎都大紅了,可是還是沒法殺光這些韃子。
“殺光明狗,大殺十天!”滿達海瘋叫的聲音,不斷傳來。
這時候譚星明帶着幾個炮兵。也到了城頭,他仔細的看了看情況。頓時就把手指向了幾個盾車。
“看見沒有,韃子的神箭手都躲在了這裡,靠着弓箭,壓制城頭,先把他們幹掉!”
譚星明說着,就和士兵們一同調轉炮口,裝好了炮彈。
“去死吧!”
伴隨着吶喊,熾熱的炮彈划着優美的弧線。正好擊中了一輛盾車,炮彈斜着打過去,穿透了盾車,還在後面打出了一道血衚衕。五六個神箭手,或是腦袋沒了,或是軀幹被穿透,或是雙腳被打斷。
炮彈落到了地上。又迸濺起來,還順勢打斷了兩個阿哈的腿。
一旦到了戰場上,譚星明格外的凝重,絲毫沒有什麼喜悅,急忙裝好了第二枚炮彈。一連三發,全部命中。擊毀了三輛盾車,十幾個神箭手或是死傷,或是擊斃,嚇得城下的清軍爲之一驚。
趁着這個時候,火銃手涌了上來。密集的排槍像是暴雨一樣,打在了這些韃子的身上。不斷有清軍摔落城下。
“再嚐嚐這個!”
擲彈兵也趕上了支援。他們將幾個手榴彈綁在了一起,一同拋到了城下,頓時在韃子兵之中,掀起了一陣陣的金屬風暴,無數人被砸碎了腦殼,花紅腦子甚至濺落到了城牆的磚石上面。
這時候火炮也都換成了散彈,對着清軍展開了無情的屠殺,這一輪攻擊的勢頭終於被壓制了下去。
滿達海在幾個戈什哈的拖拽之下,才連滾帶爬的從城頭撤下。第一輪的攻勢算是功虧一簣。坐鎮指揮的吳三桂眉頭緊鎖,氣氛格外的壓抑。
“王爺,不要緊的,這一輪差點就攻進去了,只要再加把勁,保證能拿下來!”
“哎,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不得不說,對面的明狗韌性十足,這一輪沒有拿下,只怕接下來就要陷入苦戰了。天氣越來越冷,利於守而不利於攻啊!”
“王爺,依卑職來看,要破堅城,還是要依仗火炮才行!”方獻廷說道。
“火炮,烏真超哈營不是在放炮嗎,也有不少火炮集中了城池,只是明狗城池堅固,怕是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來啊!”
方獻廷突然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對吳三桂說道:“啓稟王爺,您知道夷人沙託嗎?”
“知道,不還讓他來辨認過那些砌牆的板子嗎?”
“王爺好記性!卑職詢問他們了,這些夷人其實是多鐸王爺請來的。”
“請來幹什麼?”吳三桂頓時吃驚的問道。
“王爺,他們都是最優秀的炮手,聽說比起烏真超哈營的強多了,只是多多王爺突然死了,他們也不受重用……”
吳三桂一聽,哪裡還不明白,豪格和多爾袞兄弟死不對付,豪格哪裡肯輕易用多鐸的人啊!
不過眼下戰事爲重,吳三桂也顧不得什麼了,他急忙問道:“你確定這些夷人炮術過人嗎?”
“沒錯,據說他們都是在海上操炮的,能在起伏不定的海面打得準,到了陸地上,更不用說!”
“嗯。”吳三桂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本王去說,這些夷人要是真能打破堅城,自然要厚賜!”
……
“尊敬的王爺,我們是最優秀的炮手,用上帝的名義發誓,保證能消滅那些該死的叛軍!”
“別廢話,要是打不準,本王不但不會付給你們銀子,還會砍了你們的腦袋!”
“是!”沙託嚇得一縮脖子,急忙下令手下人裝好了大炮。
這些夷人對着城池的方向,比了比大拇指,然後又指指點點,還有人在地上來回划着。看得吳三桂和石廷柱都有些撓頭。
就在他們等得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終於沙託親手點燃了火繩。巨響之後,一枚十來斤重的炮彈就向着汲縣城頭打了過去。
嘭!
這一炮正中城牆,頓時砂石飛濺,大塊的城牆脫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