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苞神色微微一動,心中頓時敞亮起來。
那吳懿心腹之人又道:“等到涼州大軍長驅直入,破了梓潼,拿下成都,全據益州,將軍攜緊守劍門保全益州之功,投向李涼州,必定會受到重用!將軍,三思啊!”
泠苞臉色變幻,良久,終於下定決心,站起身來,道:“你...所言甚是!也罷,你回去告知吳從事,就說泠某人請他以後多多提攜。”
吳懿心腹聞言,不由大喜,連忙拱手,道:“將軍英明,小的這便回成都,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主人。”
泠苞笑了笑,道:“葭萌關劉將軍那裡,吳從事是否也有派人過去?”
“有。”
“嗯...你讓吳從事安心,本將軍會從旁說服劉璝將軍,必保萬無一失!”
“將軍英明!”
劉焉自遣了張任率領蠻兵北上,心裡仍舊猶疑。對於蠻兵,劉焉並不信任,不太相信他們能抵擋住涼州兵鋒。
眼下,益州餘下的兵力,除了南部諸郡縣零散駐紮,以防夷人作亂的軍隊。餘者大多數都集中在益州東北的險關之中。
但劍門關、葭萌關太過重要!
董卓正揮兵攻打漢中,沒了益州支援的張魯,多半不是對手。若是將劍門關、葭萌關兩處兵力調走,一旦董卓破了漢中,是時劍門、葭萌無人駐守,必定會落在董卓手中。
此舉,乃是拆了東牆補西牆,即便擊退了涼州軍這頭猛虎,卻又失了東邊門戶,引來了董卓軍這匹豺狼,端的是不好決斷。
想了一夜,劉焉眼球充血,神色憔悴,卻始終拿不定主意。
見此,有左右建議,只道涼州軍近在眼前,而董卓軍卻尚未攻破漢中。燃眉之急纔是要緊之處。建議劉焉調遣劍門、葭萌二關的大軍回援,纔是最好的選擇。又道是若是將董卓軍進了益州,也許能令其與涼州軍互掐。是時鷸蚌相爭,從中得利也說不得。
得了這個建議,劉焉是越想越有道理,於是重重賞賜了建議之人,便立刻遣人持詔令,往劍門關、葭萌關而去。
益州形勢雖然看似波譎雲詭,但其實大勢已定。真正需要讓李錚注意的,是關中董卓。
在破了呂布奇襲之後,李錚心思一轉,便決定往隴關走一遭,剛到半途,便接到了戲志才的傳訊,只道是陳倉董卓大軍傾巢而出,已經兵臨隴關城下。
在與呂布交戰的時候,李錚大約就有了猜測。此番李錚出兵益州,董卓自不會放任不管,既然呂布率軍奇襲,想必陳倉大軍一定不會沒有動作。
現在接到戲志才的傳訊,立刻就驗證了心裡的猜測。
想來,非但是陳倉的董卓大軍,便是河東的董卓軍,也會動起來。
果然,纔不過片刻功夫,李錚又接到了白榆的傳訊。
河東董旻所部大軍,也動了。
隴關有戲志才和龐德在,李錚沒什麼好擔心的。但白榆那裡,李錚卻放心不下,於是連連囑咐其要謹慎行事,但卻並沒有下達具體的命令,只道一切自處。
李錚畢竟沒在高奴,對於那裡的形勢,沒有親眼目睹,尤其是細節方面。若是遙控指手畫腳,不但是不信任部下將領的表現,甚至還會讓部將畏首畏尾,起到反作用。
使部將謹慎小心,使其自由發揮,纔是最好的選擇。
微微吁了口氣,李錚策動戰騎,領着一萬一千大軍,急速南下,向隴關方向靠近。
半日之後,大軍縱貫安定郡,度過涇水,到了安定郡與右扶風交界一帶。
“傳我命令,大軍就地休整。各部校尉、統領立刻過來!”
李錚翻身下來,將掌中一杆鎏金大槍插在了地上。
血龍槍報廢,並不代表着李錚就沒了兵器使用。神秘商店每個月刷新一次,雖然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刷新出特別好的東西,但如兵器盔甲之類的,卻有不少,反正對現在的李錚而言,兵器盔甲也不算貴,毛毛雨而已,盡皆買了下來。
李錚想來,自己用不了這麼多神兵利器,麾下的將領總能用上纔是。每每將領立功,也可以以之賞賜嘛。
現下這杆鎏金大槍,名爲虎頭湛金槍,通體以寒鐵打造,冰涼舒適,長一丈二尺八寸,刃長一尺九寸,槍頭虎口吞刃,槍桿鎏金,有虎紋。
此槍重達八十八斤,比之血龍槍要重三分之一還多,卻是正好趁手。
隨着李錚力量越來越強,五六十斤的血龍槍,已經逐漸不太合手,此番淘汰,也是正理。
不過片刻,各部校尉、戰騎統領將麾下兵卒安置妥當,便皆到了李錚身前,抱拳行禮。
李錚擺了擺手,向南遙望,道:“陳倉敵軍扣關,而今兵臨隴關之下。我欲一戰而盡全功,所以有任務交給你們。”
“請主公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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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錚點了點頭,道:“按照探查,陳倉城中大軍幾近傾巢而出,其中留守的兵馬不過數千。我想讓你們四個步軍校尉,率軍將之拿下,有沒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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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李錚所率部衆,有五大步軍校尉,合計一萬人馬。不過在與呂布交戰之後,因要押送俘虜、送返傷者,便讓其中一營兵馬返回了靈州。現下,李錚手裡只有四營八千步卒,其中三營爲輕步弓手,只有一個營的重甲槍兵。
四大步軍校尉聞言,俱皆思考了一番,其中一人道:“主公,我聽聞陳倉城高牆厚,很是險要。若是強攻,恐怕難以奏效。屬下等此番前來,又沒有攜帶重型攻城器械,要攻下陳倉,恐是不易。”
李錚聞言,不由哈哈一笑,讚許道:“你考慮的很全面。”說着,話音一轉,道:“但我自有計策,保管陳倉一戰而下。”
言罷,李錚面色一正,喝道:“爾等四人聽令!”
“末將在!”
“命爾等四人立刻率部前往陳倉,到時候自有區處!”
四人對視一眼,振奮精神,大喝道:“喏!”
“讓兵卒們休息一下,然後就出發吧。”
李錚說完,便對一千狼騎的統領說道:“你立刻率領狼騎,以爲前驅,爲我大軍探路,萬萬要避開敵軍眼線,引領我大軍直抵隴關敵後!”
“喏!”
整個這片區域的地形,隸屬於關中長安三輔的右扶風,到這裡以渭水和汧水爲中心,沿着兩條河水形成是一個兩角突出而較爲狹長的地帶。
因兩條水流而形成的兩個突出的部分,汧水突出向西北,渭水突出向西南。而因渭水形成的突出,因爲有吳越山的阻隔,形成一個天塹,卻是不能通行。
唯有汧水,便是發源於漢陽隴縣旁側。汧水爲西北東南流向,進入右扶風的第一個縣,名叫汧縣。向東南數十里,最後匯入渭水,渭水再向東不遠,就是陳倉。
右扶風這片區域,正西與漢陽交界,西北邊與安定交界,西南則與武都郡交界。
雖然右扶風這片區域因爲不被李錚統治,而沒有被地圖囊括,但因爲戰爭的原因,這裡已經遍佈了涼州的藍翔鳥,所以各種地形都歷歷在目。
李錚就打算讓步卒先抄了董卓軍陳倉老窩,自己則領着戰騎,插入兵臨隴關的敵軍後方,準備與戲志纔來個兩面夾擊!
一切的準備手段,都通過藍翔鳥傳達商議妥當,所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李錚所部的四大步軍校尉得了李錚命令,領着八千精銳步卒,往東南繞過汧縣,沿着汧水直奔陳倉而去。
到了夜裡亥時,這四營八千步卒終於抵達陳倉外數裡處,,到這裡,出乎意料的撞上了一支人馬。
卻原來正是從武都而來的一支工程隊,由一個重甲槍兵營的兵馬護送着趕到了這裡,正等着四大校尉所部的到來。
略一交流,四部校尉便立刻明白了主公李錚的打算。
陳倉的確是易守難攻,但若是有了破山獸,那麼陳倉城的高牆深壘,便不足爲憑。沒了城牆作爲依憑,那城中的數千董卓軍,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四部校尉深信這一點!
當下,兩邊人馬合兵一處,休整片刻,待到深夜子時,立刻拔營出發,悄然往數裡外的陳倉而去。
卻說李錚率摧鋒戰騎、青甲戰騎,在狼騎的引領下,藉着地勢和天色的遮掩,也在夜間子時抵達了隴關附近。
站在一處高坡上,李錚遙望遠處城關之下那綿延不絕的大營,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陳倉之中原有董卓大軍超過十萬,除去呂布所率兩萬兵馬,再刨除掉留守陳倉的數千人,餘者傾巢而出,盡皆匯聚於隴關之下,數量幾近九萬兵馬!
九萬人匯聚於此,營寨綿延近十里,黑夜中火光點點,連成一片,仿若一條火龍盤踞,陣勢浩大,將整個隴關之下,圍的是水泄不通。
身旁,山嶽狼騎、摧鋒戰騎、青甲戰騎三部統領束手而立。
李錚觀看了遠處的陣勢良久,皺眉道:“夜襲之法,貴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所以必然不能拖延時間,一旦被發現,敵軍有了防備,就沒了效果。所以今夜必定要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