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二年就這麼過去了,年後,袁紹挾制的小皇帝改換年號,爲建安。這一年,就是建安元年。
上元節過後,軍政各部門俱皆進入了工作狀態,隨着數個政令、軍令的下達,將領、官員們俱都忙碌了起來。
相關的農業、交通、教育、醫療的普及計劃,俱都提上日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軍事方面,一直遊弋於白水川附近大河流域的三萬水軍,正式一分爲二。長水校尉張岐所部,在上元節過後第二天,就出發了,沿着大河順流而下,直奔洛陽而去。
橫江校尉甘寧所部,要前往益州大江流域,就麻煩得多。須得從陸路運輸過去。
一萬五千水軍,倒是不算什麼,主要是水軍所屬的千條大小戰船和二千五百頭豬婆龍騎,運輸起來很是麻煩。
而今涼州水軍的戰船,已經不同於以往常規的木質樓船或者艨艟。從外表上看,涼州水軍的戰船,已然是龐大的金屬堡壘。
這數年以來,水軍的發展雖然不快,總數才三萬。但戰船的數量,卻已經達到了兩千五百艘!其中規格略略超過樓船的大型艦船有五百艘,這種大艦長達二十三丈,高達九丈,有上中下三層空間。相應的小型衝鋒艦,有兩千艘,長達兩丈。
正月下旬,在從武都通往益州廣安郡(原廣漢屬國)的路上,一支龐大的運輸團隊,正行進在寬闊的大道上。
這支龐大的運輸團隊一眼望不到頭尾,好似一條長龍,蜿蜒在羣山之間。
路過的商隊、行人,都將車馬趕到一旁,爲其讓路。
人們看着這支運輸規模如此龐大的隊伍,無不驚歎連連,嘖嘖稱奇。
這支運輸隊前半部分,竟然運輸的都是巨大的戰船。
最讓人驚奇的,不是這些戰船的龐大。而是其構造和艦船上安裝的武器裝備。這種戰船的外形與尋常戰船並無太大差別,但竟然通體是銀白耀眼的金屬鑄造!
其船頭有鋒利的金屬撞角,尤其是船舷兩側安裝的武器裝備,看模樣應該是牀弩和投石車之類的。但竟然也是通體金屬,看起來就猙獰無比,讓人膽寒。
這就是涼州水軍的新式戰船!
這種戰船外皮是一層半尺厚的合金,內部仍然是木質。就構造方面來講,真正取得突破的。是船底安裝的金屬水輪!
其動力系統,不再完全依靠風力,摒棄了船槳,而是依靠這種水輪。水兵在船底艙,踩動踏板,使水輪旋轉,帶動戰船前進。而船上的風帆,主要就起到一個控制方向的作用。
涼州能造出這種較爲先進的戰船,其一,離不開礦物提煉中心。其二。則離不開研究院的一干工匠研究者的努力。
尤其是馬均,此人端端是擅於機械發明,那水輪裝置,就是馬均提出,並和諸多工匠們一起完善的。馬均還因此加爵,甚至有機會入駐賢者祭壇。
因爲礦物提煉中心能將所有的礦物提純到無以復加,並鍛造成各種合金,這就爲戰船金屬化提供了基礎。
戰船外皮的合金,就是以金屬鋁爲主,再添加了好幾種十分堅硬的金屬。鍛造出來的合金。不但有金屬鋁的低密度、輕重量,還有其他幾種金屬的堅韌耐磨和抗腐蝕性。
所以這種戰船看似通體金屬,其實重量與尋常的木質戰船並無太大差別。反而更加堅韌,更有攻擊性。
同理。各種重型的攻防器械,也隨之改進。比如牀弩,比如投石車,比如盾車等等重型攻防武器,都是以合金鍛造而成,更強力。更耐用,重量方面,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戰船上的攻擊性武器,就是這種以合金鍛造而成的牀弩和投石車。其射程更遠,威力更大,更加耐用,操控起來,也比老式的類似器械要簡便的多。
這支龐大的運輸隊伍,前半部分運輸大型戰船的,都是用三頭巨力獸爲動力,後面拉着長達二十餘丈的金屬車架,車架下一邊有十個巨大的輪子,戰船便置於車架之上,以巨大的鎖鏈固定捆綁。後半部分運輸小型戰船的,以一頭巨力獸拉動。
運輸隊的中間部分,則運輸的是兩千五百頭豬婆龍騎。
這種傳說中的戰騎,終於在人們面前掀開了它神秘的面紗。豬婆龍騎不比陸戰戰騎,它們常年在水域縱橫,少有人看見。
現在路邊的人們看見這種戰騎,都不由驚歎連連。
那戰騎龐大的體型,像錐子一樣的腦袋,渾身上下包裹着的金屬甲裝,都讓人耳目一新。
“這就是傳說中的豬婆龍騎?嘖嘖,真真是讓人膽寒的戰騎呀!”
“好大個兒!你看它的頭,就像個錐子一樣,頭上的甲裝部分,那尖銳的尖角,輕輕一撞,恐怕就要把木質戰船撞一個窟窿!”
也就是李錚領地之中交通發達,主幹道寬達五丈,否則要將這些戰船運送到益州,那就真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而就交通運輸系統而言,李錚的領地之中,已經算是極爲發達了,年關的會議,也對這方面做了進一步計劃。但從這次水軍南調的過程中,李錚仍然看到了不足之處。
因爲地形的緣故,北方與南方之間的聯繫,在這個時代,真真算不上緊密。即便現在修通了從涼州通往益州的大道,卻仍然顯得有些不足。
尤其是大宗貨物的運輸,走陸路,消耗大,耗時長,又不甚方便。
但可惜的是,西部的南北之間,並沒有水路聯通。
如果能打通大河與大江之間的水路,不論是勾連南北,促進商業貿易的發展,還是調兵遣將等軍事活動,就容易得多。
李錚由此想起了後世歷史上的大運河,其主要作用,就是爲了溝通南北,方便南北之間的交流。
不過大運河開鑿之地是在東部地區,聯通的是大河、淮水、大江的下游區域。那一帶地形要簡單的多,又沒有什麼大的山脈阻隔。所以開鑿起來更方面。但即便如此,開鑿大運河,也讓一個朝代大傷元氣,最終覆滅。可見這工程規模之龐大。
而西部這一代。則主要有千里秦嶺橫亙,從來都沒有人想過,從這裡,打通大江大河之間的水道。
不過李錚卻有這個打算。
山脈對於涼州而言,並不是天塹。有破山獸在。要打通這條水道,也並非是不可能。不過要聯通南北水道,以達到南北之間更方便的交流,若真要着手做這事,涉及到的人力物力畜力,簡直難以想象。
更重要的是,因爲西部南北之間的地勢海拔差距,要打通這條水道,就必須要經過精密勘探和計算,一時半會肯定完成不了。
當然。若是能從神秘商店買到一張範圍極大的地形轉換圖紙,倒是反掌之間就能解決。不過想來就不太可能。
自神秘商店開啓這麼些年,地形轉換圖紙出現的機率低的令人髮指。而且李錚購買到的三張圖紙,範圍都不夠大,囊括一州都不夠,更別說包含益、涼二州了。
雖然不容易,但這個想法,已經紮根在李錚的心間。雖然還沒有提出來,但在未來的幾年之中,李錚決定一定要將之實現。
漢中。上庸。
上庸乃是漢中重鎮,與漢中治所南鄭一東一西,相互輝映,並稱富庶。
自漢中併入李錚治下。上庸就飛速發展起來。
因爲這裡臨近荊州,是荊州商人前往李錚領地做生意的必經之地,所以這裡在短短一年時間之內,就成了一個極爲繁華的以商業爲主貿易爲主的城市。
秉持涼州一貫的發展方案和風格,這座城市在各個方面,都在向着涼州的城市風格靠攏。
城池格局井然有序。街道寬敞整潔,綠化也做的很好,所以行走在這座城市之中,對於非李錚治下的人而言,是極其新穎的。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來往人羣中,有幾個人特別醒目。
這幾人俱皆文士打扮,卻是騎着毛驢。爲首的一位,鬚髮略顯斑白,年齡差不多可能五十出頭。
這老者一身灰白的長袍,悠然坐在毛驢背上,渾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出塵的氣息。即便在這人羣來往的大街上,也似乎難以沾染紅塵。
這老者旁側,卻是幾個青年、少年。
其中一個青年劍眉星目,挺拔硬朗,身配漢劍,有一種乾淨利落的感覺。
其餘三個青年,也各有特色,但俱皆儒雅,有書籍墨香的味道。
剩下兩個皆是弱冠少年,看似不過十四五歲或者十五六歲的模樣。這兩人行在一起,給人一種鮮明的對比。
一個俊秀非凡,風姿高雅。一個卻面目平凡,淳樸實在。
一行七人各騎毛驢,面露驚奇,四下打量,時而嘖嘖稱奇,時而感嘆連連。
“司馬先生,諸位學兄,諸葛小弟、龐小弟,你們看這上庸何如啊?”
那面目硬朗的青年聲音洪亮,面露笑意,卻是問道。
“好!”
出塵老者惜字如金。
餘者三位青年,俱都微微頷首。
那面目樸實的弱冠少年道:“興許人口不及襄陽,但論及繁華程度,卻略略超過。尤其這城池格局面貌、百姓生活水平,當是超過了襄陽。”
“這街道整潔,格局井然,使人心生好感。”那俊秀少年道了一句。
“當是不虛此行。”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年前聞聽元直誇讚,老朽還不以爲然,如今親眼目睹,卻是更甚耳聞。也不枉我這一把老骨頭如此跋涉,沒有讓老朽失望。”
硬朗青年呵呵一笑,道:“學生年前出行遊歷,也是爲這一路景緻所震撼。”說着,將目光轉向那俊秀少年,笑道:“諸葛小弟,你現在相信了吧?”
俊秀少年皺了皺眉:“雖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但只上庸一地,並不能說明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