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是什麼都不做。
不論是袁紹,還是曹操,一者這些人都不是蠢蛋,二者他們歷來都站在這個時代輿論的巔峰,把持着輿論方向。
不敢與李錚正面交鋒,那就抹黑他!
合着那些憋屈的被李錚趕出關中的豪門望族,這些人死了命的抹黑李錚,把他形容成爲一個燒殺掠搶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比之董卓更甚。
他們還很有理由,例舉出李錚的種種不是。比如滅韓遂,被形容成以下犯上的大逆不道——畢竟,當時韓遂也是朝廷任命的徵西將軍,官職比李錚高了一個階位。
又比如降服羌胡、擊滅右部匈奴,說李錚殘忍好殺,把人家生生給滅族了!
尤其是李錚竟然否定了大漢朝的繼續存在,端端是逆天之舉,乃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誅之!
其中種種說的是有板有眼、泣血涕零,聞之無不咬牙切齒,憎恨不已。
當然,這隻能忽悠住那些不明就裡的人,比如百姓。當然,以大漢現在這種局勢,絕大多數百姓都難保溫飽,吃飯穿衣都操碎了心,哪裡有心思去聲討李錚?也就當個談資,樂呵樂呵罷了。
真正的有識之士,誰又看不出這其中的奧妙?
這大漢的天,真正是要變色嘍!
面對這一切,李錚卻不管不顧不聞不問。領地之外,他管不着。而領地之內,哪個百姓不對他感激,不把他當做天?
只要自己人明白就行,只要自己的力量夠強就行,任憑那些跳樑小醜如何上躥下跳,也不過如此,難道還能傷了李錚半根毫毛?
現在他們跳的歡快,等到李錚穩住一切,騰出手來,再看他們如何?
九月初,荀攸南下益州,任益州牧,主掌益州一切政務。以荀攸的能耐,不過短短時間,益州的形勢便趨於穩定,並逐漸實施涼州各種政策,使得益州的局面也走上了正軌。
關中有李錚親自看着,也迅速穩定下來,走上了正軌。
不論是關中還是益州,受到涼州的影響最是深刻,底層的百姓,說句老實話,早就盼着李錚到來了。
隨着各項政策、福利的實施,人們深切的體會到其中的好處,無不歡欣鼓舞。
九月底,距招賢令下達已經一個月。
這天,李錚接見了這一個月來招收的賢才能人。
並從慧眼從其中挑選出三位佼佼者,其一爲右扶風郿縣人士法正法孝直。
這個人,李錚是如雷貫耳。
後世的歷史上,劉備能崛起,一靠諸葛亮,二靠法孝直!諸葛亮是傑出的政治家,法孝直,就是傑出的軍事家!其能力,並不差於戲志纔等人,是這個時代頂尖的人才。
其二則是右扶風槐里人馬均馬德衡。
如果說法正、戲志纔等人是軍事領域的頂尖人才,諸葛亮、荀彧等人是政治領域的頂尖人才,那麼馬均,就是科技領域的頂尖人才!
雖然在這個時代,馬均的地位,較之這幾位,要差太多。但在他擅長的領域,他已經達到了一個絕對的高度。
他是一個發明家,李錚深知。這個人,不能在政治方面給他幫助,不能幫他出謀劃策領兵作戰,而且他還是一個口吃。但他的作用,同樣不小。
後世歷史上,這位可是最負盛名的機械發明家之一啊!
他改造了織綾機,使得織綾效率提升了四五倍。發明了先進的灌溉工具龍骨水車,也就是翻車。還改良了諸葛連弩。織綾機和翻車,關乎於民生,而諸葛連弩,則關乎軍事。作用不可謂不大。
其三,則是一位名叫杜畿的京兆杜陵人。
對這個人,李錚沒有什麼印象,但通過交流,李錚發現他思緒敏捷,尤其擅於邏輯思考,是個難得的人才。
除了這三位,餘下的百餘位,也各有才能。或是擅於冶鐵製造,或是擅於建築建設,或是能做縣令,或是能當校尉,都是李錚急需的人才。
與他們暢談了一番,李錚當即將他們按照各自擅長的領域,分門別類,並將之掛靠在了不同的部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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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於政治文事的,就讓其到吏部去報道。擅於工藝匠造的,則讓其到工商部下轄的研究院報道。精擅武藝、韜略的,則使其到軍中報道。
當然,這些人即便是法正三人,也需要在靈州太學院深造一番,才能任用。畢竟,涼州的狀況,不同於尋常,要融入進來,須得學習一番。
對此,法正等人均表示理解。
說實話,他們對涼州,雖然耳聞已久,也十分嚮往,但其內部的奧秘,也只是似懂非懂,有必要深造。
十月初,天氣轉涼。
關中的局勢,完全穩定了下來,李錚便準備回返靈州。
軍師戲志纔則被李錚派往函谷關,輔助龐德,參謀關中軍機。同時傳訊調遣民事部部長荀衍,暫代關中政務,坐鎮長安。
十月初五,李錚領着各部戰騎,護衛着上百輛馬車,出了長安城,緩緩往西而去。
戰騎規模不大,繁衍一直是李錚心頭最重要的事。現在戰事完結,自然不能留在外面,須得屯駐草場,使其繁衍。
至於上百輛馬車,其實裡面裝的,都是書籍。
這是李錚的老丈人,蔡邕蔡伯喈畢生的收藏。
此番李錚要回靈州,自然要把已經定下關係的蔡琰一家帶上。蔡邕呢,則要任職於教育部,做副部長,與荀爽一道,爲華夏文明的傳承做貢獻。
大隊的戰騎踐踏着道路,來往的行人,無不駐足矚目。
戰騎的存在,李錚根本沒有絲毫遮掩,很多人都早有耳聞。但眼下親眼所見,卻更是震撼人心。
這就是涼州最精銳的部隊,其中隨便拉出一個戰士,那都是頂好的漢子!
人們指指點點,嘖嘖稱奇。
李錚一身披掛,端坐在青雲背上。
青雲作爲第一頭青甲戰騎,對於李錚而言,是十分特殊的。所以即便有更強大的摧鋒戰騎,李錚都沒有放棄它,一直以之爲座駕。當然,也許等到更強大的二階甚至三階主戰戰騎合成出來之後,它就要被淘汰,但它的地位,仍然特殊。
騎着青雲,鞍扣上掛着虎頭湛金槍,腰間懸有赤霄寶劍,挨着一輛馬車緩緩行進。馬車中,坐着董白和蔡琰、蔡瑾兩姐妹。
蔡瑾這個活潑的小姑娘,時不時掀開車簾,問這問那,嘰嘰喳喳,像一隻快樂的小鳥一樣,對涼州充滿了憧憬。
李錚笑呵呵的回答着她稀奇古怪的問題,一邊與董白和蔡琰眉目傳情,那是樂在其中。
後面的一輛馬車裡,就是蔡邕。
這老頭雖然答應了婚事,並且還願意到教育部任職,但對於李錚,他仍然是一副不待見的模樣。
李錚並不在意,這老頭書生意氣太重。想必時間會沖淡這一切。
李錚離開關中,關中仍然是欣欣向榮。但在這種蓬勃發展的掩蓋之下,卻有一絲絲暗流,在涌動。
關中乃大漢精華,名門望族數不勝數。
當初不堪李錚逼迫的大部分望族,都遷走了。但仍然還有一些留駐於關中。他們對涼州的政策,很是配合,所以李錚也沒拿他們怎麼樣。
這其中,就有弘農楊氏。
楊氏四世三公,現在的家主是楊彪,楊彪之前還有楊賜,也做過三公。名望隆重,並不輸於袁氏。
涼州的政策,對於勢力越是龐大的家族,其損害就越大。其他的不說,單單是土地,就是一筆巨大的數字。
楊氏原本擁有的土地,以近十萬傾計,那是數百萬畝乃至於千萬畝!
這樣龐大的土地資源,一朝之間就被李錚強制收歸官方,對於楊氏的打擊,不可爲不大。
不過面對李錚這種強勢的存在,楊氏也只能嚥下這口氣。
尤其是楊彪,更是深刻的知道李錚的強橫霸道,所以下了很大的功夫約束家族成員。
但即便如此,也仍然怨聲不止。
這天,楊彪正在書房寫字。
楊彪的字也許不如蔡邕的飛白書,但也別具一格。而且寫字,也是他的一大愛好。
這時候一個十七八歲,風姿如玉的少年走了進來。
“父親!”
楊彪放下毛筆,擡頭看着少年,皺褶的臉上綻放出笑容。
這是他小兒子,也是他最爲看重,最有才華的兒子——楊修!
“我兒有事?”
楊彪笑道。
楊修道:“難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父親嗎?”
“你這小兒!”楊彪指着楊修笑罵道:“是下面的人又鬧騰了吧?”
楊修點了點頭,面露憂色,道:“父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家族沒了良田,便失了根基,以後...”
楊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卻問道:“你覺得李重霄做的對不對?”
“這無關乎對錯,只關乎立場。”楊修道:“李重霄所作所爲,是爲了江山穩固,但卻掘了我名門望族的根基。”
“那爲父問你,李重霄的治下,又沒有望族存在?”楊彪又問。
楊修聞言,不由眉頭一皺,細細一想,道:“還真有——荀氏!”